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帶回幾名李家族人之外,蔣勝還帶回了一匹馬。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便是那匹名叫『阿旺』的謝玄所贈的馬兒。
石城縣縣令趙墨林當初以六十萬錢買下這匹馬兒,為李徽解了燃眉之急。如今李徽發了一筆橫財,自然是要贖回來。
除了六十萬錢的買馬錢之外,李徽還寫了一封親筆信感謝趙墨林,讓蔣勝帶了些貴重禮品贈送,請趙墨林來京時前來相聚云云。對這個趙墨林,李徽還是印象不錯的。跟他搞好關係很有必要。未來李氏要在石城縣置產發展,還得得到趙墨林的照看。
阿旺的歸來讓阿珠歡喜之極,事實上李徽贖回這匹馬,倒有一大部分是因為阿珠。當初賣馬的時候,阿珠可是很傷心的。但但是為了阿珠,這匹馬也要贖回來,更別說這匹馬還是謝玄贈送之物了。
這段時間,李徽自己也是收心養性。除了去官署做事之外的時間,一概不參與任何宴飲。甚至謝家組織的宴會也全部推辭。謝玄來請了幾回,見李徽確實毫無興趣,便也作罷。
李徽倒也不是矯情,而是他確實需要靜下心來思索一些事情,整理一下脈絡。到京城以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浮躁起來,許多事也沒有想清楚。
隨著太和五年大半年時間的過去,一些事並未如李徽記憶中的歷史事實一樣發生,這讓李徽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偏差,也有些懷疑身處的是否是真實的歷史空間。如果歷史的進程超出自己的了解,自己便失去了一些掌控和優勢,那便要重新調整思索和適應新的現實了。
七月下旬的一天,李徽接到來謝府一名僕役送來的信。那是謝道韞命人送來的一封信。信上告知李徽,張彤雲已經從吳興回到了京城。和顧家的婚約已經取消。張彤雲此次謝道韞派人接回京城的,理由是在京城治療這臉上的傷勢。張玄自然也沒有阻攔。
謝道韞說,計劃大獲成功,張彤雲終於擺脫了顧家的糾纏,她想親自向李徽道謝。所以請李徽抽空去東園一趟,詳述情形,並且當面向李徽致謝。
李徽沉吟了片刻後提筆寫下回信。
「得知消息,甚為欣喜。彤雲小姐能擺脫桎梏,可喜可賀。但此事非我之功。計劃成功,是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是蒼天有目。道謝自是不必了。在下最近公務繁忙,甚為乏累,加之天熱倦怠,懶得走動,故而不能前往。望乞原宥。」
數日後的一天傍晚,李徽從門下省公房回家。進門之後,看到院子裡停著一輛騾車,顯然非自家的車馬,不禁有些奇怪。
當李徽回到後宅居所小院時,發現堂屋內阿珠正陪著一名女子說話。那女子背對李徽坐著,穿著一襲素花襦裙,烏黑的長髮垂在椅背上,背影優美。
阿珠見李徽走進院子,忙站起身來說了一句什麼。那背對李徽的女子站起身轉過頭來。李徽認出了她,那是張彤雲。
「公子,張家小姐來拜訪你呢。」阿珠迎到廊下笑道。
李徽點頭拱手道:「彤雲小姐,你怎麼來了?」
張彤雲頷首還禮,笑道:「彤雲是特意來向你道謝的啊。你說你身子疲憊懶得動,那只有彤雲主動前來拜訪你啦。你自然不在意,但彤雲若不當面向你道歉,心中豈能安定?」
李徽微笑道:「原來如此。彤雲小姐實在是不必這麼客氣。」
張彤雲微笑道:「理當如此。彤雲帶來了些薄禮,表示謝意。還請李公子不要嫌棄,敬請笑納。」
李徽早看到桌案上擺著一些禮品,地上也堆著幾個箱籠,卻原來是張彤雲帶來的禮物。
「太客氣了,不必如此。」李徽道。
「都是尋常之物,李家郎君若是不收,彤雲心中難安。」張彤雲鄭重說道。
李徽見此,倒也不再推辭。於是忙請張彤雲落座,讓阿珠去沏茶。
張彤雲笑道:「都喝了好幾杯茶了,我來了都有一個多時辰了,一直和阿珠妹子說話呢。茶也不喝了,同李家郎君幾句話便要走了。」
阿珠忙道:「公子陪著張家小姐說話,我去廚下瞧瞧。」
李徽點頭,阿珠這是主動迴避,她知道張彤雲有話要跟自己說。其實關於張彤雲的事情,李徽早已在床榻之間跟阿珠說過了。但阿珠顯然是要裝作不知的。
阿珠想張彤雲行了禮,快步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張彤雲和李徽兩人,李徽請張彤雲落座,張彤雲卻道:「你這宅子小院打理的不錯,不如咱們出去走走,我也見識見識。」
李徽點頭,領著張彤雲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裡。夕陽西垂,金黃的陽光斜照在院子裡,將院子裡的一切披上金光。小院移栽的樹木和阿珠栽種的花木都已經成活,雖不蔥鬱錦簇,倒也還算不錯。
李徽和張彤雲一前一後緩步走在青磚小徑上,沿著院子走了一圈,最後來到院子西側的花架陰涼下站定。
「李家小郎,彤雲再一次向你致謝。若非你想出的計策,彤雲此次定不能擺脫顧家糾纏。請受我一拜。」張彤雲正正經經的向李徽斂裾行禮道。
李徽笑著還禮道:「都說了,不必如此。我只是幫了小小的忙罷了,彤雲小姐大可不必記著此事。其實我幫你,也是因為我和顧昌有仇,我可不能如他的願。」
張彤雲一笑,她當然知道李徽和顧昌的過節。關於李徽在顧家當年的事情,她早已通過顧青寧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家小郎難道不想知道,我回吳興之後經歷了什麼嗎?」張彤雲問道。
李徽微笑道:「我猜定是彤雲小姐演技出眾,騙過了所有人。顧家人見你毀容,如避蛇蠍是不是?」
張彤雲捂著嘴笑了起來,每次想起這件事來,她都忍不住的發笑。特別是顧家祖孫三人那日在吳興家中的樣子,當真是想不笑都不成。
「可沒你說的那麼順利,好幾次差點被識破呢。我感覺阿兄是很懷疑的。他不但派了我嫂子來偷偷查看我的傷勢,看看我臉上的傷疤是不是假。幸虧我聰明的很,給搪塞過去了。阿兄還數次單獨詢問了老吳老劉和阿青他們。可是你那天表現的毫無破綻,他們都當真了。你說的很對,必須連阿青也要隱瞞住才成。不然,阿青定然隱瞞不住。我阿兄可是精明的很,阿青老實,根本瞞不住他。」張彤雲道。
李徽點頭道:「要是我,我也懷疑。怎會這麼蹊蹺。看來我的演技也不錯。完全騙過你身邊的僕役了。」
張彤雲笑道:「何止是不錯,差點都嚇到我了。跟真正的匪徒也沒什麼區別。你可不知道,你當時很兇的,氣力很大。我都被你弄疼了。而且你還滿口污言穢語的,真是可怕。」
李徽苦笑道:「抱歉,我只能如此。」
張彤雲抿嘴笑道:「我當時都懷疑你是不是當過土匪。」
李徽忙擺手道:「你可不要胡說,被人誤解我可是要倒霉的。你莫要害我。我不過是跟湖匪打過交道罷了。去年年前,在居巢縣滅過湖匪,自然知道他們的習氣。」
張彤雲笑道:「原來如此。那倒是難怪了。總之,你抓了我的胳膊,我胳膊上可是青了幾塊。」
李徽哼了一聲,伸出手擼起袖子來道:「彤雲小姐瞧瞧我這手腕,到現在可還有個疤痕呢。」
張彤雲低頭看去,但見李徽手腕上一道傷痕宛然可見,雖然痊癒了,但依舊可以看清楚兩排牙印。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那天之前不是交代了,說要演的逼真,就要真聽真看真感受麼?要放飛自我,豁得出去,才能有感染力表現力麼?我覺得當時必須咬你一口,你一發怒,便劃破我的臉。這才合理。」張彤雲道。
李徽無言以對。那日定下計策的時候,在東園商議細節的時候,李徽確實交代過張彤雲。要想瞞過所有人,必須不露馬腳,表現真實。所以似乎說了這一番話。張彤雲看來是聽進去了。
「哎,算我自作自受。你悟性很好,演的很好。怪不得你。」李徽苦笑道。
張彤雲嗔道:「哎呀,算我的錯便是。你一個大丈夫,不會這麼斤斤計較吧?」
張彤雲嬌嗔起來的樣子甚為動人,美人的嬌嗔薄怒,一顰一笑都有不同的美,更何況張彤雲這樣級別的女子。李徽看了一眼,趕緊轉頭不敢多瞧。
「說說後來的事吧。連你阿兄便一點也沒有發現破綻?」
「阿兄開始懷疑,他還問,為何謝家不派人護送我。他還發出通牒,還讓人去牛首山查看過那片林子,找尋證據。搜山尋找兇手。但是當然一無所獲。我告訴他,是我不想麻煩謝家派人護送的,畢竟路途也不遠,京城地界也一直治安安全的很。何必讓謝家派人受累。而且,我說不想鬧的盡人皆知,不然我沒法做人,他便也放棄了大肆查勘此事的行動。哎,我騙了阿兄,心中好生不安。」張彤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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