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是在拖延時間。」莫子棽十分認真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這一句話提醒了慕森,他馬上拿起手機給吳隊長打了電話。叮囑吳隊長務必加派人手看好了張越明夫婦,哪怕是在移交嫌疑人的過程中,也不能有一絲的大意。以防l會趁虛而入。
對於l是不是真的在拖延時間這件事,慕森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他絕對不能讓當初法院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還是那個道理,即便張越明是真的該死,也不能讓他死在l的手裡。
l在信息上說要殺一個該死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誰。但是目前慕森所知道的人,也就只有張越明了。所以他要吳隊長務必「保住」張越明的命,不能再給警界丟人了。
「犯人就交給吳隊長吧,他的推理能力一般,但是如果交給他一個光榮的任務,他應該還是能完成的。咱倆現在就去坐標的位置,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慕森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車速。
深夜的郊區公路上,萬籟俱靜。除了慕森這輛車在公路疾馳的引擎聲,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這片郊區太空曠了,四野無人,也沒有路燈。多少開發商曾經也打過這裡的主意,可是當他們實地了解了這裡的情況之後,就不再有那樣的想法了。因為這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為他們謀利的商業價值。
在前往坐標位置的路上,慕森和莫子棽聊起了這片荒蕪的郊區。
在這個區域內,曾經有那麼幾個村子,裡面住的都是生活水平偏低的老百姓。不過這裡當初之所以會有人住,還得從76年的大地震說起。
那場76年的大地震,是全中國都永遠無法忘記的時刻。也就是從那場災難之後,很多地方出現了「臨建棚」這種特殊的地方。說白了,就是在災難過後,臨時搭建給難民或者避震人們的居住地點。
簡易搭建的住所,狹窄的空間,老百姓們扶老攜幼的住在這裡,躲避著大自然震怒之後的災難。時間長了,有些人就慢慢的開始在原有的基礎上添磚加瓦,臨建棚也就逐漸變成了一間間的低矮的小平房。後來,就成了一個小村子。
這些老百姓生活在這裡雖然說非常不便捷,但是災難之中培養出的鄰里關係,往往要比那些沒什麼交情的親戚感情還要深厚。所以,即便是條件差了一些,大家也還是都願意住在這裡。整個胡同或者村子裡的人,都好像是一家人一樣。經常在一起吃喝,誰回家餓了如果沒有飯,進了旁邊家的門就能吃飯,像自己家人一樣。所以說日子雖然過的清苦,但是也還算舒心。
再後來,這片村子被拆了,有開發商打算在這裡建起高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建到一半就再也蓋不下去了。曾經這裡的居民們不知道被安置在了哪裡,只剩下了遠處那幾棟黑漆漆毫無生機的樓體框架,在深夜中看上去,猶如鬼樓。
慕森看著不遠處的那幾棟廢棄的建築,有些感慨的說:「現在的人們,總是恨不得把樓建造的高了再高,可是你看看這裡,我覺得還沒有那些臨建棚看著有生機呢。」
莫子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了片刻說道:「慕森,你說l選擇這樣的地點,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剛剛那車裡的人如果是他,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車裡的人不是他,那又會是誰他所謂的該死的人,和這些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森輕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他還真當他自己是梁山好漢了準備鋤強扶弱、劫富濟貧什麼叫做該死的人他不過就是在為自己殺人找理由、找藉口罷了。如果論該死,這個世上該死的人太多了,殺的過來嗎。用咱們中國這五千年的道德標準來衡量,那可能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著該死的罪過。但是道德不代表法律,一個人該不該死,不是由誰說了算的。所以,沒有什麼人是該死的,更沒有誰是應該死在他手裡的。」
莫子棽看了看慕森,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慕森心裡的憤怒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多。但是為了頭腦冷靜的推理辦案,他還必須要時刻保持鎮定和客觀。莫子棽明白,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荒廢的道路上車子並不好開,通往那幾棟建築的路上,已經荒草叢生。而且草都已經有了半人高,路面坑窪不平,泥濘不堪。別說是人,恐怕讓鬼來這裡鬼都不是很情願。
在一路的顛簸之下,慕森總算將車開到了那「鬼樓」前。剛一停下車,莫子棽就說:「這裡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啊,、。你看,來這片樓,就只有咱們剛剛走過的那一個方向。可是慕森,我剛剛已經仔細的看過了,四周那半人高的野草叢,只有我們壓出來的那一條道。這就證明,在我們之前並沒有車子通過這裡。如果有,草就不可能不倒。」
「就不能是走進去的嗎」慕森挑眉問道。
「走」莫子棽有些無法置信的說:「這片路靠走的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專業了很容易留下足跡和證據啊。」
慕森下車關上車門,然後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會像你說的那樣。但是對於l一切都有可能。走吧,拿上照明,我們進去。」
莫子棽的手機,始終在搜索著警隊給發來的定位。從定位上來看,坐標的位置應該就在最中間的這座樓里。
這座樓是蓋的最高的,估計已經有十幾層了,和周圍的比起來,內部空間也比較大。
慕森和莫子棽打開手電,走進了這座樓。由於只是一個框架,所以樓內到處都是木板、水泥、混凝土之類的廢棄之物,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還有一些地方,樓與樓之間的樓梯還沒有建好,要麼就是建了一半,靠幾片厚木板搭上通過。走在這樣的樓里,真的是如履薄冰。而且越往上走,就越會有生命危險。一不留神,沒準兒就落得個萬劫不復的粉身碎骨。
慕森和莫子棽十分艱難的往上爬,走在這幾乎處處都是陷阱的懸空樓架間。
別看莫子棽是少爺豪門出身,可是功夫卻一點兒都不差。即便是穿著一身華貴的衣裝,但是在這樓架間的攀爬跳躍也還是瀟灑自如。
慕森跟在莫子棽的後面,咬著手電正在攀著第九層。他有些含糊不清的喘息著說:「子棽啊,你這功夫還真是不減當年。少爺的身子,特種兵的命。你說咱倆爬那麼高都很費勁,一個普通人能輕易上去嗎如果說是一個殺手綁了一個普通人,帶著人爬樓,是不是更不太現實」
慕森對眼前的環境表示出了質疑。
而莫子棽則是繼續向上,邊走邊搜查著每一個房間,然後回道:「是你自己說的,這些對於別人可能是不太現實。但是l會讓一切不可能都變得有了可能。繼續往上爬吧,我看前面好像又沒有路了。」
莫子棽說的沒錯,前面是第九層和第十層之間的樓梯,可是並沒有建好,甚至周圍都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通過的物體。
「這怎麼辦l不會是故意讓你我鍛煉身體來的吧深夜鬼樓探險」莫子棽有些犯難的看著眼前沒有樓梯的空隙,以及腳下十層樓高的距離。
慕森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說道:「不會,我說了,他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想要的,絕對不是戲弄我們那麼簡單。想想看,有什麼地方可以爬上去。」
莫子棽輕輕的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低聲說:「有一個地方,但是太危險了。」
慕森疑惑的看了莫子棽一眼,然後就反應了過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地方:電梯間。
像這種高層住宅樓,建造的時候,電梯間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那裡沒有什麼雜物,從樓頂上往下看,就是一個直上直下的深井。只不過這樓十幾層高,那電梯井也必定是十幾層樓的高度。裡面或許有施工時候用的懸吊籃,但是危險的係數也會比他們現在更大。那樣如果掉下去,就相當於是跳樓了。
慕森看了看手錶,然後下決心似的說道:「不行,沒辦法了。去看看吧,還有三層也就到頭了,咱們怎麼說也得先上去。」
兩個人藉助手電光,穿梭在樓層里。很容易的,他們就找到了那深不見底的電梯井。在夜裡,慕森他們的手電光根本打不到底,讓人光是站在邊上看看,就已經兩腿發軟了。
「怎麼樣,有問題嗎」慕森看似輕鬆的對莫子棽笑著問道。
「我什麼時候有過問題,走。」說著,莫子棽就探身看了看電梯井中的吊籃。他們不能藉助這東西上樓了,但是卻可以利用這上面固定的繩索。
鬼樓外,偶爾會看到裡面有一閃而過的兩點微弱亮光正在游移。這點光,把整個廢樓映襯的,比以往更可怕、更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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