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皇帝拋下賓客與皇后,迅速趕往清寧處。宴席間,自然免不了竊竊私語。
「那位清寧公主,不是晟慶王妃嗎?怎麼會為皇上誕下皇嗣?」
「可不是麼,聽說皇上先是將她扣押在宮中,可能是日久生情……」
「聽說正宮皇后膝下並無一子半女,如今這位公主有了皇嗣,怕是前程似錦吶!」
姜域沉默無聲,將自己手邊的佳肴往甘沛霖那邊移了移。
這算是示好?甘沛霖只作不覺,手裡的筷子並不曾碰他的菜。
「姜域,你也喜歡兒子嗎?」
禎側過臉看著姜域,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甘沛霖手裡夾的菜馬上就送到唇邊,卻掉在了桌上。
「不……」
「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多生幾個兒子,個個都像你這樣孔武有力,英俊不凡。」禎眨巴著眼睛,說的特別認真特別用力。
以至於姜域剛說了個不字,後面的話就被她噎在嘴裡。
「等下宴席散了,我就跟你回府去。」禎笑著,臉色特別溫柔明媚。
姜域這次吃了這個悶虧,心情不爽至極。
可是又不好在這樣的時候向甘沛霖解釋,相當鬱悶。
倒是胤忽然走過來,將自己的酒壺「咚」的一下放在甘沛霖面前。
姜域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燃了,整張臉陰沉的嚇人:「胤皇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當然是來和夫人喝一杯的。」胤臉色沉冷,眼神一直死死盯著甘沛霖:「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解藥?」
「沒有解藥。」甘沛霖目不斜視,直直看著遠處的歌舞。「疼足三天三夜,這毒自然會消。」
「哼。」胤嗤鼻:「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既然你不信,為何又來找我?」甘沛霖收回目光,抬起頭與他對視:「皇宮裡不乏御醫,皇城裡不乏好的郎中,總有一個能被殿下信賴。再不濟,回辰國醫治也無法。」
「若我偏要你給我解藥呢?」胤俯下身,湊近甘沛霖。
姜域正準備起身,就被禎抓住了手臂,硬生生拽回了自己身邊坐下。「姜域,我不是很喜歡和別人分享。尤其是分享我喜歡的東西。你這位夫人,看著美貌不假,可為人冷冰冰的又不愛說話。說不定更合適我皇兄呢。倒不如,你就趁機成全他們得了。」
猛地從禎懷裡抽回了自己的手,如果不是他還沒有卑劣到大女人的地步,應該會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禎公主,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你說第二遍。」姜域沉冷的聲音剛落,胤就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皇兄。」禎嚇得心驟然一縮,也顧不上姜域,趕緊起身去扶倒下的胤。「皇兄,你這是怎麼了?」
文心蘭見這邊情況不對,也趕緊從鳳椅上下來,過來查看。「這是怎麼回事?」
「她。」禎指著甘沛霖,怒氣沖沖的說:「她對我皇兄下毒。」
文心蘭側首看向甘沛霖:「沛霖,真有此事嗎?」
「皇后娘娘不妨請御醫來瞧瞧,便可以證明沛霖是否清白。」
迎上文心蘭那雙眸子,甘沛霖表情從容,絲毫沒有半點不妥之處。
文心蘭對身邊的寶鵲道:「先送胤皇子去偏殿歇著,傳御醫過來。」
隨後,皇后安撫了在場的賓客,也寬慰了禎。
可惜她的話禎根本就聽不進去:「我自幼是皇兄照顧著長大的,誰若干傷我皇兄,我必然視作仇敵,不死不休。我這就去照顧皇兄。」
這話明顯是對甘沛霖說的。說完,便大步流星的去追扶著胤離開的侍衛。
文心蘭聽了之後,心裡特別踏實。
甘沛霖卻絲毫不懼,表情從容的在姜域身邊落座。
文心蘭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在場的賓客,是瞧了一出又一出的熱鬧,到底是比那些歌舞好看多了。
只是直到宴席上所有的菜都上完,所有的歌舞都獻完,仍然沒等到皇上出現。
這時候,寶鵲朝文心蘭行禮,低眉道:「啟稟皇后娘娘,御醫檢查過胤皇子的傷勢。說是右手手掌被毒蜂蟄了一下,所以腫了起來。不湊巧的是這毒蜂毒性有點強。胤皇子又飲了不少酒,才會加速毒性發作,整個人暈厥過去。」
「是毒蜂?」文心蘭當然不信,她的目光一直看著不遠處安然穩坐的甘沛霖。
「是。」寶鵲連忙點頭:「御醫應該沒有弄錯。胤皇子的傷口用針挑開,還拔出了毒蜂的那根尾後針。」
「沒事就好。」文心蘭收拾了臉色:「皇上那邊……」
寶鵲沒敢回答。
湊巧皇帝身邊的內侍監過來,穿過賓客走到皇后身邊,恭敬的行禮:「啟稟皇后娘娘,皇上剛剛下旨,冊封清寧公主為貴妃,改宮殿為麒麟宮。皇子賜名:宣麟,由貴妃親自撫育。」
文心蘭此刻的感覺,就好像被毒蜂的尾後針扎滿了全身。
能感覺到的地方,都是刺骨的痛。
那種滋味,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知道了。」文心蘭卻竭盡所能的表現出喜悅:「這個孩子和本宮同一日生辰,說明他與本宮有緣呢。寶鵲,回頭你去庫房裡尋來最好的羊脂玉,給他打一塊玉佩。」
「是。」寶鵲隨即點頭應下。
內侍監又道:「皇后娘娘,皇上說不過來了。請皇后娘娘瞧著辦。」
文心蘭唇角抽搐,卻笑意盎然的點頭:「清寧才產育皇嗣,正是虛弱的時候,皇上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那奴才告退了。」內侍監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皇后的憤怒,遂趕緊退下。
賓客們推杯換盞,宴席也差不多了。
文心蘭端起酒杯起身道:「滿飲此杯,在座各位可以打道回府了。」
賓客們紛紛起身,朝皇后敬酒後,一飲而盡。
隨即,宮人們按照預先吩咐好的路線,帶內襯外臣和使節分別從不同的宮道離開。
甘沛霖一直等著人都撤的差不多了,才起身。
姜域自然也隨著她起身。
只是甘沛霖並沒有隨眾人一併往外走,而是相反的方向,她徑直走到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甘沛霖端然行禮。
「大都督夫人怎麼還在這兒?」文心蘭也有些酒意上頭,畢竟最後這功夫,她也沒少喝。
「在酒里下藥,是您的意思吧。」甘沛霖凝眸看著皇后。「目的是替皇上拘押與前來道賀使節同行的那些有利用價值的皇子公主。」
「是又怎樣?」文心蘭不滿的與甘沛霖對視一眼。「你有什麼不滿嗎?」
「皇后娘娘做什麼,都是為了皇上著想。沛霖怎麼會不滿。」她輕輕一笑,明眸皓齒:「只是酒是讓雲嬪從甘府拿的。若出了什麼問題,想必這些人也只會怨懟甘府。可謂一石二鳥。」
「大都督夫人忘了,你現在是大都督府的人。」文心蘭刻意一笑,道:「畢竟你還是大都督府的夫人,本宮讓雲嬪從甘府送酒進宮有什麼問題?這些酒,並非私征,每一罈子,朝廷都是付了銀子的。」
「還是皇后娘娘設想周道。」甘沛霖唇角微微一卷,臉上的顏色就清冷不少。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事吧。」文心蘭不悅的白她一眼。
「是。」甘沛霖輕悠悠行禮:「妾身告退了。」
文心蘭忽然起身,喚住了甘沛霖:「是你故意讓太尉夫人留在宮裡的。你真的就那麼想讓清寧生下這個孩子嗎?」
「皇后娘娘……」身邊的寶鵲趕緊給她提醒,畢竟這裡還有些宮人沒有撤離。
這個問題,甘沛霖停住了腳步。
她轉過身,凝眸看著皇后:「孩子有什麼錯呢?他並不能選擇誰當他的母親,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權利,什麼是榮華。為什麼他沒有活下來,看看這個世界的資格?」
雖然甘沛霖不確定,清寧的龍胎會難產,是不是文心蘭動了手腳。但她可以確定,文心蘭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出世。
「話說的好聽,那本宮的孩子又招誰惹誰了,憑什麼他就沒有資格活著?」文心蘭的眼眶紅的嚇人,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我何曾不想他能平安的來到我身邊,不為了權利榮華,我就是想要好好的照顧他,保護他,為什麼他就沒有這樣的命,為什麼?」
甘沛霖陷入了沉默,她也曾經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死,那種滋味……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是火光沖天,是熱油沸騰,是空氣里瀰漫著焦糊的味道!
「你不用在這裡裝作同情本宮。」文心蘭走到甘沛霖面前:「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和本宮作對。甘沛霖,本宮欠你母親的,已經努力的償還過。你再這樣咄咄逼人,就是要本宮親手取你性命。你別以為本宮會手軟。」
「皇后娘娘今日不是已經做到了嗎?」甘沛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一片清澈。「你逼著我夫君娶平妻,還要當日就送進大都督府,讓我措手不及。這些,難道不是你精心安排的?」
「你做初一,本宮做十五,有什麼不行?」文心蘭冷蔑笑道:「這宮裡,每天都有人死,沒什麼稀奇。本宮倒是好奇,你的手深得再長,又能保全幾個孩子。」
她這麼說,甘沛霖的心瞬間就冷透了。
她和皇后之間,再不可能將什麼情分。一個對孩子如此狠毒的人,不配為人,更不配為母。
也許這麼想,老天是公平的吧!
「妾身告退。」甘沛霖再度向她行禮,隨即動作敏捷的轉身離開。
她周身散發的那股煞氣,讓文心蘭怔怔站了好久。直到這偌大的殿上再無旁人。文心蘭才幽幽開口:「寶鵲,你說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是她高高在上,而本宮只能向她臣服?」
佞相夫人要守寡最快更新
over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s 3.69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