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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錦瑟端坐在鞦韆上,腳尖點著地,一下一下的輕輕搖晃著。
往日裡最喜歡的紫藤花被她毫不憐惜扯的碎成一片,原本白皙的手指被花汁染成了一片片斑駁的紫色。
花汁順著手上的紋路一點點的蔓延到手心裡,隨處都是一片淡紫色的印痕。
碎成小片的紫色花瓣跌落在衣服上,像極了她現在不知所措的心情。
她煩躁的掂著腳尖踢著落在地上的紫藤蘿的葉子,微嘟著嘴。
那些葉子翻滾著朝前面滾去,直到滾的遠遠的,她伸直腿再也夠不著才肯作罷。
溫暖的陽光把她的身影剪成一個好看的落影,她沉悶的將自己盪的老高老高。
群衫上的紫色花瓣簌簌而落,髮絲順著鞦韆來回的擺動碰到臉頰上引起一陣陣的瘙癢。
呼嘯而過的風吹在身上,現在的時節雖說是春日,卻依舊覺得吹在身上瑟瑟發抖。
今日的她是怎麼了,竟會如此的煩躁不安,不過是因為一句不相干的話,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可她的心卻因此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她暗自勸解自己道:「許是春天容易睏倦,而那人無端前來叨擾的自己午休,因此才會這般煩躁罷了。」
盪的有些倦了,便稍稍停了下來。
腳步輕輕淺淺的從遠處踏至跟前,來人說道:「錦妹妹,娘喚你進屋呢?」
聽到呼喚聲,秋錦瑟微微點頭。淡淡的說一句「知道了。」
秋錦瑟的這句話聽起來絲毫不帶任何的感情。
息墨微蹙著眉想:「若是此事放在她的身上,只怕她也不會這般淡定吧。無論怎麼躲總是躲不掉,因為心裡還一直不曾忘懷,所以才會這般不知所措。」
待鞦韆完全停下。秋錦瑟抖了一下衣衫上殘留著的花瓣,朝著息墨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起身朝著堂屋走去。
不過是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息墨淒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若是心裡放心不下,你還是回去看看吧,畢竟……」
聽到此處,秋錦瑟原本遲疑的腳步卻變得堅韌無比,雖然雙腿虛弱,但是每一步走的卻是如此的沉重。
畢竟如何?難道是想說畢竟他曾經是我的良人是嗎?可那也只是曾經,她和他如今可是沒有一絲的關係,他現在如何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想到這裡秋錦瑟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她早已不是章府的二少奶奶。曾經白紙黑字的休書又豈是能說消失就消失。既然她已經被休,章府的少爺是生是死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更何況他曾說過要同她此生不復相見的,她又何必前去自找沒趣呢?
扶著門框踏過門檻。秋錦瑟朝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嬤嬤說道:「娘,您喚我。」
嬤嬤抬頭朝著她伸直右手臂輕聲道:「瑟兒你過來,到娘身邊來。」
秋錦瑟依言,很是溫順的立在嬤嬤的身側,半蹲在地上,伏在嬤嬤的身前。任由嬤嬤溫暖的手掌撫摸過她的每一根烏髮。
她就這樣靜默的等了半晌,嬤嬤的聲音方從她的頭頂傳了下來。
「瑟兒,若是今日左侍衛所說的句句屬實,依我看你回去看看也好,佛家有言。成全別人也就是成全自己。」
嬤嬤說到這裡撫摸在她頭上的手停頓了下來,待秋錦瑟抬頭嬤嬤正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
她的心被嬤嬤那溫暖的目光觸碰,像是撩起的一池春水,泛起點點的漣漪,這一路走來不管如何坎坷,她都一一挺了過來,現在她好不容易跟嬤嬤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恬靜,她又怎麼捨得為一個原本就厭煩自己的人離開這裡。
更何況若是她離開,這裡便只剩下嬤嬤一人在這,她又怎麼能放心呢,若是讓嬤嬤隨她一起去,嬤嬤又是萬萬不肯的,既如此她又何必再次為了一個對她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人再次踏入虎穴。
秋錦瑟望著嬤嬤目光堅定,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篤定的說道:「不管他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瑟兒都不願離開娘親,瑟兒也希望娘親不要趕瑟兒走。」
說完她把頭深深的埋在嬤嬤的懷裡。
嬤嬤揚起頭試圖將藏匿在眼眶裡的眼淚逼退回去,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瑟兒,不是做娘要趕你,其實娘也捨不得你走,娘只是想說既然你對他始終都放心不下,還是回去看看的好,更何況今日他既然遣了左侍衛前來告訴你消息,便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回去,你又何必拒絕呢,你們之間不過是有誤會沒說清楚罷了,他並不是真心嫌棄你,這些日子以來你對他的心思,當娘的也是看的一清二楚,你明日還是同左侍衛一起回去吧,不管怎麼說此次回去也算是給你自己一個交代。」
秋錦瑟聽聞抬起頭看到嬤嬤眼裡有著一絲絲不舍和留戀,雖然她極力的勸說自己離開,只怕心裡還是不舍的吧,畢竟她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是那麼的快樂。
只是她心裡又何嘗想過要離開,若不是左雲飛今日說的那些話,嬤嬤又怎麼會這般執意要趕自己走。
想到此處,她不免對左雲飛心生怨念。
嬤嬤停了停又繼續說道:「你能在我身邊陪著我這把老骨頭,我心裡已經很是感激了,這些日子我真的很快樂,瑟兒你是個好孩子,既然他心裡還有你,你就回去吧,他現在需要你,若是因為我的緣故,你大可放心,我身子骨還算硬朗,不會有事的,你且放寬心就是了。」
秋錦瑟聞言陡然起身,然後重重的跪在嬤嬤的跟前。
聲淚俱下的說道:「自從那日他休書於我,瑟兒便決定此生再也不會踏入章府一步,更何況他同我之間是此生不復相見,我又何必卑賤般去找他呢?」
嬤嬤見秋錦瑟跪在地上,心底一顫,忙把扶她起身說道:「你不說娘也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季軒他身陷囹圄,現在唯一的念想便是想見你,你又何必如此決絕,不近人情呢?」
秋錦瑟沒想到嬤嬤會這麼說,一滴清淚在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淚痕,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她不近人情?當初是他一心要把她趕走,絲毫不聽她的解釋,她現在這樣做本就是無可厚非,自私的那個人是他章季軒。
他說想她她便去,他說不願意見她,她就應該離開,他把她當成什麼了,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
他身陷囹圄是真是假誰又能說的清楚,他一向不參與政事又怎會被關進宗人府。只怕這件事只是他一時意起隨口說說的,她又怎麼能信他。
即便是真有此事,她更不應該前去,她若是前去又算什麼呢?他有自己的結髮妻子關心,而她不過是被休掉的一個妾室而已。不管論什麼也輪不到她去。
他若是真的在乎她,在意她的感受便不會讓左雲飛來這裡告訴她這些事情。
她紅著眼眶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他若是真的有誠心的話,早就前來了,又何必非要找人來稍這個口信呢,他既然沒有誠意,我又何必去惹嫌,更何況我們來這裡定居,熟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又如何會知道呢?我看這些許是左雲飛隨口杜撰的,不過是見不著我的好罷了。」
說到最後有些賭氣的意味。
嬤嬤還想辯解,卻又聽到秋錦瑟繼續說道:「娘您就不要再勸我了,無論如何我是都不會回去的。」
正待嬤嬤還想再說什麼,秋錦瑟已經轉身朝門外走去。
秋錦瑟憤憤的想: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再次羞辱她罷了,她今生被他羞辱的難道還不夠嗎?他又何必變著法子把她哄騙回去。
眼淚不由自主的簌簌而落,一直緊咬著的嘴唇冒出腥甜的血腥味。
不知道要跑去哪裡,也不知道哪裡才是她可以縮起來的龜殼。
她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沒有目的的往深山老林里跑去,試圖躲開那些讓她厭煩的事情。
息墨望著秋錦瑟逐漸消失的背影,踏進門去,擔憂的對嬤嬤說道:「娘,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我剛才看到錦妹妹她又一個人跑進林子裡去了,可別有什麼危險,要不我去尋她?」
嬤嬤抬眼看了看息墨說道:「不用了,她心裡煩,讓她一個人靜靜也好。」
息墨急促的說道:「可是……」
嬤嬤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什麼可是……這林子又不大,更何況你們姐妹又常去不會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息墨還想再說什麼,嬤嬤卻擺擺手對她說道:「有人會暗中保護她的,沒事的,你放寬心就是了。」
息墨微皺了一下眉頭想問嬤嬤口中所說的那人是誰,但見嬤嬤再次擺手,只得退了出去。
既然嬤嬤能這般放心,想必那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但願錦妹妹能夠早點平安歸來。
待息墨出去,嬤嬤暗嘆了一聲:緣深緣淺都是這般讓人牽腸掛肚,無法忘懷。
息墨望著遠處的樹林喃喃的說道:「若是她沒有認識少爺的話,應該會比現在幸福很多吧。到底是命運太會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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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妞祝大家元旦快樂,前幾天狀態不佳,寫出的文文自己也不是很滿意,乖妞保證以後絕對認真的寫文,大家可以監督乖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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