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譚東邦點點頭,很是煩惱地說:「別再給我添亂了,最近我的民調跌得很厲害,白建成還是有本事啊,不聲不響,借著那個女留學生父母啟程去德國打官司的事,又在社交媒體上火了一把,已經反超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別太著急。白建成蹭別人的熱度,誰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把人當傻子呢……」蔡頌吟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們的社交媒體負責人呢?為什麼不去帶節奏?」
「帶什麼節奏?你以為他們沒有試嗎?但是被人懟回來了。」譚東邦悶悶不樂地說,「那個帖子說得也有道理。確實,不管白建成是蹭熱度,還是有私心,他確實幫助了那一家人,而且那家人跟他非親非故,所以更顯得他高風亮節。」
「呸!還高風亮節!這屆網民不行,這麼容易被蒙蔽!」蔡頌吟拍了拍桌子,「咱們得想法子扭轉局面,不能讓白家繼續得意下去。」
「還能有什麼法子?現在我們女兒的事被人下了命令,不許繼續炒作,熱度跟不上啊。」譚東邦也是一籌莫展。
「這容易。」蔡頌吟是傳媒大學的教授,再加上蔡家書香世家,在文藝界很有勢力,她的幾個堂兄都開有影視傳媒公司,譚東邦能在社交媒體上突然紅火起來,也是他們暗地裡運作的結果。
「怎麼容易?還有兩個月就要投票了,現在還來得及嗎?」譚東邦憂心忡忡,「德國那個案子他們肯定要繼續炒熱度,聽說白家出錢,請了美國最大律所的最好律師幫那家人打民事官司,國外的官司打起來時間都拖得很長,他這一來,誰還記得我啊!」
「你別急啊!」蔡頌吟忙給譚東邦輕撫後背順氣,「我不是說了,媒體的事,你別管,讓我來。」
「你真的有辦法?」譚東邦斜睨了蔡頌吟一眼,「可不能過火,別起了反作用。你跟我說說,想怎麼做?」
「好吧,告訴你也行。我是這麼打算的。」蔡頌吟將電腦打開,搜出一條不起眼的消息給譚東邦看,「你還記得白餘生嗎?」
「記得,怎麼可能忘!——這個叛徒!賣國賊!」譚東邦恨恨地一捶桌子,「讓我們國家蒙受了多少損失!」
「對,你別忘了,他可是白建成的親弟弟!」蔡頌吟笑著點開一個頁面,「你看,只要把這個消息再度在網上炒出熱潮,他白建成還有臉做首相候選人?!」
譚東邦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樣也行?可是我們國家並無連坐的法律,白建成的弟弟犯事,跟他沒有關係啊!組織上早已經查過了,如果有關係,白建成怎麼可能接替竇永升做代理首相?!」
「對,法律上沒有關係,但是選舉可不是看法律。選舉看的是人心向背。」蔡頌吟說起自己的專業領域,非常自信,「現代社交媒體的興起,已經有了左右政局的實力。只要把這條消息放出去,然後派水軍在各大門戶網站和主要論壇帶節奏,普通民眾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他們只會認為,白建成的親弟弟白餘生叛國,白建成哪怕是避嫌,也應從政壇退出!」
譚東邦愣了一下,繼而苦笑說:「白建成退出政壇?你想多了,絕對不可能。我跟你說,你知道整個白家的勢力有多大嗎?」
白家的姻親故舊遍布整個華夏帝國上層,就連蔡頌吟的娘家蔡家,跟白家都有拐彎抹角的姻親關係。
蔡頌吟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站到譚東邦背後,給他按摩他僵直的脊背,笑著說:「還用你說?不過你要知道,在網上造輿論,必須是漫天要價,然後等著對方坐地還錢。不然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怎麼說?」
「吶,這麼說,打個比方,你要賣一樣東西,想賣1000塊,那你就不能開價1000塊,因為對方肯定會還價。所以為了賣出1000塊,你可以開出2000塊的價格,對方只還500,你就能賣1500。如果對方還一半,到1000,也是你的心理價位了。——用媒體造輿論是一個道理。」
蔡頌吟的這個說法譚東邦聽明白了,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還是慎重點,不要引起網民反感,就得不償失了。」
「我知道,我會讓他們注意的。」蔡頌吟停了手,「舒服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夫人。」譚東邦笑著握了握她的手,目送她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計劃中的有關白餘生的消息還沒有上線,華夏帝國的社交媒體突然被B大法律系特聘的教授何之初刷屏了。
原來他也是美國最大律所的合伙人,是美國身價最高的律師。
這一次他幫那個普通女留學生家裡打官司,雖然是白家出錢,但他表示最後的律師費從官司獲勝之後的標的物里扣除一個百分比。
這就表示,如果官司沒贏,白家一分錢都不用出。
官司贏了之後,白家也不用自己掏錢,因為律師費會從官司標的物里出,也就是從對方的賠償里出。
這個消息傳出來,再配上何之初清雋冷冽精英范十足的側面照,讓整個看臉的社交媒體界幾乎瘋狂。
這麼好的律師,這麼厲害的履歷,還這麼帥,讓不讓人活了!
幾乎是一瞬間,何之初後援粉絲團在微博上宣布成立,而顧念之奇蹟般地在這股風潮中隱身,除了她身邊的人,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跟著何之初去德國打官司的主要助手。
同樣的,何之初突然成了網紅,也襯得白家的算盤未免太精颳了。
跟蔡頌吟有關的媒體公司立即跟進報道,除了對何之初點讚之外,也開始對白建成帶節奏,暗諷他不花一分錢卻要戴上「資助者」的大帽子,為了選舉連人血饅頭都吃……
白建成看見這個報道,無比尷尬,趕緊命人跟美國律所聯繫,表示律師費另算,不管官司能不能打贏,都不會少他們一分錢。
美國律所不敢自專,將白家的消息馬上轉發給正準備要去德國的何之初。
顧念之作為他的助手和助教,這兩天大部分時間都在何之初家裡幫忙收拾要帶的專業書籍和參考資料。
顧念之這幾天有些感冒,晚上吃了感冒藥過來的,收拾沒多久,腦袋沉得要命,就去沙發上坐著歇了一會兒,沒想到歇著歇著,就在沙發睡著了。
何之初沒有叫醒她,而是拿了一床薄毯給她蓋在身上。
這時正好美國律所發了郵件過來,他見了,直接打電話回去,問道:「Mary,什麼事?」
「何律師,您能打電話回來實在太好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白家的人一定要律師費另算……」
美國律所的秘書Mary此時內心是崩潰的,她還真沒見過這樣搶著要出錢的人啊!
不讓出還跟你急!
何之初靜靜地聽完始末,又拿出手機刷了一下微博,一下子就明白了白家這樣做的理由。
他斜側著身子坐在沙發上,顧念之就睡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伸出手就能夠到她的頭。
客廳的窗戶開著,微涼的夜風從落地紗窗里吹拂進來,何之初又給顧念之掖了掖薄毯,才拿著手機低聲說:「……他們要出錢?他們出得起嗎?就算能出得起,難道他們不怕別人懷疑他們的錢來路不正?」
何之初的律師費,可是天價。
以往corporate-law那些case,只要十分鐘就能做成一項,一分鐘收費5萬美元,十分鐘也只有50萬,對於那些上市大公司來說,還算是在他們的budget之內。
可打刑事案件自帶的民事案,過一次堂可能就要一個小時,算一算白家所有的資產,大概差不多能夠讓何之初把整個官司打下來?
當然白家可不會為了這個別人家的案子傾家蕩產。
秘書Mary明白了何之初的意思,又問:「那何律師打算怎麼辦呢?對方表示一分錢不出肯定不行,您也知道,他們是要大選的,被人說白蹭熱度,確實對他們的競選不利。」
律所也是看人下菜碟。
白建成是華夏帝國首相候選人之一,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首相,本著跟他搞好關係以後好做生意的原則,美國律所也不會為難他。
何之初想了一會兒,說:「那就給他們個友情價吧,按照我手下律師最高收費要價就可以了。」
何之初的律師費是天價,他手下的律師可不是天價,最高一個也不過一小時一千美元。
這個價位,白家是肯定負擔得起的。
「另外,標的物的百分比分成我們肯定是要的。」何之初不做虧本的生意,既然是做律師的,就要比別人考慮得周到一些。
「那是自然。我就給他們報價了,多謝何律師體恤。」秘書興高采烈地掛了電話,給白家準備新合同去了。
何之初掛了電話,眼望著窗外的夜色,突然非常想念黑扎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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