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若躺在床上,剛剛閉上眼,還沒過一會兒就被巨大的噪音給吵醒了。那噪音尖銳刺耳,連續響了幾次,讓人聽起來很難受。就算是她捂住了耳朵,也擋不住那聲音,連帶著心跳都亂了,人也覺得噁心難受。
小妖精皮克斯早在第一聲噪音響起的時候就受不了了,痛苦地捂著腦袋到處亂飛,一直到噪音停歇下來都沒有緩過來,不得已蓉若只能一把把它抓住。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皮克斯呆滯地坐在蓉若手心,還保持著抱著腦袋的姿勢,精神很萎靡的樣子。蓉若有些心痛地把他放到自己的腦袋上,好在它還記得抓住蓉若的頭髮不讓自己掉下去。
「星河,嵐月?」蓉若坐在床上朝外面喊,但是沒有人回應,她有些慌了,加大了聲音,「師兄?」
蓉若回想起她這是在哪裡,這裡是恐怖分子要求見面的地方,下面一定是出事了。她抓起嵐月幫她疊好放在床邊的外套,披到身上,輕手輕腳的走到樓梯邊,先往下探了個頭。
客廳里的情況有些詭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這嚇了蓉若一跳,好在她仔細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還有呼吸時才鬆了口氣,沿著樓梯下了樓,雖然已經喝了科奇給的藥,在馬車上也小睡了一會兒,蓉若還是感覺有些提不起勁,下樓梯的時候感覺自己都像是飄下去的。
客廳里的窗戶不知道被什麼打碎了,凜冽地寒風呼呼地往裡面灌。蓉若被凍得不行,只得先把衣服好好穿上,同時還不忘把皮克斯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客廳里的所有人都暈了過去,這讓蓉若覺得很惶恐,如果只是星河他們幾個孩子還有那個醫生暈過去了也就算了,但是她的老爹丹黙生,還有葉知秋和科奇前輩也暈了,這些全都是大師級的施法者,究竟是什麼樣的魔法能同時把他們放倒,明明她只是睡了一小會兒的。
蓉若注意到床邊的地板上有一些黑色的灼痕,一些金屬碎塊散落在灼痕附近,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她想要撿起其中一塊,結果卻被結結實實地燙了一下,手指上留下了一塊紅印,隱隱要起泡的樣子。
蓉若都快被痛哭了,她握著被燙傷的手抬起頭,抬頭的時候在窗外的雪地里看見了自己的師兄,他拄著白帝劍跪在雪地里,眼睛還睜著。
蓉若一下子感覺到了希望,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結果因為高估了自己現在的體力,一下子摔進了雪地里,令她奇怪的是,看到自己摔倒了,何塞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抬起頭,看到了已經傾倒的三輛馬車,拉車的馬掙脫了韁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格厄斯·切莉倒在一邊,看起來也暈了過去,因為她的那些金色飛蛛落了一地,靠近窗子這邊是何塞,他身邊的雪地里的黑色灼痕比屋子裡還要多,他一個人拄著白帝劍跪在中間,那本黑皮書落在旁邊的雪地里,一個觸目驚心地破洞貫穿了它。
蓉若很清楚何塞的天賦是什麼,他能把事物轉變為文字的能力不是萬能的,一般的紙張無法收容白帝劍這麼強大的武器,那本黑皮書的紙張是用蒼白之樹的樹心的一部分製作的,價值不菲,師兄一向保護地很好。
發生了什麼?蓉若走到何塞邊上,發現他雖然睜著眼睛,但雙目無神,蓉若把手放到他眼前晃了晃,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瞎了一樣。
「師兄?」蓉若試探著呼喚,卻沒有得到回應,何塞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下子蓉若真的怕了,如果不是還能看到何塞還有呼吸的話,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師兄已經殉職了,她伸手去拍何塞,結果一下子被何塞沒有握劍的那隻手給抓住了。
「師兄?」蓉若驚喜地叫道。
然而何塞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看都是既聾又瞎的樣子,蓉若看著他的慘樣,覺得有些想哭,然而還沒等她悲傷一秒鐘,就看到何塞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然後就稀里嘩啦地吐起來,抓住她的手也鬆開了,甚至連白帝劍都放開了。
「師兄,你怎麼了?」蓉若一邊拍著他的後背問。
忽然間,蓉若聽到了腳走在雪地里的聲音,她抬起頭,看見一個矮小地身影已經走到了很近的地方,她的心臟一下子停止了跳動,是她在文件上看到的那個獨眼莫洛人,他們要抓的恐怖分子。
他斜挎著一個單肩包,肩上扛著一把在軍隊裡很常見的滑膛槍,針對魔靈的身高設計的槍支被他抗在肩上,看起來有些滑稽,蓉若看到他的那一刻馬上動身往何塞的身上摸去,蓉若清楚何塞會把一些常用的東西綁在貼身的自製背帶上,其中就有求援用的信號藥劑。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明顯狀態不正常的何塞居然推開了自己解開她外套的手,蓉若一時間沒辦法解開他的外套急的直跺腳。暮然間,她瞥見了掉落在地上的白帝劍。
白帝劍是一件很強大的武器,威力驚人,握有它的人可以短時間內在體質和魔力上獲得極強的增幅,師兄握著它可以一擊把禍害小星海的海妖巨獸打成重傷。
只是它的副作用也很明顯,那就是會燃燒使用者的生命。蓉若一時間只想起了它的強大,而忽視了它的副作用,一把抓起雪地里的白帝劍,然而她還沒能感受到白帝劍傳遞來的力量就一下子虛弱地倒在地上。
白帝劍從被造出來之後只有過兩任主人,其中一個是諾蘭德,他用這把劍和瓦利特以及弗拉米一起終結了丹徹斯特事件,那之後白帝劍一直存放在精靈之川大聖堂,一直到兩年前丹黙生把它交給何塞。
同蓉若相比,白帝劍的兩任使用者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他們都正值壯年,體格強健。白帝劍在燃燒使用者的生命之後的確能給予使用者極強的力量,但前提是你在得到力量之前有足夠的生命力來燃燒,蓉若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自然算不上強健,尤其是現在還發著燒,整個人格外地虛弱,於是很自然地,在得到白帝劍的力量之前她自己先被劍抽空了。
等蓉若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之後已經晚了,她只能很不甘地任由自己倒在地上,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剩下。
她無力地看著斯耐夫走到何塞身邊,用那把滑膛槍的槍托猛敲何塞的後腦,還一臉呆滯地何塞馬上就被敲暈了,一下子倒在地上。之後斯耐夫朝她走過來,把手伸向了白帝劍。
蓉若期望著他也被白帝劍吸乾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一圈濃郁地黑氣包裹在他的手上,形成一副手套的樣子,讓他的手沒有直接和白帝劍接觸。那些黑氣還順著他的手向劍身蔓延,白帝劍上那淡白色地光芒也因此變得暗淡下來。
斯耐夫用握雙手劍的姿勢把自己的兩隻手都搭到劍柄上,以蓉若的眼光可以看出來斯耐夫的劍術很差,完全就是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樣子。但是他每揮動一次白帝劍,劍身就變得暗淡幾分,到最後原本散發著和煦地白光地劍身居然變成了死氣沉沉地灰白色。
斯耐夫握著白帝劍,忽然毫無緣由地朝身邊的空氣開口,「女士,到這裡我欠你的東西就還完了,剩下的事要按照我的路子來了。」
蓉若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她沒有在斯耐夫邊上看到任何人。不過斯耐夫接下來做的事卻是讓蓉若覺得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一個很荒唐地夢。
他雙手平握白帝劍,伸出自己的膝蓋,用力砸下去,已經變成灰白色的白帝劍變得就像是劣質玻璃做的一樣,一下子從中間斷成了兩截,細小的碎片四濺。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斯耐夫把白帝劍變成這個樣子,蓉若一定會覺得他折斷的只是一把假的白帝劍。她覺得難以置信,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武器之一就這樣被斯耐夫折斷了,還是在自己的眼前。
斯耐夫本人倒是顯得對白帝劍一點惋惜都沒有,像是扔垃圾一樣把斷成兩截的劍身隨手扔到雪地里。然後扛著槍去把倒在雪地里的切莉拖進小屋。
之後他又走出來把何塞拖進屋子,直到最後,他才朝蓉若走來。對於蓉若,他給了一些優待,沒有用拖的,而是把她往肩上一扛,扛進了小屋。
全身無力的蓉若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由斯耐夫扛著她走進客廳,把她放到一張椅子上,然後用繩子把她的手綁在椅子後面。
這之後他開始從自己的單肩包里拿出一摞金屬項圈,把他們戴到葉知秋、丹黙生等人的脖子上,星河幾個孩子和她倒是倖免於難,蓉若不知道那些金屬項圈是什麼東西,不過她敢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你…要…要……做…什…做…什麼?」蓉若勉強張開還麻木著地嘴,結結巴巴地問。
斯耐夫正從自己的單肩包里拿出一些金屬片,並把他們拼成一個人型,同時拿出一個多出來的項圈戴到假人的脖子上,當聽到蓉若的問題之後他回過頭,微微一笑,「我想要玩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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