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叫來眾人,準備開始分工動手幹活。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拿出手中的錢財,命蔣勝去街市上先採購一些物料,同時帶著其餘眾人開始割草砍樹,平整地面,做前期的準備工作。
等阿珠賣了馬兒回來,將物料采備足了,便可以全面開工修繕房舍了。
但讓李徽沒想到的是,到了晌午時分,阿珠沒回來,同去賣馬的名叫王進的僕役卻跌跌撞撞的飛奔回來。慌裡慌張的稟報了一樁禍事。
原來阿珠帶著大壯和王進三人牽著馬兒去北城騾馬市集上賣馬,也有人來問價查看的。眼看有個買家已經談好了價錢,就要成交了。忽然間從十幾名本地衙門的差役沖了過來,當即轟走了買家,要拿了阿珠等人。
郭大壯當然不能讓人無故拿人,便要和他們動手理論。阿珠卻知道一旦大壯和差役們動手了,必有死傷。那事情便麻煩了。於是便制止了郭大壯。
當時王進正好去跑腿給大壯買燒餅吃,差役來的時候倒是不知道他也是賣馬一夥的。阿珠向站在人群里的王進使了個眼色,王進知道阿珠這是然他趕緊回來報信。
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李徽問王進可知道這幫差役拿人的原因,王進卻一無所知。並沒有聽到什麼具體的原因,因為急於回來報信,也沒向周圍人打聽。
眾人聽了王進敘述的情形,當時便躁動了起來。趙大春大聲叫嚷道:「這還了得?敢拿咱們的人?走,救人去。」
一幫人齊齊呱噪,分頭去屋子裡取兵刃穿盔甲便要集合去救人。
李徽忙喝止了他們。李徽心裡思量了一番,本來第一反應是這石城縣縣令會不會是桓氏的人,所以才會生事。但隨即便否認了是桓氏針對自己的行動。因為若是桓氏針對自己的行為,那也不必去拿阿珠和大壯,他們既然知道自己在石城縣,直接沖自己來便是了。
這件事必有別的原因。王進慌裡慌張的沒問清楚,原因沒搞明白,所以不能輕舉妄動。自己得去拜訪本地縣衙,問清楚抓人的緣由。
倘若萬一是無端的陷害,再用其他手段也不遲。
當下李徽讓眾人稍安勿躁,不許亂來。自己回房取了公文和名帖,甚至還帶了五萬錢備用,以免需要賄賂行事。只讓大春一人趕了騾車載著自己直奔縣衙而去。
石城縣縣衙衙門在中街,不到頓飯功夫李徽便趕到了縣衙門前。下了騾車,李徽來到衙門口台階下,探頭看去,只見天井裡拴著那匹瘦長毛多的『阿旺』。知道人確實被抓到衙門來了。
裡邊大堂上黑乎乎的,但差役都站在堂下,還能聽到堂上有人說話的聲音。李徽知道阿珠大壯定是在過堂訊問,於是抬腳便往衙門裡去。
衙門口的差役立刻喝止:「做什麼的?亂闖什麼?」
李徽道:「堂上在審的案子,我便是同案之人,我是來投案的。」
兩名差役一愣,一人道:「你站著別動,我去稟報。還有主動投案的,怪事了。」
一人盯著李徽和大春,另一名差役忙飛奔上大堂稟報。不久後飛奔出來,大聲道:「縣尊大人讓你們上堂。」
李徽笑了笑,整頓衣冠昂首進了衙門,穿過天井來到大堂之上。待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堂上光線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堂下正擔心的看著自己的阿珠。
「珠兒,你沒事吧。沒被他們用刑吧?」李徽忙問道。
阿珠搖頭道:「沒有,沒有。公子,他們說我們的馬兒是偷來的,所以」
「啪!」一聲清脆的驚堂木響,打斷了阿珠的話。案後傳來坐堂官員低沉的喝問聲。
「堂下來人,上得堂來不向本官見禮,卻私自串供說話,這是藐視大堂麼?」
李徽抬頭看去,只見公案後坐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官員,看官服便是縣令。旁邊站著一名老者,手裡拿著毛筆,應該是文書或者是輔官。
那縣令長的白淨的很,身材微胖,看上去是個養尊處優之人。此刻他正皺眉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
「堂下何人?姓名籍貫年紀幾何?可知道販賣官馬犯法?這女子是你什麼人?你們賣的馬兒是從哪裡弄來的?從實招來!」一旁站著的那老者見李徽不回答,又大聲喝問道。
他這一說,李徽倒是猛然明白了過來,暗責自己粗心。大晉律法,馬匹不可私自買賣,除非是普通拉車耕地的劣馬。謝玄送的這匹馬是訓練過的戰馬,身上也有家族烙上去的標記。如此招搖的在市集上變賣,當然會招致衙門的注意。很顯然,石城縣的差役們是將阿珠和大壯當成偷馬賊了。
想明白這個原因,李徽頓時鬆了口氣。顯然這件事是偶發事件,跟桓氏無關。
「在下丹陽郡李徽,見過縣尊大人。在下絕非藐視公堂,這二位是我家中之人,我想這裡邊必是有了誤會了。」李徽上前拱手道。
「李徽?你叫李徽?你是我丹陽郡石城縣本地人?」那縣令皺眉問道。
「在下祖籍石城縣,最近才回到石城縣老家居住。在此之前,我在居巢縣任職。不久前才卸任。」李徽沉聲道。
「哦?如何證明你所說的身份?」那縣令在公案後站起身來,臉上神色驚訝。
李徽伸手從懷中取出吏部調令和名帖遞了上去。那縣令接過去仔細一瞧,頓時面色大變。眉頭舒展開來,大步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的端詳著李徽。
「你便是居巢縣縣令李徽?歷陽郡所屬的居巢縣?」
李徽微笑道:「正是在下。」
那縣令哈哈大笑起來,拱手叫道:「果真是李縣令,久仰久仰。這可怎麼說的?怎地拿了李縣令的家人了?可是瞎了眼了。」
李徽拱手道:「敢問縣尊大人,難道你認識我麼?」
那縣令笑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本人姓趙,名墨林,是這石城縣縣令。」
李徽拱手道:「原來是趙縣令,有禮了。」
趙墨林拱手還禮道:「有禮。李縣令可認識歷陽郡王府君?」
李徽道:「當然認識,我居巢縣乃歸歷陽郡所轄,王府君乃歷陽郡郡守,之前多有見面交往,怎會不識?」
趙墨林哈哈笑道:「那就是了。歷陽郡的王府君數天前才從本縣路過,還在本縣盤桓了半日呢。承他看得起,把我當朋友,我們之間認識了也有十多年了。他已經卸任歷陽郡郡守之職,這次是去京城的。他跟我說了任上的事,也說了居巢縣的事情,對你大家讚賞。本縣聽了你任上的事情,也是欽佩的很,對李徽這個名字印象頗深。沒想到,這才沒幾日,便見到李縣令了。你說巧是不巧?」
李徽也甚為驚訝。這趙墨林說的時間倒是對得上的。自己從歷陽郡經過的時候,確實王牧之離任不久。如果他也前往京城的話,那麼行走的路線應該是一致的,也是從石城縣經過。
如果他和趙墨林是好友的話,這一切都是能對得上的。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巧了。原來王府君之前從這裡經過,我來此之前,從歷陽郡經過拜訪他時,他已經離任不在了。」李徽笑道。
「正是,他是調任尚書省任職。你應該是知道的。他說了李縣令也要去京城赴任了。只是本縣沒想到你也經過本縣。你們一前一後都經過本縣。哎,本縣愚鈍的很,你既去京城任職,很可能會經過本縣的,本縣該命人關注著才是。也好早些得知消息相迎才是。這可失禮了。」趙墨林笑道。
李徽呵呵笑道:「不敢當,豈敢勞動趙縣令。」
趙墨林呵呵笑著看向阿珠道:「這是你家裡人是麼?不過怎地賣起馬來了?有人在市集看到有馬匹出售,馬身上烙有記號,是大族官馬。於是舉報到了本縣這裡,本縣這才命人去拿了回來。沒想到卻是李縣令的家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徽拱手道:「都怨我,我倒是忘了馬匹不可當街出售的事了。這馬兒確實不該當街出售。是我的錯。這匹馬是京城謝家大公子謝玄贈與我之物,身上有陳郡謝氏的烙印標記。是我疏忽了。呵呵呵。」
趙墨林一聽,訝異道:「這匹馬居然是謝玄所贈?沒想到你和謝玄還有贈馬之交。看來交情不淺啊。」
李徽道:「也算不上交情,機緣巧合認識了而已。我區區縣令,豈敢同人家謝大公子攀交情。」
趙墨林苦笑道:「可是你卻要賣了這匹馬兒?這是為何?」
李徽道:「還能為何?囊中羞澀唄。我們剛剛回歸石城縣祖籍,家中祖居破敗,居住不便。便想著整修老宅一番。但苦於手頭拮据,只能想辦法弄些錢財解燃眉之急。想來想去,這匹馬留著無用,便讓我身邊人拉來市集上變賣了去。卻沒考慮到此舉是不妥的。呵呵呵。」
趙墨林瞠目看著李徽道:「謝大公子送你這匹馬,你手頭拮据便賣了?再困難也不能賣他贈給你的馬啊,那可是謝大公子贈你的馬匹。回頭謝公子問起來,你怎麼跟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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