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唐少哲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經認定這是唐緋來搗亂,當即面色一沉,道:「二小姐,你太胡鬧了。」
唐緋一怔,頓時急道:「唐大哥,你不相信我?」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唐少哲面色很是不滿。從唐緋進門針對酈兒開始,他就覺得這是一場鬧劇,現在看來果然如此。虧他剛才還真的相信唐緋或許真的偶爾得知什麼消息。
「真的呀,唐大哥。她是趙王派來了奸細,上一次你出城遇襲也是趙王派她慫恿你出城後藉機乾的。這都是我今天才查到的消息。」唐緋滿面焦急。
酈兒兩眼發黑,幾乎就要暈倒,只是喃喃道:「妾不是奸細,也不認識什麼趙王。」
「好了。」唐少哲一聲斷喝,伸手扶住酈兒,將她攬回自己的懷抱,皺著眉頭道:「以前以為你還小不懂事,也不和你計較。現在看來,真是我錯了。你走吧,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一尊大佛!」
唐緋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酈兒質問唐少哲道:「唐大哥,你居然相信一個煙花女子也不相信我?這種人……」
「夠了,你給我出去。」若不是看在她還是個小女孩的份上,唐少哲真想揍她,但是下不去手的他只能喝道:「酈兒是我唐少哲的妻子,不是你能隨意評價的。覓柔,送客。」
唐緋陡然變了臉色,怒聲道:「唐大哥,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要求。」
強忍著怒氣的唐少哲,艱難的點點頭,道:「你說。」
伸手一指他懷中酈兒,唐緋恨恨道:「將這不知廉恥的女人休出門去。」
唐少哲冷冷的看著唐緋,直盯的她心中有些忐忑之後,才斬金截鐵道:「白日做夢。」
唐緋尖叫道:「可這要求不違反你的條件呀?你能做得到,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你要毀約不成?」
「哼。」唐少哲冷哼一聲後,聳肩道:「我答應你三個要求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我做不到。」
「怎麼會做不到?寫一張休書而已。唐大哥若是不清楚格式,我可以找人寫的。」唐緋很不死心的提醒道。
「我說了,我做不到。二小姐,你還是換個條件再來吧。我妻即我命,沒有了她,我便沒有了命。所以,我.做.不.到。」
唐緋狠命的咬著嘴唇,眼中已經湧起一陣水汽,有些嗚咽道:「唐大哥,就算你難忘舊情,可是將她收房就好了。……為什麼?為什麼要娶她為妻呢?」
「那是我個人的私事,就不勞二小姐關心過問了。」唐少哲語氣很是冰涼。
唐緋卻已經流出了兩行情淚,很是委屈的看著他,道:「可是……可是我……我……嗚嗚嗚,你欺負我。我恨你……」
有些話,即使是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無法輕易說出口。尤其還在兩個昔日的青樓女子面前,她更不可能承認這一點。
於是,她「哇」的一聲哭著掉頭再也不管不顧的跑開了。唐少哲也不去阻攔,相反卻攬起酈兒幾乎癱軟的嬌軀,轉身向內室走去。
「覓柔,告訴方先生,今天的修習暫停一次。」
覓柔應了一聲後,默默地看著唐少哲毫不避諱抱著酈兒的走開,心頭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雖然剛才事情最後的發展讓她暗暗鬆了口氣,可是心中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等到馬文求見的時候,唐少哲已經安撫好了酈兒。他從心裡根本不相信唐緋所說的奸細言辭的,因此極力安慰同樣痛哭失聲的酈兒。
隱隱約約在心中猜測到了唐緋可能的心思之後,唐少哲總覺得有點不靠譜。他還沒有自戀到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他一個人的程度。
可是在聽到馬文轉述錦衣衛的調查結果之後,他卻是心中一驚。那日在城外動手的幕後力量,居然真的是趙王?唐緋沒有說謊!
看到唐少哲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馬文還以為他在擔心查出幕後黑手是趙王的結論後擔心皇上的反應,於是急忙將朱棣的口諭也傳了下來。
「生死有命?」唐少哲不由開始念叨著朱棣告訴他的這四個字:「生.死.有.命!這是什麼意思?馬百戶,皇上還有什麼其他交待嗎?」
馬文搖頭像波浪鼓一樣,道:「沒有了。指揮使大人再三叮嚀,聖上的口諭就這一句。」
「可是……生死有命?」唐少哲苦笑道:「這是讓我放手去報仇,不必顧忌什麼嗎?還是告訴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你可以去報仇,殺不殺漢王由你做主。可是,你也要想明白了。他生死有命了,你的富貴身家卻也全部捏在我的手裡。什麼是天?天子自然代表天了。
可我在外的身份是修真的,哪裡會去顧忌什麼富貴?難道朱棣是在隱隱威脅我?即使我不害怕,可是我在這大明也有身邊人呀。我拍拍屁股走了,他們還要生活呢。
還是說,生死有命,我既然在這一次山賊意外中沒有死。那就證明我命不該絕,反過來說,趙王也就罪不至死了。他同樣是命不該絕?
我靠,這朱棣的確是個牛叉無比的皇帝。隨隨便便四個字就讓我琢磨去了,可累死我了。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天威難測了!感情這帝王心事比女孩子的心思猜起來麻煩多了。
從頭到尾,唐少哲也沒想過朱棣或許對他是否動手報復持一种放任態度。畢竟趙王是朱棣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於是,唐少哲糾結了。
這要是體質還未曾改善,我的心思還懵懵懂懂像父母剛剛發生意外那時候就好了。我根本不會去考慮這麼多,怎麼簡單怎麼來!
「對了,說到體質改善。主神,你幫我想想,朱棣這哥們兒說這麼四個字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呀?」唐少哲乾脆向主神求助。
主神比他還乾脆的回答道:「我無法干涉宿主的判斷。」
「……」唐少哲拿主神一點辦法也沒有,於是抬頭問馬文道:「馬百戶,你說呢?」
把馬文嚇得連連擺手道:「呃,別問下官。下官只是負責將陛下口諭傳到,萬不敢猜度其中深意的。假如沒什麼事兒,下官就先告辭了。」
看他一口一個下官,唐少哲還能說什麼。人家堂堂錦衣衛百戶,卻對他一介布衣這麼客氣的謙稱下官,他也只能禮貌的送人家走人了。
可他還是想不明白朱棣說這麼四個字到底有著什麼目的?偏偏這麼說來唐緋還真的沒說錯,趙王確實是幕後黑手。這證明她的消息有一部分是真的,可是……
唐少哲卻不願意去相信後面的結論。雖然哪天出城是酈兒提出來的,可是他完全不相信這個全心掛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會真是什麼奸細。
自己來到紅袖招見到酈兒原本就是一場意外,其後發生的很多事情也證明都是巧合。總不可能說趙王深謀遠慮到諸葛亮的地步吧?
若不是趙王能掐會算早早看見了未來,難道說酈兒是趙王早就埋在紅袖招的棋子?可是根據她的經歷而言,這一點是根本無法成立的。
雖然對唐緋的說法現在開始了半信半疑,但是唐少哲卻死也不相信歷史上評價有限的趙王朱高燧能深謀遠慮到在青樓都收買下奸細來。
若他真有這個能耐,就不會在京師之外派人假扮山賊來圍殺自己了。再者說來,我和朱高燧有那麼大的深仇麼?居然已經到了要致我於死地的地步?
一沒有殺父之仇,二沒有奪妻之恨,三也不是他的政治敵人,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唐少哲現在就像某屆春晚上蔡明主演的一個小品,只想問一句:「這是為什麼呢?」
他甚至和趙王沒有打過照面,頂多是拒絕了幾次趙王的邀請罷了。難道說,政治人物的心胸已經狹窄到這種地步了?
送走馬文之後,獨自又在書房中思索了很久的唐少哲,到了也沒能弄明白朱棣說的「生死有命」這四個字到底想要表達一個什麼意思?
但是,他最後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在的唐少哲可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牢記八榮八恥的少先隊員。既然你先動了手,那就別怪我還手。
反正他之認定一點,是你朱棣親口答應我說查到幕後主使者的身份後,隨我報復的。那麼我乾脆就不再理會什麼亂七八糟的口諭了,反正你丫還有很多事情要依靠我呢。
兒子沒有了,你可以再生。我修真上仙若是不見了,那可就是大明永遠也無法彌補的損失了。還想建立萬世不滅之王朝?做夢去吧你!
想清楚了的唐少哲一身輕鬆的回去了臥室,看見還有些淚眼蒙蒙的酈兒,少不得又要在晚上親身告訴她什麼叫「一日夫妻百日恩」。
做完了安撫所需要的夫妻運動之後,抵死纏綿的酈兒筋疲力盡的昏昏睡去。唐少哲又要開始他的鬧鬼行動了。
思來想去雖然決定報復,但是既然不能簡單的殺掉朱高燧,那麼就要想別的招數。殺他府上其他人警告雖然也行,但唐少哲卻不忍心殺一些無辜之人泄憤。
那麼,也只有繼續讓影侍去鬧鬼了。將趙王府整的灰頭土臉,也算是大快人心了。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法保守有些秘密了。
畢竟,之前富陽侯府上的鬧鬼事件早已傳為京師笑談和怪談之一。現在趙王府上又開始鬧鬼,那麼知道內幕的有心人就會猜出來這是他唐少哲的報復手段。
不過,留下驅使惡鬼亡魂作祟的名聲也沒有什麼不好。中國人敬鬼神而遠之的心思利用好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利器。起碼可以坐實了他修真上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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