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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餘生渡我
天色大亮,半開的窗簾未能擋住刺眼日光,陳輕轉了幾個身,無可奈何蜷腿坐起。自身肌膚光|裸相碰的觸感以及後背暴露在空中被涼意陡然侵襲的感覺,讓她一顫。而後惺忪睡眼睜開,神思歸位,慢慢意識到眼下情況。
猛地往身側一看——
賀鈞言的睡顏安詳沉靜,暴露在外的大片胸膛正說著一個事實:
棉被下的他和她一樣,都一絲不掛。
昨晚的記憶接二連三湧進腦海,陳輕茫然不知如何自處,手掌用力揉搓額頭,大力到摁出淺淺紅痕。側目又看了一眼,她決定先收拾好自己。
傾身去夠床側椅子上放著的睡袍,因為出過大汗,手腳擺脫失力症狀,三兩下穿好,顧不上穿鞋,她光著腳衝進浴室。
鏡子裡的人用狼狽形容完全不夠,簡直就是慘,領口拉下,不知情的人一看或許會以為她遭受了什麼非人虐待。
陳輕打開熱水,仔細沖洗一遍,在熱氣的熏蒸中,腦子飛速轉著,思考等等要如何面對賀鈞言,如何溝通。
賀鈞言睡得很沉,她從浴室出來,翻出背包中的乾淨衣服換上,把地上散落的衣物歸置到收納筐里,一系列舉動做完,他還是沒醒。
背對窗站了一會兒,陳輕盯著床上熟睡的人出神。
無法想像,十幾個小時前的晚上他們曾那麼親密,而現在,她連床的邊緣也不敢坐,既希望他醒來,又害怕他醒來。
椅子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她駭了一跳,手忙腳亂拿起。
餘光朝床上覦去,他還在睡著。
接通電話,撲耳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經理!我是小曾,秦總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說什麼?」心猛地一下高高懸起,陳輕不安踱進客廳,站立難安,「把話說清楚!在哪家醫院?發生了什麼事?」
&和秦總一大早去銀行辦事,中途秦總說要折回家一趟拿點東西,我就在小區門口等他,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就去找他,誰知道他渾身是血躺在樓道里,我就、就趕緊來醫院了……」
&個醫院?」
得到準確地址,她迅速將隨身東西全部塞進包里,一邊換鞋一邊道:「我現在馬上過來!可能要幾個小時,你好好看著別走開!」
賀鈞言被吵醒,倏然睜開眼,撐著起身,一見她的架勢微微皺眉:「陳輕?」
陳輕回頭看他一眼,來不及解釋,只道:「我有急事,別的之後再說,電話聯繫!」
說罷衝出門,他在後頭叫了幾聲,她頭也不回。
葉杭正好起床喝水,宿醉一晚,早上起床像是帶了緊箍,有個隱形唐僧躲在看不見的地方對他念經,頭疼得厲害。見陳輕火急火燎出來,還背著來時的『行囊』,一怔。
&去哪?」
陳輕眼睛一亮,捉著他的手腕問:「車鑰匙帶了麼?」
&房間裡……」
她一聽,不想等,鬆手便要往外跑。
葉杭反手抓住她:「你要出去?我送你。等我一分鐘,我拿鑰匙馬上來。」
說一分鐘就一分鐘,葉杭動作迅速,很快拿了鑰匙下來,和她一起急急往外跑,儘管他並不知道她在急什麼。
開車上路後才聽她說起原委。
&朋友出事了,在醫院搶救,我要趕緊去不然沒人簽字!」
&去了也不能簽字吧?」
陳輕看向他,頓了一會兒,猛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額頭。
&急昏了。」她驀地頹然許多,出神重複他的話:「我去了也不能簽字……」
葉杭擔憂地朝她看了好幾次,「沒事吧?」
她搖頭,神色卻不大好。
&很重要的朋友?」
&
&想那麼多,說不定沒你以為的那麼嚴重,再說還有家屬,他們會處理的。」
「……他沒有家屬。」除了她,已經沒有家屬了。然而在法律上,她並不能為他決定什麼,他亦然。
聞言,葉杭側目,道了聲抱歉。
&果情況嚴重,找不到親屬,院方可以代為簽字,你別擔心。」
她嗯了聲,自言自語般念叨:「希望不要有嚴重情況……」
如此情境,瞌睡和宿醉一下全跑乾淨,葉杭提起精神,在安全範圍內,以最快的速度返程。
.
賀鈞言想追陳輕,沒趕上她的速度,穿好衣物出來她已沒了蹤影,只得倒回房裡,先洗漱,再開車去找她。
他進陳輕房間時正好被孫齊撞見,後者一大早嚇得渾身激靈,沒按捺住,跑去敲了房門。
孫齊探頭瞅了幾眼,屋裡只有賀鈞言一個,便嬉笑著擠了進去。
賀鈞言有起床氣,加之陳輕糊裡糊塗留下一句話就跑了,他控制不住,脾氣全寫在了臉上。
&我幹什麼?」孫齊一邊在屋裡打轉一邊躲他的白眼,「你怎麼在陳輕房裡,她人呢?」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賀鈞言更沒好氣,一張口便是趕人。
&去。」
&呀!」孫齊不僅不走,反而越發往裡去。走到臥室門邊,賀鈞言一臉要發作的表情,他捨不得就此打道回府,藉口洗手溜進了浴室。
浴室門在臥室靠里的位置,孫齊象徵性用水沖了下手,一進一出,把臥室里的景象看了個齊全。
亂糟糟的床、皺巴不已的床單,以及浴室洗手台下那一籃明顯是女人換下來的衣服,一切都說明賀鈞言和陳輕有事。
他面上不動聲色,眼裡的曖昧之意卻掩都掩不住。
賀鈞言黑著臉重複:「出去。」
&好好,我走我走……」
孫齊應著,腳下沒注意,差點被落到地上的被角絆倒,站定後拎起,想順手將整床被子放回床上,一掀,怔了怔。
賀鈞言以為他又要鬧什麼么蛾子,正要開口趕人,他忽然轉頭看來,嘿嘿笑了兩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見賀鈞言蹙了蹙眉,視線中的不明所以不似作偽,孫齊放下被子,出去前默然拍了拍他的肩。
關門聲響過後,站著不動的賀鈞言走到床邊,被孫齊掀開的地方沒有蓋好——
被單上有一團深沉的紅色痕跡。
他微滯,抿了抿唇,當即就要轉身去追陳輕,腳步因手機鈴聲頓然止住。
來電顯示是全名。
賀天祥,他爸的電話。
.
三個小時後,陳輕趕到醫院,葉杭不放心,主動提出陪她上去,她著急見秦瀚,便沒拒絕。
打電話給她的小曾是公司的財務,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慌得坐在長椅上額頭不住冒汗。陳輕一來,他騰地站起身,沒有哭,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經理……!」
&呢?」陳輕知道身為員工他在擔心什麼,但她眼下沒有功夫管別的事,只想見到秦瀚確認他是否平安無事。
&生說送來得及時,沒出太大問題,只是輸了很多血,現在人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聽到不是icu,她高高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你在這幹什麼?」
&小曾頓了頓,小聲說,「邵媛在病房裡,她讓我出來的。」
陳輕皺了皺眉,「哪個病房,你帶我過去。」
加上葉杭,三人一齊趕到秦瀚的病房。
小曾走在最前領路,推門的瞬間,裡面輕斥了聲:「不是讓你在外面等一會……」
&經理來了。」他小聲說完,站到一旁。
邵媛一見陳輕,抿唇把話吞了回去。
陳輕顧不上那麼多,徑直走到床邊,秦瀚靜靜躺著,因失血過多,臉色格外蒼白。看著他了無生氣的模樣,她的心霎時揪成一團,眼眶瞬間紅了。
&底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什麼弄成這樣?」
小曾作為唯一知曉當時情況的人,緊張不已。把電話里的說辭重複了一遍,又補充了一些細節:「我當時進樓道的時候看到三個很壯的男人出來,都穿著外套,長得都凶神惡煞的……」
陳輕忍著淚,追問:「監控呢?小區裡的監控呢?」
小曾說:「還沒來得及去查……」
一直沒出聲的葉杭開口:「他有沒有得罪什麼人?看這情況,極有可能是被人尋仇。」
一不為財,二又是選在大白天,如此不管不顧的架勢,九成九是尋仇來的。
&仇……」陳輕愣愣重複,霎時瞠目,「我知道是誰,是他!一定是他……」
&先冷靜。」葉杭見她情緒不對,安撫道,「有什麼事冷靜下來再說。」
&們可以出去一下麼?」邵媛突然站起來,對在場兩個男人道,「我有話要和陳輕說。」
小曾點點頭立刻就走了,葉杭卻沒有馬上動作,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和陳輕關係如何,不確定讓她們單獨共處是否安全,他不能走。
卻是陳輕開口讓他出去,「我沒事,你等我一會兒。」她微張唇抒了口氣,眼圈紅得嚇人。
葉杭猶豫幾秒,聽了她的話。
除去病床上的秦瀚,房裡只剩兩個女人面對面。
邵媛直直盯著陳輕:「你知道是誰幹的?」
陳輕抹了把還未流出的淚,「猜到一點,不敢確定。」
&前段時間對公司伸出援手的孟敬?」
見她抬眸,邵媛知道自己猜對了她說的『懷疑人選』。用力咬牙,看著那張被秦瀚放在心上的臉,怒從心起:「陳輕,你就是個掃把星!只要有你在秦瀚就會被你害死!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玩弄他的感情,現在把他害成這樣你滿意了?他昨天還陪我去買東西,今天就躺在這裡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因為你孟敬會盯上公司麼?你捫心自問,秦瀚對你有多好,把他害成這樣你過意的去嗎?」
她恨恨道:「我要是你早就自己走了,你為什麼非要拖累他!」
&是我們的事。」陳輕不想和她吵,鼻尖微紅,吸了口氣道,「與你無關,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手畫腳?」邵媛瞪著她,氣得胸口起伏不停,指著門怒道,「既然把他害成這樣也無所謂那你就別來假惺惺,他不想看到你>
陳輕無懼對上她的視線。
&滾?他睜開眼想看到誰你難道不清楚?你再問自己一遍,他究竟想看到你還是我?」
她雖然斬不斷秦瀚的感情,可是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拒絕,態度堅持從未給過他不該給的希望。愛情這種事誰都說不清楚,但她問心無愧。
此刻她站在這裡,不是以什麼被暗戀對象的身份,也不是單純的朋友,而是家人。
他對她來說,是家人。
簡單幾句話猶如利劍戳進邵媛心中,她知道自己在秦瀚心中的分量,要說有地位,那是和別人比,若是和陳輕比,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怕是都及不上陳輕一根頭髮。
秦瀚說過,他沒有親人,但也有親人,陳輕就是。當時那鄭重珍視的表情邵媛這輩子都不會忘。
無話可說,無法反駁,邵媛驀地惱羞成怒,抬起手就往陳輕臉上扇去。
陳輕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冰冷,「你以為我會讓你打?」狠狠扔開,而後道,「看在秦瀚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這次。」
&
她懶得和邵媛浪費時間,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轉身出去。
叮囑小曾留在這照看秦瀚,陳輕腳下生風離開醫院。
葉杭問要去哪,她一臉冰霜,眼裡儘是寒意。
&找一個人!」
如果秦瀚這次沒救回來,就此閉眼長辭,她想,她一定會要背後下手之人的命。
哪怕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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