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門 16、協議

修空和屠七澤潛入齊府，齊老爺已經把選定好的姑爺人選：岑凱際、薛楊奎、章濤、何四微，這四個公子都是齊老爺考量過其家世家底後故意漏進來的女婿最佳選項，四位公子的畫像和寫給齊影的情詩都被送到小姐房間。

丫頭：小姐，小姐快來看。

丫頭見小姐整日愁眉苦臉想讓小姐來看些新鮮的東西，儘管她早應該想到齊影看到這些一定會更加不高興。

丫頭：快看，這些公子還作詩，這些詩我都不會讀，我看還是小姐來讀給我聽吧。

齊影：我才不要看這些破詩爛詩，都是他們害我這麼煩的。

齊影無事可做還是拿了一張起來讀，企圖將滿肚子的悶氣都撒在這些無用文字上。齊影用酸溜溜的口吻念著詩句：影蔓青繞繞，際崖碧空空。藤有綠浮意，我有愛憐心。曾不知有女，並蒂蓮花君。相扶若以供，相送晚秋離。

齊影：這是什麼意思啊？

丫頭：小姐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真的很深奧麼？

齊影琢磨著，一邊重複詩句。

齊影：相扶若以供，相送晚秋離。哼，這是誰寫的啊？連情詩都不會寫，哪有和人寫情詩對人說晚秋離這樣的詞兒。

丫頭：那這位公子是不是別有意思？

齊影：對啊，岑凱際。我得問問他。

丫頭：可是你看到他不是得很煩了嘛，老爺說不定會誤會。

齊影：我爹正希望我和他好呢。這樣，你把他叫來，我隔著門問問他就好，這樣也不會影響我的心情啦。如果這人很讓人討厭的話，我們就整治整治他，擔保他不敢再來我家。快去吧。

丫頭依照吩咐出去了。齊影把手上的紙張扔到桌子上拿起一把劍，正是屠七澤曾經佩戴的那一把，修空見過那把劍的，因為屠七澤第一次和他們遇見就是手持這樣一把劍，修空一見便似是遇上寶貝。現在，在樓頂上的修空透過磚縫看得一清二楚，這個齊小姐分明是對劍的主人，也就是屠七澤有情。修空看著戲，他慢慢地思考起來，屠七澤為什麼不當和尚，因為他在寺廟以外還有牽掛的人和牽掛他的人兒啊。而修空呢就像他的法號一樣空空一心。他仰過身子去對著天空想問題，找齊家小姐去和屠七澤見面的事情就被忘到九霄雲外了。等到岑凱際到來，修空已經做起美夢。

岑凱際：得到齊小姐的邀請小生不勝榮幸，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齊影：你認為小姐的閨房可以隨便讓一個陌生男子進入嗎？

岑凱際挑挑眉，對此話並不很在乎。

岑凱際：那我就在外頭，小姐有話請講。

齊影聽聞岑凱際是個分寸有禮的人，說話既不冒進又不拘謹，顯得十分大方合適，對這個人的好感便多了一分，她的語氣稍微溫和了些，像對家裡一般的家丁那樣說話。

齊影：你的詩，我看不懂。

岑凱際玩笑著回應。

岑凱際：小生對小姐的心意，小姐當真是不明白的了。

在這句話以前齊影曾幻想這是一個對自己沒有興趣的男青少年，他和自己同病相憐都是父母之命難為的不幸之人，才會在詩中寫到：聽到他說心意這個詞，這種美好的幻想就快化為烏有了，因此齊影的語氣便急促了些。

齊影：那你寫的，相扶若以供，相送晚離秋。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情詩是抒寫離別的嗎？

岑凱際：原來小姐對小生的情詩這麼感興趣。

齊影：我才沒興趣，對你這個人沒興趣。你聽明白了嗎？

岑凱際還是面露不悅，不過轉而說到：「那麼，小姐，我們可有話要說了。您還是開開門，這是兩個互相沒有興趣卻被綁在一起的人秘密的對話。相信你一定很感興趣到底會有些什麼內容吧。

齊影聽到這兒有了果然不出所料的想法，心中生出了希望，她打開了門，微笑著面對岑凱際。

岑凱際：齊小姐這麼笑臉迎人真難得，也的確是個美人。

聽著岑凱際這番言語，齊影的笑容立時僵下去，她以手勢示意岑凱際坐下，丫頭很麻利地關上了門，一番交易的談判就要開始，兩人對視了三秒，女的冰冷如雪，男的則笑得很不貼切。

齊影：行了，說吧。是什麼意思？

岑凱際：相扶就是在一起，相送就是分離，我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我們已經被逼迫到這份上，不如就結婚吧。看看我的容貌才華樣樣都比那三個傻瓜強。

齊影：哼。

齊影不屑得只用鼻子說話。

岑凱際：我們互相不喜歡對方，將來分離是遲早的事，我不會留你，你也不會拖著我。實不相瞞，我父親也為我選擇了好幾個相親對象，可是為什麼我選擇了你，就是因為你對我並沒有任何歹心。這令本公子放心。

齊影斜煩著眼看岑凱際，她對於這個自戀的傢伙已經有些不能忍受。不過，談判就是要把最有價值的話快速有力地講出來，她沒有抒情表達。

齊影：可是，我們分開後，我就成了一個被休掉的人。你知道，人們對於男女的觀念一向都是不公平的。我不同意。

岑凱際：先別這麼快回答，聽我說，我們不一定要挨到結婚，只要讓該走的人走了，該散的人散了，我們假裝要戀愛一段時間，家長們一定不會反對，接下來等到合適時機來個一拍兩散。

齊影：那樣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岑凱際：所以最後需要製造一些誤會呀。現在的關鍵是什麼？是讓他們確定選擇，當彼此都確定了人選之後我一離開你齊老爺也不會那麼快找到一個後補的，對嗎？

齊影覺得有道理，現在沒有見到屠七澤，一點其他的辦法也沒有，就只好答應了。只是兩人走出門的那一刻她還是懷疑著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岑凱際：我只是在幫我自己。

兩人一起去見齊老爺，齊老爺身邊的阿忠開著小跑進去通報：「老爺老爺，大喜事兒。岑少爺和小姐一起來給您請安了。」齊老爺顯然不相信：「阿忠，你又眼花繚亂舌頭打結還是頭腦發昏胡說八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那個女兒……」話沒說完，岑少爺和齊影走進門來，岑少爺穿著一身白色正裝，齊影是一身藍墨色杉裙，兩人襯得一眼看去還真是可以讓人認同的一對。

齊影：爹，說我哦？

齊老爺：你和岑少爺？你們是應該多走動走動的嘛。

齊老爺眉開眼笑，齊影也笑著扶到父親身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齊影：是。爹。

岑凱際：伯父，小侄有禮。

齊影：賢侄隨意一些，把這兒當自己的家來看。

齊影看著爹對岑凱際滿意的模樣心裡就不高興，急著打岔。

齊影：爹，今天，你開心嗎？

岑凱際：看到影兒這麼懂事的樣子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齊影：那我們出府逛逛吧。呆著府里好久了，女兒想出門去看看熱鬧。

岑凱際心裡明白齊影是別有目的的，而這正合自己的心意，好像知道伯父會為難，便主動提出保護齊影的安全。

岑凱際：不如我和你一起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