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筆直筆直的天后嗎？ 197.龐曼卉

    中場有休息時間, 放個午飯。觀眾都被帶到場外發盒飯, 嘉賓也被安排回了化妝間用餐, 當然，也是外賣，不過不是套餐，單點的，四個人加上兩個主持圍在一塊兒正好一小桌。

    小助理及時地趕到了, 從家裡拿了一大盅牛骨粥，當場分了。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提各自想要的嘉賓, 東扯西扯, 說這個粥多麼多麼好吃, 還問是哪買的。曾今今只能半真半假地說是別人家蹭的。楚景樂了, 問她：「誰家？也帶我去蹭唄。」

    曾今今一想, 在北京這麼久了還沒請楚景到家裡做客過, 索性就答應了, 理由什麼的到時候再編吧。

    牛骨粥, 六人一人一小碗，還剩一半。曾今今一尋思, 就讓楚景陪著往隔壁選手那兒送一趟。楚景秒懂，出了門還問她：「你想認識誰？」

    曾今今真覺得她是個聰明人, 湊她耳朵邊小小聲：「龐曼卉。」

    楚景絲毫沒有意外，斜著眼睛回：「我就知道。」

    進了化妝間, 才發現兩邊的情景是截然的不同。剛才是大夥一塊兒圍在桌邊吃飯, 這兒圍著桌子吃飯的就只有三位男星, 女星坐在邊上要不是在玩手機，要不就是在補妝，還有個啃蘋果的，估計是怕胖。

    楚景一進門就打招呼：「hello打擾了，你們這是沒吃呢還是吃完了？曾老師帶了粥過來，特別香，來一碗吧。」

    三位男星只兩位來盛了，另一位則說只愛吃米飯，那邊徐矣晴也語氣委婉理由直接地拒絕了，說減肥，戒澱粉。曾今今雖然覺得她已經足夠瘦了完全沒有減肥的必要，可也不好強求。另一位女星叫潘詠兒，長得相當漂亮，上升期的新人演員，雖然是新人，參演的作品倒都是相當熱門。中場休息後她得表演，飯不敢吃，怕一會兒跳舞不好看，但是餓了又跳不動，現在有粥送上門，高興得不得了，一個勁兒感謝曾今今，一點明星架子都沒有，還挺招人喜歡。

    不過曾今今也沒忘了這次過來的目標，盛好一碗直接送人家龐曼卉面前，然後安安穩穩坐她邊上。龐曼卉在補妝，曾今今就看著她的側臉，她清瘦，眼角有些細紋，歲月在每個人的身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但似乎，那些痕跡在她的臉上，全然化作沉澱後的優雅。她沖曾今今笑了笑，待化妝師對付完她臉上的事之後，才終於能好好說話。

    &老師。」曾今今先開口，是內地圈子的普遍敬稱：「嘗嘗，牛骨粥，還吃得下吧。」

    &謝。」龐曼卉的普通話很好，雖然還是自帶腔調，但是吐字交流完全沒問題：「我最近呢，腸胃不好，那些菜有一點油，就沒吃。」她說著，端起粥嘗了一口，繼而驚喜道：「很正宗的廣東粥喔。」

    &口味嗎？」

    &她點頭，津津有味的模樣，又說：「不像外面買的，自己在家煲的？」

    曾今今笑得靦腆：「借花獻佛，好朋友的助理煲的。」這個好朋友當然是女朋友了。

    &她一定是南方人。」

    &呵，有這麼明顯嗎？不過我那個朋友也是香港人，所以她助理做菜都比較偏那邊的口味。」

    這話一出口，倒是引起了龐曼卉的興趣：「香港的？也是藝人嗎？」

    &就是莫易久。」她假裝不那麼刻意。

    邊上龐曼卉卻恍然的語氣：「易姐啊？我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北京，上一次見她都是好幾年前了。」

    曾今今眨了眨眼，心想「易姐」難道是愛稱？怎麼什麼年紀的都這樣叫她？不過這個話題還是到此為止吧，套近乎起效就成了，抓緊時間講正題。

    &她現在搬這邊來工作了。對了，龐老師你芭蕾舞跳得真好。」

    龐曼卉立即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哪裡，其實是小時候學的，雖然學了有十年，但是沒有堅持，後來有機會拍戲，就不跳了。有時候覺得挺可惜的。」

    &不能這麼說啊，就算沒當成專業的芭蕾舞演員，但是這種舞蹈對氣質的提升是實實在在的，所以不管成就能到哪一層，十年，二十年，花多長時間在芭蕾上，都不會浪費。誒？龐老師，你對現代舞有興趣麼？」

    &觸得比較少。」龐曼卉也許是感覺到了曾今今的意圖，抱歉道：「我年紀大了，太年輕的舞蹈不適合我，可能中國舞會比較……」

    這意思是要選陳由了？曾今今在心裡對陳由說了三聲對不起，果斷開啟遊說模式：「跳舞哪分什麼年紀啊？照龐老師你這思維，我再過幾年不就得轉行了麼。說真的，陳由老師那邊我是不知道，我這兒有個角色，一個醫院的洗衣工，特別想找個表演內行還懂舞蹈的，就像你這樣的……」

    龐曼卉挑起眉毛，柔和的面孔上多了些好奇：「洗衣工？」

    好的演員總是喜歡挑戰她們沒有嘗試過的角色，這似乎已經是真理。曾今今向她簡述了自己的構思，也不指望她能立即答應 ，只讓她好好考慮。

    其實她心裡沒底，如果龐曼卉想跳中國舞的願望迫切，說再多都是強人所難，沒用。

    中場休息之後，節目繼續。也就剩下兩場表演，一個是潘詠兒，另一個是男性選手，沒有關心的必要。曾今今之前看過資料，兩位都是基礎薄弱連業餘都算不上的，擺明就是上節目露個臉的命。不過很奇怪，林詠兒一個八拍內必定有一處瑕疵的表演還是得到了全場第三的分數，這觀眾緣也是沒誰了。

    而之前曾今今十分看好，其他評委也都給了不錯評價的徐矣晴，只拿到了第四……這個情況讓四個評委紛紛微蹙了眉頭。難道是她略微mv式的表演難以贏得現場「高品位」觀眾的青睞？還是這位伴隨著罵聲成長的最受歡迎女歌手，在人氣下跌之後，給大眾留下的更多的印象，是那些並不光彩的傳言？

    看來先前預想中葉一智和卓秩音搶人的場景是不會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兩人暗中將前三名的選手推到其他陣營，好讓第四名徐矣晴落進自己的口袋。

    不過在曾今今看來，葉一智是一定沒戲了。因為第二名的男選手顯然是街舞那卦的。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龐曼卉的選擇。以讓人驚艷的舞蹈修養和她本身所能引起的一串串連綿不絕的時代情懷穩居第一，絕對是情理之中的事。

    &老師，選完吧。」曾今今直說了。

    陳由咬牙切齒：「曾今今！我就知道你小妮子不安好心要跟我搶人！」

    曾今今笑得沒臉沒皮：「說什麼呢仙女姐姐，最後還不得看龐老師的想法麼。我只是表個態，如果龐老師選我，我很樂意把主角給她演。」

    &角都搬出來了，很明顯是搶人了好嗎？我也把話撂這兒，龐老師選我，我願意把領舞的仙女給她跳。」

    &喲這就急了，但咱們不能每期都對著幹啊，觀眾又得誤會我倆有仇了。」

    這下陳由樂了，搖著手澄清：「我保證我和曾今今私下裡是相互尊敬欣賞的。不過節目上絕對不能手軟，因為她這姑娘臉上看起來和和氣氣，其實心裡也沒打算讓一下我這個前輩。」說到點上了。

    這時候，卓秩音突然說話了：「所以你們倆和氣生財，manda姐呢，就過來我這邊吧。」manda好像是龐曼卉的英文名。

    陳由打斷她：「等等，你就別添亂了啊。」

    曾今今也頗有微詞：「領導，你不是要力量型麼？」其實更想問的是：幹什麼啊？不要徐矣晴了？

    卓秩音壞笑：「本來是這樣想的，不過看到manda姐的芭蕾，我就願意為她量身打造一個新角色。」

    陳由和曾今今用一樣無語的表情黏著她，倒是一直置身事外的葉一智說話了：「一會兒咱們龐老師想突破一下自己，可能會來我這兒跳街舞。哎呀，我也得準備準備。」

    曾今今想像著龐曼卉跳街舞的畫面……

    &

    主持人及時收回話題：「看來四位評委都向龐曼卉拋出了橄欖枝，那麼她會選擇誰呢？廣告之後，馬上回來。」

    「……」

    &曼卉，請告訴我們，您的選擇。」

    龐曼卉終於有機會說話，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繼而套路似的開口：「四位評委都是頂尖的舞蹈藝術家，感謝你們對我的認可，我也衷心地希望，能向你們每一位討教學習。但是節目規則是這樣，我必須做出選擇。所以……」

    曾今今瞪大了眼睛等待她的所以，居然產生了類似等待開獎的緊張心情。

    &以我的選擇是……曾今今。」

    曾今今眉毛瞬間揚起，捂著嘴難以置信的樣子：「真的？太好了！」

    兩人擁抱，龐曼卉又與其他三位嘉賓握手，下場。

    剩下三位……第二名果不其然選擇了葉一智。葉一智露出一種「雖然沒有得到最想要的，但也還不錯」的表情，而曾今今又注意到台上的徐矣晴，確實是悄悄地失望地嘆了口氣。難不成她是想跟著小天才跳街舞的？

    而第三名的潘詠兒，也在卓秩音的暗中慫恿下，選擇了陳由的隊伍。陳由十分苦惱地思索了快一分鐘，雖然是一分鐘，但就節目而言，已經算是十分漫長的留白，足夠觀眾席引發議論。

    好在最終，陳由一分鐘的考慮得到了特別人為關懷感的結果，嚴厲的仙女接受了舞蹈從頭到尾都有瑕疵的潘詠兒……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故。

    那麼最終，上一期節目一個隊員都沒撈著的卓秩音，終於是鹹魚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