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生商之語 第43章 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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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放大，許多懂石的人就慢慢看出一點門道了。

    這塊石頭的特色其實也很明顯，就是白色的玉石下面還有幾點零星的綠點，看上去異常斑駁。都說玉石得是潔淨無瑕為佳，此時石頭上的這些綠點無疑給這塊本來就極差的玉石再一次拉低了分數。

    綠點非常奇怪，要是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玉石的表面上滲透出來的綠色痕跡就好像是活的一般，給這塊本來死氣沉沉的玉石增添了一點靈氣。

    「相信很多人已經看出來了，沒錯，這塊玉石上頭的綠色斑點很值得一看。」任長生眯起眼睛笑道：「出現這樣的斑點，一般的不懂行的收藏者可能就會認為是塊雜玉，其中不知道摻雜了什麼別的的東西，但是我不這麼認為。這其實就是一塊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玉中玉』。」

    此言一出全場轟動。

    玉中玉的傳說是流傳古玩界很久的一個故事了。相傳古代有一位漁夫，他成天靠捕魚為生，有一在河灘上碰上一條修煉了多年的魚精，魚精已經奄奄一息了，他不忍心看這魚精就這麼死去，於是就把它帶回家照顧了一段時間。

    魚精的傷勢慢慢好轉之後，從嘴裡吐給他一塊石頭，然後就消失不見了。漁夫不知道這塊石頭是什麼用的，就天天把它帶在身邊。

    偶爾一次出去捕魚，漁夫驚奇的發現他撈上來的魚居然開始從嘴裡吐小魚，只是半個時辰的光景他的船上就已經魚滿為患了。

    漁夫覺得是魚精在幫助自己，內心很感激，看到滿倉的魚之後想要將這玉石拿出來看看究竟，結果一拿出那塊石頭，卻發現那塊石頭一下子就碎裂開來了，一陣奪目的綠光閃過之後，一枚精緻的魚形翡翠就這麼躺在了他的手裡。

    後來這塊魚形的翡翠就被稱之為「石中玉」，又稱「玉中玉」。

    當然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這是個古老而美麗的傳說，且不說玉中玉到底有沒有可能存在。就算是真的存在，它流傳到今天保存完好的可能性基本也為零了。

    所以現在聽到任長生大言不慚地表示這玉石是一塊玉中玉，大多數人都當作笑話來聽。

    看著台下那些明顯不怎麼相信的目光，任長生也不覺得奇怪。本來嘛，這種事情說出來他就已經做好了被大家議論的準備，不過自己已經將想法給提出來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廖老就好了。

    一邊的王教授聽到這樣的說法，忍不住諷刺地大笑起來，他指著任長生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有理有據的結論呢，原來是這樣的一個天馬行空的想像。我告訴你，小後生，玉中玉基本上已經被證實是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了，你這麼說就不怕說大話傷到舌頭？」

    任長生淡淡一笑道：「王教授，所有我們不能完全確定的事情都有它發生的可能性不是麼？我已經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王教授嗤笑一聲道：「我告訴你，這就是一塊夾雜了硬玉的普通白玉。喜歡雙玉的藏友可能會想要收藏這樣的東西，但是這東西極為難伺候，而且因為是兩種質地的玉石摻雜，

    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雕琢。不能造型的玉石從一開始就限制了它的價值，所以這塊玉石沒什麼收藏意義就是我的結論。」

    這番話王格林說的可謂是盪氣迴腸毫不猶豫，他額頭也不冒汗了，在展台邊上閒庭信步起來，頗有點儒雅的學士風範。

    在場的大多數人對王格林的結論表示贊同，畢竟他們也是在古玩界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老手了，深知在古玩這一行裡頭器物是多麼難得，遇上一塊裡頭有雜質的白玉就說是玉中玉，任長生果然還是太過年輕了。

    任長生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面，不爭不吵，只是眼神淡漠地看著王格林，看得這王教授一陣毛骨悚然。心道這傢伙怎麼還有這麼大的自信？明明希望這麼渺茫，但看這任長生好像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實在是奇怪得緊。

    廖老在一邊一言不發，眼中始終帶著一絲笑意，任長生這小子，眼光還真不是一般的毒辣。

    廖老和很多人不同，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塊玉石不是普通的雜玉。倒不是說廖老這麼厲害只是掃一眼就知道這玉石是玉中玉，只是他看過太多仿製的、粗糙的玉石了，所以一下子就看出了這塊玉石非同一般。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看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廖老在這裡，王格林也沒有辦法把事情說得太死，他瞪著眼睛呵斥了任長生一句給自己壯壯膽，然後畢恭畢敬地對廖老道：「廖先生，您看這情況是不是不需要您出手了，這玉石顯然不是玉中玉啊。」

    廖老臉含笑意，對王格林道：「且慢，老夫我難得對玉石器物感興趣，你就滿足了我這個老頭子的好奇心吧。」

    王格林趕緊點頭稱是，廖老慢悠悠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任長生一眼之後朝玻璃櫃檯走去。

    櫃檯邊上早就有侍者準備好了，此時為廖老遞上了白手套和放大鏡，然後棉簽和一碗清水。

    水滴法也是鑑定玉器的一種常見的辦法，在科技還不怎麼發達的舊社會，很多古玩大家都是靠一手滴水法走遍天下的。

    廖老戴上了手套，然後朝侍者擺了擺手，示意他將剩下的這些東西撤走。

    開玩笑，他廖文龍鑒寶這麼多年，古董在他眼裡真就和大白菜沒什麼兩樣。玉石這種東西，他只要一摸就能知道真假，根本不需要這些個勞什子。

    玻璃櫃門緩緩打開，廖老在眾人的屏息注目下將手慢慢地伸了進去。

    輕輕捏住那塊玉石之後，廖老輕聲地「咦」了一句，然後雙眉微蹙，將這玉石整個拿了出來。

    王格林的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不過看廖老居然也沒有辦法定奪這到底是什麼玉，他心中還是有些安慰的。道上的人都知道廖老那可被稱作是「鷹眼」，玉石這種東西只要一拿到基本上心中就有了定數。

    但是今天廖老居然也露出了一副猶豫困惑的表情，看樣子這很有可能就不是一件玉器。

    王格林看著任長生也緊鎖著眉頭，心中樂道：「你小子這下吃憋了吧？就算廖老

    是你親信又怎樣？這玉石不行就是不行，我還就不信了，廖老也是人，他還能點石成金不成？」

    殊不知任長生皺眉是因為他看到廖老對這塊玉石鑑察地十分仔細，他懷疑除了玉中玉以外這玉石還有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心急如焚，看懂門道的都在等廖老最後得出的結論，看不懂門道的都在等結束之後任長生和王格林之間的掌摑賭約。

    會場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安靜過，廖老終於放下了玉石，然後輕輕舒了一口氣，朝任長生微微點頭。

    王格林心中咯噔一下。全場人都不敢大聲說話，氣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任長生也對著廖老點了點頭，廖老舉起玉石，給所有人都展示了一遍。下一秒，他將這枚玉石輕輕砸在了桌台上。

    「啊！」

    台下叫喊聲一片，這玉石就算是再不值錢也比砸了強吧？廖老的這一舉動嚇壞了那些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女子，各路藏友都有些詫異廖老的行為，但是下一秒廖老從玉石中掏出一塊散發著奪目綠光的翡翠，全場再次驚叫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發著綠光啊！是寶石麼？」

    「這難道就是那塊廢石頭？」

    「不會真的是玉中玉吧……」

    議論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大，廖老將翡翠上頭的碎屑給除掉，將裡頭造型異常精美絕倫的玉體捧在手裡，心中是說不出的感慨。

    雖然有些小意外，但這結果總的來說還是掌握在任長生的手裡的，他淡淡一笑之後走到了廖老的身邊問道：「廖老，這裡頭的玉是什麼來頭？」

    廖老輕輕嘆息一聲道：「真是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

    說完這話以後廖老將玉石遞給了任長生說道：「你自己看看這上頭的花紋就知道了。」

    任長生將信將疑地將這玉石接了過來，舉到燈光下細細地鑑賞了起來。

    之間這塊只有橡皮擦那麼大的翡翠始終散發著淡淡的綠色光芒，黑夜中似乎能照亮一片地區。一塊如此之小的玉佩上雕刻的是四爪真龍，姿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玉中騰飛而出似的。

    不過這塊玉石最神奇的地方還不在這裡，而是它整體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綠，仿佛一塊綠水晶而不是玉石。不過裡頭的玉文還是作了一回身份牌，讓任長生感到驚訝的也就是這玉文，因為仔細一看會發現這玉文居然是活動的！

    配合上龍紋，這龍好像真的是活的一般！

    「奇寶啊。」半晌之後，廖老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感慨萬分地說出了這麼兩個字。

    任長生也是有些呆滯，他早就忘了和王教授的無聊賭約了，他第一次感覺到古玩界的巨大魅力。在生產力和科學手段並不發達的古代，人們有的就只是大自然無限慷慨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