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杳一句話令無數道視線向姜似щww][lā
姜似立在那裡,神色坦然。
永昌伯動了動眼珠,聲音嘶啞:「青杳,不要胡鬧!」
「父親,我沒有胡鬧,阿似真的發現了殺害母親的另有其人,母親的死與您無關啊!」
永昌伯一意以死謝罪,嚇壞了這個被父母嬌寵著長大的小姑娘。
見父親不信,謝青杳急了,沖姜似喊道:「阿似,你對我父親說啊!」
姜似走過去對永昌伯略略屈膝,大大方方道:「伯父,我剛剛與青杳一道去了伯母的寢室,從衣櫃內里發現兩個手指印,看指印的位置與角度不大可能是丫鬟娶放衣物留下的。」
說到這,姜似語氣微頓,而後堅定道:「所以侄女推斷,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曾經躲在衣櫃中,才留下那樣的痕跡來。」
「此話當真?」永昌伯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失去相守多年的妻子固然傷心欲絕,可還不至於讓他一個兒女都長大的大男人尋死覓活,他不能接受的是親手殺害妻子的事實。
倘若他是兇手,他從此不但無法面對自己,還不能面對一雙兒女,這才是他以死求解脫的原因。
現在有人告訴他兇手另有其人,永昌伯整個人立刻鮮活起來。
「侄女只是推斷,當然要想查明真相,恐怕還要有經驗的人來。」姜似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也是隱晦提醒永昌伯請順天府尹甄世成過來查案。
謝青杳緊跟著道:「父親,咱們報官吧,不能讓母親被人害了而您背上誤殺母親的罪名,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
永昌伯擰起眉頭,遲疑起來。
找到兇手是必須的,可是請官府介入的話,難道任由那些人檢查妻子的遺體嗎?
永昌伯一想就覺得無法接受。
姜安誠對姜似使了個眼色。
姜似見狀,默默走到父親身邊。
她該做的已經做了,該說的也說了,最終請不請甄大人介入,那就是永昌伯府的事了。
姜安誠把姜似拉到身後來。
似兒就是心好啊,為了謝家丫頭居然敢去到處是血的屋子裡查看。
唉,看來回頭又要給閨女買兩個醬肘子壓驚了。
「父親——」謝青杳見永昌伯不語,含淚喊了一聲。
永昌伯遲疑著,依然下不了決心。
謝殷樓看了看父親與妹妹,又深深看了姜似一眼,掉頭便走。
「殷樓,你去哪兒?」
「去順天府衙門報官!」謝殷樓腳步一頓,回答了父親的話。
「回來!」永昌伯脫口而出。
他本來猶豫不決,兒子的決定讓他一陣心亂,下意識開口阻止。
謝殷樓回眸,與永昌伯對視。
「殷樓,你給我回來,現在家裡還輪不到你做主!」永昌伯怒道。
這小子翅膀硬了,剛才跟著姜大一塊綁他,現在居然還敢擅作主張!
謝殷樓跪下給永昌伯磕了個頭爬起來,絲毫不見急躁:「妹妹你照顧好父親,我很快就回來。」
話說完,謝殷樓頭也不回走了。
謝殷樓的沉穩讓姜安誠心中一陣唏噓:瞧瞧別人家的兒子,遇到這樣大的事依然穩穩噹噹,再看他那個遊手好閒的混賬東西,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轉而看到姜似,姜安誠心中平衡了一點。
還好女兒不比別人家差。
「謝殷樓!」永昌伯氣急。
謝青杳忙寬慰父親:「您別生哥哥的氣,女兒與哥哥想的一樣,不能讓母親稀里糊塗被人害死。與找出兇手比起來,損些顏面又算什麼呢?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我們這樣做的。」
更何況傳出去父親誤殺母親的事,難道會更好聽嗎?
儘管大周律法在這方面很寬容,父親因為是夢中誤殺母親,根本不會入罪,可是外祖家定然會與父親決裂,世人也會指指點點不知多久。
既然都是丟臉,沒有什麼比讓母親瞑目更重要。
謝青杳雖然單純卻不糊塗,勸永昌伯勸到了點子上。
永昌伯沉默良久,嘆道:「給我鬆綁吧。」
謝青杳不由看向姜安誠。
姜安誠警惕看著老鄰居,沒有動作。
永昌伯慘笑一聲:「老薑,你現在讓我死,我都不想死了,總要把害我妻子的兇手揪出來替她報仇!」
姜安誠上前替永昌伯把繩子解開,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順天府今日比較安靜,剛剛解決了『楊國舅』暴斃案,衙門從上到下透著一股放鬆。
甄世成是個斷案如神、不懼強權的能吏,但他並不是那種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清官的迂腐之人,面對屬下們的放鬆很能理解。
為了「楊國舅」暴斃案連軸轉了那麼久,破案後的放鬆乃人之常情,不但可以理解,還應該支持。
又想馬兒跑得好又想馬兒不吃草的事他是不屑做的。
甄世成把積壓的事務處理了一些,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溜溜達達往外走去。
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無疑能令頭腦更加清醒,處理起庶務更加得心應手。
甄世成氣定神閒踱著步,眼尖看到了長子甄珩。
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一襲石青色長衫,清清爽爽,人清如玉。
見到父親,少年把頭一低,有種把自己藏起來的衝動。
「甄珩!」甄世成氣勢十足喊了一聲。
在外面總要端出高深莫測的架勢,在自家兔崽子面前當然不必了。
這小子竟然還躲著他!
按著慣例,順天府尹的家眷是要入住官邸的,甄世成的家眷自然不例外。
少年嘆口氣,認命走了過來。
「又準備去哪兒?」
「有同窗約了兒子去游湖——」
甄世成臉一沉:「大熱天游什麼湖?」
有這個空,不能想辦法與他欣賞的小姑娘認識一下嗎?
甄珩一看父親大人的神情,頭就開始疼起來。
要是知道一進京就被父親催著相看未來媳婦,他還不如回老家讀書。
「那兒子回去讀書了。」甄珩準備開溜。
「除了游湖、讀書,你就沒有點別的追求了嗎?」
甄珩面上掛著恭順的笑容:「不知父親所說的追求是——」
甄世成清清喉嚨,淡淡道:「為父看中一個小姑娘,你想辦法娶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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