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灣已被籠罩在蒼茫的夜色中,輪船在海面上靜靜地航行著。眼前岸邊的街燈閃爍著,海上也閃著紅、綠、黃等多彩的燈光,像是飛行標記的青白燈光忽明忽暗。一架飛機在上空盤旋,接著不斷下降,向機場方向著陸。
甲板上一陣風襲來,曲麗麗感到陣陣涼意。但是儘管如此,她仍憑欄眺望,欣賞著充滿活力的海灣夜景。
「真美啊!——啊,還能看到燈光點綴的高塔。」
聽到饒有興趣的男人的聲音,曲麗麗把目光移向了身邊。
呂天就站在旁邊。他微笑著看著她。
「我的家在那個方向吧!」曲麗麗向遠處指去。
「嗯」呂天點點頭。
「心情真好啊,你冷嗎?」呂天關心地問。
「不冷在海上乘船真是舒服啊!」曲麗麗笑著說。
「你第一次乘輪船遠航,當然感覺不錯。」呂天微笑著說。
四周沒有其他人,兩個人很親熱地閒聊著。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點多鐘。這時輪船已經駛進深海。海上起風了,海浪逐漸大了起來。
「啊,這樣才像乘風破浪啊!」曲麗麗更加興奮。
「我們也可以像電影《泰坦尼克號》的那對情侶一樣啊。」呂天說著站在曲麗麗身後,把兩臂張開了。
曲麗麗也興奮地張開雙臂,身子前面靠在護欄上,後面靠在呂天身上。
船隨著風浪顛簸著,呂天兩手把住曲麗麗的腰。她放心地張開著雙臂。
呂天回頭看看,四周沒有任何人。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完全掩沒在黑暗中。他突然把曲麗麗的腰往上一提,又用力往前一擲,曲麗麗苗條的身軀便飛下了大海。她可能是發出了驚叫,但海浪撞擊船壁的聲音完全掩蓋了她的聲音。
呂天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就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37
數日後,英發聽到一個消息,曲麗麗乘船旅行,但在海上失蹤了。據說可能是晚上在甲板上看海景,船在風浪中顛簸,她失足滑落到海里。
英發心想,她八成是被呂天謀害了。呂天也不會放過他的,他還要追查他,直至要了他的性命。當然,自己也不會束手待斃,自己同他的明爭暗鬥還會繼續下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到南光市刑警支隊報案。
「我女兒曲麗麗去廈門旅遊,卻在客輪上失蹤了。我覺得很奇怪,請公安部門調查。」
「你女兒是一個人去旅遊麼?」田春達問。
「她走前說是跟朋友一起去。可她失蹤了,卻沒有朋友向她單位報告,也沒有朋友向我們報告,這一點我也很奇怪。」
「她臨行前沒說跟什麼朋友一起旅行麼?」
「沒有。」
「你熟悉你女兒的朋友麼?」
「不熟悉。她在外邊租房子住,我對她的交往情況不了解。」
「你女兒旅行前情緒如何?」
「挺好呀。她說這是第一次在海上乘船旅行,很興奮呢。」
「你女兒有什麼仇人或不對付的人麼?」
「這我也不知道。」
「你女兒做什麼工作?「
曲麗麗母親遲疑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在酒吧唱歌。」
曲麗麗母親走後,刑警們開始議論。
郝東說:「一般來說,在船上失蹤的原因有以下幾種:一、因為事故,比如失足落海。二、自殺,也就是投海自盡。三、被害,可能被人推到海里。曲麗麗會是哪種呢?」
向海洋說:「是哪種這得經過調查才能下結論。」
孟曉春說:「不過是挺奇怪,曲麗麗和朋友去旅行,可她失蹤了朋友卻不報告,她這朋友八成有問題。」
「所以我們首先要調查這朋友是誰。」田春達接道。
第二天,刑警支隊又接到一封列印的匿名舉報信,信中主要寫道:
曲麗麗不是失蹤,是被興發房地產公司總經理呂天暗中殺害了。他們二人原來有男女關係,後來發生矛盾,呂天便以旅遊為名,將曲麗麗騙到輪船上,藉機下了毒手。請公安人員一定調查清楚,將呂天繩之以法,使曲麗麗冤魂得以安息。
田春達看了匿名信後,說:「看來曲麗麗的失蹤確實有隱情呀,我們要全面展開調查。」
38
刑警來到興發房地產公司,對呂天進行訊問。
田春達出乎意料,沒想到呂天竟然是儀表堂堂,高檔西裝、襯衫、更顯出他氣勢不凡。他的辦公室很是富麗堂皇。
呂天請三名警察坐下後,便按響了大班台上的按鈕。年輕、漂亮的女秘書應聲走了進來。呂天很有派頭地一揮手,吩咐:「給警官們拿些喝的來。」他又轉頭神彩飛洋地問:「警官們想喝什麼?雀巢咖啡、龍井茶、還是果汁?」
田春達淡淡地說:「不必麻煩了,我們喝點兒礦泉水就行。」
呂天揚頭一笑:「警官們是貴客,光喝白水怎麼行?這樣吧,我給安排一下,田組長就喝龍井茶,年輕男警官喝咖啡,漂亮女警官喝果汁,果汁養顏,哈哈哈」
女秘書按照吩咐去做了。
「呂先生,」田春達故意叫呂天呂先生,而不叫呂總,就是想壓壓他自命不凡的氣勢。「我們來是想調查一些事情。」
「想調查什麼?請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前不久是乘船去廈門旅遊了吧?」
「是的。前一段時間業務太繁忙,身心疲憊,我想度假休息一下,勞逸結合麼。哈哈哈」呂天又咧開大嘴大笑。
「你是和朋友一起去的麼?」
「我是自已去的。一個人旅遊,閒雲野鶴,輕鬆自在,孤雲獨自閒麼。」
「你不是和曲麗麗一起去的麼?」
「沒有呀?我是獨自旅遊。我在客輪上也是一個人住的單人特等艙,這你們可以去調查呀。」
「我們是去調查了,曲麗麗也乘了你乘的那條客輪。」
「是麼?可她乘她的,我乘我的,我們互不相干呀。」
「可有人看到你們在後甲板上聊得很熱乎。」
「啊,我是在甲板上碰到她的,就聊了一會兒。我們過去交往過,但已經分手了。在船甲板上邂逅了,也不能裝不認識呀,就聊了幾句。」
「後來呢?」
「後來風浪大了,我就回艙房了。」
「關於曲麗麗的失蹤,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呀。」呂天現出很茫然的樣子。
「曲麗麗的母親和同事說:曲麗麗臨行前說是和朋友一起去旅遊度假。我們調查了,你們乘的那班輪船,只有你和曲麗麗相識,並且處過朋友。」
「我不知道曲麗麗說的一起去旅行的朋友是誰,反正不是我。如果我們還是朋友,一起旅行度假,就會住一個房間,不會分開住。」
「問題遲早會調查清楚的。」田春達盯著能言善辯的呂天說。
「我也希望儘快把問題查清楚。」呂天把抽完的中華煙菸頭按滅在大理石菸灰缸里。」
送走了刑警,呂天又點燃一顆中華煙,默默坐在皮轉椅上思索。看來警察還沒找到確鑿證據,否則今天就會把自己帶走。自己除掉曲麗麗也是做得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一瞬間就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警察有懷疑,可也只能是懷疑,抓不到確鑿證據,又能奈我幾何呢?我還是高位任我坐,寶馬任我乘。想到這,他很舒暢地吸了幾口煙。
呂天想得很美,可他卻忘了一句俗語:耍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第二天這句俗語就在他身上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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