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陰神,如一尊燃燒陰氣的巨人,巨人身上散發的綠色光芒,照在許仙身上。許仙一時雙耳內鳴,仿佛聽到了無數陰魂和鬼語;又心難平靜,只要一閉上眼睛,無數鬼蜮、魑魅魍魎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許仙知道,陰間之物,集中出現在世間活物身邊,會對活物的六感產生極大干擾,進而擾亂活物的心神。干擾之下,許仙不由自主地想到「不利因素」。「明兒(武瞾)在陪嫣然(紀嫣然)說話,她們兩個都不在身邊,我獨自面對這麼棘手的傢伙,萬一失手...」
許仙的心越難平靜,心脈漸亂,鎖定的氣機,在動搖。
趙高敏銳的捕捉到這一點,自顧嘀咕道:「只有這種程度,無趣。」趙高被巨大的閻羅陰神包在體內,咋看之下,如一團綠色火焰罩住趙高本人,形若罩子,具備些許隔音功能。許仙完全聽不到趙高在說什麼。
閻羅陰神試探攻擊,大手虛抓,五道銳利的青芒爪勁當頭襲來。爪勁的破空聲,尖嘯鏗鏘,如力拔利刃出鞘。許仙心知這招銳利凌厲,不敢怠慢,屏息、凝神、運轉瓊華鑄劍訣。瓊華鑄劍訣非同凡響,鑄心訣和冰心訣一運,心脈漸平,腦海平靜。許仙喜出望外,信心倍增,從新鎖定對方的招式,催動蚩尤武訣釋放的暴漲功力,絕仙劍一揮,一招「蓐收山崩」,以金巫的銳利開路,劍氣緊隨其後。
噹一聲金鐵聲相撞的激響,空氣爆鳴,雙方的氣勁相撞,似乎金邊的劍氣更勝一籌,隔開綠芒,向前推進。許仙暗喜,驀然面色一變,只見綠芒爪勁,竟在飛行的劍氣身上一按,接著一跳,打著旋兒,繞過劍氣,撲騰而來圍攻。
趙高心道:「嗯,哼,這是跳勁...」
連環跳擊爪勁,是挽劍花的變化。挽劍花,即旋轉手臂使劍,在格擋下對方攻擊的同時反擊。挽劍之法,是基本劍法,通常在江湖上用作劍禮,少有用來主動進攻,通常用作緊守門戶。因為劍走一偏,這種劍技用作進攻,哪怕添加了變化,可走的總是正面突破。
對方若知道了攻擊路線,身法一動,往旁邊避讓再還擊,就麻煩了。但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挽劍花之時,再快速地挽劍花!兩個劍花一疊加,會正奇互補,曲直如意,產生脫胎換骨的變化,使這一招脫離尋常的基本劍術範疇。
連環跳劍,要求很高的柔韌性,無論是手腕、手臂,還是內息,即內外兼修。招式繁複的大宋武林,很少會有人去練這一招,畢竟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反覆練習,還不一定能成功。用後世某款遊戲的英雄——無雙劍姬菲奧娜的話來說:「別人也嘗試過,只有我能成功!」
許仙沒想到,這招成功幾率渺茫的劍招,會有人練成功,還真讓自己給遇上了。或許,秦末武術受戰場的「簡單、快速、有效」戰法影響,高手們更注重基本劍法的修煉。許仙使用斗轉星移,左突右支,牽引跳轉的爪勁相撞,或者彈開,總算化解了趙高這一招。
陰柔的聲音,清晰地從閻羅身內傳出來,趙高道:「原來如此,你的這種能力,很適合群戰,能夠牽引對手的勁道,或者彈開。」
許仙心中不安,心道:「這傢伙,一開始就打算用這招摸清我的武功路數麼...」趙高測出許仙的斗轉星移運使方式,又想測斗轉星移的極限,能牽引或反彈多大多強的力量?在什麼情況下能發動?閻羅眼神接連出爪,跳勁一次比一次角度刁鑽,力道一次比一次強大。
許仙豈能讓趙高如願?忙使出凌波微步,與閻羅周旋,每次都以古怪詭異的身形,恰好、堪堪,從爪勁邊緣避過,閒庭信步。
趙高道:「哦?這是什麼身法?」
許仙不答,淡然道:「三次,你的跳勁,能連跳三次。沒想到,你竟然能與秦國的大將軍內史騰的劍法持平。」藉助紀嫣然的記憶,許仙裝模作樣地說道。
跳勁兩次,已是脫胎換骨、非同小可。外間傳聞,內史騰能跳劍連擊兩次,鮮有人能擋下內史騰的劍。但各國的高層卻知道,內史騰的跳劍,能連擊三次。而紀嫣然屢次造訪楚國的相國府,翻閱楚國軍政之密時,無意中得知這條信息。
趙高道:「在數我的攻擊次數?不必再試探了,我告訴你,不是三次,是四次。」許仙臉上閃過震驚之色,趙高道:「我看你的身法,應是從六十四卦中變化出來的。周文王畫地為牢,推演八卦為六十四卦。剛才你已經走了一半,不如再將剩下的三十二步,走給我看。」
許仙驚駭,這趙高究竟是何等天才!原來趙高放他走,他才能用凌波微步在走!
許仙心道:「我還以為能戰平他,沒想到,他是在以戲耍的心態與我對峙...」「不,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人的練成四重跳勁,一定是他在虛張聲勢。」
紀嫣然曾嘗試過練這種傳說中的劍技,但失敗了。許仙不信,這得多陰柔啊?趙高這太監,難道能比女子還陰柔?
趙高道:「不信?那試試。」語氣平淡,卻極具壓迫力,「四重跳勁我已練成多年,現在初窺五重跳勁,不是很順手。」趙高看了一眼抬起的手臂道,閻羅陰神跟著抬起手臂。
五重跳勁,許仙心道:「果然,是虛張聲勢,這傢伙,也不考慮這種話說出來誰會信!」
無雙劍姬菲奧娜開個w,連反擊五次傷害,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這怎麼可能呢...遊戲都不可能,更別說現實了,真實對戰,可沒有什麼技能cd的事情啊。
趙高以事實,碾壓許仙的自信。一個綠芒爪圈直衝來,許仙看準來勢,縱身一旁,爪圈一跳,如圈圈一般,環繞著罩向許仙,許仙知凌波微步被趙高勘破大半,不敢貿然再用,改用北斗仙蹤,藉助風勢,猛然一加速,逃離爪圈。爪圈再一蹬,第三跳,如一立體的龍捲風,呈圓柱籠罩了許仙。許仙大喝一聲,以風勢對風勢,「天昊風暴」使出,接連出劍,劍氣亦如龍捲氣流交割抵擋。
趙高唉了一聲嘆道:「庸手。」
許仙恍然,心道:「風暴對風暴,而我處於風暴的中心,不是自找苦吃麼...」經驗不足,難免應對有失誤之時。許仙全力運轉斗轉星移,往外一彈,得了些許空隙,許仙風雷旋風一遁,瞬移逃脫混亂的風暴中心。
趙高心道:「這小子的瞬移範圍,應是二十步。這點距離,他是逃不掉的。」心理戰術,趙高心道許仙為脫離險境,肯定越遠越好。如趙高所料,許仙正準備就此脫離戰鬥,逃走。
閻羅陰神的雙目綠光大放,手臂再一轉,輸出更多功力,綠色的柱子形狀龍捲風暴漲,一下擴張了近五十步範圍,交錯的氣勁和風刃,將這邊樹林的樹木、土壤、掀翻到天,分割成碎,塵土沙揚,遮天蔽日。
許仙避無可避,風如此猛亂,風雷二缺一,再也無法運用風作為媒質,躲入異次元空間。許仙靈機一動,一面大幅消耗真氣護體,一面藉助絕仙劍的鋒利,快速掏地,往更深的地下鑽進去。
趙高心道:「遁到地下?找死。第五跳來了,這次,好像有些順手。」
趙高順手,即是許仙的不幸。紛亂絞殺的風,一瞬間停頓了下,說是停頓,不如說是「擁擠」。在一旁窺視的高手心道:「外邊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
轟隆一聲巨響,如雷動九天,即便遠在數里的壽春城中局面,亦感覺到這聲巨響和地面的猛烈搖晃。城中居民各自驚愕間,天上有什麼東西下下來,「是沙子和土!」不及躲避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沙塵暴席捲,無數街道、店鋪狼藉一片。
陽春君府內,白楊心道:「趙高果然動手了,看來我對趙高的那一番話,沒有白說。許仙啊許仙,接近「貞婦」,是你自尋死路啊。」
當事人的現場,大地被掏了個鏤空,呈中空的火山口型。通過一相對窄些的火山口,中空寬敞的山裡,以許仙為中心,一個巨大隕裂圓坑均勻分布著,足見如此強大的招式,趙高依然控制地極為精準,功力爆發得何等精粹駭俗。也因為是在地下爆發,才會如蓄勢的井噴一般,沙塵肆虐,攪渾方圓幾十里的空氣。
窺伺的高手心道:「趙高將方圓數里的大氣瞬間抽空,集中在地下爆發,讓許仙避無可避。是蚩尤武訣的奢比屍吞天的變化招數...不,不是,那招的蓄力過程,不會那麼迅速。」
趙高本人仍是被閻羅陰神籠罩著,如一團燃燒的綠炎,在山口的亂風沙塵之中,綠焰詭異地保持著平穩,毫無火苗亂竄。
窺視的高手心道:「在爆炸的中心附近,毫髮無損,衣角不沾,實力差距太大了。」
至於許仙,在這位高手看來,只怕已經斷氣了。出乎高手的預料,許仙緩緩站了起來。血,刺眼而醒目,從嘴裡咳出,這些醒目,再一次告誡著許仙,自己又一次從死亡邊緣逃脫。
在爆炸的前一刻,萬般無奈地許仙,只好強行撕開空間,躲入異次元暫避。異次元時空,方向極為混亂,避得久了,就會迷失方向,永遠回不來。暫避一下子,又迴避不了爆炸的傷害。幸好,許仙這次憑藉著自覺,拿捏到恰當處,回來了。
許仙心道:「戰鬥的直覺...魔尊的饋贈,真是好用,否則不是輕傷,而是死亡...」
趙高俯視著許仙,如看一個有趣的獵物。趙高大笑起來,笑聲如魔鬼的桀桀聲。
趙高白眉毛一挑,頭次仔細打量著許仙道:「這次來楚國,真是不虛此行。沒想到,世上除了大王(嬴政)外,還有人能硬接我一招五重跳勁而不死。」
許仙提劍站定,示威地,看著趙高這個太監。許仙吐槽:「陰陽怪氣的傢伙,太監果然不是男的,男人的話,又有誰會練成這種陰柔至極、最後爆炸的招數。」
有心情吐槽,自是找到些勝算。許仙冷峻地看著趙高,許仙會瞬移,但也怕會瞬移的對手。一直忌憚著趙高的瞬移的能力,如今趙高擺出那麼大的陣勢,看那個巨大的閻羅陰神,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能夠快速、靈活的傢伙。
許仙心道:「這招閻羅陰神,或許是犧牲了敏捷,攻防一體的招數,如果我能瞬移到閻羅陰神的體內,一定能擊殺趙高。」
勢成水火,許仙也顧不得殺了趙高后,會引發楚國和秦國的交惡,進而對醞釀著政便的楚國各方,又進而產生什麼影響...許仙此時的目標就一個——生存!
趙高深吸了一口氣,白眉毛飛舞,陰森森笑了笑,神情似陶醉:「不錯,七分飽的殺氣,很久沒有過了。」趙高頓了頓,突然凝神注目,望向一個方向。說來奇怪,那邊分明塵土滾滾,趙高這一看,塵土盡皆快速讓開,如迴避趙高的目光,讓出一條坦途大道來,一覽無餘。
結果,什麼也沒有。
趙高心道:「是錯覺嗎,總覺得有人在一旁窺伺。」
許仙心道:「沒有風,沒有掌力,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再三確認,趙高收回目光,重新注視許仙,說道:「負芻這小子,算肯下本錢了。蚩尤武訣,在六國各國的皇族手中,鮮有傳給非皇族成員者。而我大秦崛起之前,被各國排斥於外,言荒蠻而不識禮儀之邦。我大秦雖無蚩尤武訣,卻得渾天寶鑑,如今更出了一位千古少有的王!」「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風暴,玄冥冰雹,祝融烈火,強良滅地,奢比屍吞天七大限,都能練成者屈指可數。你的瞬移媒質,應該是風和雷,以此發動帝江的空速。風巫和雷巫,以及銳利的金巫。」「而你還嘗試著,驅散我陰氣的冰巫、火巫、電巫。」
許仙咬著嘴角不語,沒想到,他這點小動作,也沒逃過趙高的眼睛。
趙高道:「不止如此,你抗衡我獨門真氣的內功,那種像雲一樣的感覺,奢比屍吞天,雲巫,你也會吧?」
趙高的詭異陰森氣勁,以許仙的無相磁化魔氣與之抗衡,竟然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但趙高功力超絕,使許仙力有不逮。這種戰況,自許仙踏足江湖來頭次遇上。
以前,許仙都是沾了雲無相的特性,以此,來拉近與對手的功力差距,或者碾壓對手。
戰況棘手,許仙想到後世一些驅鬼謠傳,嘗試著用風、火、冰、電各種元素來祛除陰氣。結果,失敗了。失敗,並非沒有收穫。許仙覺得,從感覺上來說,趙高的氣勁不僅是陰氣,還有某種關鍵變化,才讓趙高的陰氣產生了質變。
趙高道:「想知道麼?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許仙道:「不錯,我是練齊了七大限,可仍不是你的對手。」許仙採取驕敵之策。
趙高得意道:「區區七大限算什麼?我的青鑒密卷才是絕世武學!唯有大王(嬴政)的渾天寶鑑才能與之相提並論。」看了一眼許仙,輕蔑道:「恭維我,想套我底細?與我鬥智,你還早一百年。」環顧四周,趙高道:「告訴你又何妨?這裡荒郊野外,殺了你,你還能借屍還魂不成?」
趙高傲然道:「七大限的原貌,應是十二大限,對應十二巫祖。七大限俱為攻防招數,卻少了相應的內功、身法。」許仙心驚,趙高道:「而真正的訣竅,應在另外五位巫祖身上。」
趙高拾起一抹黃土,黃土隨風飄散,趙高道:「大王(嬴政)曾言,人族為女媧娘娘捏土而造,故本身屬性為土,不值一提。」「哪怕練了七大限,又如何能如先天神祗的巫祖一般,發揮應有的威力?」看了一眼許仙,如視糞土,「玄冥冰雹、祝融烈火兩者一陰一陽,極易相衝,且祝融烈火與共工破海又不相容,你能勉強發揮,多是占了你那借力打力的古怪武功。你這種投機取巧的武功,正是捨本逐末。」
趙高身上燃起更刺眼的綠焰,幾乎將頭頂半邊天的雲層,染成綠色!雲海翻滾,不時有電鳴划過。
許仙心道:「這傢伙又要使什麼武功!好強的功力,周圍的元素暴躁不安,陰陽五行被擾亂了!」
在許仙的目瞪口呆中,那個罩住趙高的閻羅陰神,其巨大的身軀消失在火焰中,似乎被收了起來。正疑惑間,火由綠轉紫,最後化為黑炎。同時,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從黑炎中顯出身來。這怪物,女身,背後七手,胸前雙手,雙手握騰蛇。
許仙不可置信地叫道:「這個模樣,是巫祖后土!」
趙高道:「不錯,正是巫祖后土。人的身體屬性為土,土才是人的魂魄的容器。而青鑒密卷,是元神出竅,魂魄往返於陰陽兩界的奇功。以此兇險之法修行,提升功力固然迅速,但稍微不留神,就是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都不能的悲慘下場。」
趙高道:「青鑒密卷到底是前代宦官所創,創此功者心含冤恨,見識短淺,也不曾練至最高境界。而我趙高幸得遇到大王,在大王指點下,自創后土地藏決,專修戊土巫祖一大限,以彌補青鑒密卷的不足。有戊土作為出竅元神的暫居之所,往返陰陽兩界,功力提升可謂平穩無憂,一舉將青鑒密卷練至前人前所未有的境界!」
趙高越說越得意:「相傳后土娘娘,曾化身地獄輪迴,此舉正與我的青鑒密卷、后土地藏決暗合,可謂天意。豎子,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后土法身。你能死在我真正的法身手下,倒也不枉了。」
許仙打量著趙高的后土法身,見這法身穿得也太少了點,幾件漆黑盔甲,恰好遮住隱秘之處,心道太監就是太監,完全不諳曖與昧,不注意影響。
趙高哪管許仙的吐槽,屈指一指,手指閃電般地伸長,如一道劍氣,將許仙所站立之處的地面,切割成兩塊!
許仙心有戚戚然,心道這好快的收縮的速度,剛避開,定睛一看,后土法身的手指就回復原狀了。后土法身接連出指,五指連出,背後七手齊舞,快如閃電。許仙根本無法再借力打力,迴避空間被壓縮之下,偶爾只能用斥力彈開進行招架。
地面慘遭四分五裂,再一次迴避後,許仙一個意料不到,腳下的地面懸空下沉,這一腳踏空,被趙高抓住機會,一指手刃飛襲,許仙堪堪持劍橫截,指刃划過肩膀,分開皮肉,傷口深可見骨。許仙心道:「我的肩膀又挨刀了..」
趙高道:「出你的絕招,不然就沒有機會。」
挨了一刀,不是白挨。接連躲閃,許仙掠至離后土法身的二十步距離。許仙假意藉助風雷旋風瞬移突進,后土法身用指刃覆蓋周身旁處,舞得密不通風,守衛嚴實。許仙心道機會來了,這麼大的法身,果然如心中所想,活動不方便。
強行撕開空間,許仙瞬移,閃進法身之中,一劍刺向趙高的背心。眼看劍尖要觸及趙高后邊的心臟,許仙心道:「得手了!任你多強,也絕無可能抵禦絕仙劍的劍尖!」
趙高淡然道:「嗯,哼,好一把劍。」
劍尖的距離,生與死的毫釐之別。刺破趙高的護體真氣後,許仙全力遞出這一劍,往其要害送去。不可思議地一幕出現了,分明是毫釐之別,無論許仙如何往前遞出,總是差上那麼一點點!一絲絲!
許仙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驚愕間,無法理解間,許仙被「送出」了后土法身。難以言語的感覺,許仙明明是要靠近趙高,卻越來越離趙高越遠。許仙心道:「這種千萬里路途的感覺...難說是——」
許仙沉聲道:「縮地成寸!擴寸成地!」
趙高道:「豎子有些見識,不錯!若說你的帝江空速是飛天的話,那我的縮地成寸之法,則是遁地。你以為我的法身很遲鈍麼?來,比比誰快。」
話音剛落,后土法身的巨大身軀,瞬間出現在許仙身後,許仙慌忙避讓、逃。太強了,實在是強過許仙太多。許仙自己最清楚,哪怕使出乾坤星陣,也不過多掙扎一會而已。此時,許仙心裡的念頭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逃。
誰料,逃亡的路,竟變成一種折磨。飛天遁地,都是空間神通,而趙高對於縮地成寸之法,實在是高過許仙的風雷旋風太多。雖說不能立刻抓住許仙,卻能將許仙框在一個大致範圍,不讓其逃脫,並不斷發出指刃刺殺。
而許仙終於領會到,當初孫悟空在如來手掌里,翻騰來去,始終逃不出五指山的苦澀滋味。許仙甚至有個念頭,不如放棄,站定讓指刃分割成兩半算了。可一想到紀嫣然,想到雪女,想到武瞾,想到在另一方時空的妻妾,就咬牙堅持下去。身上,漸漸傷痕累累,血肉模糊,憑藉著魔尊心血賦予的直覺,總算能避開要害,一次次險死還生。
趙高忽然停下來,許仙得意喘氣。趙高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你是如何做到的?一次又一次走運地避開要害?」許仙回復著內息,趙高哼了聲道:「不說嗎?算了,我也膩了,這就了結這場戰鬥。」后土法身收回了背後七手,胸前兩手握著的騰蛇把嘴一張,吐出鋪天蓋地的黑炎。
黑炎兇猛襲來,無論許仙如何揮劍,根本阻止不了,撲不滅。「共工破海!」「這是什麼火,為何水會滅不了!」黑炎能在水中燃燒,巔峰了常識,許仙一時堪不破這招,被黑炎纏身,一股比痛徹五臟骨髓還要痛——折磨、灼燒靈魂的劇刑,令許仙撕心裂肺地慘叫。
趙高心道:「暗處藏著的人,差不多該出來了吧,大地就是我的力量,就是我的羅網。你雖然氣息隱蔽得很好,騙過我一時,可是,人,終究還是要立於大地之上。」
一道身影出現在許仙面前,那人一手提一把北面鋸齒的怪劍,另一手擊出一掌,掌風籠罩許仙全身,身上糾纏地黑炎如被拍灰塵一般震落。
那人身裹黑袍,說道:「這是陰氣匯聚地火焰,哪有活人,它就跟到哪裡,直至生命消失。要想滅它,先要收攏自身的護體真氣,再用尋常之風送走。你這樣運功抵禦,死得更快!」
許仙依然而行,果然,殘留在身上的黑炎被吹走。許仙汗顏,枉費玩了那麼久的風,連這點門道都沒摸清。許仙抱拳道:「多謝相救!小心,他很強!」
那人哼了一聲,冷聲道:「是你太弱了。」
許仙臉色難堪...哪有救了人,又辱人的道理?念在被救的份上,許仙沒往心裡去。注意到那把怪劍,回憶著,終於,許仙從紀嫣然的記憶中,許仙知道這人是誰了。這人曾拿這把劍,指著紀嫣然的喉嚨。這人就是衛莊,鬼谷傳人,縱橫一派的橫劍!
趙高道:「你終於出現了,為何藏頭藏尾,不以真實面貌見人?」
衛莊道:「想知道我是誰,要看你的本事了。對於死人來說,不知道與知道,結果又有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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