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不凡。樂筆趣 m.lebiqu.com」
「自怨自艾。」
「不甘心被掌控,卻沒有能力逃脫。」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最後的希望,竟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西山大院
在送走了幾位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探望的高級別官員後,季行履摘下呼吸罩,向貼身秘書討了根煙,望著床邊坐著的摯友,聲音疲憊無比:「他太讓我失望了。」
輪椅上已經行將就木的摯友,凝視著季行履,聽見他說的這句話後,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些金戈鐵馬的歲月。
他們並肩共戰,擊毀了無數敵人,保全自己,跟隨著這個國家走到了現在。
無數次季行履說出這句話,就代表著有人要被毀滅。
他的養子。
他的親生女兒。
摯友渾濁的眼神此刻突然清明無比,一把攥住季行履的手,顫抖道:「老季,你說過的,要讓媃頤做我的兒媳。」
季行履望著自己的摯友,沒明白他這句話的味道。
摯友沙啞著嗓子,無比鄭重說道:「我們都老了,老的不知道還能活幾天,阿河,阿武他們都死了,你不能把他們的死壓在媃頤夫妻身上。」
季行履閉上了眼睛。
摯友好似抓住了什麼最後重要的東西,喘著粗氣:「老首長曾經說過你,太聰明的人就會變得太要強,不僅自己要強,還會要身邊的人跟著你要強,老季,你把孩子逼的太緊了。」
季行履沉聲:「我是個失敗的家長。」
摯友說道:「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來得及?」
季行履猛地睜開眼睛,忽然大笑起來,語氣中不無悲憤:「我為他們付出了一切,現在季媃頤領著一個藍眼睛的鬼佬去了首爾,要在那裡毀了季明轍,還有她那個早死了的好丈夫,哈哈,他們都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都以為我不知道!」
一位身穿筆挺軍服的魁梧男人佇立在旁,肩上的大校軍銜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季行履咳嗽著:「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個狼崽子也回來了,要讓我晚節不保,要讓我在西山死不瞑目!」
「眾叛親離?」
「四十年前我就體驗過那種感受了,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季行履叫來隨行秘書,眼神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色彩:「他們把一切的罪責歸於我,卻不知道林世河的死是為了國家,季瓊武的名字現在還刻在邊境的碑上,他們死得其所,可活下來的卻是一群廢物!」
「把季明轍帶回來,其餘的人,法辦!」
季行履一生都被稱為文人,他的才學被人稱讚,他的儒雅和風度讓人痴迷,曾經的歲月里,他與那些大老粗們格格不入,卻受盡擁護,與那些強悍兇狠的老戰友們相比,季行履的某些特質被大眾忽略,以至於到了今天,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解真正的季行履。
直有和他曾在一個時代里輝煌的人才知道。
這位才氣縱橫的文官,骨子裡永遠都是一位真正的軍人。
軍人對待敵人,絕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隔日。
季行履在這世上唯一的朋友,曾官拜某省第一書記後調任京城坐鎮的摯友,與世長辭。
葬禮浩大。
無數偉大的人都葬在那片青山綠水之間,凝視著這片他們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天下。
創造偉大時代的人們,全都逝去了。
只剩一位老人,還佝僂著身子,強忍無力的身體,拄著拐杖,無數人站在他的身後,擔憂的看著這位老人。
季行履一省黑色的中山裝,花白的投入發一絲不苟的梳著,仿佛是幾十年前那位翩翩少年。
「李二柱的名字是我給改的,李定山,因為他帶著一個團孤守三天三夜,整個團快打光了才等來救援,靠他,我們才贏了那場仗。」
「到死,他都謝謝我,說他這輩子最自豪的就是有了這麼個好名字。」
「還有張友德,施連城,徐志清,何林凱,饒飛武.....你們都死了,就剩我一個還在這個撐著,不過沒關係。」
季行履渾濁的眼睛裡忽然爆發出了難以言喻的強大生命力,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渾厚:「我馬上來陪你們。」
說罷,老人筆直的站好,向那片肅穆的碑敬了個禮。
眾人擁簇著季行履下了山。
對季明轍審查的團隊從京城出發,抵達首爾。
盛世萬朝迎來了一位客人。
司乾望著他,笑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老婆要弄死你親生兒子,你知道嗎?」
男人雙手插在兜里,摟著一位來自巴西的混血美人,肆無忌憚的坐下,下顎的鬍鬚扎在美人嬌嫩的胸前軟肉上。
「我知道,所以才回來麼,說不定能趕上兩個人的葬禮。」
「到時候一定記得參加。」
首爾南山
一身紅衣的季媃頤看著電視屏幕里正在播送的新聞,莊嚴洪亮的哀樂中,無數曾經熟悉的人們,在送著另一位疼愛過她的長輩。
驟然,這位風華絕代的佳人握緊了拳頭。
一位老人走進了她的視線,季媃頤沒有絲毫的猶豫,抓起桌上的菸灰缸,砸碎了那台價值不菲的曲面電視。
司伏敲門走了進來,聲音有些疲憊:「阿姨,我是代表父親來的,有件事情您一定想要知道。」
季媃頤瞥了眼司伏,笑了起來:「司伏,你小時候我抱過你,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怕過,這點季明轍都不如你,可你現在為什麼這麼怕?」
司伏抓了抓頭髮:「怕您想不開啊,這個事實太讓人驚訝了,我都愣了很久。」
季媃頤站了起來,走到窗子邊推開玻璃,讓七月的風吹進來,散了屋內淡淡的菸草味道,她長吁口氣,這個風華絕代的佳人笑得如此愜意。
「我不會想不開的,我這就去殺了那個垃圾一樣的男人。」
司伏問道:「季明轍可是您的親生兒子。」
季媃頤面無表情:「那個垃圾也是他的親生父親。」
季媃頤望向司伏,微笑道:「我不會讓季明轍和那個姓林的丫頭分手,我要把季行履最後的希望毀掉,我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林世河,季瓊武的仇,我一定要報。」
司伏面色一冷,說實話,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和季明轍這個有些神經質的老媽打交道,但他不得不說:「那您應該也清楚,如果你走了這一步,你在倫敦的丈夫,明天就會被議會彈劾,他對你痴心一片,為你做了不少糊塗事。」
季媃頤說道:「我不在乎。」
司伏問道:「奧莉你也不在乎嗎?」
季媃頤說道:「對,我不在乎。」
司伏說道:「瘋子。」
季明轍望著眼前從國內遠道而來的官員,看著他們整理自己在首爾的一切,並拿出所有指證的證據,無話可說。
他想過這一天,卻還是低估了季行履的決心。
遠道而來的官員看著季明轍說道:「你已經不是大使館的文化參贊了,接下來你要跟我們回國。」
季明轍問道:「還有的商量嗎?」
官員像是看白痴一般看著季明轍:「這是上級下達的命令,季明轍,你難道想要對抗上級嗎!」
大使館的隨行武官們站在官員身後,神情肅然。
那位官員上前一步,語氣森冷:「你太讓季校長失望了,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季明轍,你竟然是個扶不起的劉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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