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華從前不跟馮靳洲在其他地方見面,她兩點一線,一向安分守己。
所以她也從來沒見過他身邊一個又一個的新面孔。
現在想來,如果她早知道,她可能真的就不會答應這樁生意。
但是這位說走錯病房了的馮大少爺,晚上竟然又來了。
章舒華正睡著,聽到聲響,被嚇醒的。
她害怕是季夫人又派人過來了。
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馮靳洲。
「馮大少爺?」
「我挺好奇的,對於我的稱呼,你到底是怎麼分的。」
章舒華微頓,一時沒明白馮靳洲的意思。
但是她一會兒馮大少爺,一會兒馮先生的,好似真的挺亂的。
章舒華猶豫半晌,說:「您從前是我的客人所以是馮先生。」
「從前?」
馮靳洲走向她。
地面堅硬,他的腳步聲很清晰,聲音很低,好似有著很多的暗示。
其中一種,大概是威脅和警告,甚至還有怒意,章舒華聽出來了。
她心頭便又開始緊張。
她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但是有時候被逼急了,真的是忍不住。
馮靳洲坐到她床邊,伸手開了檯燈。
屋內燈光瞬間亮起,她看清了他的面龐。
他神情淡淡,並沒有什麼情緒。
章舒華也拿不準他的脾氣,他一向如此,情緒不外露。
章舒華收回視線,問了句,「馮先生來有事嗎?」
「既然都是馮先生了」他拉長了調子,笑了下,挺隨意的,眸光若有似無瞟了章舒華一眼,「我自然是來給章姨太送錢。」
送錢?
章舒華心頭一跳。
她想起她白日裡跟他說的話,她確實有跟他提過錢。
特意跑過來?
章舒華側頭看著馮靳洲。
他雙腿交疊,姿態慵懶,嘴角笑容若有似無。
話落,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袋子,窸窸窣窣的聲音挺響的,聽上去像是銀元的聲音。
她詫異馮靳洲這個行為。
一大袋子,滿滿當當的。
他今天過來帶了那麼大一袋子錢,故意來侮辱她?
她頓時臉上的慌亂變成了難堪。
馮靳洲將袋子打開來,眉間輕挑,「章姨太點點,夠不夠數量。」
章舒華低下了頭。
他俏生生的諷刺。
她臉色瞬間煞白。
她太瘦了,肩膀耷拉著便看上去更瘦小了,腦袋低垂著,滿頭的黑髮也遮住了面龐。
可是轉念她又想她幹嗎要跟錢過不去呢?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後,她終於抬起頭,唇角帶著一點點的笑意,然後將手伸向了錢袋子,「多謝馮先」
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將將好指尖剛碰上馮靳洲的指尖,他卻突然收回了手,生怕與她碰上一碰似的。
袋子在她掌間翻落,整整一袋子銀元都散落在她的被子上,銀光刺眼。
有零散的滾下了床,砸出的聲響記記都像是落在了章舒華的心頭。
馮靳洲面無表情,「章姨太不用客氣,照顧你生意而已。」
章舒華聽完,再也沒辦法與馮靳洲對視。
她壓著心頭的難受,低下頭,手掌收攏,握緊了唯一落在掌心的那一枚硬幣。
銀元質地堅硬,攥得她的掌心好一陣生疼。
幾天後,章舒華出院。
醫院裡修養了幾日,她精神好了些。
再回到季家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消息。
聽說之前一直跟馮司令公出在外的季瑩白回來了。
她作為季家的長女,因為和丈夫一起公出,沒辦法在季老爺過世的時候回來送季老爺最後一程,心裡愧對不已。
所以一回到江城,她便回了季家。
章舒華正好在住院,所以沒有碰到季瑩白。
但是季瑩白卻在季府聽到了不少章舒華的傳聞,尤其是關於季老爺臨終前的那幾句話。
「這個小賤人一定是偷人了,不然你爹肯定也不會這麼說,她還勾搭了你二弟,可把我氣死了,你總算回來了,趕緊幫我出出主意!」季夫人拉住季瑩白的手不放,她這個女兒從小就聰明伶俐,長得又招人喜歡,如今還是江城督軍的二夫人,季家若不是靠她這個女兒,且不能這麼風光。
季瑩白一回來就聽到這種糟糕事,特意打扮過的妝容也遮不住怨氣。
但是她畢竟是督軍夫人,一向重視形象,不好叫人看了笑話。
再說了,一個章舒華,她還能治不了?
她拍了拍季夫人的手,說道:「母親莫急,我自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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