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我剛準備將清茶送入喉中,聽得初雩先生這麼一說,那口茶水直接被我吐到了桌上,「噗」
初雩先生嚇了一跳,忙問:「木樨,你沒事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說話的功夫,蓬兒也幫著來擦拭桌面的水漬。
我帶著歉意看了蓬兒一眼,用手絹輕輕擦拭嘴唇,「那先生,你是怎麼回答的」
「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初雩先生反問道,不再是無惹塵埃的模樣,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如果一位比我大幾輪的大叔對我說,我長得像他去世很久的老婆,這算怎麼回事呢。這只能是一種暗示,他喜歡我,他欲納我為續弦。
先不說按鳩婆婆的年歲,大約做初雩先生的祖母都綽綽有餘,若是榕樹庵師太知道這回事,也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內心戲很是有趣,我自己便旁若無人地痴笑起來。
「你在笑我嗎」
「那你答應了」我笑問。
「答應什麼我什麼都沒說,我猜不透她的動機。」初雩先生復面朝中庭說道,眉頭微皺。
「那就不要去深究,走一步看一步,用好她的解藥,若是她不收錢,就存著,她一個孤孤單單的婆子,總歸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鳩婆婆的醫術實在了得,短時間便能研製解藥。到底是十步之澤,必有香草,市井中果然是奇人輩出。」初雩先生嘆服道。
「我以前那個醜陋的面罩就是鳩婆婆給我的,誰都沒有發現那只是個面罩。」我又笑了,想起許多人看到「醜臉」時的一驚一乍,便覺滑稽。
「坦然自若的眼神出賣了你。」他靜靜地說。
坦然自若我愣住了,他怎麼覺得我是坦然自若的呢。
「心若比干多一竅,說的是你嗎」我問。
初雩先生沒有回答,用細長白皙的手指撥弄著天青色汝窯蓮花盞半晌,而後微微挑起眉梢道:「七竅心又如何,不也遭殺戮,倒不如蒙蔽心智,做一個決絕的人。」說話的時候,手指青筋漸漸凸起,好似要碾碎手中茶盞一般。
我忙起身,從他手中奪去茶盞,「可別捏碎了,花朝樓老闆門檻最精,若是弄壞他們家的茶盞,來個漫天要價,豈不是冤大頭。」
「剛好我有錢沒處花。」他說話的時候不再是眾人面前神清氣閒的模樣,帶著一種驕縱任性,似乎不滿我的舉動,其實我只是擔心他若真的捏碎茶盞,怕是要弄傷自己。
這大約就是他的本性的流露,他是皇子,本該是朝持樗蒲局,暮竊東鄰姬的風流公子模樣。如今他雖然沒被囚禁,可一身灰白道袍,失明的清眸,殘酷無情的皇帝哥哥,住處骯髒的污水,室內滿牆密密麻麻的泥塑,一切的一切,都是套在他身上的無形枷鎖,這樣的日子就算身在九重天,和下十八層地獄有什麼區別呢。
他到底比我慘些。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他輕輕問我,有點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小心翼翼試探大人的態度。
「為什麼一定要說話呢。」庭外夕光揉金碎銀點點濺落在綠檐、紅柱、秋香色的竹簾上,「你不覺得很美嗎。」
「造化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他微微仰頭,夕暉在眉眼間流轉,不覺斜日下闌干。
就這樣,鳩婆婆每日只接待十名來訪者,名聲卻愈來愈大。
不下雨還好,下雨時鹹魚巷泥淖難行,就在我準備入宮就職的那幾日,聽說那些女人們準備籌錢為鹹魚巷鋪一條青磚道,便利來往。
當我穿著宮裡送來的新的官服,水綠色交領長袍,腰、袖口、下擺處是三四寸的滾邊,顏色要比水綠深一些,還有一頂雙翅黑紗帽。這身官服比照司儀局從七品女官服做的,我各項待遇均按照司儀局從七品來定,乾的活卻是集賢殿院七品編修的事情,若以後要晉升也是按照女官的品階來,並不能和正兒八經的集賢殿院編修相提並論。
聽宮裡的人說,唐國四大書院一直都有女官為之服務。優秀一點做些典籍整理,經史編撰的腦力活,能力差一點的也就干點灑掃塵除,端茶送水的粗活。
管他幹什麼活,又管他七品還是從七品,好像我還真能入駐中樞一般。看著鏡中身著官服戴著黑紗帽的我,總感覺有些滑稽。
從西華門進去,沿著甬道步行不多時,穿過兩道門,一片烏泱泱的樓殿中,集賢殿院位於最西邊,獨門獨院,自成一體。
外形頗為壯觀,樓高兩層,門開三扇,檐飛四角,樑柱上的彩繪眼花繚亂,台基下的青草長勢頗好,大致齊膝的高度。
內侍領進門,舉目四顧全是巨大堅固的書架以及擺得滿滿當當的書籍,我本不是愛書之人,此番情景只有一詞可以概括心中所思驚心動魄。
內侍帶我拐進一間光照頗好,四面有窗的內廳,裡面擺著一張塌,兩張桌,桌上掃一眼全是書。只見那塌上歪著一個人,翹著二郎腿,手持一卷竹簡,邊看邊搖著一隻腳,頗為自得的模樣。
「李大人,怎麼不見大先生呢」內侍故意咳嗽了一下,直接問道。
這臥於塌上之人忙不迭放下書簡,狼狽地找鞋穿鞋,扯扯衣擺,很是誇張的一個大拜,「這是哪陣風啊,竟然吹來了公公,上次見公公是什麼時候呢」他閉著眼睛,一根指頭點著額頭一驚一乍道,「啊,三年前,三年前公公送我到這裡來的。」
這青年男子穿著鴉青色圓領官服,並沒有戴帽子,那雙眼睛就算是不笑也感覺在笑。
「李大人不要開老奴玩笑,這位是新來的蘭大人,以後也望李大人多多指點。」內侍說道。
「哦,蘭大人,久仰久仰,在下集賢殿院七品編修,姓李名柏丞,字廷相,早你三年進來。」他又向我一拜,這人還挺活潑的。
「我叫蘭木樨。」
「好名字啊。幽谷蘭若芳,蟾宮木樨香。」
此情此景,只能背出「玉鼠群趴」、「瞽目真人」的我縱使有心也只能無言以對。
果然是讀書人,竟然和我一樣是個編修,如若他知道我的不學無術,會不會因與我是同僚而感到羞恥。
在李柏丞熱情的指引下,終於在一處角落見到了集賢殿院長官,我的頂頭上司,一個小老頭,穿著青色布袍,灰白的頭髮隨意抓了個纂兒,歪歪插著一根竹髮簪。
他從人高的一摞書堆中,撐著青色的眼皮,將我打量。
「大先生,這位便是新來的蘭大人,蘭木樨。蘭大人,這是太子侍講、集賢殿院大學士張大人。」內侍介紹道。
「拜見大先生。」我施禮道,嘴上謙恭,心中卻不緊張,這小老頭看著還不如李福刁鑽。
「蘭大人,老朽姓張名廷黼,字少卿,愚號江湖遺老。」這老頭一本正經地謙虛道。
又是字,又是號,簡簡單單打個招呼而已就像是聽天書了,我以後在集賢殿院怎麼活呢。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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