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瑞爾的探險筆記 12 同行

    12同行

    清晨的叢林，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柔柔的陽光灑在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這些茁壯、蔥翠的參天大樹，像一朵朵綠色的雲，從大地上冉冉升起。

    一陣陣清脆的鳥鳴伴隨著晨光的映照，於是靜謐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機。伊澤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麼睡過去的，反正當他被清晨的霧氣濕醒時，地上已經開不到昨天晚上與風狼群戰鬥過的痕跡了，除了他自己身上的血跡。

    「呼啊~」

    伊澤揉了揉眼睛，身上的兩道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劈柴老頭，不管是叢林裡的寒氣還是清脆的鳥鳴，他依舊蜷縮這身子臥在草叢裡，一刻都不停的如雷的鼾聲，也不怕把魔獸招來。伊澤很懷疑像他這個有地就睡的老頭，是怎麼在魔獸遍布的黑貂山脈活到現在的。

    「喂，起床了。」伊澤毫不客氣的上前就是一腳。

    「咳啊！」

    老頭一骨碌坐起來，先是努力的睜著迷瞪的眼睛看了伊澤一會，再然後「嘿嘿」的開始笑起來。

    伊澤立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嘿嘿嘿，小伙子，這麼巧啊。」這個老頭好像完全忘了昨天晚上自己發現的放光樹和嚇昏自己的風狼。當然，伊澤對他為什麼會躺在這裡也懶的問。

    「巧嗎？」伊澤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昨晚我坐在你旁邊，現在咱倆可不一定會碰到。」

    「嘿嘿嘿，」老頭還在乾笑著，對伊澤說的話一點也沒有在意。然後搓了搓手看向伊澤，「我們該吃早餐了。」

    「吃早餐？」伊澤的腦子裡馬上就浮現出那天抱著烤兔狂啃的髒兮兮的老頭模樣。

    「你還有心思吃早餐？」伊澤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沒成為那些風狼的早餐就不錯了！」伊澤真的很懷疑眼前的這個老頭腦子是不是不好使，樣子像是一個熟悉這片山脈的經驗豐富的劈柴人，可是從他的所作所為上一點也體現不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怪異且沒有一點智商的老頭。

    「哦。」老頭還坐在地上搓著手，「可是我剛剛記得誰好像踢了我一腳。。。」同時臉上浮現出了一陣痛苦的神色，「哎呦，我的腰！」

    伊澤看著老頭馬上就要不行的樣子，雖然知道那是他裝的，但自己確實踢了他一腳。黑著臉問道，「你想怎麼解決？」

    「沒有什麼是一頓烤兔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噼啪。」

    柴火燃燒發出的響聲，上面還架著一隻解決金黃色的烤兔，泛著誘人的油光。旁邊是那個老頭，一改剛才半死不活的樣子，坐在草叢裡死死的盯著柴火上的烤兔，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一樣，還不忘撩起自己髒兮兮的袖管擦著嘴角不斷溢出的口水。

    「啪。」

    伊澤小心的取下色澤已經接近完美烤兔，看著咕咚咕咚不斷咽著口水的老頭，微微一笑，整隻遞過去。由於這麼多年的野外生存經驗，伊澤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自信的。

    顧不上燙嘴，一陣狼吞虎咽的聲音。伊澤對老頭的這點還是很佩服的。

    吃完後，太陽也已經慢慢的爬升上來，驅散了森林裡的霧氣。老頭滿意的打著飽嗝，同時還不忘舔了舔油膩的手指。

    「小伙子，如果你是要去班德爾城的話，我可以給你帶路。」老頭斜著眼看著伊澤，一幅心滿意足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班德爾城？」話一出口伊澤就後悔了，來黑貂山脈的大多數是要去班德爾城的。

    「怎麼樣?由我給你帶路，保證又快又安全。」老頭在嘿嘿嘿的乾笑著，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有這個冒險家在，自己就能天天吃上美味的野兔了，而且，看他身強力壯的樣子，也能多背著擔柴火去換錢，想著想著就自己笑出聲來。

    伊澤鄙夷的看著一臉猥瑣的老頭，「不管你在打什麼餿主意，我拒絕。」

    「哦。這可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老頭臉上有著一點惋惜的表情，「你也知道的，這片山脈到處都是兇猛的魔獸，我可以領著你走一條安全的道路。就算遇到厲害的魔獸，還有我這個。。。」

    老頭又開始吹起來了。

    「停！」伊澤抹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喝止了他。

    「你答應了？」老頭臉上一瞬間爬滿驚喜，同時心裡暗暗竊喜到，「既然他答應了，那我之前的設想不就馬上就都會實現嗎，免費廚師，免費勞力，啊哈哈哈哈。。。」

    伊澤看著眼都笑成月牙的老頭，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他一番，同時也冷冷的出聲到，「答應你跟我一起的前提下，我有幾個條件。」

    「喔？」老頭豎起耳朵。

    「一，你不能妨礙我做事。」

    「常理，常理。」老頭點著頭。

    「二，不能東問西問。」

    「常情，常情。」老頭還是點著頭。

    「三，再遇到魔獸的時候，不能動不動就昏倒？」伊澤可不想在戰鬥的時候還得背著這個累贅，誰知道前面會不會遇到什麼厲害的傢伙。

    「小伙子，我告訴過你很多遍了，我那是#@￥……￥」

    「停！」伊澤看著極力解釋的老頭，「總之你答應，我們現在就出發。你要不答應，我現在就出發！」伊澤在「我們」和「我」上面著重加深了語氣。

    老頭看著緊了緊背囊已經走在前面的伊澤，撿起地上裝柴火的背簍小跑兩步追上去，嘴裡還在小聲的嘟囔著，「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黑貂山脈無邊無際。

    踏入其中，不知道生長了幾百年還是幾千年的古樹一棵棵遮天蓋地，各種雜草遍地，荊棘也是叢生。那些枯敗的落葉落滿了一地，腳踏在地面上會自然響起聲音，周圍老藤雜草密密麻麻。

    「這種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深山老林，雜草、藤蔓也是密集，估計就是有一隻魔獸藏在十米外，眼睛都看不到。」伊澤心頭一陣發怵。

    「別說十米外了，冒險家，就是你眼前這一片雜草叢中，說不定就藏著一條大蟒蛇。」老頭在一旁嘿嘿的笑著說道。

    「是嗎？那你現在應該昏過去才對吧。」伊澤憋了一眼老頭。

    「小傢伙。。。」

    「別叫我小傢伙，叫我伊澤。老鬼!」

    兩人就這樣相伴在一起趕路，出來偶爾的幾句拌嘴外，倒也沒出現什麼特殊的異常。

    在越過一片低矮的窪地之後，眼前出現的一片無邊的叢林與之前伊澤走過的出現了比較大的差異。沒有了低矮的灌木，全都是參天的樹木，樹體的顏色也深厚了不少。遍地的雜草已經長到了膝部，風一吹就像一道道影影綽綽的人在動。

    「黑貂山脈長過萬里，寬一般都是七八百里左右。」老頭又說話了，「之前我們經過的那一大片叢林，只能算是黑貂山脈的最外圍。現在眼前的這一片叢林，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黑貂山脈。」

    老頭開始給伊澤講述著黑貂山脈的一些訊息。

    「最外圍的魔獸，大多是一些不具備靈智的低級魔獸。再往裡深入，所會遇到的魔獸也會更加厲害，甚至還有具備極高靈智的魔獸更是可以偽裝自己。」

    伊澤看著眼前訴說著的老頭，覺得他現在才有了個老者應該具備的樣子。不過他後面的話語馬上把伊澤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尊敬給摧毀殆盡了。

    老頭接著提醒的說道，而後突然一笑說道，「當然，你一個小人物，那些強大的魔獸面對你，還不需要偽裝、潛行。」

    「那麼你一定會先嚇昏過去的。」

    這句話對老頭極具殺傷力，每當伊澤一提起，老頭立馬就會臉紅脖子粗的急於解釋起來。

    再與伊澤爭吵完老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微微恢復平靜了以後，接著說道，「每處地域都有每處地域的霸主，那是班德爾城斥候小隊命令禁止踏入的地方。只要我們不深入其中打擾到它們自然沒事。當然，說不定超級霸主無聊會跑到外圍逛上一圈。」老頭揶揄著說道，「也可能倒霉碰到數量過萬的大型魔獸狼群，如果發生那種事情，只能說你命不好。」

    「在那之前你一定先昏過去了。」伊澤聽到老頭連唬帶嚇的這麼說，不由撇了撇嘴，「黑貂山脈這麼大，自己就那麼倒霉？」

    「說不定奧。」老頭嘿嘿的乾笑著，緊跟著伊澤一步踏入這片新的叢林。

    「確實說不定。」伊澤想起了在剛到黑貂山脈面對石巨人的時候，就是這個老頭又令局面陷入了危境。

    伊澤一個人探險習慣了，讓他再帶上個老頭他確實感覺不大自然。其實他同意帶著老頭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他自己走在這片到處都是危機的山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