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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堅嘆了口氣,死死按捺住自己的暴怒和戾氣。
他今天遇到的這些事,顛覆了他數十年的印象和信念。
心底的愧疚悔恨,悲慟神傷,難以用語言描述。
如果不是身體好轉,他今天在法庭上聽到有關秦素問被害的真相,可能早就爆血管身亡了。
顧念之有些心虛,忙說:「我父親不善與人交際,聽說他有很嚴重的人際關係障礙症。突然被人說是殺人兇手,還通緝他,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那時候只好一走了之吧?」
她抬手捋捋額發,又說:「不過雖然我父親已經去世了,但我還是想給父親恢復名譽。請何上將成全。」
謝清影在旁邊默默地聽了好一會兒,這時才上前扶著何承堅的胳膊,對顧念之認真地說:「謝謝你,念之。我才知道,為了何少,你……」
顧念之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笑著說:「那時候我小,都不記得了。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如果說秦瑤光有一點點功勞,就是讓我出生,救了何少一命。」
她雖然怨恨秦瑤光拿她做實驗,但從來不後悔用自己的基因救活了何之初。
說到這裡,顧念之馬上又說:「何上將,其實您也聽見了,我能夠救何少,其實是我父親的功勞,不是秦瑤光。她就是一個小偷,從頭到腳,沒一樣是真的!」
何承堅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我錯怪你父親了。」
但他也不想多談這個問題,深吸一口氣,說:「素問活著的時候,我沒能好好照顧她。現在她死了,我一定要為她出最後一口氣!告辭!」
何承堅朝顧念之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法庭。
霍紹恆這時走上前,將何之初的手臂狠狠推開,把顧念之順勢攬入懷裡,冷冷地說:「何少,念之今天也很累了,我要帶她回去好好休息。」
何之初的指尖一片冰冷,似乎還殘留著顧念之肩頭溫熱的氣息。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眼神黯了黯,跟在顧念之和霍紹恆身後出了法庭的大門。
謝清影快走幾步,跟在何之初身後,見他心情十分低落,輕聲安慰道:「何少,這不是你的錯,都是秦瑤光不好,誰能想到一個親生母親能這樣狠毒呢?」
何之初的眼角抽搐了兩下,看了她一眼,淡淡隱忍地說:「不要說一些自己都不懂的話,這跟你無關。」
謝清影抿了抿唇,體諒何之初今天受到的衝擊,她沒有跟他鬧,只是靜靜地跟在他身邊,一直陪著他。
……
霍紹恆拉著顧念之的手,一路沉默不語,上了車,將車開得飛快,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回到顧念之的公寓套房。
兩人進了房門,霍紹恆就回手轟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倏然轉身,一手握住顧念之那一把細腰,一手圈住她修長的脖頸,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從他在法庭上看見秦瑤光的實驗錄像開始,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他發現哪怕用儘自己在軍中磨鍊了十幾年的忍耐和克制,也無法抹去自己心底的戾氣和震怒。
那一刻,秦瑤光在他眼裡,已經死了一百八十回,每一種死法都不相同,但同樣的慘絕人寰!
他捧著顧念之的小臉,如饑似渴地吮吻,心裡被掏了一個大洞,只有顧念之能夠填滿他。
「……念之……」
「……念之……」
「……念之……」
在兩人的耳鬢廝磨中,他低沉如同大提琴般的嗓音在她耳邊不斷重複著她的名字。
顧念之也從今天的震撼中回過神,急需有人在身邊能安慰她,保護她,愛惜她。
她跳上霍紹恆的身子,被他圈著腿抱在胸前。
兩人激烈地擁吻著,甚至不是吻,而是舐咬。
只有從相濡以沫中才能感受對方的存在。
霍紹恆托著她的腿,一腳踹開裡面臥室的門,將她抱了進去。
……
他不斷地吻她的額頭,她的鬢角,她的雙眸,她的鼻子,她的面頰,她的紅唇,蜻蜓點水一般地淺嘗輒止。
窗下靠牆角的地方放著一支美人樽花瓶,花瓶里插著的孔雀尾羽在空氣中無風自動,有節奏地律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那孔雀尾羽才停了下來。
霍紹恆還是緊緊攬著顧念之,不肯放開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她還存在,她還在他身邊。
他撫著她光潔的肩膀,沉默了許久,說:「……我會給你報仇。」
顧念之已經累得快要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我已經給自己報仇了。」
「不,還不夠。」霍紹恆看著窗外已經漸漸黑沉的夜色,又重複了一遍:「不,還不夠……」
他要為她討回公道,她曾經受過的苦,他會不偏不倚全數奉還。
顧念之突然覺得異樣的輕鬆和踏實,她頭一歪,終於睡了過去。
霍紹恆卻睡不著,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許久,最後還是起身去了浴室沐浴。
……
將自己整理好了,他拉開套房的大門,剛要邁步出去,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從門邊襲來。
霍紹恆正要躲閃還擊,眼角的餘光看見是路近一腳踹過來。
他立刻縮回腿,微轉了身,用後背扛了路近一記「掃堂腿」。
路遠在旁邊也沒有阻攔,笑著說:「我幫你擋了一下午了,現在該你自己擋了。」說完就悠悠然回了對面自己的套房。
路近死死盯著霍紹恆,又罵了他一句:「……你還是不是人?!」
霍紹恆:「……」
唯恐路近再說什麼難聽的話,霍紹恆連忙說:「路伯父,我現在要去找何少收拾秦瑤光,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說起秦瑤光,路近的理智又回來了,撇了撇嘴,「誰耐煩收拾她?她死定了,還要怎麼收拾?何承堅不會放過她的。」
霍紹恆點了點頭,「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可沒有讓別人幫我報仇的習慣。」
他整了整衣領,淡定地說:「念之睡著了,您別打攪她,讓她多睡會兒。」
「還用你說?!」路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橫看豎看都看霍紹恆不順眼。
見他還要挑釁,霍紹恆也擔心顧念之會不好意思,因此輕描淡寫地懟了路近一句:「……您可真有閒心。如果我是您,我現在要好好想想,怎麼說那段監控視頻的事。」
「監控視頻怎麼了?」路近瞪了他一眼,「是我技術高明!又沒有做假!」
「是啊,可是您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之前十幾年您幹嘛去了?」霍紹恆往前走著,微笑著說完,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闔上。
路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一跳三尺高,「……溜了溜了……等念之醒了就麻煩了!」
可是他衝去開電梯,卻發現霍紹恆不知做了什麼手腳,現在電梯只能下,不能上!
就在他著急要去跑樓梯的時候,路遠已經接到霍紹恆的簡訊,從屋裡出來,對著正要開溜的路近搖了搖頭,「進來,我們好好討論一下這個視頻的事。」
「……嘿嘿,路老大,你還是先去做飯吧,做完飯我們再來談這個問題,可好?」
路遠盯著路近,直到他進來了,才關上房門,並且反鎖上,說:「你好好待著,等念之餓醒了,她自然會來找吃的。到時候,要麼是你們父女抱頭痛哭,要麼是你被念之打得哭。」
路近撓了撓頭,苦惱地說:「這兩樣我都不想。為什麼這麼麻煩啊?明明我幫了她,不是嗎?」
「現在秦瑤光已經被定罪,不管死罪活罪她都逃不了,念之怎麼會還不依不饒呢?」
路遠走進廚房開始做晚飯,一邊輕鬆地說:「你以為念之跟你一樣顧頭不顧尾嗎?她的邏輯思維這麼縝密,哪裡會放過這麼大一個疑點?」
「哪裡大了?」路近跟著走進廚房,不提防就在路遠的指使下,開始給他摘菜,嘴裡還在抱怨:「明明天衣無縫,不僅將念之徹底摘了出來,還將火力全部轉移到秦瑤光身上了,她還要怎樣?!」
「不是她要怎樣,是你要怎樣。」路遠意味深長地說,「路大股東,你挺厲害啊,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藏了這麼大一個秘密,真是不簡單。」
「彼此彼此。」路近譏嘲道,「你不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跟我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要有自己的**是不是?」
「這是**?」路遠失笑,「從來沒有聽說過,跟謀殺案有關的東西是**。」
路近眼神閃動著,腦子已經開始想理由,準備堵顧念之的嘴了。
……
霍紹恆一腳踩下油門,龐大的蘇聯suv呼嘯著從公寓小區的停車場裡駛了出來。
他開著車窗,清涼的夜風在耳邊呼呼迴響,他急躁的情緒終於漸漸鎮定下來。
他以前以為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失態了,今天終於遇到了第一件。
他一邊開車,一邊打通了何之初的電話。
「何少。」
何之初接通了電話,淡然地說:「彼得先生,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霍紹恆一聽何之初說話的語氣,還有電話那邊傳來隱隱帶有風聲的聲音,立刻明白過來,「……你不在家?」
何之初點了點頭,手裡夾著一支煙,轉眸冷漠地看了一眼剛被人從高處扔下來的秦瑤光,清冷地說:「……在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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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892章《為她出氣》。
提醒大家的月票和推薦票~~~
晚上八點有第二更。
ps:有人說「這本書不是甜寵,而是爽文」……
這是什麼邏輯?!難道甜寵跟爽文是非此即彼的關係嗎?這本書明明既是甜寵,又是爽文,不接受任何反駁!狗頭.jpg。
麼麼噠各位大佬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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