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與張牧之有一面之緣,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張牧之,後來聽父親說起,得知他就是張牧之,很長時間都難以相信這個事實。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由於張牧之本人不願意公開身份,這件事情就暫且不講。今天寫這篇文章,是看到許多人在議論,有講他寫得好,也有人講他寫得不好。我很早就看武俠小說,年輕的時候為此挨過訓,也沒能擱下,恰好張牧之的兩部小說我都讀過,《射鵰英雄傳》我讀了有三四遍,《神鵰俠侶》也在讀,所以也來談談我個人的看法。
張牧之通過《射鵰英雄傳》一作,打破了傳統武俠小說的桎梏,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武俠小說的思想、文化深度,提高了武俠小說的藝術價值,促使武俠小說由舊入新,宋雅風先生曾評價說:「革武俠之舊,開一派之先。」我個人覺得這個評價並不過譽。
《神鵰俠侶》是《射鵰英雄傳》的續集,不少人更愛讀《射鵰英雄傳》,不愛讀《神鵰俠侶》,自然也有人很愛讀《神鵰俠侶》,講它的「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然而在我看來,作為《射鵰英雄傳》的續集,《神鵰俠侶》中的俠,更多是對《射鵰英雄傳》的補充,《神鵰俠侶》真正想要表達的,不是俠,而是情。
《神鵰俠侶》開篇第一回,回目叫做「風月無情」,張牧之用陸展元、李莫愁、何沅君之間的糾葛,還有一個曾在《射鵰英雄傳》裡出場的武三通,來初步詮釋他眼裡的「風月無情」。
《神鵰俠侶》還沒有寫完,但目前已經展現給我們很多關於情的描寫,武三通的情,陸展元的情,李莫愁的情,郭靖和黃蓉的情,歐陽鋒的情,公孫止和裘千尺的情,武氏兄弟和郭芙的情,以及楊過和小龍女的情。作為這本的主人公,楊過與小龍女的情,其實牽扯到了許多其他人物的情,比如程英、陸無雙、公孫綠萼、尹志平等。
《神鵰俠侶》寫到現在,有些人的情已經了解,也有許多人的情還沒有了結,這個時候去談裡面人物的情,未免有些言之過早,所以今天我想談一談張牧之寫這些人物的情的時候,展現出來的人性。
我們生在人類社會最美好的時代,人性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程度的釋放與尊重,但人性有善惡兩面,有好也有壞,這都是人性,不是說好的是人性,壞的就不是人性。
在《神鵰俠侶》裡面,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一點。
陸展元被李莫愁相救,由此結識、生情,後來遇見何沅君,就背叛了李莫愁,這是陸展元人性里不好的一面;李莫愁在感情里遭到了背叛,由愛生恨,殘殺無辜,這是她人性里不好的一面;武三通愛上了自己的養女,有違倫理道德,這不能算是人性里壞的一面,但他攪鬧陸展元和何沅君的婚禮,罔顧髮妻、兒子,就是他人性里不好的一面了;尹志平愛慕小龍女有違全真教的規矩,也不能說是人性中壞的一面,但他因一己私慾,趁人之危,強暴小龍女,這就是壞的了。
這些人物在表現出壞的一面的同時,也有他們人性中善的一面。比如李莫愁對郭襄的憐惜與疼愛,黃蓉逼她在自己和郭襄的性命之間做抉擇,都覺得「她遲疑了這麼久,實已不易……單憑這一念之善,我便須饒她一命」;比如尹志平在施暴之後內心的不安愧疚,在蒙古威逼之下凌然不屈,捨身救小龍女,親口聽她為自己求情之後,自殺謝罪,這都是尹志平人性里善的一面。
不過李莫愁、武三通,乃至於裘千尺等,看起來都是為情所困,因情而至瘋至魔,實則「情」亦非真正的「因」,真正讓他們入瘋入魔的還是在於他們的性格、意志、本心。
楊過和小龍女作為《神鵰俠侶》的主角,既是師徒,也是愛侶,深愛彼此,又互為劫難,失貞、斷臂,皆由此來,種種坎坷,比李、武、裘等人並不稍減磨難,但抉擇全然不同。
楊過性子偏執、倔強,但面對對他成見極深的黃蓉,仍選擇出手相救,不惜自陷危境,面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的郭芙時,他又放棄了原本也砍掉她一條手臂的報復念頭。
小龍女的人物形象幾近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但自與楊過相戀至今,經歷了許多的不幸和苦難,她在這其中的表現,近乎於佛心。誤會楊過喜愛郭芙,要與郭芙成親的時候,她把淑女劍贈給郭芙,叮囑郭芙「過兒心地純善,他一生孤苦,你要好好待他。」又說:「你叫他忘了我罷,我一點也不怪他。」
……
張揚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已經是當日中午,與林依然吃飯的時候,還在議論這件事情。
正如文章中所說的那樣,張揚曾與顧啟先有一面之緣,這倒不是在學校裡面,新生報到那天,顧啟先在領導席,張揚在新生群里,知道彼此都在,卻並沒有打過照面。
見面是在顧玉堂家中,張揚去找梅映雪學戲腔,而顧啟先則是顧玉堂與梅映雪的兒子,當時顧啟先還並不知道張揚就是張牧之,張揚又在練習,只略略閒言幾句,並沒有深談。
而至於顧啟先是從哪裡得知張揚就是張牧之的事情,張揚就不清楚了,問林依然,林依然卻搖頭說她沒有跟顧玉堂說起過這件事情。
「不過……」
她想了一下,又道:「楊雨婷是知道的,會不會是她說的?」
張揚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想了想道:「有可能。」
林依然道:「我下午剛好去顧老師那裡,順便問一下吧。」
張揚笑道:「問不問都無所謂,又不是見不得人……問一下也好,也許老先生也覺得我寫得好,要是誇我兩句,那可就真的賺大啦。」
顧玉堂是文學泰斗,又是顧啟先的父親,顧啟先自然不能跟他去比什麼,不過他作為華興大學的文學院院長,同時被不少人拿來與父親並成為「二顧」,也是文壇舉足輕重的人物,其地位、影響力遠遠不是所謂武俠四大家能夠望其項背的。
這篇「論《神鵰》裡人性與佛心」一出,此前針對張牧之的所有貶低、抹黑,都成為了往那些發表此類言論的人臉上扇的響亮巴掌,偏偏還沒有人敢去反駁。
顧啟先都發話了,誰還敢說什麼?
就連分別扛起「倒張派」武俠作家和傳統作家大旗的春秋客、盧照鄰兩人都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夾起尾巴,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敢再發一言一字。
當然,顧啟先的發言,並不代表傳統文學界對武俠小說、對張牧之的認可,顧啟先一篇文章,讓此前「倒張」的眾人偃旗息鼓,卻又引得了許多傳統文人學者不滿。
不過張牧之為人低調,之前被罵的那麼慘,也都沒露面,不至於有人特意跳出來給顧啟先唱反調,只是有人在被採訪的時候,說了一兩句「顧啟先未免言過其實」之類的話,表示張牧之的作仍然只是通俗文學,顧啟先的那篇文章並不代表文學界的態度。
這是立場問題,沒有什麼可指摘的。
張揚抄武俠,有求名的意圖,但這個名,卻不是文人學者的認可,大眾喜歡就好,更不會去跟這些人爭什麼。
不論傳統文學界怎麼看,顧啟先的名頭還是很管用的,這篇文章一出,不禁「諸邪退避」,許多原本沒看過《神鵰》,或者中途棄的人,都開始重新關注起來了這部小說
——會有這麼多人知道這篇文章,自然就是寒窗的幕後推動了。
在二十七回「鬥智鬥力」銷量已經回暖的情況之下,十月最後一天,《神鵰》連載二十八回「洞房花燭」,旁的不說,只這個標題,就註定了這期的銷量低不了。
劇情高潮,加上華興文學院院長的助力,二十八回的最終銷量已經回到了被「倒張派」連番打擊之前的巔峰水準,照這個情況下去,大結局的時候,寒窗的銷量極可能超過金榜,成為三大文學報刊之中的老大。
汪祺遠對此老懷大慰,在與蘇徽的工作匯報之中,連聲誇讚張揚,結果會議結束,就看到張揚發來了四回的稿子。
饒是他已經被連番的起伏波折給鍛煉的心堅如鐵,看到小龍女重傷不治,極可能為了騙楊過服食斷腸草活命而跳崖自盡的時候,還是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明明安安穩穩的寫下去,就能超過金榜的啊!
能不能不這麼作了?
我能扛得住,讀者也扛不住啊,讀者扛得住,銷量也扛不住啊,銷量扛不住,我怎麼扛得住?
給張揚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差沒明著說「你再這樣亂來,我就直接找你丈母娘告狀了」了,張揚還是笑著勸他不要著急,慢慢往下看,後面收尾的八回更加精彩。
張揚雖然屢次作死,但收尾的能力還是很有保障的,尤其是汪祺遠看了後續劇情,小龍女的表現絕對對得起顧啟先「佛心」的稱讚,因而從他口中得到了准信,心裡安穩,也就不再打擾他。
張揚掛掉電話,看了看坐在旁邊偷聽電話得到了不少「劇透」的林依然,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不虐……至少絕不是悲劇!我用生命起誓……」
林依然下意識地抱起哈哈,大概覺得把哈哈砸在他腦袋上,哈哈更疼,於是沒捨得,又抓起枕頭,狠狠地砸在他腦袋上,「小龍女都跳崖了,你還跟我說不虐?」
張揚連番保證,但似乎信譽沒有那麼堅挺,在顧玉堂家中的路上,林依然還是很不放心地追問後續的安排,要他保證會是個圓滿結局。
這時已進入農曆十月,草木凋零,一派蕭索,顧玉堂家中的葡萄架光禿禿的,葡萄架下的几案、座椅倒還都在,張揚和林依然進了院中時,顧玉堂正與楊雨婷隔案對弈。
深秋庭院,白髮對紅顏。
顧玉堂偌大的名頭,棋力卻似乎並不怎麼樣,因為張揚注意到兩人的第一時間,就發現老人明顯在皺眉思索,似乎棋上局勢不大秒,楊雨婷則嘴角含笑,有些得意的樣子。
發現張揚和林依然進院之後,楊雨婷目光在張揚身上一瞥,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朝林依然招手,笑靨如花:「依依你來的正好,老師快要輸了,正好借這個機會說有客人來,這局不算。」
老人同樣站起身,正要說的話被堵在口中,乾咳一聲,招呼張揚和林依然坐,拈著棋子繼續沉思。
張揚記得曾聽林依然說過,顧玉堂的棋力確實不高,心想表達謝意的機會來了,有心想要幫老人指點兩手,與林依然一塊走過來,坐著看了一下棋局,就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這也就罷了,他看了幾手棋,就發現林依然口中棋力不高的顧玉堂,棋力明顯也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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