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月光寡淡地灑下薄薄的一層霜,晚風仍帶濕氣,簌簌吹在人的身上,冰惻逼人。
雲巔之上,從空中俯瞰,星星點點的華光匯聚成海,耳畔是冗長的機翼聲,葉禾靠在窗前,又將自己裹進了空姐遞過來的絨毯里。
零點時分,從地球的一邊,飛往另外一邊,大腦空白,思緒雜亂。
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城市,她整整在天上盤旋了一整天,走出機場的時候,是溫哥華的下午五點。
她果真在門口看見了陸齊言的車,黑色的奔馳商務款,低調得停在馬路一邊。
葉禾沒有吃東西,也沒有睡好,心力更是交瘁,蒼白的雙頰沒有半點兒精氣神,整個人也是凌亂頹唐的。
她站在原地沒動,直到車上的人下來。
葉禾動了動眼睛,她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猜測著應該是陸齊言的私人司機,同陸家那些人一樣,不管是保鏢還是秘書,都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苟。
已經快過去整整一天,但葉禾還是處在那份驚嚇之中沒有緩過神來,從幽州市到溫哥華,那樣遙遠的距離,她做夢都沒有想過,僅僅是一通電話,這麼短的時間,就發生了那麼迅速的變化。
她對陸齊言說,我害怕。
而他只是沉默,良久,陸齊言很冷靜地丟出一句話,「你想怎樣。」
沒有什麼溫度,一如他平常對待她那樣冰涼寡淡。
「你…..什麼時候回來?」
「套我話?」
「不。」她搖頭,真的不是,「這幾天,發生了一點事,我,我是真的…..」
說到這裡,葉禾的語氣已經有些哽咽,寢室里那股血腥味好似揮之不去,黑夜裡或許很快就會出現一張猙獰的面孔,靜默地在床頭注視著她….她閉上眼,用力地沉了口氣,「我…想見你。」
至少別要她現在一個人。
陸齊言沒說話。
又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葉禾覺得他好像都不在電話那一邊,她的耳畔只聽見窸窸窣窣的風聲。
「葉禾。」總算,他叫了叫她的名字,「你別後悔。」
他告訴她,你別後悔。
其實葉禾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去後悔,她同樣也沒辦法去理解陸齊言這句話,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喬啟年竟然替訂好了機票,辦好了出國的手續。
她才明白,陸齊言要她去溫哥華,現在,立刻,馬上。
「葉小姐,上車吧。」
思緒又被拉了回來…..葉禾的腦袋依然渾渾噩噩,司機瞥了她一眼,將車門打開,「陸總在等你。」
「….我知道,謝謝。」
**
黃昏時分,溫哥華富人區像是籠罩在朦朧又溫柔的金箔里,景色優雅且漂亮。
陸齊言撐在窗戶的欄杆上,挽起袖口,風掠過他的眼角,細膩飛揚。
黑色襯衣,稍稍敞開了領口,鎖骨分明。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燥熱。
「陸先生。」透過二樓的窗,別墅里的管家看見商務車緩緩泊了下來,不用多說,她很快便用非常標準的中文匯報著,「葉小姐已經到了。」
陸齊言指尖輕輕敲了敲欄杆,聲音在一片異常的沉默之中顯得格外清脆。
「嗯….」
他的聲線永遠是這樣乾淨而低沉。
這是葉禾第一次出國,還是在這種措不及防,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
她什麼都沒有收拾,腦子裡空蕩蕩,她甚至慌亂地連怎麼去機場都不知道,更別說坐飛機的流程…..這一點方面,她蠢得徹頭徹尾,只會鬧出笑話。不過還好,陸齊言大概也猜到她就是這樣會丟人,什麼都沒多說,只交待陸宅派司機送過去,到了溫哥華,又派人接,所以這一路上,省了很多麻煩。
在陌生又遙遠的國度,對於她這樣一個英語並不怎麼好的內向女生,也不至於像只沒頭沒腦沒有方向,只會著急亂飛的蒼蠅。
其實葉禾是挺感謝陸齊言的。
也是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她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但她想,就算這個人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也絕對不可能會忘記他,盛開得這樣鮮艷熱烈的一個人。
葉禾在管家的指示下上了二樓。
陸齊言在溫哥華的別墅同樣豪華,也同樣冷清空曠。
見到他,葉禾的手不自覺攥緊了衣服,這段時日她一直處在神經緊繃,擔驚受怕的日子裡,儘管如此,她好像還是更畏懼陸齊言一些。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
陸齊言倚在窗邊,徐徐點了一支煙,烏黑的發被陣陣夜風吹得有些凌亂,低頭的那一瞬間,很驚艷。
從綢紗似的窗簾之中透出幾縷繚繞的白,溫哥華的晚霞斑駁灑在陸齊言單薄的肩頸上,依稀見得他細膩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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