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璀璨,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一艘大船上,明瀾站著床甲上,遙望遠山,翠綠的屏障,像竹筍林立,倒映水中,水天一色。
清風吹起衣袂,送來縷縷清香,讓人醉情山水間,流連忘返。
身後,碧珠和雪梨還有四兒興致勃勃的烤魚,魚香陣陣,勾的人腹內饞蟲翻滾,口齒生津。
不止烤魚,還有烤肉和蔬菜,以前雪梨她們跟著明瀾在船上住過一段日子,吃過不少烤魚,四兒沒有,沒少羨慕,沒想到她也能嘗試,還是在行走的船上,看著美麗的風景吃著烤魚,沒有比這更叫人快樂的事了。
「世子妃,你嘗嘗奴婢烤的,」四兒歡快道。
明瀾轉身,坐到小凳上,四兒用盤子把烤魚端過來,明瀾用筷子夾了一點,嘗了一口,點頭道,「味道不錯。」
四兒高興的回頭朝雪梨努了努嘴,她就說不錯吧,她可是天賦異稟,一看就會。
轉身坐回去繼續烤,四兒看著天上有白鴿,她咽口水道,「烤乳鴿味道也不錯。」
她巴巴的望著暗衛,顯然是要暗衛把鴿子抓下來給她烤了吃。
暗衛嘴角抽了抽,世子妃的丫鬟是一個比一個嘴饞,那是信鴿好不好,連信鴿的主意也敢打。
不過世子爺和世子妃離京二十多天,還是第一次看見信鴿,別是京都出了什麼事才好。
暗衛用手做哨子吹了幾聲,在天空徘徊了幾圈的信鴿俯衝而下,嚇的四兒花容失色,還以為信鴿是知道她打它的主意,朝她飛過來,嚇的她一屁股跌坐在地,而信鴿身子往上一提,落在了暗衛的肩膀上。
暗衛取下信鴿腳上綁著的信,把信鴿往空中一丟,見那邊楚離走過來,把竹筒遞了過去。
楚離接了竹筒,把信拿出來看了兩眼,他好看的眉頭擰了擰,明瀾見了就道,「出什麼事了?」
楚離把信遞給明瀾,一邊道,「皇上把凝郡主賜婚給了鳳大少爺。」
明瀾眼睛睜大了幾分,看了信紙,的確寫著皇上賜婚的事,她望著楚離道,「你沒有問楚三少爺喜不喜歡凝郡主嗎?」
那天去寧王府的時候,明瀾想起前世,特地提醒了楚離,以他對楚三少爺的上心程度,不應該忘記才是,楚離道,「我當著鳳澤的面問他的。」
準確的來說,楚離不是問,而是直接叮囑的,他對楚三少爺說,「喜歡凝郡主就登門提親。」
當時鳳大少爺在,只是楚三少爺慵懶道,「大哥,你覺得我會喜歡凝郡主那麼傻那麼呆的丫頭嗎?」
楚離和凝郡主接觸不多,對於楚三少爺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他也不知道,婚姻大事,本來就該自己拿主意,明瀾叮囑他提醒的事,他提醒了,至於楚三少爺會不會登門提親,楚離提醒之後,也不好一再的督促他,他不認為楚三少爺是這麼被動的人。
這封信,只是暗衛記得楚離曾問過楚三少爺,現在凝郡主花落鳳大少爺府上,暗衛送信來告知他一聲,沒有別的意思,另外就是報平安,王妃和靖寧侯府一切安好。
明瀾看著這封信,也摸不透楚三少爺想做什麼,難道是她猜錯了,楚三少爺對凝郡主沒有好感,只是凝郡主單純的鐘情他?
明瀾把信還給楚離,要是在京都,或許還能幫點忙,他們現在距離京都少說也有幾百里路了,心有餘力不足。
在船上行了五天,這一天正午,他們上了岸。
他們並不急著敢去清州,想著船上沒有吃好,便多停了兩天,這兩天都住在小院的,明瀾再不提住客棧的事了。
兩天之後,他們繞道去崇州,讓玉闕幫忙把鐵礦石切了,幫助王爺的人鍛造兵器。
附近有美景,楚離還專程帶明瀾去遊玩,東耽擱一天,西遊玩一天,大半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磨磨蹭蹭,每天多少也行一點路,距離清州不過百里了。
這一天,他們剛進小院,一黑衣勁裝暗衛便迎了上來,作揖行禮道,「屬下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楚離扶著明瀾往前,一邊問道,「清州情況如何?」
暗衛回道,「屬下在清州查了一圈,清州有一股不弱的勢力,但似乎沒有惡意,屬下暗查,他們發現了屬下,但沒有為難,屬下想登上清州雪山一看究竟,只是屬下無論如何都爬不上去,另外一兄弟爬了一半,從上面摔下來,將腿給摔斷了,還在養傷。」
褚風聽得吃驚,「連你們都爬不上雪山?」
暗衛的武功不弱,遠勝過常人,連暗衛都爬不上去,那能上去的人屈指可數了。
暗衛點頭,不止爬不上去,而且雪山的風鑽心刺骨的冷,削鐵如泥的匕首都插不進雪山里,也正因為只能插進去一點點,承受不起暗衛的重量,這才摔了下來。
雪山難行,行人止步。
暗衛雖然沒爬過什麼雪山,但直覺告訴他,清州的雪山和別處的不同,似乎更難消融一點兒?
明瀾望了楚離一眼,她想到了關於雪山傳說的那八個字,那麼神秘的一個地方,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可暗衛都爬不上去,她要怎麼上去?
總不至於用她的額心血吧?
她一點額心血,也燒不了那麼一座雪山。
明瀾聳聳肩,把這事拋諸腦後,既然北涼國師讓他們來,肯定有辦法送他們上去。
暗衛繼續道,「在往前五十里路就是荒野了,路顛簸難行,世子妃身懷有孕,怕是去不了。」
明瀾聽了道,「那怎麼辦,我們和北涼國師約會,幾天後就到清州和他回合。」
「坐轎子,」楚離道。
……
歇了一晚後,第二天小院裡就多了一頂寬敞的轎子,丫鬟坐馬車,楚離和護衛們騎馬,暗衛們輪流抬轎子。
一百里路,平常坐馬車兩天足夠了,可是坐轎子,明瀾硬生生的在馬車內顛簸了三四天,她還好說,幾個丫鬟在馬車裡顛來倒去,五臟都顛倒了位,臉色蒼白,最後扛不住,硬是下來跟著軟轎斷斷續續走了幾十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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