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靠近軍隊駐紮之地。陽戟城寒冷,軍隊駐紮的地方也不尋常,那房子一排排,蔓延出去很長。
這附近百姓不多,但能住在這裡的也是非富即貴,畢竟這地方的房價較之別處要高許多。
挨著軍隊,那是最安全不過的了,想必住在這裡,沒有任何的宵小敢上門。
而在柳嬋看來,軍隊煞氣重,這附近的房子必然乾淨的很。儘管她不是很在意房子乾淨不乾淨,但是這般也省的到時她自己收拾折騰了。
「咱們大梁的軍隊還是很讓人有安全感的,師父你住在這附近,就不用時刻擔心了。」康娜也認為不錯,有錢人住在軍隊附近,還是比較聰明的做法的。
「說的沒錯,單單這個地點我就滿意。」若是那宅子能和畫上的一致,她就當即交錢。
「小姐,你快看,咱們到了。」走在前頭的玲瓏和一空因著那兩個夥計的指點瞧見了那宅子,大門格外的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看過去,柳嬋微微點頭,「不錯。」這牆和大門很合她的意。
「到時門匾掛在上頭,柳府,師父覺得如何?」康娜看著柳嬋,一邊笑道。
「不錯不錯,聽起來就不錯。」柳嬋點點頭,很好,柳府。
夥計上前敲門,不過片刻大門從內打開,是個老頭,他是看門的。
大門敞開,入眼的便是大院子,寬敞至極。
一行人陸續的走進大門,各自環顧打量,第一眼大家都覺得不錯。
「如何?」好聽的聲音從腦後傳來,下一刻並肩同行。
扭頭看了他一眼,柳嬋點點頭,「還成,一會兒去瞧瞧那浴室,還有臥室,若是都合我的意,那我就交錢。其他不滿意的地方咱們可以再改,但唯獨那兩個地方要合格。」
「去看看吧。」那邊,那看門的老頭已經開始帶路了。
大廳,矗立著偌大的暖爐,那看門的老頭火生的好,那暖爐也一直在散著熱氣,整個大廳熱烘烘的。
東西兩個院落,宅子正後方還有一個小水池,用以養魚。
東院房間較多,而且浴室與主臥的房間都在一起,僅僅以一個大廳相隔。因著擔心那浴室的出入水道凍上,所以自從降溫之後一直都生火沒停過,這裡恍似還住著人似得,暖融融。
幾人來回查看,一空和玲瓏跑的最快。尹逸飛倒是覺得這宅子不錯,儘管他家在各地也有不少的宅子,但那都是家裡的。如若要他自己也買個宅子,這種宅子就不錯。
「這種天氣還暖融融的,想來這宅子裡的一切做工都很精細。而且那看宅子的老伯也不錯,照顧火爐的功力一流。師父,你若是買下這宅子,得把那老伯也一併留下來,免得到時玲瓏不會生火再把這宅子凍住。」康娜跟在柳嬋身邊小聲道。
「沒錯,我正有此意。」柳嬋點點頭,她已經決定要買下這宅子了。
「那看來,用不了幾天我就能住到師父的新宅里了。」康娜不乏吹捧,不過倒是捧得柳嬋很舒服,她要有房子了。
一番觀看,幾個人都很滿意,唯獨長修沒有說什麼。
「大師,用你的慧眼觀測一番,這宅子乾淨不乾淨?」他也不說話,柳嬋便主動問了,畢竟他能瞧見別人瞧不見的。
垂眸看著她,長修微微頜首,「這附近就是軍營,自然乾淨。只是,我認為你需要一間有煉藥爐的房間,否則這宅子裡的廚房怕是不能用了。」縱觀柳嬋所過之處,廚房都不能用了。
彎起紅唇,「所以,那西院我本來也沒打算去住,我要把它都辟出來做我的工作室。」
「這麼說,你打定主意買這宅子了?」看她那樣子,還真是一副有錢人的模樣,只要相中了多少錢也不在乎。
「沒錯。不過這主人家也不在,不知怎麼交易啊?」這個世界如何交易房子柳嬋還真不懂。
「把錢給我,我著人去辦。的確有些麻煩,要去官府進行。」長修看著她,邊淡淡道。
「也好。」柳嬋點點頭,有長修出力,她就坐享其成了。
很痛快的拿出錢來,柳嬋交給長修,這次她倒是沒摳門。
長修也收下,眉目間始終氤氳著淡淡的笑意。
大事已成,一行人離開,順著長街慢行,玲瓏一直在前頭說著要置辦些什麼放在新房子裡,一空跟著附和,看起來他也很有想法。
「這糧油什麼的師父就不用愁了,而且也不用長修大師破費,我家在陽戟城有鋪子,要他們去送就行。」看柳嬋不說話,康娜還以為她在想如何置辦那個新家呢。
「唉,托徒弟的福,看來日後我不用愁沒飯吃了。」抬手攬住康娜的肩膀,柳嬋一副風流大少的模樣。
「這些日子我吃的住的都是靠師父,以及將來還要叨擾師父,這些都是應該的。我家別的不多,糧油特別多。其實就算我不表現,那邊還有長修大師呢,我若是不搶,哪裡輪得到我。」康娜笑眯眯,倒是覺得柳嬋和長修分外相配。
「這話我愛聽,全天下的人都圍著我轉我才開心。」柳嬋彎起眼睛,說的似真非真。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長修大師是圍著師父轉,一天不轉都難受。」康娜不乏揶揄。
柳嬋哼了哼,長修這花和尚的確是『病』的重,如今早的事兒再來個一次兩次的,估摸著他頭髮沒長出來,她就控制不住把他就地正法了。
這不是什麼好事兒,柳嬋總有幾分罪惡感,尤其看他白天穿著僧衣的時候,她就更覺得自己像妖精了。
順著長街往回走,路過那間酒樓,柳嬋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扇開著的窗子已經關上了。
若有似無的嘆口氣,那時看見的人柳嬋肯定的認為就是來陽戟城的路上提醒她小心的那個人,有可能是那隻眼睛的主人。
她到了陽戟城,他也來了,看來他是跟著她來的。
不過,他不露面,想來是因為她身邊一直有人。不說別人,長修的眼睛就很特別,即便他裝扮的再像人,也會被他一眼看穿。
他大概有話想跟她說吧,反正柳嬋感覺不到他的惡意。如若可以,她應該見見他。
返回商行,那邊長修便派人前去官府交涉買房子的事情了,柳嬋等著坐享其成,而且還給了玲瓏一筆錢,讓她去置辦新房所需的物品。這一路上她可是嘟嘟囔囔的說了好多好多,她想法頗多,柳嬋也任她張羅。
知道那個人就在陽戟城,柳嬋也不禁想尋個機會和他見一面,可是這商行里都是人,顯然他是不會來的。
想來,她也只能離開這商行,獨自碰碰了。
不過,貌似想離開商行並不容易,單不說她不能隨便的說離開商行幹什麼,就是她跟長修說,想必他也必定得跟著。
「一直在看著我,你想說什麼?」即便長修沒有看柳嬋,但是她一直盯著自己,他都知道。
倚靠著書案,柳嬋哼了哼,「你的眼睛倒是挺好使,我的確有事和你說。不知這城裡安全不安全?我若是單獨出門的話,會不會有危險?」
那垂眸看賬目的人終於抬頭看向她,「你要出門做什麼?需要什麼告訴我便是了,我著人去辦。」淺褐色的眸子恍若靜水,讓人看著就不禁心生安定。
盯著他的眼睛,柳嬋不禁翹起唇角,傾身湊近了一點兒,「大師的眼睛真是好看。」
那被誇贊的人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現在不是說我眼睛的時候,我問你,你要做什麼?」
眨眨眼,「我就是出去轉轉唄。日後我就在這城裡生活了,出去熟悉熟悉總是好的。」
「說謊。」幾乎沒用多深究,長修就知她說的是假話。
哼了哼,柳嬋直起身體,「你這眼睛倒是真好使,我呢,今兒在城裡好像瞧見了一個熟人。但顯然的,他並不想見你們,所以,我覺得我若獨身一人的話,他會出現。」
看著她,長修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他平時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冷不丁的一眯起眼睛,反倒看起來幾分懾人,把看著他的柳嬋也嚇了一跳。
「你什麼眼神兒?有話就說,少用眼睛攻擊我。」皺眉,柳嬋也不樂意。
「你所說的那個熟人,是那時在客棧里碰到的那個麼?提醒你小心的那位。」長修的表情恢復正常,看著她,倒是猜得准。
「沒錯。」點頭,柳嬋也承認。
「按你所說他沒有惡意,但是我不如此認為,仍需小心才是。」長修看著她,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認真。
「我知道,長修大師擔心我嘛,理解。不如這樣,你遠遠跟著我?」柳嬋挑眉,反正她想見見,她覺得那人就是有話說。
深吸口氣,長修看著她,「一定要見他是麼?」
眨眨眼,「我覺得見見好。長修大師你放心,即便他長得好看,我也把他當做鍋底灰,如何?」說著,她翹起唇角來,笑的幾分邪惡。
無言,長修站起身,緩步繞過書案,走到柳嬋面前,垂眸看著她,一邊道:「既然你一定要見,那便去見見,無論好壞,倒是能了卻你一樁心事。只不過,你的確應該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聽著他說話,柳嬋不禁眨眼,「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難聽,大師,你說話越來越難聽了。」管好自己的眼睛、、、她一向管理的很好,只是碰上他的時候,她會有些難以自控罷了。
薄唇微揚,長修抬手以食指挑起柳嬋的下頜,讓她不受控制的揚高臉,「不管難聽還是好聽,你聽進耳朵里了麼?」
「聽到了,我會管理好自己的眼睛的。不過,我這會兒怕是控制不住了,大師認為我該不該繼續管理呀?」他的手指固定在下巴上,柳嬋所幸自己不用力撐著,任他撐著自己。
看她那樣子,長修不禁手上用力,將她又托高了一些,柳嬋也不禁的踮腳。
順勢低頭,長修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下,「還想做什麼?嗯?」
聽著他那的聲音,柳嬋不禁縮肩膀,「還能做什麼?只要你以後少上我的床就行了。否則沒等你頭髮長出來,貞操倒是沒了。既然你同意了,那麼咱們明日去城裡瞧瞧?」他不放心,柳嬋倒是清楚明白,而且也挺高興的,這花和尚暫時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明日可以,不過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或許情況會讓你失望。」放下手負後,長修看著她輕聲道。
「我沒期望,所以也不會失望。」柳嬋哼了哼,其實她是有信心的,冥冥中她就覺得那人不會耍花樣,就是有話說。
「但願如此。」長修幾不可微的嘆氣,他還是不放心。或許柳嬋是因為那隻眼睛的原因而相信對方,但是誰又能知道那是不是一計呢?
夜幕降臨,柳嬋今晚倒是返回了自己的住處,昨晚和長修同處一室,今早又發生了那些事情,柳嬋生怕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暫時來說,還是和長修避開的好。
洗漱一番,柳嬋脫掉外衣,這段日子每晚睡覺都穿著衣服睡,可是把她累的不行。
這脫了衣服還真是沒了那股束縛感,房間裡暖融融,也不冷。
放下長發,柳嬋伸著懶腰,一邊往臥室走。
哪知剛走兩步,敲門聲就響了,她伸懶腰的動作也卡在了那兒。
挑起眉毛,柳嬋哼了哼,門外敲門的那個人,有八成的可能是長修那個花和尚。
深吸口氣,柳嬋放下手臂,然後轉身走向房門。
想了想,柳嬋伸手,把門閂抽開,隨後開門,冷風撲進來,立即穿透了柳嬋身上單薄的中衣。
忍不住雙臂環胸,柳嬋看著門外的人,哼了哼,轉身快步離開,凍死她了。
門外的人走進來,動作快的反手關上門,阻絕了那冷風。
拿下兜帽,解開披風隨手扔到椅子上,長修緩步走進臥室,那個剛剛給他開門的人已經爬上了火炕。
走過來,長修淡定又熟練的脫掉外衫,看他那解衣的動作,柳嬋不禁皺眉。
「我說大師,你今兒怎麼又跑過來了?我下午不是說了麼,咱們倆暫時別同睡一間。」裹著被子,柳嬋剛剛被冷風吹得不舒服,這夜晚的陽戟城真冷啊。
旋身坐下,長修看了她一眼,「那是你說的,我又沒答應。」
哽住,柳嬋無言,「好吧,你有理。」
眸子染笑,長修看著她,一邊將雙腿挪了上來,順便把裹在柳嬋身上的被子扯了扯蓋住自己的腿,身子向後靠在雕花的床柱上,姿態悠然。
瞧他那樣子,柳嬋不禁哼了哼,「花和尚,真應該拿個鏡子來讓你照照自己。」主動送上門惹得她心痒痒,可是瞧他那模樣她又無法動手,真是折磨死人了。
「不管我如何,既然你冷,那就躺下來。」這火炕很熱,躺下來會暖和的更快。
翻身躺下,柳嬋不禁發出舒服的喟嘆,「真舒服啊!」
看她那模樣,長修不禁彎起薄唇,「新宅的房契估計明日晌午過後就能送來,屆時你就變成那宅子的主人了。收拾收拾,就能住進去了。」
「你手下的人辦事還挺快嘛!」滿意,柳嬋眯著眼睛。
「那宅子的西院你不打算住人,我已經著人準備重修了,那煉藥爐,你打算要什麼模樣的?」看著她,長修也傾下了身子,聲音也壓低。
「這樣吧,明日我畫出來吧,用嘴也說不清楚。還要另外準備個藥櫃,專門儲放各種成品藥以及用料。」柳嬋把手從被子裡鑽出來摸了摸下頜,她早就想好了。
「好。」看她那樣子,長修又靠近了幾分。
驀地轉眼,瞧見那人無故的靠近自己,柳嬋不禁皺眉,「離我遠點兒,否則要你好看。」
「莫名其妙的又發火,果然喜怒無常。」眉目含笑,長修貌似還很喜歡看。
眯起眼睛,柳嬋驀地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用力拽向自己,「花和尚,不值錢,便宜死了。」冷嗤,話落卻猛地翻身而起直接將他壓在下面。
居高臨下,柳嬋在他的臉上掃視一遍,驀地低頭咬住他的下頜。
擁著她,長修倒是笑意依舊,手順著她的脊背滑到她的後腦,順著她散開的長髮,「淘氣。」
鬆開牙齒,柳嬋直接趴在他身上,耳朵貼在他胸膛,能聽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大師,你什麼時候把僧衣脫了呀?我看著礙眼。」調子慵懶,柳嬋很在意他那一身僧衣,儘管他穿著挺好看的。
「待我蓄髮成功吧。」撫著她的長髮,長修輕聲回答。
「哼,且等著吧。不然我就給你弄一頂假髮去,等我把持不住的時候你就把假髮戴上,那樣我就不會有心理障礙了。」柳嬋哼了哼,他頭發生長的速度太慢了,柳嬋初步懷疑他家可能有祖傳的脫髮,以至於他可能長不出頭髮。
「你說的我開始有心理障礙了。」假髮?長修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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