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見狀,頓時笑了。
他經常進宮陪趙佶,自然認得這小可人。
「柔福帝姬有眼光,我兒雖沒有讀過多少書,卻知忠君報國;全不似某些人,雖讀了不少書,卻如瘋狗般亂咬人。」
「高二,你說誰是瘋狗?」
「誰接話,誰就是。」
「你……」
王黼也認得趙多富,更知道這小可人,是何等受官家的寵溺。
你什麼時候見過,官家召見文武大臣時,無關人員可以參與?這小可人出來的突然,更說明她就躲在旁邊。這集英殿守衛森嚴,如果沒有官家允許,誰能夠進來?
趙佶也坐不住了,繞過龍書案,走到了趙多富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來。
「嬛嬛乖寶,你怎麼跑出來了?」
「他說小哥哥是壞人,嬛嬛不答應。」
趙多富好像一頭憤怒的小獅子,雖然由趙佶抱著,卻仍舊張牙舞爪。
看樣子,今天不用撒潑耍賴了……
高俅心中大笑,可臉上仍舊做出一副惱怒之狀。
「你們兩個,閉嘴!」
趙佶厲聲呵斥高俅和王黼,抱著趙多富回到龍書案後。
「正好高卿也來了,那就把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為何不見聶昌前來?朕不是已經派人傳旨,讓他前來嗎?」
「官家是說,聶賁遠嗎?
臣倒是知道他的去處,聽說他晚上約了人,乘船出城遊玩去了。官家若要找他,怕是要派人順著五丈河去尋找,說不定已經出了永順水門,要找他只怕有些麻煩。」
「王相公倒是對聶府尊的行蹤,清楚的很呢。」
「高太尉,你這話什麼意思?聶賁遠本就性情懶散,喜好招呼朋友,遊山玩水……不瞞太尉,他也邀請了我。只是我今天疲乏,所以婉拒了,所以才知曉他行蹤。
也是,高太尉公務繁忙,不知有沒有被邀請呢?」
「我高二受陛下之恩,無以為報,從不與人結黨。」
「你說誰結黨?」
「誰結黨,誰心裡清楚。」
「高二,你欺人太甚。……」
高俅和王黼之間的矛盾,可以說人盡皆知。
兩個人平時在官面上還能和平相處,但私下裡卻斗得不亦樂乎。
趙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他們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哪怕是當著官家的面,再小的事情,都會爭吵不休……
「高卿,回答朕的問題。」
高俅這才停止了和王黼爭吵,躬身道:「官家,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當下,他把高余發現裘妙法等人行蹤可疑,而後順藤摸瓜,發現了裘妙法等人暗地裡收買人畫金明池地形圖。於是就猜測到,裘妙法圖謀不軌,所以就暗中監視。
高俅自然不會說高堯輔也牽扯其中,只說是裘妙法等人設局想要陷害高余。
「官家,我那孩兒自幼流落在外,跟著他那道人師父四處漂泊。
王八郎說的沒錯,我兒讀書不多,可對那下三濫的江湖門道,卻清楚的很。他一向警醒,察覺到對方是要設局害他,於是便暗中調查,卻調查出了對方的真實意圖。」
他在陳述事情的時候,不經意黑了王黼一波。
王黼想要還嘴,哪知道被趙佶瞪了一眼,只得乖乖閉上嘴巴。
高俅甚至趙佶的喜好,那是個骨子裡充滿了一種浪漫情懷的風雅帝王。
他好高雅的事務,也喜歡江湖故事。
想當初趙佶還是端王的時候,高俅就經常陪著他,便衣簡裝在街市之上聽人說書。
而高俅,更是有一副好口才。
他現在要救自己的兒子,怎會保留餘力?
就見他口沫橫飛,把高余發現裘妙法等人的行徑說的是驚心動魄,又如何孤身涉險,和裘妙法等人勾心鬥角,打探虛實的過程……他也不知道高余是怎麼做的,反正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只管吹就是,聽得趙佶懷抱趙多富,卻是眉飛色舞。
這廝一身的本事,都在他那張嘴上!
王黼心中咒罵,卻又不得不承認,高俅說的很精彩,連他都有點聽得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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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大牢。
這開封府大牢,並非關押重刑犯的地方。
一般而言,進開封府牢房的人,大都是尚未定罪的嫌疑犯、證人、亦或者犯人家屬。
可是今晚,這開封府大牢卻人滿為患。
原本被關在牢裡的嫌疑犯,都被驅趕出去,擠在一個大牢房內。
十幾名器宇軒昂的勇壯被關押在一個大間中,由馬大壯帶領;高余、陳廣還有高崇三人則被分別關在三個小間中,顯示出了不同於普通凡人的高規格待遇。也是,這些人可不好打交道!那十幾名勇壯,全都是身強力壯,一看就是悍勇之輩。
而陳廣,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總教頭;高崇,開國勛貴之後,保義郎,殿前司都頭;高余,殿前都太尉高俅的小兒子……看著名單,那開封府大牢的節級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衙內,可要安排些酒食?」
節級心裡,已經把丁盛的祖宗十八輩罵了一遍。
這裡面的小祖宗們,沒一個好相與的……
「節級哥哥休要為難,只當我是個普通人即可。
我現在進了開封府的牢裡,便是嫌疑人,而非太尉之子。倒是我那些家丁,跟我辛苦了一晚上,還擔驚受怕,想是肚子餓了。請節級哥哥為他們準備些飯菜,一應開銷我來負責……特別是我那個兄弟,是個大肚漢。飯菜不必太好,但一定要吃飽。」
大牢裡的勇壯聽到了高余的話,忍不住一個個激動不已。
「衙內仁義。」
眾人高聲喊叫,雖只有十幾個人,可那氣勢,卻足以讓旁邊可以關押四五十人的大牢裡的犯人心驚肉跳。
「衙內怎說得話,伺候衙內是小人本份,怎好讓衙內出錢?」
「節級哥哥休囉嗦,就這麼說。
若不同意,他們就不會吃,哪怕山珍海味也不行。」
高余說著,從搭膊里取出錢來。一般而言,進了大牢,隨身物品會被收走。可節級又怎敢做這種事?
「還有,我有些累了,不要打攪我,我要休息。」
「小人明白。」
高余點點頭,朝著隔壁牢房裡的陳廣和高崇道:「教頭、保義郎,不必擔心。我想咱們最多一兩日就會出去,若有什麼需要,只管與節級哥哥提出,我來會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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