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師父他們已經靠近來時的洞口,那個說要記錄的人站在原地沒動,背對著水潭有十幾米!
那個水潭裡,肖道勇說有怪異生物的存在,所以那個記錄之人站那個位置不由自主的就讓人緊張,但事實卻不是這樣,因為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師父為什麼臉色難看的原因。
是因為師父和那個人相隔著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而有2隻怨鬼同時朝著那個說要記錄的人靠近,而另外一個人,就站在那個說要記錄的人旁邊兩米左右的地方,當時正在說:「那你快些記錄,別讓李師傅他們久等,我幫你打手電。」
而那個人身邊也有3隻怨鬼在靠近。
師父冷笑了一聲,說到:「我倒是小看了你們。」下一刻就已經掐起了手訣。
但這兩個人本身就不是修者,沒辦法靠著自身強大的氣血和氣場逼走怨鬼,師父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鬼物的動作,那5隻怨鬼臉上出現了一種絕然的神色,然後毫不猶豫的撲向了那倆中年人。
被鬼纏上的結果自然不必多說,不是陷入無窮的幻覺,受到驚嚇,就是直接被上身。
那個記錄之人立刻就出現了鬼上身的症狀,神色一下子變得扭曲,另外一個卻莫名其妙的因為手電掉到了地上,去揀手電,然後再莫名其妙的摔了一下,竟然巧合的避開了這一劫。
是巧合嗎?我旁觀著這一切,皺著眉頭,卻也看不出端倪,而師父此刻已經上前救人去了。
師父出手,區區兩隻怨鬼算什麼?但師父出手的過程,卻讓我思考了起來,按理說怨鬼上身,上身時間很短的情況下,跟被上身人的靈魂萬萬是不可能出現交合難分的情況的,在這種情況下,出手可以『重』一些,用最直接的手訣逼出怨鬼,或者直接滅殺怨鬼,被上身之人只要稍微修養一下也就好了,畢竟時間很短,沒有傷及靈魂
按照我師父的性格,和我們老李一脈默認的道,是萬事會留一線的,滅殺是不可能,但是逼出怨鬼那是簡單之極的,為什麼師父會很麻煩的綁繩結,護魂,然後再用最麻煩的貼正陽符驅鬼之法,開始驅魂。
一張黃色的正陽符,要驅走兩隻怨鬼顯然是不可能的,師父在一點一點的加強力度,仿佛就是在一點點的給怨鬼施壓,讓它們退出來。
我簡直不明白師父是在搞什麼,這樣慢吞吞的驅趕兩隻怨鬼?有必要嗎?
但若說我師父要害那個記錄之人,我也是決計不信的,只因為要害他的話,不用第一步就給他幫繩結護魂了。
在場的人,懂行的不少,至少吳先雷懂,慧大爺和我師父合作多年,他多少也懂一些,可是包括佛家弟子慧大爺在內,都選擇了沉默,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所以,我得出了結論,師父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或者是他想做些什麼!
這樣想著,我更加注意觀察師父動作的每一個細節,這時我發現師父在一次又一次往那個人身上貼符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卻貌似無意的在地上撥弄著什麼。
這個動作……我沉吟著,一開始綁繩結的時候,就無意中做出了這個動作,我確定!
強壓住內心的興奮,我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但接下的事情就乏善可李了,師父為那個人驅趕出了兩隻怨鬼,然後很鄭重其事的收了兩隻怨鬼,扔給了慧大爺,讓他超度,怨鬼引發的小變故到此就結束了。
「背上他,先離開這裡,在洞子裡休息一會兒,就走罷。」師父說話間,把隨身的黃布包用塑料布緊緊的包裹好了,然後綁在了身上。
其實看見這一幕,我比較想笑,這老頭兒穿著貼身的潛水服,為啥顯得越加的猥褻呢?可是他不管是出現在現實中,還是虛幻中,他帶給我的踏實和安全感,總是不變的。
面對師父的提議,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意見,但另外一個莫名其妙避開怨鬼的中年人卻有些躊躇的樣子,他說到:「李師傅,這裡是出現了奇異事件的,當真不探查一下?」
師父回頭『嗯』了一聲,然後大步走過去,二話不說就一腳踢在了那個人的屁股上,說到:「什麼奇異事件?無非就是你們囉囉嗦嗦,惹得兩隻鬼物上了他的身!這有什麼好奇異的?你跟著我們是隨行記錄,不是要編寫《奧秘》雜誌,知道?這些屍骨和鬼魂,你難道還沒反應過來,這裡有東西也早就被取走了?」
那中年人被師父一頓搶白,竟然沒有再反駁,而是沉默的閉嘴了,師父站在洞穴當中,背著雙手,環顧了洞穴一圈,看似無意,可我卻留意到了,他顯然是看到了另外5隻怨鬼,然後轉身,嘆息了一聲說到:「罷了,緣分沒到,也就不得結果,安心的走,安心的過,卻總是有希望的。」
這句話我懂,他看似是在感嘆這個洞穴沒有機緣,其實是在說給另外5隻不得超度的怨鬼聽,它們安心等待說不定還是有機會的。
在這個時候,一直老神在在,半閉著眼睛的慧大爺忽然睜開了眼睛,刻意看了一眼那個被背著的人,然後才問我師父:「有用?沒事兒了?」
「還能有什麼事兒?有用沒用,我做了我該做的,接下來看命!命里該遇見的,拉走了也還是會遇見,命里不會遇見的,杵在跟前兒也沒辦法。」師父淡然的說到,倒弄得他身後那個背負著傷者的中年人一陣兒緊張。
「那是,命里該他遇見怨鬼,留下機會給你們出手那麼一次。」慧大爺難得沒跟我師父扯淡,認真的說了一句。
師父『嘿嘿』的笑了兩聲,不再言語,徑直走進了他們來時的那個洞子…………
一切的事情到這裡也就結束了,我從那一幕里清醒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師父和慧大爺最後說的話,我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是慧大爺在問我師父,這樣做一些小動作到底有沒有用,而師父告訴他隨緣。
顯然,這倆老頭兒相處了大半輩子,我師父的小動作瞞不過慧大爺。
也就如他們之間的暗語瞞不過我!這倆老頭兒以前就是這樣啊,下棋的時候,兩人聯手作弊,常常就在我面前,看似說別的事,其實是在說棋,破壞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鐵則。
所以,這種小兒科,我不明白才怪!想到往事,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但相比於我很快的恢復,肖道勇卻是愣愣的站在洞中,我回頭一看他,這小子的眼角面上全是眼淚,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亦師亦父的情感,比親情還要厚重一些,因為那是伴隨著小時候的全部記憶,精神里的最大支柱,這樣一件,情不自禁,沒有什麼值得嘲笑的。
我是傷感多了,生生經歷了一個拿起放下於心底的過程,所以才能克制的住自己的情緒,走過去,拍了拍肖道勇的肩膀,我什麼也沒說。
肖道勇卻一把擦了眼淚,望著洞頂的縫隙說到:「我說呢,眼睛的老毛病還是犯了,一在黑的地方呆久了,就忍不住掉眼淚。」
這算哪門子毛病?跟小時候師父胡扯我噴飯病一樣扯淡,可是,有些話卻不必說穿。
等肖道勇稍微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我對肖道勇說到:「師父給我們留了線索,先把它們度了吧,接下來再說。」
肖道勇點了點頭,顯然他還沒有說話的心情,而那五隻怨鬼聽說我們要度化它們,臉上卻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在這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被怨氣折磨,接受度化,哪怕度化的結果是不得輪迴,也強過這樣無盡的絕望。
說起來,它們沒有另外兩隻怨鬼幸運,得高僧度化,純正念力加身,只怕受得劫難都會少一些,這倒讓我感慨機緣的難以猜測。
「為啥我要做這種事情,道士度化只是半吊子,慧能那小子呢?明明和你一起出發,怎麼不見人?」肖道勇忽然問到。
我卻淡淡一笑,說到:「這小子估計還得一個月以後再出現了,到時候,這小子應該更厲害了吧。」
原本我這樣說,是想在肖道勇面前也裝一下神秘,找一點兒他追問我的成就感,卻不想他只是『哦』了一聲,全無好奇心,甚至連我師父留下線索這句話也無好奇心,還偏偏一副兄弟,我信任你,你說啥就是啥的模樣,讓我完全無語,也就只能和他一起超度起那些怨鬼來了!
雖說,道士超度跟佛門的超度比起來,算是拿不出手,但超度兩隻怨鬼對於我們來說還是不成問題的,最後,在開了引路訣之後,怨鬼隨引路訣所指引之路,紛紛離去,一場超度也算完成。
洞穴這一次是真正的變得有些冷清起來,肖道勇撥弄了一下還有些凌亂的頭髮對我說到:「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心軟,許怨鬼一場超度,為自己積一點兒功德。早些年讓我遇見,少不得抓住了培育成厲害的跟隨!」
我笑笑,一邊朝著洞穴中的某處走去,一邊對肖道勇說到:「這種事兒還是少做,你看看上次和你們合作那個邪修的門派,哪一個死去之前得了好?那副鬼氣森森,皮包骨頭的模樣,大白天走路上都能嚇哭一小孩,更別提自身和鬼頭糾纏,常年陽氣不足,到老之時,全身冰涼,三伏天裹兩件羽絨服都不能暖和。」
肖道勇跟在我身後,無所謂的說到:「凡事有度,過猶不及。我們這一脈從來就是在這個度上走著,不偏不倚,倒也能混,分什麼做得與做不得的正邪,不累啊?」
「那是在走鋼絲,一件事兒的度哪是那麼好掌握的。」說話間我已經在洞穴中的某個地方停留了下來,從肖道勇的手中拿過電筒,開始在這一片兒的地面仔細照了起來。
地面上蓋著薄薄的一層泥土,想是灰塵積壓太多形成的,讓我不得不俯下身去撥開這一層泥土,找尋的速度也就慢了起來。
可肖道勇也沒閒著,嘴上問著我:「你我本是同脈,上次在老林子裡竟然吃了你的一個虧,但念在某些原因上,並沒有對你出手報復。那何龍一脈無不是量小之人,我還尋思擔心著他們會尋你麻煩,畢竟你在那北方小城呆了一年。」
我一邊在地上尋找著,一邊說到:「他們也不是傻子,你們有不出手的原因,難道他們沒有?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者有人暗中保護我?」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想到了艾薇兒大姐頭,只不過如果是她真的在暗中保護我,按照她的性格,看我那副模樣,怕早衝出去揍我十頓八頓的了。
「我們是因為這中間有人警告,是江正濤,還有得,不說了。」肖道勇有些懊惱,貌似自己說漏了嘴,可是我卻一點兒都不在乎,江正濤不出手才是怪事,而且在此刻,我好像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
心中有一些興奮,我趕緊的招呼肖道勇來幫我撥土,肖道勇一聽有門,也積極的跑過來,和我一起忙乎起來。
五分鐘以後,我們的面前,電筒的燈光下,出現了一副紅色的,看起來異常怪異的圖,肖道勇沒看懂圖,只是輕輕抹了一下那紅色的圖,放在指間聞了一下,又看了一陣兒,感慨到:「真夠奢侈的,最好的畫符硃砂,中間加料不少,我一聞,能聞出公雞王冠子上的血味兒。」
這個話吹懸了,如今這世道哪裡找得到真正的公雞王,按照等級,一隻鳳眼大白公雞都是難找,我師父就是本事通天,也沒那找著公雞王的本事,不過這硃砂里有特殊加料,那鮮紅的顏色才能經久不褪倒是真的。
這麼『奢侈』,怕也只是為給我留下這個信息吧?我沉吟著,師父說看命,可命里,我的腳印還真就覆蓋上了他的腳印,這師徒緣沒盡。
「道良,這圖是啥意思?」肖道勇抓了抓後腦勺,見我沒回答,他又追問了一句:「這就是你師父留給你的?」
「沒錯,啥意思,懂得人自然就很簡單,我也不給你解釋那麼多,就簡單說一下吧,其它的湖我們就不用去了,就這裡,還有這裡,是我們必須要去的地方。」是的,師父給我留下的是一幅圖,而這幅圖在有一段時間內,我做夢都在念叨著它,這幅圖就是師祖留在鎖鏈上的那一幅代表著十幾個湖泊的圖。
如今師父在這個洞穴里,再次留下了這幅圖,位置全部都對得上,不同的只是,師祖的圖全部用點來表示湖泊,而師父留下的這幅圖,大部分地方已經一個鮮紅的叉,只有包括我們所在這個地方的三幅圖是和師祖一樣的點。
這樣的表達方式從根本來說,簡直是一點難度也沒有,以前和師父生活時,這種『單細胞』動物一般的表達方式,我就早已經熟悉,就好比一天之內我要晨練,抄道德經,做飯,洗衣等等,師父頭一天晚上就會把我第二天要做的事兒,寫在一張紙上,做過了,就給我打個叉,總之,我一天之內,沒得一個『全叉』,是萬萬睡不了覺的。
想起這樣的往事,我心裡還頗有些小時候就有的『怨氣』,md,每天看叉叉,考試全叉叉,回去好被他揍。
再一次笑著想起這些事兒,這副圖的意思自然也就解出來了,打叉的自然就是沒有探索價值不用去的,打點的,一定就有什麼遺留的事情。
只是這三個地方麼我看著其中最大那一個點,心中有些忐忑,那裡嗎?師父小時候講來嚇我,美其名曰鍛煉我膽量的地兒,不就是那個點所在的湖嗎?
我沉思著,肖道勇就打斷了我,說到:「既然你也知道是啥意思了,也明白接下來要去哪裡了,那就把這裡的事兒辦了吧,雖然我看是沒多大的希望,可你不試試又怎麼會死心?」
肖道勇說的話,讓我回過了神,慢慢的走到了那個水潭邊,用手電照著那根石柱,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是沒希望嗎?
石柱不是絕對光滑的,反而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由於貼著岩壁突出出來,有點兒像是一顆稍微有些彎曲的大樹,這樣的石柱於肖道勇這個公子哥兒也許是沒什麼希望,但於我這種從小在農村長大,掏鳥抓魚的『皮蛋』還是有希望的。
這樣想著,我把手電教給了肖道勇,對他說到:「你幫我照著,我爬上去。」
「啊?你沒開玩笑。」肖道勇一愣。
「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說話間,我隨便做了幾個熱身的運動,就朝著水潭走去。
「得了,道良,你別開玩笑,你爬那柱子,大不了摔水裡,我倒是不怕!怕的是你一下水,萬一遇見那玩意兒」肖道勇很是『三八』的提醒著我。
我頭也不會,從師祖開始就留下來的因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這做徒孫的也責無旁貸,師祖留下的鎖鏈,師父留下的影碟和這個洞穴的圖形,一切一切的仿佛都是在告訴我——這就是該做的,有些事兒就是大義。
在肖道勇那絮絮叨叨的提醒還沒說完的時候,我就已經踩入了潭水之中,我以為這個水潭跟河溝一樣,多少是有個岸邊的,是傾斜的,漸漸變深,可事實嘲笑我是多麼的沒經驗,一腳踩下去,整個人都跌落了進去。
『噗通』一聲,一種刺骨般的冰涼就包圍了我,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和天堂池的水差不多冷,甚至還要冷一些。
由於沒有防備,這一下跌落進來,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在無限的下沉,心中卻不知道怎麼的,陡然就炸起一股來自靈魂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水不試不知深淺,這種沉淪我一點兒都沒有看見到底的希望,這個水潭是有多深?下面好像要寬廣的多,在一片黑暗和迷糊中,我咬緊牙關,拼命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危險的感覺。
即使,我知道我的靈覺很多情況下,根本不會出錯!
終於跌入水中的力量已經消去了,我也停止了那度秒如年的下沉,身體開始上浮。閱讀
在重新掌控了身體之後,我幾乎是本能的不假思索的就拼命向上,隨著『嘩啦』一聲,我終於浮出了水面。
跌入水中的那種暫時失聰,無聲的感覺已經隨著我上浮出水面而消逝,我耳邊又響起了肖道勇那著急的囉嗦聲兒:「道良,你沒事兒吧?你傻啊?你咋就掉下去了?怎麼回事兒?我看著可擔心。」
我無語的甩了甩腦袋,這肖大少爺,沒熟之前,挺酷挺拽一人,怎麼感覺越來越熟了之後,這個性里有揮之不去的『話癆』感呢?就像東北坐大炕上,專門等人嘮嗑的老太太似的。
心中那股危機感揮之不去,我也不想和肖道勇過多的解釋什麼,悶聲說了一句:「這水潭很深,我估計這山體有一部分是空的,直接通過這個水潭通到了天堂池,如果是這樣的話」後面的話其實我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說那樣的怪物是真的可能存在於這個水潭當中的,但我沒說,此刻心中充滿了莫名的危機感,再提這個我怕自己會頂不住內心的壓力,逃跑般的上岸。
所以,我很乾脆的對還在消化我的話,有些呆的肖道勇說到:「你就在這裡,記得打好手電。」
說完後,我朝著水中游去。
整個洞穴安靜,就只剩下我『嘩嘩』的手臂划動水面的聲音,石柱在水潭的最里中間處,按照這個水潭奇葩的形狀,我無論從哪裡下水,要游過去的距離都是差不多的。
原本這點距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在這水中總是感覺有一股被『窺視感』,那種感覺壓得我喘不過氣,在遊動的過程中,感覺自己的腳心都抓緊了,反而愈發的遊動的慢了起來。
肖道勇的手電光也一直是照著我的,此刻他也無聲無息,我想他是見過那所謂的怪物水怪,所以也和我同樣的緊張吧?
這種氣氛未免太過壓抑,每划動一下,我都感覺心裡鬆了一口氣,因為距離又近了一些,但同時心裡又重新繃緊了一根弦,因為很怕這水面忽然就響起一聲巨大的破水而出的聲音,或者在水下,我就被什麼東西給拖下去了。
在這一生中,我走過了或者游過了不知道多少個30米的距離,可沒有哪一次讓我如此緊張惶恐過,那種感覺就跟戰戰兢兢的走刀山火海差不了多少。
時間在漫長難熬的流逝,一分一秒終於,那根石柱就在我眼前了,我身後傳來了肖道勇歡呼的聲音:「道良,快,就要成功了。」
他這麼陡然一叫,嚇了我一跳,差點手腳不協調的沉了下去,可是我能怪肖道勇嗎?顯然是不能的,他也是在為我開心,終於快要到了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猛地衝刺這最後的距離,終於,我的手觸摸到了那個石柱,安全感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跟小時候爬樹差不多,難的就是在水裡可不是在陸地上,有好的著力點,所以爬上石柱的第一下,很費勁,但我還是成功的爬上了石柱。
抱著石柱,踩著石柱的一個凹坑,我才發現這幾十米的距離,游得我好累,喘了一會兒氣,我開始不停的向上爬去,肖道勇很是負責的照著我的每一步。
只是越怕我就感覺越不對勁兒,因為在上爬的過程中,我總是感覺到有一點兒倦意,但這種感覺又如此的熟悉。
這種倦意,我可不會覺得是我想睡覺,如果按照修者的理解,出現這種莫名的倦意,一般只有三種情況,第一,是鬼物想要人陷入幻覺。第二,是幻陣開始發揮作用。第三個可能在如今幾乎可以排除掉,那就是妖物想要迷惑人。
這三種情況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是值得警惕的,上爬了不到五米的我,自然也是心生警惕。
但那熟悉的感覺是咋回事兒呢?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對肖道勇喊到:「老肖,打著手電在我周圍照一下,特別是那些凹坑,仔細點兒。」
肖道勇同樣沒問為什麼,就是哦了一聲,手電的光芒就在我周圍照射起來,我仔細的觀察著,忽然就發現其中的一個凹坑,鑲嵌著一塊類似於骨頭的東西,顏色與石柱太過相近,所以咋一看,或者在無心之下經過都不一定能發現。
原來真的如此啊,我對肖道勇說到:「好了,老肖,你還記得幻陣中的盤蛇漸迷陣嗎?」
「什麼老肖啊,我還年輕著」肖道勇本來在對我喊他老肖不滿,忽然聽我提起這個,一下子聲音就憤怒了,喊到:「我咋會不記得,在我小時候,就沒少吃過它的苦頭,我姥爺在一根專門的柱子上布陣,然後讓我沿著柱子旁的石梯上去,不准破陣,就這麼上去,說是為了鍛煉我的心情,我日!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個陣法!」
我苦笑,這肖大少爺的經歷可真是和我出奇的像啊,只是我沒他那麼高端,還什麼專門的柱子,我師父是在大山里隨便找了一顆大樹,就布上了這盤蛇漸迷陣,然後讓我去爬樹,然後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當然理由是和肖道勇姥爺的理由一樣,鍛煉心性!
因為盤蛇漸迷陣是我們老李一脈(如今該算上肖道勇他們一脈)一個特有的陣法,據說是能幾乎完美的模仿出鬼物妖物迷惑人心智的一個陣法,為了鍛煉我們不為迷惑所動,心中始終守得清明的心性,這盤蛇漸迷陣幾乎是每一個星期都要去爬一次,是『必修課』,說是爬上十年,自然心性的堅定就會提高很多。
當年,也是有極大的效果的,否則在餓鬼墓,我不可能那麼冷靜的一下子就判斷出攔路鬼的存在。
不過,這個陣法嘛,破陣也頗為奇怪,想到這裡,我對肖道勇說到:「老肖,我知道為什麼只有我們兩脈能靠近,取得這紫色植物了,這柱子上有盤蛇漸迷陣。」
「你說什麼?」肖道勇先是一愣,聲音充滿了驚奇,接著他語氣『沉痛』的說到:「哥們兒,那你就對自己狠點兒吧。」
我無語,是只能對自己狠點兒了,這樣想著,我左手緊緊的抱著石柱,把右手挪到了嘴邊,然後對著中指狠狠的咬了下去!
盤蛇漸迷陣是一個幻陣,咋一看只是一個鍛煉心性,不會產生什麼實際傷害的陣,但你以為它是一個低級陣法,厲害點兒的人能夠隨便破去,威力也很小,那就錯了。
打一個這樣的比喻吧,你可以把盤蛇漸迷陣,想像成一條身體不能動,唯有腦袋能動的毒蛇盤踞在樹上,你經過它身體的時候,自然只是感覺到蛇身的冰冷,但不會產生實質傷害,但是到了蛇頭,那就是致命的地方了
有多致命,師父沒有給我詳細的說,只是告訴我這個陣法是師祖壓箱底的陣法,守護什麼東西最是厲害不過,至少在這世間,要有比我師祖還厲害的人才能破陣!嗯,師父當年在大樹上布陣,陣眼守護處,守護的是一個鳥窩,我曾經暗想,師祖知道了,會不會立刻回來揍師父一頓,壓箱底的陣法就這麼被『糟蹋』了!
這就是真正的盤蛇漸迷陣,爬了那麼多年,我說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知道是它,破陣也就方便了,也許對於別人來說,這盤蛇漸迷陣難破,可是對於我們後人來說,這盤蛇漸迷陣,只需要我們在陣法的三處位置加陣眼,抹上我們的中指血就夠了。
原因?師父曾經給我說的是——原因不明!
不過,要生生的咬破自己的中指,總是很疼痛的,所以肖大少爺才會那麼『沉痛』的跟我說,對自己狠點兒
一路上爬,一路破陣,這盤蛇漸迷陣於我來說,幾乎就等同於沒有,這倒讓我輕鬆了不少,小時候爬樹的底子還在,這麼高的石柱也攔不住我,很快,我就到了柱子的頂端
而水面,依然是一片黑沉的安靜。
石柱的頂端是一個方圓一米左右的平台,很是接近洞頂的縫隙,月光照在平台之上,那一捧散發著微微熒光的紫色植物隨著洞頂微弱的風輕輕的擺動。
我不想承認我有稍許的恐高症,站在幾十米高的石柱之上,頂端又是那麼的狹窄,讓我心裡發緊,儘量不往下看,我緩慢的蹲了下來,肖道勇的電筒光芒此刻已經不能完全的照到這裡,不過借著月光,這裡的一切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場解開老村長心結的幻夢我不會忘記,而夢中看見的紫色植物我也不會忘記,直至今日,它的每一個細節還異常清晰的呈現在我的腦海里,在看見這石柱頂端的紫色植物那一刻,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一捧紫色的植物和河底的那一捧有一點細微的區別。
區別就在於這一捧紫色植物的邊緣幾處竟然結有怪異的果實,這果實不大,大概就是我大拇指的大小,呈圓形,紫色的外皮夾著一種異樣的紅色,看起來頗為不協調。
應該是同一種植物吧,區別只是有沒有結果,我在這捧紫色植物的邊緣,看見了幾根枯萎的葉片,還有那結果時特有的莖幹,難道
我腦中想像出了一副畫面,紫色植物結果了,成熟了,果實附近的枝葉枯萎,然後果實掉落進潭水之中,接著,被水裡的生物吃掉
如果是這樣的話,天堂池裡的水怪形成怕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這種植物的功效,我也有了一定的認識,想想死去的老村長臉上的新肉與爛掉的肉吧,再想想水怪那龐大的身軀!
這種植物應該能瘋狂的促進細胞的分裂,但人和動物畢竟有區別,它把人早就成了殭屍一般的存在,卻把動物造就成了怪物。
這植物就是一種誘惑,它有強大的再生能力,可是這種來自於『魔鬼』的誘惑,我實在是無福消受,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以後,我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決定要把這紫色的植物連根拔起!
我的動作不快,我很小心,我不留讓這植物留下一點點根須,到時候春風吹又生,畢竟我不知道它的生存能力如何。
我忘記了我是處在石柱的頂端,一心一意的做著這件事,連時間也忘記了,直到肖道勇在下面吼到:「李道良,你這傢伙在上面幹嘛?快半個小時了。」
我才反應過來,抱歉的衝著肖道勇一笑,喊到:「就快好了。」但因為說話,小小的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差點打滑,我用手支撐了一下,卻一不小心壓碎了一顆果實。
原本這只是小事,可下一刻一股異樣的香味卻莫名的飄散開來了,那是一種濃厚的果香加上一種奇特的,我說不出來的香味,不停的刺激著我的鼻子,這種香味帶給人的不是嗅覺上的享受,而是一種強烈的飢餓的刺激,和味蕾的極度活躍。
我不停的咽著口水,手掌上那個被壓得破碎的果實,在我眼中無疑於極其豐盛的大餐,而我是那麼的餓,我下意識的就捻起了那個果實,就想往嘴裡送。
「我日,道良,你帶了香水下來摔碎了啊,這洞裡怎麼這麼香?我發現我餓了,你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還有這種功效?」肖道勇的聲音咋咋呼呼的傳來,卻一下子讓只想瘋狂吞掉果實的我瞬間清醒過來。
一下子冷汗就布滿了我的額頭,我沒想到這果實竟然有這樣的『誘惑』,連我的靈魂深處的意志都可以動搖,太厲害!如果我吞下去的話
我來不及給肖道勇解釋什麼,說了一句:「下來再說。」然後在心裡默念靜心口訣,牢牢的抓住那捧紫色的植物,就開始沿著石柱往下爬。
這樣的植物,不是把它扯掉就算了,火能焚盡萬物,必須帶出去,用火來解決它。
下來比上去要稍微的輕鬆一點,我下行的速度也很快,心中那股子危機感揮之不去,我不想在這個洞中過多的耽誤,只想快點完成所有的事情,然後出去。
十分鐘不到,我就已經爬到了石柱的下端,離水面只有3米不到的距離,望著黑沉沉的水面,我的身上莫名就起了一竄兒雞皮疙瘩,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收攏雙腳,從石柱上一躍下水。
這樣藉助腳的登力,我可以躍遠一些,也就少在水裡呆一些時候。
『嘩啦』一聲,水波蕩漾開來,我儘量放空自己的腦子,什麼都不想,逮著紫色植物,奮力的朝著岸邊划去。
希望可以平安無事吧,希望可以但只是入水了一分鐘不到,我的心就被那種強烈的緊張感和危機感牢牢的抓住了,我情不自禁的就在水中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快忘記了划水的動作。
這種強烈的危機感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思維和心志,這是我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情形。
泡在冰冷的水中,我都害怕到出冷汗了,我緊咬著牙,還是奮力的向前,此刻那並不遙遠的岸邊已經變成了我眼中的天堂。
肖道勇老神在在的坐在岸邊等著我,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可我在水中卻幾乎已經快絕望了,岸邊的人也許感覺不到,可我卻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了,這水在異樣的波動,來自水下。
此刻,我還能做什麼?我有些絕然的一笑,然後奮力把手中的紫色植物拋到了岸邊,就落在了肖道勇身後不遠處。
肖道勇猛的站了起來,那樣子也變得有些驚疑不定,有些神經質的望著我喊到:「道良,你幹嘛?」
呵,他畢竟也是山字脈的傳人,如果靈覺不出色,也不可能被他的姥爺重點培養,肖道勇怕是也感覺到了危險。
可我能說什麼?我一邊努力的朝前游著,一邊大喊到:「不要碰那個植物的果實,如果誘惑到你了,念靜心口訣,然後這個植物用火毀去。」
「m的,道良,快」肖道勇忽然明白了過來,衝著我大喊了起來,可是他只喊了一聲,眼中就流露出了一絲絕然的情緒,然後忽然開始掐訣踏罡起來,可是有用嗎?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只能奮力的朝前劃著,但是在下一刻,整個水潭那種奇異的波動已經消失了,一切變得安靜起來。
可那一刻,我卻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起立了,接著,一聲來自水面下的巨響忽然傳到了我的耳中,就像整個水潭都破碎了一般。
『嘩』,我感覺到了身後那驚人的氣勢,快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此刻唯一的反應就是麻木的轉頭,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身影,散發著濃烈的奇異的腥氣,一雙比牛眼巨大許多的冰冷雙眼此刻就冷冷的盯著我。
它是個什麼玩意兒?是條蛇嗎?這就是毒蛇典型的進攻方式,豎立起身子,準備進攻敵人,可是它又不是一條蛇吧,蛇的背上怎麼可能有長長的背鰭,不然它就是條『帶魚』?
我已經沒心思去光棍了,帶魚是不可能有這種帶著紫色條紋,奇異色彩的鱗片的,這是典型的蛇鱗,可是它還有和那天堂池水怪一樣的瘦弱前肢肢,和龍爪是不同的,它伸出來的前肢就像兩條枯枝,看起來無力,卻分外的猙獰!
我愣在那裡,我想我完蛋了,這樣的怪物要怎麼對付?
而我還來不及多想,那怪物身子一動,帶起巨大的水花,一下子把我推得老遠,然後又開始下沉
我的頭在那一刻,都被巨大的水花打到,然後忽然的下沉,整個意識都模糊了一瞬,潭水在那一刻不停的灌進我的鼻子和口腔,一下子嗆到了我,又讓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水的浮力又把我拖出水面,我很驚奇,這個怪物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進攻我,但是浮出水面的一剎那,我卻更加的恐懼了。
我看見那個怪物瘋狂的朝著石柱爬去,那恐怖的大半個身體都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是一條巨蛇,不,巨帶魚?!也不是,由於它露出了大半個身體,我清楚的通過肖道勇隨手放在地上的手電看見它的身體某一些地方是腐爛的,露出了些許森白的骨頭與新鮮的紅肉,夾雜在一起,只是一瞬間,我就想起了某一個存在——老村長!
這樣的紫色植物,不管是果實還是葉片,果然都不是這世界的生物能承受的。
我能說它是殭屍動物嗎?我覺得這個形容詞真的太過於詭異了,這一秒過後,我腦子裡的念頭紛亂,下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應該跑,剛才莫名其妙的水流讓我離岸邊已經不遠了。
可是,我又不敢跑,我不敢背對著這樣一隻怪物,如果是那樣,我更沒有活命的機會!
怪物在此時已經爬上了石柱頂端,估計看見那空蕩蕩的平台,已經深深的刺激到了它,一聲難聽的也形容不出來是什麼聲音傳遍了整個洞穴!
下一刻,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去形容那怪物的動作,快若閃電?還是什麼?只是我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經撲到了水中,這樣的動作和那時候老村長的動作是何其的相似,如果孫林強在這裡,是不是有辦法控制它一下?
我的腦子只來得及翻轉出這個念頭,就看見怪物已經杵在了我的跟前,跟剛才一樣的姿勢,直立著身子,冰冷的看著我,下一刻,我看見它就張開大口,朝我狠狠的咬來!
我日,起碼應該談判一下再動手的嘛,怎麼一點兒前戲都沒有,在那一瞬間,我完全是憑藉本能的朝著旁邊躲閃了一下,結果幸運的是,我就被那盪起的水花,推開了一點兒距離。
可是不容我喘息,慶幸一下自己在如今快的動作下都能劫後餘生的欣喜,接著,我就感覺我的身子一緊,然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這個怪物狠狠的勒住了,然後朝著水中拖去。
我無法形容勒住我的這股巨力,我耳朵里傳來骨頭的咔咔聲,全身的痛苦都可以暫時扔到一邊兒,主要是那要窒息的感覺,一下子就包裹了我。
我舌尖死死的頂著上顎,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幾十年來修行的那一口內息此刻在丹田鼓脹開來,繼而支支撐著我的身體,用力氣抗拒著這怪物的絞殺,讓我不至於在這一瞬間被它攪碎。
而這怪物是毫不猶豫的拖著我往深水下潛去,而它勒住我身體的身體也越發的用勁兒,我感覺是幾圈越收越緊的鋼圈勒住了我,我絲毫沒有掙脫的可能。
幾十年練氣,我遠遠沒到龜息的程度,但在水下我堅持的時間能比正常人長一些,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我腦子飛速的運轉著,我要怎麼辦?
我慶幸我此刻還能保持清醒,因為人在危急到極點的時候,大腦能產生一種異樣的保護功能,讓人暈過去,所有被巨大的蟒蛇吞噬的人類,就算是為了保護自己,自己主動的鑽進蟒蛇的嘴裡,也沒有活命的可能,在被吞的過程中會暈過去的。
在水中無法呼吸的環境下,在危險的絞殺中,我還能保持清醒,要感謝我師父從小對我心性堅定的嚴格打磨,可痛苦也是來自於這種清醒,我能感覺到全身骨骼肌肉的發酸,更讓人絕望的時,我睜開眼睛,在一片迷茫中看見很深的水下,又出現了兩雙燈泡一樣的眼睛!
m的!這個水潭是怪物窩嗎?我牙齒緊咬,在這種時候,我該怎麼辦?一隻已經要弄死我了,何況下面還有兩隻,看樣子,它們在飛快的上浮。
這時候,來自於肖道勇的援手終於到了,在迷糊中,我感覺到水中起了一絲來自鬼物的特有的陰冷的氣息,洞開天眼,我看見一隻鬼頭朝著那怪物撲去,下一刻就撲進了怪物的腦袋!
這無疑是最聰明的做法,這種身體強悍的怪物,沒辦法攻擊它的身體,也就只有通過這種手段攻擊一下它的靈魂,我們沒有能力在這種環境下殺死它,但只要能拖延一下時間,我們就有活命的可能!
果然,鬼頭撲進了怪物的腦袋,那隻怪物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原本正在加緊勒住我的身體也不動了,我看見那怪物原本冰冷的雙眼,變得瘋狂而迷亂起來,顯然正在進行某種鬥爭。
它是不可能進化成老村長那樣靈魂也逆天的怪物的,只因為它不是萬物之靈,可讓我鬱悶的是,它也絲毫沒有放開我的打算,而在深處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傢伙,不要命般的往上趕。
既然如此的話,我咬緊了牙齒,丹田裡的一口氣息在快速的聚集,然後按照特殊的行氣方式,一股力量衝上了咽喉,在要爆發到極限的時刻,我忽然開口,大喝了一聲:「放開!」
我從來沒有如此不遺餘力的施展過道家的『聲』功,蘊含無上的威壓意志,聲波中夾雜著自己的內氣和靈魂力,只是喊出了這一聲,我大腦就陷入了0……1秒的空白之中,那是那一瞬間,自己也不能承受的表現。
我猛地一咬舌尖,舌尖的劇痛讓我馬上的清醒了過來,而那怪物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神,竟然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身子就開始軟弱無力的放開我,長長的展開,莫名的向下沉去。
是的,我也只是取巧罷了,趁它在和鬼頭糾纏的時候,用『聲』功攻擊了它的靈魂,可是在有如此強悍的身體保護下,靈魂就算受損,也不會有多嚴重的損傷,它只是陷入了短暫的失去意識罷了。
但此刻,我還不逃就是純粹的傻缺了,我顧不上自己還在劇痛的身體,拼命的向上浮去,然後一下子衝出了水面!
「道良,我就知道,這樣做是對的,你再不出來我就準備跳下去了。」肖道勇趴在岸邊大喊,顯然我剛才在和巨蛇糾纏的時候,他放出了鬼頭之後,就這麼趴在岸邊等待著。
我心中一暖,冒著這樣大的危險跳下去,是有多少人能為朋友做到的?原來,這小子還有我不了解的一面,那就是面冷心熱,一旦付出感情是極重的。
這和我何其的相似?我們從某種方面來說,的確是同根同源的一脈人啊。
不過,現在根本不是發什麼感慨的時刻,我只是感激的看了肖道勇一眼,然後拼命的朝著岸邊游去,很幸運的是,那怪物在水潭裡亂動,幾次水波,已經把我推到了快接近岸邊的地方,在肖道勇最後拉了我一把之後,我順利上岸了。
在那一刻,我激動的幾乎快要哭出來,就在岸邊的地上,傻愣愣的趴了十幾秒鐘,大口的喘息,這一輩子我經歷了無數的危險,可這一次真的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在怪物纏住我的一霎,我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伴隨著我『吭哧』『吭哧』的喘息聲,肖道勇蹲下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到:「好了,道良,沒事兒了。」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沒事了嗎?我想起了怪物爬上石柱的場景,根本顧不得身體的劇痛與疲勞,一下子站起來,對肖道勇說到:「不,有事的,快跑。」
說完,我二話不說的朝著我放置手電的洞口跑去,順便撿起了那一捧紫色的植物,肖道勇二話不說的跟著我跑,只是在跑動的過程中,他問我:「道良,還有什麼事兒?」
「你沒發現嗎?那怪物能爬上柱子,難道它不能上岸嗎?」我奔跑的速度極快,一邊跑一邊對肖道勇說到。
肖道勇愣了一下,然後大罵了一句:「我日!」然後停頓了一下,又說到:「道良,你身上怎麼那麼臭?」
「廢話,你要被殭屍抱了,你不臭?」我邊跑邊喊到,耳邊的風聲在呼呼的作響。
「殭屍?什」肖道勇剛想問什麼,一聲催命一般的破水聲又從我們身後響起,我和肖道勇快要瘋了!
可是我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因為背後那個怪物已經很近了,照這樣正常跑下去,不出幾秒鐘我們就會被它追上。
肖道勇已經一把奪走了我手中的紫色植物,由於太過慌亂,只奪走了一半,然後想也不想就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雙腿叉得很快,雙手枕在腦後,死死的貼在地面上。
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肖道勇對我吼到:「還囉嗦什麼,照我做的做。」
我哪兒敢怠慢,趕緊異樣畫葫蘆的照著肖道勇做得照做了,兩個人都把紫色植物塞在背後,然後呈大字型的躺在了地上。
而此時,那隻怪物也已經追趕到了我們的面前,看見我們這個樣子,明顯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疑惑,然後莫名的圍繞著我們開始轉圈起來。
我對於這隻怪物的這個動作很是疑惑,小聲的對肖道勇說到:「你到底在搞什麼?」
肖道勇也小聲的回答我:「沒搞什麼,你說這玩意兒又像蟒蛇又像毒蛇,我覺得還特麼像魚,就是利用一下這玩意兒的習性,我賭它沒有毒牙。」
沒有毒牙,應該是沒有的吧,如果有毒牙在水裡它選擇的應該就是一口咬下來毒死我,而不是用蟒蛇絞殺人那種方式了,想到這裡,我小聲的對肖道勇說到:「沒有毒牙的吧。」
『轟』的一聲,是那隻怪物陡然把臉杵到了肖道勇面前,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腐爛味道撲鼻而來,肖道勇差點吐了,可是他堅持一動不動,只是一張臉憋得通紅,沒辦法和我說話了。
那怪物仿佛是在觀察肖道勇,看了一會兒,仿佛覺得無趣,然後『轟』的一下又把大腦袋轉向了我,同樣那股臭味飄向了我,我的一張臉一下子也憋得通紅。
此時,那怪物仿佛失去了某種耐心,長大了嘴,看樣子是想吞下我的腦袋,但是我的雙手手掌枕著我的腦袋,死死的貼在地面,它的嘴就是張到骨折了,都不可能張那麼大,能把我吞下去。
「道良,別動,無論它怎麼挑釁你,挑動你,你都別動,堅持貼著地啊。」肖道勇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我憋著氣不能回答,只能忙不迭的點頭。
這樣就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對持,那怪物圍繞著我們打圈,顯然是想要我們背後那紫色的植物,可是我們貼著地一動不動,雙手抱著腦袋,雙腿張開,它始終不能把我們整個吞下去。
它也想試著拱動我們的身體,可它畢竟是蛇魚混合體,又不是豬,身體的限制和動物本能也註定了它這樣做不太現實,所以,一時間它拿我們沒有辦法,我們拿它更沒有辦法。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以後,那隻怪物在各種『威脅』『恐嚇』用遍了都毫無辦法之後,終於失去了最終的耐性,忽然而然,毫無預兆的,它就一下子俯下身去,一下子把肖道勇的一隻腳吞入了嘴裡。
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肖道勇卻小聲對我說到:「別慌,這是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你現在別動,等一下,等一下再說。」
於是,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條巨蛇,順著肖道勇的腳一直往上吞,很快就是小腿,大腿這簡直就是一種極大的心理折磨,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就這樣活生生的被吞,有好幾次,我都快忍不住,眼睛四處望,想找一塊趁手的大石頭,狠狠的招呼這條巨蛇的腦袋,可是肖道勇卻不停囉嗦的提醒我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掌握,雖然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但他那充滿把握的語氣好像他很有被蛇類型的動物吞噬的經歷一般。
出於對他的信任,我終究沒有亂動,只是心一下一下的收緊,終於當那隻怪物吞噬肖道勇到了快大腿根的位置了,我看見肖道勇在憋氣,然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接著,他以極快的速度,猛烈的動作,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是屈膝坐了起來!
『咔嚓』一聲,那隻怪物的嘴一下子就被撐到了極限,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肖道勇好歹也是一個1米8以上的漢子,忽然屈膝坐起來成了一團也是很大的一團,他用膝蓋緊緊抵住這隻怪物的上顎,弄得那怪物是閉嘴也不行,張嘴也到了極限的極限,就如同被一根巨大的木頭卡住了嘴,這下是真正的動彈不得了,沒有了腦袋的支撐,它想翻滾也是做不到的。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肖道勇,這算是哪門子辦法?這小子都能想的出來?肖道勇卻臉上掛著眼淚,苦笑著對我說:「道良,這事兒真的不是人幹的,老子都嚇哭了。」
「然後要做什麼?」總不能肖道勇就這樣吊著這條大蛇,一動不動吧,而我也沒完全從呆滯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然後你還能咋辦?你把紫色植物帶出去,然後搬救兵來啊。要是我沒力氣支撐了,我就死定了。」肖道勇大聲說到。
如今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畢竟這種怪物從本質上來說,是和老村長屬於一種進化種類的,或者果實的效果比葉片差一點兒(具體我也不明白),雖然老村長吃下葉片是巧合,這玩意兒吃下果實是誘惑。但說到底也都是紫色植物的產物。
我『哦』了一聲,當即也不再囉嗦,揀起紫色植物就往外跑,但仍然不忘問了一句:「你是咋想到這辦法的?」
「你去過一些叢林部落遊玩,你也能知道這個辦法!這就是那些叢林原始部落捕捉巨蟒的方法,他們那些傢伙缺肉吃。」肖道勇哭喪著臉說到。
缺肉吃?!我想到那怪物的一身氣味,打了個乾嘔,舉步就往外走,時間已經耽誤不得,再過兩個小時,就絕對天亮了,而我一來一回,起碼也得一個小時!
可是我沒跑出兩步,剛要鑽進洞口的時候,忽然一陣莫名下墜的亮光卻讓我愣了一下,我轉頭,竟然看見了一支落下來的火把,這是!
我一下子瞪大的眼睛,但同時大腦也轉的飛快,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至少肖道勇落在人手上,總比和一隻怪物這樣對持要來得好,也能保住性命,按照肖道勇背後組織的實力,說不定還能
但手上的紫色植物絕對不能落入他人的手中,肖道勇也是和我同樣的想法,這二愣子甚至還興奮一點兒,大吼到:「道良,你快跑,我看我是得救了。」
得救了,我真佩服這小子的說法!於此同時也看見了幾條繩子從那個縫隙中垂落下來,幾個人正在快速的下滑!
我轉身就準備跑,但這時一個有些冰冷陌生嘶啞卻又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李道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跑。」
是他!我的心中莫名的蔓延開一股憤怒,一些悲涼,然後慢慢的轉身了。
落地的火把在洞中燃燒著,人越下來越多,轉眼就下來了十幾個人,十幾把強力的手電把洞中照得通明,還有人在源源不絕的下來。
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手上拿著一把微沖,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指著我和肖道勇,氣氛緊張而冰冷。
而且這些人也表現出了強悍的素質,只是針對我和肖道勇,對於那條大蛇怪物根本就無視了。
我眼睛微眯,這些人的身份我猜不出來,他們都身穿著無明顯標識的迷彩服,帶著頭盔,遮著臉,讓我想到了一些國際上能稱得上是亡命之徒的僱傭軍,不要小看這些僱傭軍,一些有特殊能力,又不願意被官方研究,受制於官方的人,一般都會選擇一隻秘密僱傭軍,只要錢夠多,哪怕是普通人聽起來很不靠譜的靈異任務他們也接。
這些人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在他們中間有一個身材異常高大,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他包裹的是如此的嚴密,就連腦袋也學阿拉伯人一般一圈又一圈的用黑布纏繞起來,然後掛上了一張黑布,嗯,這是阿拉伯男女結合打扮法!
我想內心幽默一下,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沉默的對峙了幾秒鐘後,我忽然開口對肖道勇說到:「這傢伙不是為你們阻止辦事兒嗎?如今是鬧哪樣?竟然用那麼多槍指著大少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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