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玉皇觀,一年前。
張懷清還健在,帶著高余寄宿在玉皇觀里。
日子,過的馬馬虎虎,算不得清苦,但也算不得富裕。
張懷清改名張德,不過道號卻沒有改變,依舊使用懷清的道號。他沒有顯露拳腳,如一個普通的江湖道士一樣,每日在西湖畔拆字、看相,有時候還會為一些富貴人家去查看風水。
那段日子,當真是悠閒的緊。
高余跟著師父,欣賞風景,四處遊玩,不亦樂乎。
大約在四月,玉皇觀來了師徒五人。
那師父名叫仇道人,經常拉著張懷清唱道情,顯示出不凡的造詣。
張懷清對那個叫仇道人的道士也很推崇,私下裡對高余說,這仇道人的修行很高明。
可是,高余並不喜歡那個仇道人。
仇道人身邊有四個徒弟,分別叫妙清、妙言、妙法和妙人,在張懷清面前也是畢恭畢敬。
高余同樣不喜歡那四個徒弟,因為他親眼見到,那妙法竟然背地裡找**。
他對那些錄事並沒有歧視,不過是討生活的一種手段。
可妙法在張懷清面前,確是一副有道表現,讓高余直覺此人,是個言不由衷的人。
高余曾向懷清道長說過此事,但懷清道長並沒有在意。
之後,那仇道人師徒在玉皇觀住了三個月,突然告辭離開,說是要去別處尋訪道友。
一開始,高余也很高興。
那仇道人走了,也就沒人再纏著師父,師父也可以有更多時間陪他玩耍。
直到有一天,仇道人突然孤身到訪,與師父在禪房裡說話,兩人後來還發生了爭吵。
師父從那天后,就憂心忡忡。
再後來,張懷清其實已經準備離開杭州,帶著高余前往興化軍。
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前的一天,張懷清外出辦事,遭遇伏擊。張懷清帶傷殺出了重圍,趕到玉皇觀接高余離開。不成想在武林門外,再次被圍攻。張懷清為了保護高余,被對方一個高手重傷……不過,張懷清最終,還是帶著高余逃離了杭州。
重傷張懷清的人,用得是一種名叫大手印的功夫。
張懷清臨死前告訴高余,讓他趕快離開江南,去汴梁投奔張繼先……再之後,就有了高余險些命喪須城的事故。
剛才那講話的人,聲音像極了仇道人那四個徒弟之一。
那仇道人是他的殺師仇人,他又怎可能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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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內,衙內?」
「啊,九哥什麼事。」
高余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疑惑看著趙構。
「湯來了,再不吃,就腥了。」
高余強笑一聲,看了一眼面前那碗泛著如牛奶一般色澤的魚湯,食不知味的喝完了。
至於後面的夾肝粉,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吃完後,他對趙構道:「九哥,我還有些事,咱們改日再聚。」
「好啊!」
趙構也看出高余有心事,所以並未阻攔。
他看著高余起身走出了門臉,而後向旁邊的富貴看去。
「富貴。」
「在。」
「剛才那幾人,可記清楚了?」
「當然記得清楚。」
「去打聽一下那幾人的來歷。」
「九哥,那些人說不定與李姑娘有關。」
「那又怎樣?」趙構臉色一沉,看著富貴,露出不快之色道:「只管打聽,真若是出了事情,我來承擔。我就不相信,那李佛兒真的就是誰也動不得禁忌不成?」
見趙構態度堅決,富貴不敢再勸說。
他連忙答應道:「九哥莫生氣,我這就去打探。」
趙構,點了點頭,擺手示意富貴離開。
他在店裡又坐了一會兒,往日裡頗為喜歡的夾肝粉,不知怎地吃不出來滋味。
心裡,有些煩躁。
他吃了幾口夾肝粉,便起身往外走。
其餘三名隨從也連忙放下碗,跟著趙構走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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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余回到菜園子時,天蒙蒙亮。
馬大壯被魯智深喊起來,在空地上打拳練功。
見高余回來,魯智深笑道:「衙內,昨夜遊河,還盡興嗎?」
「大和尚,我有點累,先去睡一下。」
若是在平時,高余說不定會和魯智深調侃兩句。
但是今天,他心情有點亂,加之昨晚一夜未睡,也確實疲乏,所以徑自進了禪房。
魯智深一愣,看著高余進了他的禪房,但是並沒有阻攔。
他看得出,高餘興致並不是很高,說明昨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高余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的霸占他的房間,他倒是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高余昨晚,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
「大壯,你自己在這裡練功,洒家去給你和衙內買些早食來。」
馬大壯答應一聲,沒有再多嘴。
雖然魯智深沒有在一旁監督,但他還是依照魯智深的吩咐,練完了拳腳之後,便一個人坐在禪房門口打盹。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小魚兒,在裡面休息。
高余的思緒很亂!
躺在有些氣味的禪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他就能夢到當初在杭州的一幕幕景象。
師父帶著他在西湖畔玩耍,師父領著他,在武林門外的集市里閒逛。他看到了一副做工非常精美的羅剎鬼面具,於是纏著師父討要。師父則笑呵呵,掏錢買下了面具。
對了,那副面具,好像還在玉皇觀。
那天晚上師父渾身是血的回來,二話不說就帶著他離開。
他,甚至沒能收拾行李,以至於那副心愛的面具,也落在了道觀之中。
師父、仇道人、還有他那四個徒弟,如走馬燈一樣,在高余腦海中不停閃現。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呼的翻身坐起來,一雙手緊握,眼睛泛紅,自言自語道:「師父,我要為你報仇。」
師父說,仇人很厲害,讓他趕快跑!
可是,他又怎可能真的忘記那仇恨呢?
之前他匆匆忙忙,也不清楚仇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所以不得已離開了杭州。
現在,報仇的機會來了……
「小魚兒,常都頭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馬大壯的聲音。
高余忙翻身下床,快步走出了禪房。
陽光,普照,於是著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可是高余的心情,卻感受不到絲毫明媚。
「六哥,查清楚了嗎?」
常小六看上去很疲憊,不過聽到高余的話,他立刻露出笑容道:「衙內,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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