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究竟起源於何,這個問題至今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年輕的時候,丹黙生曾經就這個問題請教過馬魯扎特,即便睿智如他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魔靈們在跨海而來到達這片新大陸的時候,遇上了掌握著與他們所知的魔法體系完全不同的魔法的原住民,穴居人的心靈魔法,巨龍的龍語,海妖的妖術,這些風格迥異地體系在威力效果上絲毫不弱於他們所掌握的知識,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過之。
即便是與魔靈一同跨海而來的那些種族中也有部分掌握著和他們風格完全不同的魔法知識,比如說毛文的圖騰紋身,人類鑽研出來的魔文,莫洛人曾經吹噓的永恆鍊金術,甚至是那些邋遢的帕羅們在那些依託於寶石的魔法上也有獨特的見地。
源自於伊利爾丹各個角落的不同種族,在不同的環境文化下,大多發展出了這種雖風格迥異,但本質相同的事物——魔法,這是一種很有意思的現象,也正是如此,作為一個大種族卻沒有演化出自身的魔法的斯諾人在魔法起源上是很有研究價值的。說實話,如果有朝一日可以撂下身上的這些擔子的話,丹黙生甚至有打算渡過重洋,回到舊大陸斯諾人的祖地去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對於魔法起源的猜想有很多,其中有一種比較令丹黙生信服,那就是源自於那些天生的施法者。整個伊利爾丹就是一個由魔力構成的世界,魔力以各種形式存在於世間萬物當中,通常存在自然界中的魔力都是穩定的,當存在於自然界中的魔力變得狂暴就會變得不適合生物生存,魔靈和其他來自舊世界的種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祖地。
大災變那樣的大範圍魔力狂暴只是異常個例,但是小範圍的魔力狂暴卻是自然現象,當這種狂暴體現在某個生物個體上時,就會產生兩種結果,其中一種是這個生物會被某種詛咒困擾終身,而另一種則是這個生物會獲得某種能力,成為天生的施法者。
從本質上講,這兩種情況其實是一種,都是某個生物個體天生就能使用某種特定魔法,判定是詛咒還是能力只不過是人們依據自己的價值觀對這種魔法的效果後制定的主觀評判。
例如格厄斯·切莉,伴隨著她出身而固化在她身上的魔法讓她的嗓音永遠如一個破風箱那樣難聽,那個魔法與她的生命緊密相聯,除非她放棄自己的魔力,否則她的嗓子永遠都治不好,於是她被認為是天生受詛咒的人。
而何塞,在二十五歲後展現出把事物乃至魔法轉換成文字的能力,於是他被認定為天生的施法者,成為被人羨慕的對象。
葉知秋也是一名天生的施法者,固化在他身上的魔法是「不死」,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丹黙生就是其中的一員。以朋友的身份去打探對方的秘密看起來並不友善,但是他先是英靈殿的大長老,再是葉知秋的朋友,一個處於都城的強大施法者,能力有目共睹的先知,他的能力必須被牢牢掌握在英靈殿手裡,這是規矩,作為朋友丹黙生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向三王議會或者英靈殿的長老議會透露他的秘密。
葉知秋的能力到底能到什麼程度,丹黙生並不清楚,因為葉知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受到什麼程度的傷害才會真的死去,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不會死於被手槍爆頭或是被那個項圈割掉腦袋。
從一開始丹黙生就確定葉知秋不會死在那間小屋,看到他的「屍體」倒地之後的那些表現全部都是裝給斯耐夫看得,為了騙過敵人自然得現騙過自己人,所以隊伍里的其他人,包括他最信任的何塞都不知道葉知秋其實沒有死這件事。
他和葉知秋最初的相遇是在戰場上,他們共同經歷了那場暗無天日的河谷據守戰,同生共死讓他們彼此之間積累了某種信任,選擇假死的葉知秋必然已經擺脫了限制魔力的項圈,既然這樣,斯耐夫的遊戲再也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了,對於他來說,現在最緊要的就是等,等到葉知秋來破這個局。
在街上遇上那些暴民之後,丹黙生和科奇以及切莉逃進了建築物里,見識過屍山血海的他自然不會被這些小陣勢所嚇倒,整場撤離都是有條不紊進行的。
何塞帶走了蓉若,對於他們,丹黙生很放心。何塞是他親自訓練的,即便魔力受限,他依舊是一名合格的戰士,蓉若雖然在某些方面很不令人省心,但她也接受過英靈殿探員的標準訓練,並且完成的不錯,同何塞在一起應該不存在出現什麼差池。
倒是星河那四個孩子以及那位女醫生令他有些不放心,儘管那些孩子看起來比較早熟,但依舊只是幾個孩子,只會幾個不入流的魔法。加西亞·艾米麗奧倒是看起來比較沉著冷靜,軍人出身,一樣經歷過河谷據守戰,但是也受制於斯耐夫的項圈,不能使用魔法,這樣一隊人帶著斯耐夫,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來。
身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必須要學會審時度勢,雖然丹黙生不放心他們那一組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必須選擇信任他們,因為從躲進建築物以後。他們三個的背後就一直追著一票暴民,他們像吃了雞血一樣興奮,一路追著他們狂奔,若是以往,這些普通人再多,丹黙生也不會放在眼裡,但是此刻,無法調動魔力的他只是一個糟老頭子,雖然身體硬朗,但跑了這麼久也開始感覺有些力竭。
砰!
科奇舉起滑膛槍,擊斃了一個從房頂跳下來的斯諾人,在他們從那棟建築物的令一邊逃出來的時候,科奇投擲自己手裡的鋼叉擊斃了一個拿著滑膛槍的暴民,只好靠著這把槍他們又分別從暴民手上再搶了兩把滑膛槍。
這種武器在他們實力完好時都是用不上的,此時卻成了最好的選擇,不過滑膛槍也有缺陷,那就是開槍時聲音太大,每開一槍,他們就得馬上轉移,要不然馬上就會被那些吊在後面的暴民們追上。
這樣長的距離逃跑下來,丹黙生已經注意到了一些異常,那是一種很隱秘的感覺,有某種東西彌散在江城的空氣中,似乎會影響人的情緒,只不過效果微乎其微,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能直接控制人靈魂的魔法,但是卻可以靠一點點的暗示,一點點的影響來達到控制人心的目的。這些暴民大概就是受到了影響的緣故,丹黙生也清楚,魔靈同治下的那些種族之間存在著矛盾,所以埃爾才會那麼熱衷於改革,斯耐夫只是在這種心裡的基礎上推了一把,對於擁有部分罪與罰之王能力的他來說,這並不難,只是不知道對於罪與罰之王的力量,他究竟已經掌握了多少了。
「我還有四顆子彈,你們呢?」科奇給滑膛槍上了一顆子彈後問。
「沒了。」切莉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並扔掉了手裡的滑膛槍。
丹黙生沒有任何猶豫,把自己手裡的滑膛槍扔給了她,相對於他們兩個,自己畢竟上了些年紀,而且他進入英靈殿以後是從文職人員做起的,沒有受過太多關於戰鬥方面的訓練,開槍的精準度對相較於他麼兩個來說查了太多,把槍留在他的手上只是一種浪費。
切莉也沒做作,接過槍,試了一下準度,爆掉了後面追兵中最前面一個人的腦袋。
跑了這麼久,三人多少都有些掛彩,不過所幸都沒有傷在什麼要害部位,暫時不影響他們逃跑。
「咦,他們怎麼都不追了?」正在舉槍回望的科奇驚呼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丹黙生和切莉也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只見那些追著他們的暴民們在一個路口前忿忿停下了腳步,紅著眼,喘著氣,死死地盯著他們三個,就仿佛有殺父之仇一般,但是卻偏偏停在了那個路口前,就仿佛那裡有一道天塹。
丹黙生回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身旁落在地上寫著江城警署的牌子,他當然不會認為那些暴民們是懾於這塊牌子,他們連英靈殿的探員都敢殺,又怎麼會在乎一塊已經落在地上的招牌呢?
猛然間,丹黙生想到了什麼,他若有所悟的抬起頭,望著那些不敢前進的暴民們,「用信號彈,把城外待命的探員們都召集過來。」
切莉點點頭,捲起褲腿,從褲子上取出一支裝有粉紅色藥劑的試管,她打開瓶蓋把試劑扔了出去,粉紅色的液體在空氣中突然沸騰起來,一道醒目的紅色光柱沖天而起,這種由第二研究所為戰爭特製的信號彈早已擴散開來,不需要魔力就能使用的特性使它成為優秀的應急物品。
然而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黑霧將所有的紅光吞噬,隨後那些暴民們忽然分成兩邊,讓出一條路,一個矮小的身影從中走出。
「怎麼可能,難道那個女醫生已經遭遇不測了?」科奇一臉的詫異。
切莉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用滑膛槍對準了斯耐夫。
只有丹黙生苦笑著搖搖頭,「那不是本尊,只是分身。」
在這一瞬間,很多事情都豁然開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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