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發生了什麼,生活總歸是要繼續的。
囚車帶走了星河和安東以後,嵐月花了幾分鐘時間讓自己止住了眼淚,玲還躺在病床上,重吾也沒有回來,醫院裡就指望自己一個人了,淚水在這個時候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她先去了星河所說的東林銀行,她沒有費什麼事就從銀行職員手裡拿到了那個不記名保險箱裡的東西,一個裝有五萬丹的信封。她帶著這筆錢回到了醫院,並作為玲的治療費用交給了加西亞·艾米麗奧,艾米麗奧收下了錢,完全沒有過問錢的來路。
不過巴爾博倒是問了一句,「那小子留下的?」
出乎嵐月預料的是,在得到了她肯定的回覆以後,巴爾博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生氣,只是嘆了一口氣。
隨後嵐月拜託了艾米麗奧先替自己照顧一下玲,自己回了一趟樹屋,給玲找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在找衣服的時候,她無意間翻到了他們原本打算給玲作為生日驚喜的那隻布織小熊,但是現在……
原本為了準備過冬,他們到這個時候都要整理一下樹屋,結果今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他們都沒來得及打理樹屋,結果現在樹屋裡亂成一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時間來整理,嵐月抱著那隻小熊呆坐在樹屋的牆角里,看著物是人非的樹屋,她的眼睛不禁又紅了起來,好在樹屋裡只有她自己,沒有人會看到她的眼淚,嵐月抱著那隻小熊一直哭到自己再也哭不動了為止。
哭累了以後,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鏡子面前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這塊大鏡子還是當時他們一起從工廠的遺址里找到的……,嵐月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會影響自己情緒的事。
打點一番以後,嵐月動身回了醫院,醫院裡的情況沒有什麼改變,玲依舊在昏迷當中,沒有甦醒的跡象,不過身體狀況還算是穩定,艾米麗奧說甚至有一些好轉的跡象,這大概是她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
好在醫院有提供熱水,嵐月抱著臉盆去了水房打算給玲擦一下身子,當她從水房出來的時候,艾米麗奧在病房前攔住了她。
「醫生,有事嗎?」嵐月問。
「有人找你。」艾米麗奧雙手塞在口袋裡斜倚在牆上,朝身後偏偏頭,嵐月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看見了一個人。
砰!裝有熱水的水盆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燙到了嵐月的腳,但她顧不上疼,轉身就跑,她記得這個人,兩年前在希瓦鎮,這個人是當時追捕他們的魔靈中的一員,她還記得媽媽叫他何塞。
當她跑過病房門口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幾天沒見的重吾居然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臉詫異地看著嵐月,「嗨,小月,胖子和星河呢?」
嵐月來不及同他多說,喊了一聲「快跑」就拉住他的手就拖著他一起跑起來,重吾被嵐月拖著,一副雲裡霧裡的表情,「跑什麼?」
嵐月頭也沒回的說,「先跑。」重吾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應了一聲,跟在嵐月的背後跑了起來。
路過樓梯轉角的時候,一團火紅色的東西突然衝進了視線,嵐月拉著重吾沖的太快,根本停不下來,只聽驚呼一聲,他們一起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撞到了牆角上。
「你們這麼急是要幹什麼,啊!我的甜甜圈。」那是一個有著一頭火紅色頭髮的女孩,確切的說是一個有著紅色眼睛的魔靈女孩,她的手裡拿著一個裝有甜甜圈的紙包,不過裡面的東西都已經撒的到處都是了。
「啊,不好意思!」重吾像見了鬼一樣趕快把那個女孩扶了起來,而那個女孩則是一臉悲憤地抓著他的衣襟,「快賠給我。」
重吾摸了摸後腦勺,「可是我沒有錢啊。」
嵐月沒有精力去管他們兩個,因為她看見何塞正沿著樓梯向下走來,她試圖站起來,不過卻失敗了,從樓梯摔下來的時候她似乎把腳扭到了,整個踝關節都腫了起來。
「小月,你沒事吧。」重吾注意到了嵐月的行動不便,想伸手拉她起來,但是嵐月沒有拉住重吾的手,何塞的出現帶給她的是深深地恐懼,面對朝她走來的何塞,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腦海里不斷放映著兩年前希瓦鎮的光景。
看著何塞的伸向自己的手,她近乎本能的閉上了眼,當那隻手搭上自己的腳的時候,嵐月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異樣的感覺從自己的腳上傳來,就像是一陣和煦地微風拂過,嵐月感覺腳上暖洋洋地,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了,嵐月疑惑地睜開眼睛,何塞的手剛剛離開自己的腳踝,腳踝上的紅腫已經褪去了。
嵐月的腦子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
嵐月的沉默讓何塞產生了一些誤解,他看著嵐月,問:「還有什麼地方受傷嗎?」
何塞的行為似乎讓那個紅頭髮的魔靈女孩起了一些醋意,她憋著嘴,不滿地說,「師兄,我也摔倒了啊。」
「哦。」何塞應了一聲,結果讓那個女孩反而更加生氣了,跺跺腳,直接甩頭沿著樓梯下樓了,同時嘴裡大喊,「皮克斯!快過來,我們去買甜甜圈!」
在重吾的攙扶下,嵐月站了起來,她神色複雜地看著何塞,對方也在看著她,「你認識我媽媽?」她問他。
何塞點點頭。
嵐月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看見當何塞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何塞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他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說,「朋友?」
「有哪門子的朋友會去追殺自己的朋友!」嵐月死死地盯著何塞,他陷入了沉默,遲遲沒有回答嵐月的問題,嵐月沒有繼續等他回答,繼續問,「你來找我幹什麼?」當得知何塞同自己媽媽的關係以後,嵐月心裡的恐懼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憤怒他作為朋友卻背叛了她的媽媽。
「額,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重吾突然站到了兩人中間,嵐月這才注意到樓梯上上下的病人和醫生都忍不住觀望他們里的情況,嵐月也反應過來這裡畢竟還算是公共區域,來往的人並不少。
她嗯了一聲就開始朝病房走去,重吾和她走在一排,而何塞則跟在後面幾步遠的地方,嵐月小聲問重吾,「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重吾摸了摸後腦勺,「我在希瓦鎮碰上了他,他說玲得的是什麼什麼綜合症就直接拉著我過來了。」
「然後你就直接帶著他來醫院了?」嵐月嗔怒地看著重吾,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態後她回頭看了一眼何塞,他依舊跟在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臉上沒什麼表情。
重吾目光有些躲閃地低下了頭,一會兒過後,他又抬起頭問,「怎麼沒看見胖子和星河,他們去哪了?」
嵐月嘆了口氣,推開了病房的門,病房裡另兩張床上的病人昨天出院了,現在這個病房裡只有玲一個病人,嵐月找了一張病床,坐了上去,她沒有避諱何塞的存在,很平靜地向重吾講述了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能這麼平靜地敘述哥哥和安東被送到流沙島的事情。
重吾一臉震驚地聽完嵐月的敘述,嘴巴張開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呆呆地問了一句,「小月,你還好嗎?」
嵐月慘澹地笑了,「好,很好。」她在敘述的時候一直在看著何塞,他站在門口,聽得很認真,所以她問他,「所以呢,你來這裡是要幹什麼,僅僅是因為玲的病嗎?」她的口氣很冷淡,她的意思也很明確,她不想看見他,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何塞似乎就是聽不出來,臉上一點情緒都看不到,「我是來徵求你的意見的。」
「什麼意見?」嵐月有些疑惑。
「選擇跟我回都城或者繼續留在這裡。」
「跟你回都城?」嵐月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何塞的思維,他不是真的看不出來自己對他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吧。
「嗯。」何塞點點頭,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話里有什麼問題。
「我有什麼理由和你回都城?」嵐月感覺何塞像是在耍自己,但是他的臉上偏偏又是一副很認真的表情。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嵐月偏頭看去,是艾米麗奧,她站在病房門口,手裡拿著一卷似乎是某種資料的東西,臉上掛著嵐月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的嚴肅表情,「很抱歉,我恐怕必須打斷你們一下了。」她抬起頭,對病房裡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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