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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寫道『凝雨閣有答案』,字跡方正圓潤,顯然寫字之人是個性格隨和,辦事老練之人。
只是不知為何看到這幾個字,秋錦瑟竟然想起那日遇見的黑衣男子,莫不是這事和他有關?
照著紙上所寫,秋錦瑟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扭頭看了一眼更漏,已經是四更天了,天快要大亮了吧,然後走出了初曉堂。
由於剛下過雨,地上難免有些濕滑,再加上天色還有些灰灰的,秋錦瑟便順手提了放在門口桌子上的燈籠,小心的避過那些低洼處的積水,饒是這樣,鞋子還是被水浸濕了大半,鞋襪濕透,黏在腳上,滑膩膩的,很是難受。
她低下頭借著光亮,看見那雙粉色緞面上繡著那隻振翅高飛的蝴蝶此時濕漉漉的,全沒了美得姿態,軟軟的趴在那裡,像極了她現在的處境。
她不由得想起,剛入府那會。
也就是成親後的第二日,她和章季軒一起去敬茶,她當時穿的也是這雙鞋子,只是那時她的心遠不及現在的悵然若失。
想到這裡秋錦瑟苦笑道:此時早已是物是人非,可嘆她在章府這些日子竟沒有絲毫作為,只是一味的隱忍,不但傷了翠竹的性命,還害的香巧年紀輕輕的便去了,活該只剩下她自己在這府里孤零零的,像個孤魂野鬼。
她總以為做個不爭不搶,安分守己,知足自得之人便能在這裡度過餘下的漫長時光,可誰知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已經是深秋,樹葉嘩嘩的落了下來,經過昨晚一夜的大雨,已經有不少的葉子凋落下來,此刻被雨水打濕粘在地上,一腳踩上去更加的濕滑,抬頭望去,猙獰的枝椏橫穿天際,冰冷的寒意嗖嗖的穿過微薄的衣衫,讓人冷得直打哆嗦。
秋錦瑟暗自懊悔沒有穿那件披風,又生怕那人等不及走了,只得一手提燈籠,一手摟緊另外一個手臂,來回的摩挲,企圖讓身體有點熱氣,可是熱氣遠不及冷風來的快,只得加快腳步,顧不得腳下濕滑,小跑起來。
好在凝雨閣離她的初曉堂不算太遠,眼見著越走越近,秋錦瑟不免有些擔憂起來,若是那人不在,若是在這裡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她豈不是白白跑了這一趟,倘若這人是想把她帶到這裡企圖加害,那她豈不是要命喪黃泉。
儘管心有疑惑,但雙腿卻絲毫不聽使喚的一直往前走去,秋錦瑟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凝雨閣,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了什麼,只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立在那裡,她的心才徹底的平靜下來,即便是死也要知道此人是敵是友。
那個模糊的人影,見燈籠朝這邊移動,心裡一喜,連忙迎了上來。
秋錦瑟見那人朝著自己走來,心裡咯噔一下,身上並未帶任何的兵器,若是這人想殺人滅口,那她該如何反抗,只得將燈籠遠遠的伸過去,想要抵擋住和來人之間的距離。
來人見秋錦瑟這個架勢,不由得一陣冷笑。
聽著這嘶啞的冷笑聲,秋錦瑟的汗毛直豎,心裡緊張的仿佛能隨時跳出來。
「請隨我來。」
一個嘶啞的女聲,仔細的辨認這聲音卻是耳熟的很,仔細想了想,提起燈籠往這人的臉前一照,秋錦瑟這才舒展笑容,暗自鬆了一口氣。
「怎麼是你?」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望二少奶奶請隨我來。」
又走了會子,兩人來到一個屋舍前,推開門,只覺得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秋錦瑟被這股子味道嗆得咳嗽了兩聲,抬手在眼前扇了扇,驅趕這股子味道。
來人很是利索的接過秋錦瑟手裡的燈籠,點亮了一隻蠟燭後,吹熄了秋錦瑟手中的燈籠,然後朝著門外看了一番後,像是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關上了房門。
秋錦瑟問道:「不知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奴婢見二少奶奶想必是來得及,穿的有些單薄,因此才引你到此處暖暖,更何況這個答案又豈是一兩句能夠說的清楚的,不妨坐下來讓我們慢慢說。」
秋錦瑟依言,坐下。
這屋子裡想必是閒置太久,屋內只有一張桌,兩把椅子,再無其他,就連牆壁上都沒有一張字畫,來表明這間屋子曾經的用處。
未等秋錦瑟開口,那人就說:「你是想知道章季軒是如何得知你今日的事情吧?」
秋錦瑟點點頭。
那人繼續說道:「其實這個問題不難猜出來,你在這府里最大的敵人是誰?」
「是上官晨月,可是她是如何得知我今日和什麼人在一起呢?今日之事這麼隱秘,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簇?笑道:「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記住你若是想在這府里生活的好,就必須要打敗你的敵人,而不是任人宰割,這裡比不得秋家,雖說你在秋家不招人待見,但終歸和她們沒有任何的利益相爭,雖然你過得清貧些,但好在不用提防別人的陰謀;然在這裡卻不一樣,你若想活的好,就必須要隨時抖起精神,戰鬥起來;我比不得翠竹,我不會把什麼事情都做好,讓你樂得逍遙,若想自己被人看起,就忘了你曾經的身份,不管你從前是誰,你只需記住你現在是府里的二少奶奶,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堅強沒人替你堅強。」
說到最後簇?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秋錦瑟被簇?的這一番話給徹底的震驚了,她此刻完全就像是一個被脫光了衣服的人,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簇?把她打探的一清二楚,不但知道她的身世,就連她和翠竹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這樣的簇?讓她一時間有點揣摩不透。
若說是老夫人把這些事情告訴簇?的,那翠竹的事情老夫人為何會知道的這般清楚呢?
「簇?,你告訴我,翠竹是不是老夫人安排到我身邊的?」
簇?哽咽的說道:「是或者不是又有什麼意義,人已經不在了,難道你就不好好的想著出人頭地,有一天把翠竹給風風光光的葬了嗎?也免得她在後山孤苦無依。」
秋錦瑟聽到簇?說這話,不免有些生疑,看來簇?和翠竹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親密。
想到翠竹,秋錦瑟的心裡也是一陣難過,若不是她翠竹又怎麼會死的不明不白。
「簇?我想知道······」
簇?已經起身,走出門口,淡淡的說道:「你什麼也不需要知道,你若是想飛黃騰達最好學著自己獨立,不要懷疑息墨,她是真心的想幫你,只是你自己凡事要處處小心,小心隔牆有耳,那件事情也跟春花無關,你不要中計冤枉了身邊人,天冷,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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