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痛苦從他的周身瀰漫開來,就連一向性格淡漠的尹月也感覺到了那強烈的痛苦和絕望,那被百天緊緊擁著的羸弱身軀渺小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讓人有種忍不住流淚的感傷。
「救他是一定會救的。」紫夕輕輕說著,因為單祁戈是她的孩子,她就算再鐵石心腸,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骨肉在自己面前死去。而她更不希望他一直活在痛苦裡,她轉身看向琉璃那張憂傷的小臉,琉璃就是單祁戈一切痛苦的源泉。
「但是你必須發誓從今以後永遠都不見他。」
那雙幽綠色的瞳孔有一刻的空洞,但是很快他就用力地點下了頭,視線卻緊緊地留在地上的單祁戈身上,他以後再也不能見他了,那麼允許他再這麼自私地看他一次,然後帶著痛苦獨自離開,至於哪裡才是他最終的歸宿他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是他不希望他死,那麼不管紫夕的要求是什麼他都會答應。
「請先生救他!」他說得那麼堅決,身子卻在百天的懷裡不住的顫抖。
他強烈的絕望和悲痛還是那麼輕易地貫穿了白天的身心。百天擁著琉璃沒有說話。他深邃的冰藍色眸子卻落在紫夕身上,遲疑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了。
「紫夕夫人,請帶琉璃一起回去。」
他的話語裡似乎包含著其他的意思,紫夕和尹月看向他,他卻緩緩地將突然安靜了的琉璃放在了床榻上。就在剛才,琉璃被他催眠了。
「別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鑰匙是不能通過審判之門的。」尹月的話語裡帶著嘲笑還有隱約的不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他皺起了眉看著跪在床前的男子。
鑰匙,他是有的。只要把他的鑰匙給琉璃,同樣可以打開銀月國的大門,而他將失去重新回到銀月國的資格。即使如此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痛苦的輪迴里煎熬,只有讓他死去,單祁戈才沒有辦法再約束他,只有給他一個新的身份,他才能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
黑暗已掩不去那來自心靈深處的孤單。即使是昏迷中他依然深深地皺著眉頭,看得他心疼。他的吻輕輕地落在琉璃冰涼的嘴唇上,如櫻花瓣落在他白皙卻蒼白的皮膚上,手指撥弄著他銀灰色的短髮,然後撫過他的臉頰。
那躺在那裡安靜沉睡的人兒,多想看看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永遠記得初見他時,即使是那麼憂傷的眼眸里卻盛滿了深深的思念與愛意,只屬於他的思念與愛意。雖然知道他很可能將自己誤認為了別人,但那一刻,他幽綠色的瞳孔里剩下的只有他,而他竟然覺得歡喜,覺得有種不知名的東西灌滿了全身。
原來他也這麼幼稚,竟然相信幸福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那是只有在琉璃身上,他才能唯一感覺到的東西,即使是當初死在他的匕首下,他也下賤得覺得滿足。
他愛他已入骨,他一個眼神就已將他滄桑的心俘虜,無法自拔。而他亦願以生命為代價來換取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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