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屋內的項柔仍然有些憤憤然,火大的自己倒了杯水,但一想到自己在他面前豎立起來的溫柔模樣已然被自己剛剛的舉動全部打破,不免又失望起來,他不就是愛項琉璃那樣溫婉的女子嗎,自己怎麼就衝動了。本想等他走了再出去,誰知他竟與蓮兒她們一起吃了起來,想想自己先前烤的都進了蓮兒的肚子,又看看院外遲遲不走的蕭墨凌,只能自己一個人生起了悶氣。
「小姐?」蓮兒輕喚了一聲探進了半個腦袋。
「幹嘛?」項柔靠在長椅上頭也不抬的問道。
「這是王爺讓我送進來的,快點趁熱吃吧。」蓮兒一臉溢於言表的笑意,將一盤燒烤擱到了桌上:「王爺對咱們家小姐的態度變了不少呢。」
「要你多嘴。」項柔將書往一邊一丟,抓起一串就吃了起來,今天的蕭墨凌確實有些怪,按他以往的作風,這事哪有這麼容易就罷休了。
本以為只罰一天沒飯吃,誰想到第二天第三天仍是不給,更可笑的是蕭墨凌那傢伙還每天晚飯後都來打小灶,項柔真懷疑他是不是因公徇私那麼多天故意不給她們送飯吃的。
日子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又過了一個月,天已經下過幾場小雪,冷的項柔更是不想多動,連被窩都不想出。
「小姐。」此時項柔正窩在床上打盹,蓮兒滿含怨氣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何事?」項柔撓撓後腦勺迷迷糊糊地轉過頭去看她。
「段公子來了。」她撇撇嘴老大不樂意的回答。
「他來幹嘛?」項柔眉頭皺了皺,都失蹤三個月了,還來做什麼?想著還是悶悶的坐了起來。
「說是來賠禮的。」蓮兒見她坐了起來,連忙上前服侍她穿起了衣服。
「你先下去吧,讓他在院子裡等我。」項柔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吩咐著下了床。
「哦。」看了項柔一眼,蓮兒仍舊不開心的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自那晚的事情之後,段司易已經三個月未再來凌王府了,或許他來過,只是未見項柔,想到這裡項柔無奈的搖了搖頭,穿足了衣服走到了院子內,他背對著,靜靜地看著面前毫無波瀾的荷塘,聽到動靜後便轉了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知世子找九月何事?」項柔看著熟悉的臉卻再也笑不出最單純的笑臉,只是福了福身行了一禮。
「九月」他身體一僵頓在了原地,好一會才鼓起勇氣走到了項柔面前,仍不死心的說道:「九月你聽我的話,墨凌不適合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項柔不動聲色的拿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退後了一步,這裡的人可都真自私啊。
「我娶你。」他立在原地,眼神里滿是慌亂。
「呵呵」項柔笑出了聲,臉終於冷了下來:「世子心心念念的不是琉璃姑娘嗎?」
「我早就放下了。」段司易急急地辯解卻低下頭去不敢看著項柔的眼睛,即使不放下,那也是永遠不會屬於他的,他段司易也絕非是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的人,如今的項柔能給他不一樣的感覺,他也不想她受傷,只要明白這點,就夠了。
「如若世子真的放下了,現下又來說服九月離開做什麼?世子該不會以為九月真的會傻到認為世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九月吧?」項柔冷笑了一聲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真是個冷漠的世界。
「墨凌,你應付不了的。」段司易皺緊了眉頭,一臉的於心不忍,他知道那晚是他衝動了,不該說那樣的話。
「段司易你愛我嗎?」項柔拂了下額前的碎發看著荷塘問他。
「我可以只你一個。」聽到項柔這般問,段司易像是又得到了希望,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我該說你的心已經死了,對於與誰成親已然無所謂呢,還是你偉大到可以為愛做出任何讓步?甚至是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共度一生?」項柔的心狠狠的疼了下,沒有甩開手,只是冷漠的看著荷塘,自己在他亦或是所有人的眼裡,到底算什麼?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的時候,退而求其次,有條件相當的丞相之子出現,自己就該歡天喜地的答應下來,並嫁給他嗎?
「你根本不知道墨凌為何要留你在府內」段司易有些急,他極不願意琉璃再受傷害,可也不代表他忍心看著項柔替她去承擔那份危險。
「我愛他。」項柔的聲音很輕,卻足以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段司易的臉一沉,步履不穩的往後退了一步。
「再沒有任何人能分開我們,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項柔突然就笑了起來,那神情嫵媚的不可方物。
「一定非他不可嗎?」段司易像是被磨光了耐性,忍不住追問。
「對。」項柔仍舊在笑,只是看不到一點溫度。
「縱然他心裡只有琉璃一個也沒有關係嗎?」他眉頭蹙緊,握緊了拳。
「那與你何干?」項柔微微嘆了口氣轉開頭去。
「像以前那樣不好嗎?我對你不好嗎?」段司易像只鬥敗的雄獅一般頹然的低下了頭去。
「你不會懂我與墨凌之間的羈絆,更不會明白千年的執著。」項柔不再多說什麼,頭也不回的往屋內走去。
「我不明白,我確實不明白,明明是我與你先認識的不是嗎?」他不依不饒的追上來攔住了一臉寒意的項柔,雖然表情一窒,卻仍開口:「為什麼不能寬容一點,九月你是聰慧善良的女子,你年紀尚小,根本不懂何為愛,你這般」
「世子。」項柔終於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他的話:「九月累了。」
「蘭瓊太子對琉璃垂涎三尺,赤炎的君王也幾次三番想將她擄了去,連當今的皇上都希望能納琉璃為妃他們已走得如此不易,九月你何苦還來破壞他們!」段司易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世子不是說王爺心裡只有琉璃嗎,世子在害怕什麼?小小一個九月,何德何能讓世子如此看得起?」項柔又冷笑了一聲推開了他後退了一步:「項琉璃當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呵呵」
「」他的臉一下子由紅轉白,愣在了原地,他不喜歡項柔這樣笑,笑聲里滿滿的只有不屑於冷漠。
「世子與其在這裡對九月浪費口舌,還是多想想如何應付那蘭瓊國的太子吧。」項柔再也笑不出來,臉虛情假意的笑都給不了,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這還是當初笑起來如沐春風的人嗎,還是為了一曲擲銀萬兩的段司易嗎?
「墨凌明天就要出征了。」他低著頭自顧自的說著。
「什麼?」帶兵出征?項柔的身形晃了晃,這冷兵器的時代,戰爭何其殘酷,為什麼要讓他去。
「皇上是想將他調到塞外,將琉璃接進宮住段日子何其用心良苦。」
「王爺答應了?」項柔不安的追問了一句。
「畢竟君臣有別,聖命難違。」段司易深深的吸了口氣,眼裡全是茫然不安:「最近太后身體不好,太后是極疼愛琉璃的,皇上若說讓琉璃進宮陪陪太后,你覺得墨凌會拒絕嗎?」
「衝冠一怒為紅顏。」項柔低低的念了一句,用手撫摸著自己藏起來的臉,她不需要傾盡天下只為她一個,不要兵戎相見只為她一個,不要兄弟反目只為她一個,她只是要蕭墨凌,只是要他而已。
「你還是如此執著嗎?」段司易輕聲的問,像是試探。
「」項柔仍舊手撫著臉立於寒風中,突然就覺得好冷。
「任誰都分不開他們的,九月。」他眼裡突然就生出了一絲柔情,帶著淡淡的心疼。
「他會愛我的,只我一個。」項柔平靜的臉,語氣卻異常堅定,很多年以後,當段司易看到蕭墨凌為這個少女哭泣嘶吼的模樣,恍惚間又憶起了今日的場景,只是他最後都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敢那麼堅定的相信墨凌會愛上她,愛的失去自我,愛的深入骨髓。
他要出征了,回到屋裡的項柔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雖然以往他也有半個多月不見她的先例,但是總歸是在凌王府,知道他是安全的,但若此一別,要多久才回來呢,聽說南邊的蠻人異常兇殘,還吃人肉,蕭墨凌才十七歲不是嗎?明天就要走了,為什麼不來看看我,不知道這裡有人在為他擔心嗎?即使不知道吧,但,以往三個多月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小姐,飯菜都該涼了」桔梗給她披了件外套心疼的皺了皺眉。
「我不餓,你們先吃吧。」項柔眼巴巴的看著門口,懶懶的回答。
「小姐你若是想見王爺,便出去看看吧」蓮兒也站到一邊,一副比項柔還要委屈的模樣。
「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危,見與不見無所謂。」項柔安慰似的笑笑看了她們一眼:「草原上的都是蠻人,生性兇殘,如今這天氣又是這般寒冷,草原上是蠻人的天下,他們早已習慣,只是我們滄月國的軍隊卻未必受得住。」
「小姐,我們王爺這麼厲害,定是能凱旋的。」
「對,王爺肯定是能打敗那些蠻人的。」
「你們不會懂得戰爭有多殘酷。」那些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畫面,項柔在電視上看的夠多了,如今要真實的發生在身邊,發生在自己愛的人身上,怎麼能做到冷眼旁觀。
「小姐」蓮兒突然拉住了項柔的手,眼裡盈滿了淚水:「蓮兒的爹娘便是死在那些蠻人手裡,蓮兒懂得的」
「你從未與我說起過你家裡的事。」項柔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當年霍香的話又飄進了耳朵「只要照顧好少主,你的大仇來日定當得報」。
「是那蠻人殺光了蓮兒一家,蓮兒的爹娘,蓮兒的姐姐,那個叫邊都的蠻人」說完她便在項柔懷裡大哭了起來。
「」項柔並不言語,只是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莫再哭了,我呀,最見不得你們哭,還是早些去吃飯吧,別傷了身體。」說完撫了撫額頭起身回了屋去。
入了夜的冬天更冷,若不是曠世火蓮,項柔不可能起死回生,若不是麻本的玉蝴蝶也不會有這常人的體溫,若不是每日必練妖蠱,這破敗的身體肯定是不能撐過這數九寒天的。
「王爺,王爺王爺,小姐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王爺」項柔正端坐於床上練著心法,門外突然傳來了蓮兒急急地叫喊聲,心頭一緊,這妖蠱最忌諱半途而廢,並不是想收便收那麼容易的。
「生病了?」腳步聲停在門外,蕭墨凌頗有些驚訝,每天都看她生龍活虎的還能突然病了?
「許是吹了風,說是有些頭暈,便早早歇下了。」桔梗恭敬地回答,並不似蓮兒那般莽撞。
「可有請御醫?」
「小姐自幼學醫,說是無大礙,不用勞煩府內的人。」
「本王進去看看。」蕭墨凌的臉一沉,有一絲不悅。
「王爺不可」蓮兒立刻慌亂的擋住了門,若王爺看到此時的小姐,會不會把小姐當妖孽趕出去?
「本王想見你家小姐還需要你們同意?」蕭墨凌本就沉著的臉又黑了幾分,憤憤的推開攔在門口的蓮兒推門進去,才剛踏進屋,就見硬生生衝破逆流的血液,將白髮逼回青絲的項柔一口血吐了出來,他的身體明顯一僵,待蓮兒一聲驚呼才反應過來,不及多想便走了過去扶住了項柔:「出了何事?」
「沒有。」項柔虛弱的搖了搖頭,嘴角卻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原來他終究還是記得自己的。
「還不快去叫御醫?」他眉頭微皺的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沖門口發愣的蓮兒與桔梗吼了一聲,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安下心來。
「不用了,蓮兒桔梗,你們先下去吧。」項柔習慣性撫了撫耳邊的長髮微笑了一下。
「這般模樣還說沒事?」蕭墨凌有些惱,這女人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都不見人通知他。
「王爺明日就要出征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項柔強忍住胸口翻騰的氣息,仍舊笑著。
「這麼不想看到本王?」本來就惱她不說,現在又看她將自己往外攆,臉瞬間冷了下來,她不僅不介意自己不來看她,甚至還不想見到自己?這一認知讓蕭墨凌立馬不爽起來,言語也不免冷了許多。
「塞外天冷,多帶些衣物,飯要按時吃,不能熬夜,凡事放寬心,切莫衝動行事,蠻人兇殘至極,又詭計多端,萬事皆三思而後行」
「你是在教本王行軍打仗?」蕭墨凌冷笑著打斷了項柔的話,還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女人,於是不屑的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九月不敢。」項柔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惱怒,不由得低下了頭去。
「看你這身子怕是沒那麼容易好起來,早些休息吧,明日也別來送了。」蕭墨凌說的是氣話,可是埋著頭的人卻始終不肯再抬起頭來,想他蕭墨凌哪裡受過這樣的忽視,於是憤憤的站了起來走向了屋外。見他終於起身離開,項柔終於忍不住,胸口一陣猛的翻騰,一股鮮血吐了出來,還未走至門外的身影明顯一愣,但是驕傲如他,仍是沒有回頭的出了西苑。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都怪蓮兒沒用。」一見蕭墨凌離開,蓮兒與桔梗便沖了進去。
「要不要去取些什麼藥來?」桔梗無措的看了看靠在床上蒼白的項柔與床前的血。
「別擔心,一會便好了,早些去休息吧。」項柔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看了她們一眼笑了起來。
「我們不走。」蓮兒一臉哭腔的幫項柔擦去嘴角的血跡,幫她拉好了被子。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項柔佯裝生氣的收起了笑,她可不想看到她們兩個哭哭啼啼的模樣,叫人無所適從。
「小姐你別生氣,我們馬上出去,你,你若有事就喊我們」
「去吧。」項柔的語氣緩了緩,伸手扶住額頭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項柔早早起了床,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到蓮兒與桔梗的房內點了迷香,讓她們好好的睡上一覺,穿了件暗紅色的長袍抱出了琵琶出了屋子。前院的熱鬧與她這西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項琉璃正雙眼含淚的對蕭墨凌說著什麼,他卻只是笑,不一會便牽了她的手往院外走去,項柔看的很不是滋味,便退進了西苑。
蕭墨凌拉著琉璃溫潤的小手,心裡卻有一角塌了下去,不禁抬頭望了西苑一眼,那門口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不知道那死女人身體好點沒有,但一想到她對自己的態度便又生氣起來,憤憤的轉回頭,與項琉璃一同出了門去。
項柔一人遊蕩著來到了城門口,從一邊繞了上去,那城牆不是誰都可以上去的,但是那幾個小小的守衛哪裡能防得住她呢?當她立於城門上了,下面的人仍然未有察覺。
辰時,城外已站滿了滄月大軍,再半個時辰,皇上的隊伍便緩緩行了過來,蕭墨凌行在最前,與他並騎的是一身明黃的蕭墨冰,他們長得太像了,只是蕭墨冰看上去成熟穩重許多,後面軟轎內坐的該是項琉璃了。
大隊伍行到城門口便停了下來,項琉璃從轎內走了出來,仍舊一副梨花帶雨的楚楚模樣。她心裡是不安的,她明白墨凌被派去出征是皇上想讓她進宮的下下策,這也不怪皇上,只要墨凌在身邊,即使身為皇上的他都不能隨意為難墨凌。一想到蠻人的兇殘,更是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若是墨凌此次一去有個什麼閃失,她該怎麼辦。
「哭什麼,很快就回來的。」蕭墨凌看著她一直的哭著,心裡開心卻也不忍,只輕輕的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暖了暖。
「你一定要完好無損的回來。」項琉璃的聲音哽咽著,眼圈紅腫了起來。
「回來後帶你去看冬梅。」蕭墨凌極難得的溫柔一笑。
「恩。」看到他的笑,項琉璃才漸漸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抽出自己的手為蕭墨凌整了整衣服。
「出發吧。」蕭墨冰的臉色並不好看,墨凌是他最疼愛的弟弟,而項琉璃又是他最想得到的女人,這讓他痛苦的受不了,卻也無能為力,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三個字。
「等我回來。」蕭墨凌頭也未抬一下,伸手將項琉璃披風上的帽子給她戴上,才翻身上了馬。正要揚起馬鞭,卻被突然響起的琴聲頓住。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那城牆上暗紅色的身影,在大風裡,如一隻嗜血的蝴蝶一般,讓人著魔,人群里有人認出了她是暖香閣的九月姑娘,都表現出了一副期待的模樣安靜了下來,仔細的聽著。
有些愛像斷線紙鳶,結局悲余手中線
有些恨像是一個圈,冤冤相報不了結
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還將付出幾多鮮血
忠義之言,自欺欺人的謊言
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卻無言,浮華風雪為刀劍
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荒亂中邪正如何辨
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髮送走黑髮
半城煙沙,隨風而下
手中還有,一縷牽掛
只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半城煙沙,血淚落下
殘騎裂甲,鋪紅天涯
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蕭墨凌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聽她唱曲了,餘音繚繞間他聽到了周圍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那些家中有兒女參軍的老人們都沉浸在了她的歌聲里,她真的是一個可以讓他不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的女人,就像現在,他看到了皇兄眼裡露出的少有的讚許與欣賞之色,心裡就憋屈得慌,他蕭墨凌的東西,只要是他的了,就誰也搶不去,誰也別想搶。
正憤憤的想著,卻見蕭墨冰突然一躍而起,蕭墨凌有被嚇到,轉過頭去,只見圍城上的項柔正搖搖欲墜,若不是蕭墨冰反應及時,只怕已經摔了下來。
「皇上」項柔微呼出聲,當時也只覺得有些站不穩,估計是吹多了風,怎麼就差點摔下來呢。
「你在那城頭待了多久,身體如此冰冷。」蕭墨冰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看著一身暗紅色的人,分明是很溫暖的存在,怎麼抱在懷裡像是死屍一般冰冷。
「誰讓你來的。」蕭墨凌有些惱,一把將項柔從蕭墨冰懷裡拽了出來,項柔被突然的力道一扯沒站穩,卻穩穩的跌入了蕭墨凌的懷裡,驚慌失措的抬起頭,看到的便是蕭墨凌慍怒的眸子。
「我」項柔有些心虛,咬著唇低下頭去。
「你以為這是在王府嗎?驚了聖駕怎麼辦?」他真的是要被這個女人弄成神經質了,昨晚明明說過叫她不要來送了的,最初見到她時分明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子,哪怕她是裝的,他心裡仍然認為她是溫順的,可最近幾次,怎麼總見她在反駁自己忤逆自己,尤其是現在,把自己凍的同冰塊一樣又想如何,於是臉一沉,生氣的叫道:「司易!」
「」段司易?項柔一愣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從旁邊人群里走來的人。
「帶她回去。」蕭墨凌的臉依舊冷著,將項柔塞到了段司易手裡翻身上了馬。
「」段司易接觸到我的手之後明顯的一愣:「怎麼如此冷。」
「還是早些將姑娘送回府里暖暖身子吧。」蕭墨冰頗玩味的揚了揚嘴角看著眼前的人,還真是個倔強的小丫頭,這姿色與琉璃是沒得比的,只是這行為處事的態度倒是挺讓人刮目相看的。
「還不快回去。」蕭墨凌像是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偷窺了去一般生氣的剮了一眼段司易,又催促了起來。
「走吧。」段司易會意的一點頭,對皇上行了一禮便帶著項柔出了大隊伍隱入了人群。
「你以為這苦肉計對墨凌來說有用嗎?」段司易直接將項柔抱回了屋裡放到了床上,臉上一片冰冷,怒不可遏的模樣,他生氣的看著項柔,搞不懂她為什麼會為了墨凌那樣傷害自己。
「多謝世子送九月回來。」項柔倒是一副沒看到他生氣的模樣,將身體裹進了被子裡弱弱的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御醫來」見她那般虛弱的模樣,段司易再也恨不起來,放軟了語氣小心的問。
「不用,睡一覺便好了,世子請回吧。」
「那我明日再來看你。」段司易被項柔的冷漠弄得有些無措,沉默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
「世子還是多關心下入了宮的琉璃姑娘吧。」項柔閉著眼說完,便轉身朝了裡面,徒留了一個背影給他,沒多久便聽到了他走遠的腳步聲,然後無力的睡了過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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