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時空指南 第0037章：腰上黃

    「給，月牙兒，這可是我在大相國寺萬姓交易大會上買到了的腰上黃！你看這色澤，你再看這材質，對不對？全都是頂好的！待會兒你就系上試試，肯定會把她們都給比下去了！」

    採買完了東西返回皇城內的呂安一直都跟著太監忙裡忙外的分配東西，忙到昏天黑地。直到了晚間吃過了飯，才算是稍稍告一段落。

    每逢萬姓交易大會這種大型集市出採買任務，必然都是相同的忙亂辛苦到死。

    終於有了歇息的時間可呂安卻完全顧不上躺下休息，卻要趕緊先去把白日裡採買好的腰上黃給月牙兒送去。

    宮中的生活極為枯燥無趣，宮女們一日一日的困守其中，各種空虛寂寞冷也是常有的事兒。於是不少宮女就和太監們相互結成對食，做個假夫妻來稍稍開解一下沉悶的宮廷生活。

    這都是宮廷之內的傳統節目了，從漢唐時期就有先例出現，宋代自然也就順勢繼承了下來這種潛規則。

    月牙兒便是呂安找到的對食，小姑娘今年還不過才十四歲出頭。儘管還沒有感受到大齡宮女們的性苦悶，可也已經按照規矩與呂安湊在了一起。

    趁著閒暇時間呂安找到了沒值班的月牙兒，趕緊就像獻寶似的把白天採買到的腰上黃遞給了她。看見月牙兒一臉的驚喜，頓時自己也感覺心裡像吃了蜜似的甜絲絲。

    宮廷里流行腰上黃已經有一陣子了，可月牙兒畢竟只是個小宮女，沒多少月例可用。

    何況以她的身份，也根本就不可能出宮去買到腰上黃。只能每日裡眼饞別人，順帶著在呂安面前發發牢騷吐吐槽聊解鬱悶。

    卻沒想到呂安今天出門居然找到了機會給她也帶回來一條腰上黃，登時喜動顏色。

    要知道平日裡她看見別人掛上腰上黃，也不知心裡有多羨慕呢！

    如今拿到手上，上下左右翻看不休，眼中儘是喜悅。兩顆漆黑的眼珠，早已變成了月牙。還禁不住偷偷的傻笑，露出兩顆白生生小虎牙來。

    無論呂安說什麼她都只剩下了點頭，目光卻始終都不曾從腰上黃上離開片刻。

    而說了好多優點後，呂安明顯也能感覺到月牙兒的喜歡，更想把這塊腰上黃形容的愈發出色，絞盡了腦汁挖掘一切潛力。

    終於在最後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優點沒說出來時，想起來了今天還找了個道士專門為這塊腰上黃開了光。

    「……你可是不知道，哪位七星道長是崑崙山上一本道嫡傳弟子，苦修了九十九年後，這才下山歷練紅塵，還差一隻腳就要踏上仙界了！你可知道崑崙山一本道是何等宗門，那說出來嚇死人。據說連天庭西王母開蟠桃大會都要邀請他們去參加，嘖嘖，好厲害！」

    月牙兒聽他說的玄乎，不免也跟著一驚一乍的。

    「可……既然是這般厲害的真人，又怎麼會恰好給你遇上了呢？」

    呂安頓時拍著胸口驕傲起來：「這就是我的緣分所在了，許是七星道長看我虔誠，這才分外開恩吧！反正最後分文不取就給腰上黃開了光。按他的說法，這塊腰上黃能夠讓邪魔辟易，妖鬼不侵，保你一生平安！」

    「這……這麼厲害？居然還分文不取？」月牙兒幾乎都聽呆了。

    「那是自然，七星道長據說好似下山來歷練紅塵的。人家修道之人又不貪圖俗世錢財，當然分文不取。只是要了我一件隨身物品供奉神仙，算是了斷因果。」

    「那你給了人家什麼隨身物品呀？」

    「也沒什麼……」

    等到結束了和呂安之間的交談，早已是月上柳梢頭了。

    兩人都還年幼，彼此之間的情誼頗為真摯。還沒有摻雜額外的身體欲望，只是感覺孤單而相互作伴。於是耳鬢廝磨一番，也就又相互分開了。

    畢竟月牙兒是伺候公主的小宮女，如今長公主尚且年幼，身邊總少不了人服侍，還真是挺忙碌的。

    果然不多時就有大宮女吩咐月牙兒準備出行，先去打點燈籠準備好，向皇后準備帶著長公主去給皇帝問安。

    月牙兒半點也不敢耽誤，當即就動身。不過臨了看見手中的腰上黃顏色鮮亮，品質柔軟，頓時有點捨不得放下。咬了咬牙，決定今晚就把它系在腰間。

    即便是在宮內出行一趟，可皇后的身份也決定了這次行動的規模肯定不會太小了去。於是一聲令下，太監和宮女們頓時忙的七手八腳。

    儘管有些辛苦，但月牙兒卻極為開心。剛才已經有好幾個姐妹看見了她的這塊腰上黃，在燈光下格外的色澤柔和，很是讓人喜歡。

    等待一切準備就緒後很快就見大宮女們服侍著皇后和長公主出來了，分別請上馬車。

    隨著太監一聲喊：「皇后娘娘出行，起駕！」

    月牙兒作為在後衛提燈籠的小宮女就要趕忙跟上隊列，絲毫也不敢怠慢了去。

    離開了皇后寢宮後，燈火就逐漸昏暗了下來——即便是皇宮裡頭，晚間也並非一片燈火通明，還有大片大片的範圍內滿是漆黑。

    而類似月牙兒職責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就負責前後左右提著燈籠照明引路。

    月牙兒今日之前新得了腰上黃，本就極為喜愛，方才又被幾個小姐妹讚賞羨慕，於是稍稍有些心不在焉。就算是走路的時候，也禁不住隨時都想伸手摸摸腰間掛著的腰上黃。

    摩挲著那柔和潤滑的絲質，頓時就感覺到心頭泛起一陣甜蜜。

    可惜她還不明白「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依」的道理，當下一個沒注意腳下恰好踩上一塊苔蘚，頓時就一頭栽倒進了草叢當中去。

    「哎喲……」別說摔痛了身子，手裡提著的燈籠更是直接就摔滅了。

    摔痛了倒是不當緊，可摔滅了燈籠就等於犯下了錯失，皇后身邊失儀可是罪責不輕。至少也會受到責罰，說不定還會扣月例呢！

    當下她也顧不得呼痛，趕緊掙扎著就要起來。

    卻不想一個沒站穩又摔倒在地，這下直接扭傷了腳踝，再也站不起來了。

    「嗚嗚嗚……」不光是腳踝處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更想到今次的連連錯失不曉得會受到怎麼樣的責罰，擔心到不得了。

    儘管向皇后為人溫和，不喜歡懲罰宮女，可關鍵那些得勢的大宮女卻很是嚴厲，絕對不會輕易繞過她。

    果然剛哭了幾聲，就聽到了熟悉的尖刺嗓音：「你這死妮子，哭喪什麼？驚擾了皇后娘娘的車駕，你擔當得起嗎？還不趕緊與我起來！」

    「好姑姑，月牙兒崴了腳，真的站不起來了，姑姑！」

    所謂的姑姑自然不是月牙兒的親人，只是宮中慣例如此，都這麼稱呼有些權勢的老資格大宮女。

    皇后車駕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宮女崴了腳就停下行程，反倒是伺候的小宮女隊列里少了個人和燈籠，這可會招來麻煩。

    於是大宮女也顧不得責罵月牙兒，趕緊指使其餘兩個小宮女過去把月牙兒帶回來。

    就算人走不動了，至少也要把燈籠先復火照明，不能讓整個隊列失了對稱。

    「你這小妮子真是個禍害，我就知道你不會消停下來，每日裡不惹點麻煩就不開心……」

    「哎喲！」

    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後又響起來了兩聲驚呼，隨即兩個小宮女提過去的燈籠竟也失手掉在了地上，打滅了裡面的火光。

    負責後衛隊列的大宮女感覺自己都快要瘋掉了，今天出門難道沒看黃曆嗎？怎麼一件不順緊挨著一件，就沒有個消停呢！

    眼看皇后的車駕隊列還在繼續向前，大宮女也顧不上再派人去看，趕緊直接領著2個小宮女又提了燈籠過來，直接親自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們這幾個死妮子，就沒有半點用處。每每除了惹出禍端，就只有……哎呀！」可惜她連話都還沒說完就也被嚇了一跳，旁邊提燈籠的小宮女更是嚇得直接就把燈籠給扔掉了。

    黑夜中寂靜的皇宮內接連響起了幾聲尖叫，頓時再怎麼想要遮掩過去都不可能了——不光車駕裡面的向皇后聽到了，連長公主都被嚇了一跳。

    即便向皇后再怎麼溫柔嫻淑好脾氣，這會子也難免有些臉色難看了起來：「去，問問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大呼小叫，怎的這般沒有個體統！」

    接二連三的出了這種意外事故，便是皇后的車駕也要暫停片刻。

    還沒等向皇后聽到貼身宮女的回報，耳中就又響起了幾聲尖利的女聲驚呼。

    「哎呀……」

    雖然聽聲音明顯又是某個宮女或幾個宮女受到了驚嚇發出來的動靜，可長公主還是又被嚇了一跳，向皇后都明顯看見她小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這可把向皇后心疼壞了。

    長公主是她第一個女兒，二十一歲才生下來。就宋代的風氣而言，這已經是太晚了。平日裡不光是她，就連宋神宗趙頊也對女兒是喜愛的不得了。

    摟過女兒來好生安撫了幾句，向皇后微微蹙起了眉頭傳話下去：「到底什麼事？竟然讓她們全都沒了規矩，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話音未落，就聽有貼身宮女已在外面得了消息，趕緊湊到車駕前小聲回話：「啟稟皇后娘娘，原是車駕後隊有小宮女得了件仙家寶貝……」

    「什麼？」便是向皇后習慣了榮辱不驚，此刻也禁不住還沒聽完就坐直了起來：「仙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