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臉上一紅,忙打著哈哈掩飾。
這是苻朗的家,自己在苻朗家中醉酒睡了一覺倒也罷了,這兩名少女是苻朗的妹妹,自己這可是屬於頗為無禮行為了,有撩騷調戲之嫌。
兩名少女聽了苻朗的話,連忙從側首院門出來,齊齊向著李徽行禮。
李徽連忙還禮。笑道:「元達兄,令妹出落的我都沒認出來。若不是聽她們交談,我都不敢認了。」
苻朗點頭嘆道:「可不是麼。想想去年剛來徐州那會,阿寶和阿錦跟著我一路跋涉,經歷萬干艱難險阻而來,又黑又瘦,都皮包骨頭了。現在總算是恢復了。也出落的更漂亮了。呵呵,說起來,這都要感謝弘度收留我們。」
阿寶阿錦得知眼前此人便是李徽,心中都甚為感激。當初雖見了一面,但那時疲憊膽怯,根本沒記住李徽的樣貌。這大半年來,兩位小公主深居簡出將養身心,終於心中陰霾漸消,身子也恢復了過來。淮水養人,兩位小公主本就甚美,此刻更是出落的楚楚動人。
「寶兒錦兒感謝李刺史收留。適才多有得罪,不知道是李刺史。」
「是啊,我還我還罵了李刺史呢。還望李刺史別生氣。」
兩位小公主道。
李徽笑道:「我也是該罵,失禮的是我。元達兄,我今日可是失禮了,怎地喝醉了,還占了你的床酣睡。我這酒量可是越發的不成。」
李徽儘量轉移話題,不想再此事上糾纏。
苻朗笑道:「不如留下來晚上再喝?今晚,寶兒和錦兒為我單獨準備了生日宴席,為我慶賀。她們兩個還要為我奏曲呢。弘度也許不知,我這兩位妹妹可都是音律高手,打小便學音律,師從的是大晉著名音律大家蘇雲。一善琴技,一善品簫。弘度兄可一同鑑賞。」
李徽心中一動,看向苻寶苻錦兩人,兩位美麗少女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此刻面對面的看著兩名少女,才真正感受到兩女青春逼人,容顏氣質無可挑剔。關鍵是兩雙眼睛裡帶著崇拜期待的光芒,令人似乎無法抗拒。
李徽心頭一熱,幾乎便要衝口同意了。但他還是及時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呵呵,元達兄,還是改日再來欣賞吧。今晚既是二位姑娘特地私下裡為你準備的生辰宴會,我怎好掃興?改日有瑕,定來領略令妹琴技和簫技。不瞞你們說,本人音律雖然粗淺,但也學過幾天笛子呢。我夫人彤雲便是此中高手。沒準我還可以和兩位姑娘切磋切磋呢。」李徽笑道。
苻寶苻錦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雖是私宴,但李大人不是外人。阿兄常說,李大人待他如親兄弟一般,引為知己。李大人能留下來的話,阿兄定然甚為高興。阿寶,你說是不是?」苻錦撅著嘴道。
苻寶道:「是啊,是啊。李大人留下來吧。我和妹妹也好藉機感謝李大人收留我們之恩。」
李徽笑道:「二位姑娘,晚間我還有公務,怕是不能了。改日必欣賞二位技藝。」
「晚間又有什麼公務?藉口罷了。」苻錦嗔道。
苻朗忙道:「阿寶阿錦不要胡鬧。李大人多少大事要忙,你以為和你們一樣,天天無所事事呢?」
苻寶苻錦吐吐舌頭。苻寶嘀咕道:「我們也想出去走走啊,阿兄不讓啊。」
李徽笑道:「二位姑娘若覺得悶的慌,可以去我府中走走。我的幾位夫人都是性子閒適之人,可以說說話,交流音律解解悶兒。也可相約出遊,散散心。」
苻朗忙道:「弘度莫要聽她們的,沒得給夫人們添麻煩。弘度,既然你有要務,我也不留你了。今日你能賞光前來,是我苻朗的榮光。這個生日我過得很開心。萬分感謝。」
李徽笑道:「元達兄見外了,莫說這些客氣話,這些都是朋友應有之義。元達兄,如此,我便告辭了。二位姑娘,李徽告辭了。」
苻朗道:「我送你。」
李徽點頭,苻朗引著李徽出門,目送李徽帶人策馬離去,這才迴轉來,卻發現苻寶和苻錦也跟著出來了。
「你們怎麼也跟出來了?」苻朗笑道。
「阿兄,這李大人如此年輕俊美,真是沒想到。我之前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呢。」苻錦抿嘴笑。
苻朗道:「亂說話,李大人今年應該才二十六歲,怎麼會是老頭子?」
苻寶驚訝道:「二十六歲,便當了徐州刺史了?」
苻朗笑道:「豈止是二十六歲,五年前他便上任徐州刺史了。那時他才二十一歲。當年我同他相識,便是在長安。他以晉使身份出使我大秦,那時也剛剛二十一。出使歸來之後,便出任徐州刺史了。」
苻錦和苻寶甚為驚訝。苻錦道:「李大人原來去過我大秦,去過長安。五年前,那時候我才十歲。阿寶也才十一。卻是沒得見。」
苻朗笑道:「那時候你們還小,天天忙著玩,哪裡關心這些事?」
苻寶道:「這李刺史真是有本事。不消說,也是世家大族子弟了。他們大晉講究門戶,其實大族子弟年紀輕輕便為大官,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就像我家中的兄長們一樣。十八九歲便任要職了。」
苻朗搖頭道:「阿寶可猜錯了,弘度是寒門出身,家世微薄。從小寄居於人下,憑著本事一路走到今天的。可不是什麼豪閥大族。不過現在,丹陽李氏算是揚名天下了。但在此之前,可沒有任何可借之力。」
「啊,這麼厲害。真是沒想到。難怪聽阿兄說,他在徐州搞什麼科舉,不論出身門第,不管世族寒門,都可選拔入官。恐怕跟他自己的出身有關。」苻寶道。
苻朗笑道:「那可未必。當年我大秦不也是重用寒士麼?主要是唯才是舉。弘度說過,他不是要打壓任何一方,既不鄙薄寒門,要不偏袒世家。有才能便為官,沒本事想靠著門第卻也不成。倒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苻寶輕嘆道:「真是有想法啊,好厲害。」
苻錦在旁咯咯的笑。苻寶道:「你笑什麼?」
苻錦道:「阿寶怕是喜歡上了這個李刺史了。春心萌動了。」
苻寶嗔道:「胡說什麼?你自己適才還偷偷的夸李刺史生的俊美,讓人喜歡呢。又來說我?」
苻錦道:「那有什麼?說說不可以麼?喜歡有什麼用?人家早就有妻室了。你呀,死了這份心吧。嘻嘻。」
苻寶氣惱伸手去擰苻錦的臉,姐妹二人鬧做一團。
苻朗在旁看的心驚肉跳。在苻朗的心目中,兩位小公主還只是小孩子,沒想到居然都已經如此了。是啊,她們一個十四一個十五了,都已經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了。春心萌動也是常事。自己不能把她們當成小孩子了。
氐族胡人,對於男女之事比之漢人要開明的多,女孩子們談論這些事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失禮之事。氐族還算受到漢文化影響頗深的,已經沒有了一些陋習。一些雜胡部落至今還不設男女之防。女子可隨意同部落男子交合生子。丈夫死了,便嫁給兄弟,有的甚至嫁給非親生的子侄輩。這麼做的最大原因其實是為了部落繁衍生息,多生孩子。
但即便是氐族,如兩位小公主這般年紀的,也該嫁人了。
「你想不想嫁他啊,我給你說合去。嘻嘻嘻。」
「還亂說話,阿錦,我今日要撕爛你的嘴巴。別是你自己想嫁他,便來說我。」
「我想嫁他又怎樣?李刺史這樣的男子,誰不喜歡?你敢說你不喜歡麼?」
「那你嫁他好了,給他當妾去。」
「當妾便當妾,我不在乎。」
兩個小公主一邊笑鬧,一邊追逐,宛如兩隻飛舞的蝴蝶一般。
苻朗眯著眼站著,心中生起一個念頭。有些事,或許換個角度想一想,未必是壞事。胡漢隔閡要消除,胡漢之間的矛盾要彌合,或許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如李徽今日所言,聯姻未必不是一種方式。
倘若氐族能和李徽聯姻,這對於將來胡族在徐州立足有一種示範作用。起碼可以提高氐族的地位。
大秦亡了,兩位小公主雖是皇族貴胄的身份,但也不比從前了。嫁給李徽為妾,雖然委屈了些,但將來李徽若是能夠雄霸一方,自立為主的話,那也一樣會有名分。
也許這是個好主意。不光是讓氐族的地位提高,也能給李徽一個保護氐族,為大秦復仇的理由。借李徽之力,可以為陛下報仇,這也是自己作為氐族宗室最後能做的了。兩位小公主也算是為了陛下盡忠盡孝了。
苻朗呆呆的站著,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開始胡思亂想。兩位小公主在院子裡追逐著,像是兩隻快樂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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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一章 笑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