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把自己關在藥房裡五六天,柳嬋一直都在和那坨便便做鬥爭。這東西來之不易,她雖是在研究,卻不敢糟蹋了。
一切只得小心翼翼,爭取讓它發揮出最大的效用來。
沒時間回臥室睡覺,但這藥房有供休息的地方。這幾日柳嬋都是在這裡度過的,而夜晚時殷烈也會過來,陪著她在這裡休息。
儘管他還明顯有些嫌棄那些便便,但是又顯然不想自己去臥室睡,最後只能妥協了。
他也很忙,幾乎整個白天見不到人,柳嬋猜想他是在還債,以及在查找無暗生的蹤跡。
伴隨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一些東西出爐了,康娜和玲瓏站在一邊觀瞧,雖知道這是便便做成的,但很難想想它會散發出這種味道來。
放在桌子上,柳嬋把厚手套摘下來,上下左右挨個看了看,隨後搖頭嘆氣,「明明是一坨屎,如今被我改造成了糕點。嘖嘖,以後我再也不吃糕點了。」看起來真的很像烘烤的焦黃香酥的糕點,可是大家都知道,這是用便便以及其他的一些東西做出來的。
玲瓏也一副不知該如何接受的表情,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製作過程,她真的會把這東西當成糕點的。
「師父,你確定成功了是麼?」康娜仔細觀察,不確定是否成功。那便便所剩無幾,再糟蹋幾次就真的沒有了。
「嗯,我確定。」柳嬋隨手拿起來一個看了看,隨後點頭,很確定。
「這麼說,我們能進入失山了?」看向她,康娜是幾分激動的。失山,聽尹逸飛說的那般神奇,她真的很想見識見識。
「先不要急,最起碼我得確保朱猙到時不會出岔子。再說,近幾日不是有很多人來買藥麼,你抓緊做,把這些人都打發了,估摸著朱猙也可以上路了。」一傳十十傳百,康娜現在名聲大噪,所以買通消息跑到這裡來找的也是康娜。現今尹逸飛和一空每天都在外幫忙接待那些人,又是同行,做的得心應手。
「可是關於朱公子,師父你到底要怎麼做啊?」康娜看著柳嬋,她懷疑柳嬋的方法就是繼續提供血給朱猙。
笑笑,柳嬋沒有再說什麼,拿過一個錦盒把做好的糕點似得便便裝進去兩個,隨後轉身離開。
一路前往朱猙的住處,還沒到門口,那賊眉鼠眼的隨從就一溜煙跑進了房間裡。
待得柳嬋走進院子,朱猙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成了,給你享用吧,希望你喜歡這個口味。」把錦盒遞給他,她這盒子可比朱猙裝便便那盒子昂貴多了。
接過來,朱猙打開看了看,隨後點頭,「很不錯,已經看不出它當初是什麼了。」
「多謝誇獎,若是喜歡,你現在就可以品嘗。」不眨眼的看著他,柳嬋很想知道他會如何吃掉它。
蓋上錦盒的蓋子,朱猙看向她,然後搖頭,「過些日子再吃不遲。」
撇了撇嘴,柳嬋不掩飾自己的遺憾,本來她還想欣賞朱猙吃屎呢。
「你獨身前來,想必還要奉獻自己的血,我先說一聲謝謝,你的血很有用。」他需要柳嬋的血,其實和柳嬋所想差不多,對於他來說如同毒品。只是,他能控制自己,不會失控到傷害了她。
哼了一聲,柳嬋繞過他徑直的走向房間。
如同以前,用刀子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然後手就被朱猙抓住了。
這種疼對於柳嬋來說沒什麼,她所經歷的最疼的就是新婚洞房那晚。那種疼,讓她現在都不禁有些後怕。幸虧那層膜只能破一次,否則她情願去死。
「你覺得你的力量何時能積攢到讓你回到失山並殺了無暗生?」看著朱猙,他喝自己的血,柳嬋倒是能自如的忽視,還能說起別的。
片刻後,朱猙放開了柳嬋的手,那割開的傷口也不再流血了。
擦了下唇角,朱猙看向她,「半個月。」只要這半個月他不間斷的喝柳嬋的血。
「希望你能成功。」提供血液,柳嬋覺得沒什麼大問題,畢竟他也幫了她的忙。把殷烈從心魔當中拯救出來,想必也費了他很大的力氣,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後遺症。
「你的殷大師一直都在尋找無暗生的下落,想必他現在很清楚無暗生的蹤跡。到時,我們便前往失山。讓你見識一下失山,說不定還可以藉機成仙。」朱猙這話真真假假,能否成仙,都是傳說。
「我的確很想見識一下失山,又同樣很想報仇。但前提是,我自己的命也很重要。所以,你最好保證你能成功,否則我可不跟著你去犯險。」看朱猙那很期待的樣子,柳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去送命了。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死的。」他那隻眼睛瞬間變成金黃色,乍一看幾分懾人。
柳嬋盯著,一邊緩緩點頭,「你果然變強了些,以前這隻眼睛在變化時都很慢。」
「嗯。」沒否認,的確如此。
「看來成效斐然啊!說真的,我很期待你變身的樣子,不知有沒有你畫出來的那般威武。」顯然朱猙一直都沒有長大,儘管他在這世間度過了很多年。
「你會看見的。」朱猙也不隱瞞,他會變身也不是什麼秘密。
離開朱猙的住處,柳嬋又返回了藥房,玲瓏正在整理藥櫃,那兩面牆的藥櫃大部分都裝了東西,而那些東西則大部分都出自康娜的手。
所以,眼下康娜聲名遠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的確在做事,不似柳嬋這個師父,看起來顯然『不務正業』。
「小姐,這些便便怎麼辦啊?」自從柳嬋走後,那些『糕點』一直放在那兒,康娜沒動過,玲瓏更沒動過。
「裝起來,待得時間到了,就送到各人的嘴裡。」看了一眼,柳嬋儘管覺得自己做的不錯,可是那裡面的確有便便,還是有點噁心。
「真的要吃啊?」走過來,玲瓏也不禁撇嘴,可怎麼咽得下去啊,估摸著會把生下來喝的第一口母奶都吐出來。
「沒辦法,到時不吃也不行。」從一個藥櫃裡拿出一個黃金制的盒子,鎖扣精緻。
用一根手指按下去,蓋子立即彈開,裡面是擺放整齊的金針。一共大約百餘根,各個尖端都泛著綠色,看起來像是抹了豬的膽汁。
「小姐,你這些針是做什麼的呀?康小姐研究了好一陣兒,最後她也沒弄明白。」玲瓏很好奇,藥櫃裡的這些東西她都知道是做什麼的,但是唯獨這個金盒子裡的東西她不知道。
「自然是好東西,人在精疲力竭之時,可以加以利用,就會力氣大增。」這是她被無暗生困住毫無力氣之時想到的。即便再被無暗生抓住,困在那滿是符文的房子裡,她也不會如同魚肉般任人宰割。
玲瓏點點頭,其實也是似懂非懂,沒有力氣?人若是沒有力氣那就是沒吃飯,吃飽飯就有力氣了。
將金制的盒子扣上,柳嬋離開藥房,直奔殷烈的書房。
他的書房是個獨立的小樓,四周是半人高的灌木,沒有任何味道的灌木。
別人家都會種花,唯獨他弄了一堆的灌木栽種,柳嬋猜想他是對花等東西極其厭煩,尤其是山茶。
順著石板路走上台階,柳嬋腳下頓了頓,周遭的空氣有變化,這附近都是鬼。
果然啊,殷烈還在還債,並且他是陰陽眼,本來就招惹這些東西。但凡有他在的地方,肯定是鬼哭狼嚎。也幸虧她看不見,否則非得被煩死不可。
推開房門,柳嬋微微眯起眼睛,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飄過,但顯然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因為那些邪祟的東西是不敢碰觸她的。
冷哼一聲,柳嬋邁過門檻,「知道老娘來了就趕緊滾蛋,否則我就放血,到時疼死你們。」
似乎也只是她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這書房裡的空氣好像就變了,不再有莫名其妙的風吹過,一切都恢復如常,乾乾淨淨。
彎起唇角,稍稍滿意,柳嬋舉步朝著左側的書房走去,殷烈果然在這裡。
聽見她在外頭的聲音,殷烈眉眼含笑,即便她看不見,但是感覺很好,一切不對勁兒她都感覺得到。
「瞧你心情這般好,看來這你還債還的還挺開心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柳嬋得出結論來。
殷烈薄唇微抿,「手裡的是什麼?」希望不是那排泄物。
「好吃的。為了配合殷大師你的身份,我特意用這麼講究的盒子給裝上了。好了,吃吧。」托著盒子送到殷烈面前,柳嬋就知他嫌棄,故意噁心他。
身體微微向後,殷烈多看了一眼她手裡的金盒子,儘管價值不菲,但只要裝了排泄物,那就一文不值了。即便丟在腳下,他也不會撿起來的。
看他那避之不及的模樣,柳嬋終是笑出聲,身子一轉轉過精緻講究的書案,看著靠坐在椅子上的人,柳嬋倚靠著書案,然後按住鎖扣,打開了金盒子。
「這不是便便,是金針。給你,你把它們分給你的手下,若是有幸碰到無暗生那廝,被他困住也不要怕。用這金針打入自己的心口,保證立即原地復活。只不過,眼下成品有限,告訴他們省著點兒用。」把金盒子送到他面前,讓他看清楚了,裡面不是便便。
身體稍稍放鬆些,殷烈看了一眼,確定裡面是金針後,他才伸手接過。
「你上次被困住,無力掙脫。也正是因為此,才想出了這些東西。」看了看,殷烈明白了,正是因為她被困住過,所以才研究出來了這些東西。
「聰明,正是如此。無暗生這個老東西會的多,道行高,這些我都承認。儘管他是個混蛋,但不能阻礙他是個天才的事實。他具體會些什麼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想像。只要我能想像得到的,我都會做好準備。朱猙想把他引進失山,但我得做好他不上鉤的準備,否則我們可能都遭殃了。」柳嬋雙臂環胸,一邊侃侃而談。
看著她,殷烈的唇角始終保持著微抿的弧度,不知他是對她說的話還是對她的模樣感到滿意,笑意始終盤踞在唇角間。
「幹嘛用這種眼神兒看我?難不成我說的不對。若是我說的不對,還希望殷大師給予意見,我虛心接受。」歪頭,柳嬋支起一條腿碰他的膝蓋,笑眯眯的很是嬌美惹人憐。
「說的對,很對,沒有任何的問題。」殷烈微微頜首,附和。
「自然是不能和大師相比,大師深謀遠慮,高瞻遠矚,所以那些比較複雜的安排就得大師你來了。我呢,就是做我所擅長的。無暗生這個狗東西,已經得了那麼長的命了,如今又逍遙自在一點都不痛苦,若是讓他繼續逍遙下去,我做夢都不安生。」只要一想到無暗生恣意的模樣,柳嬋就覺得心頭千萬隻爪子在撓。
抓住她的手臂,殷烈似乎只是用了一絲絲的力氣就輕易的將柳嬋拽了過來。
身子轉了一圈,柳嬋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晃了晃,她表示滿意,比椅子舒坦。
「最主要的是,他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他現在應該是不痛苦了,但誰知道過了十年二十年之後他會不會舊事重演。若是又開始痛苦,他還會尋上你,我們沒有安生的日子可過。還有康小姐,她是你的徒弟,也同樣有被騷擾的可能。所以,為了大家所有人下半輩子的安然,他勢必得死。」看著她,殷烈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很輕,但的確字字珠璣,說的很對。
緩緩點頭,柳嬋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殷大師一語中的,就是這麼個意思。現在人人都知『柳嬋』是大燕的太子妃,無暗生若到時去大燕找我,那可熱鬧了。我們辛苦隱藏,說不定就會被壞事。唉,一想到這些,我就不禁擔憂,無暗生真的可能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所以,一切趁早,儘快做掉他。」兩相比較,被無暗生騷擾反而不重要了。大燕和大梁這兩國可能會因此而不再平靜,那可不是她所想的。
「朱公子如何了?」朱猙的進程殷烈不是很清楚,畢竟他不會去詢問。
「我認為比之前增強了許多,他也很心急。我把做好的東西給他送去了,若是時機成熟,他就會吃了。讓他先吃吧,反正我咽不下去。」做的再好看,那也是便便啊,她能忍千般噁心的東西,但這次真的沒法兒下嘴。
殷烈也不禁微微蹙眉,他也是嫌棄的。吃那種東西,想想腸胃都在抽筋。
看他那表情,柳嬋不禁笑出聲,用雙手揪住他的臉頰,一邊笑眯眯的盯著他,「你放心,到時我肯定不告訴你是什麼,直接塞進你嘴裡,讓你來不及反應。」
「那你呢?」殷烈就不信,她能吃的進去。
眨眨眼,柳嬋把雙手搭在他頸項上,一邊嘆口氣,「到時不行的話,你就把我敲暈了,然後把那東西塞進我嘴裡去。我看不見,應該就不會難受了。」
「待得你醒了,你會把幾天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的。」不管怎樣,那就是排泄物,美化成什麼樣兒都是排泄物。
「很有可能。」柳嬋點頭,這個她信,若是她心裡介意,肯定會吐出來。
「所以,你還是想個靠譜的法子吧。」殷烈是不會幫她的,把排泄物塞進她嘴裡?他沒那種嗜好。
「不管了,到時再說吧。殷大師,你獨自一人和無數的鬼在書房到底在做什麼?你還債還的差不多了吧,還是,你在這兒和鬼約會呢?」如今她在這兒,可以肯定四周沒有鬼,他們都走了。
「債的確要還清了,但有些心愿未了的,又跑來相求。求我是沒有用的,除非為我們所用。」他現在沒那麼多的時間為他們完成心愿,他需要交易。
「那倒是。前方打探消息的事情有些活人是做不了的,只能依靠這些飄來飄去的兄弟姐妹了。」柳嬋微微頜首,這般倒也公平。
「與活人做交易很容易,但是和他們做交易,真的很難纏。」看著懷中人,殷烈一邊淡淡嘆道。他的一隻手在她的腰間游移撫摸,帶著溫熱,穿透薄薄的布料。
「你不是隨身帶著我的血麼?誰死皮賴臉的難纏就潑過去,保證各個老實。」瞪眼,敢在殷烈這兒耍無賴,純粹找死。
薄唇微抿的點頭,殷烈表示懂了。
「對待這些傢伙不用客氣,世上的鬼千千萬,心愿未了的也無數。用不成這個,咱們可以換另一個。」傾身靠在他懷裡,柳嬋挺直了脊背,任他的手在後腰背部游移摩挲。
她的動作如此乖順,殷烈唇角的笑意加深,「對他們是否客氣完全取決於他們的態度。但是,你說眼下我是不是該對你不客氣了?」
一聽這話,柳嬋立即笑出聲,「這話該我來說。大師,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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