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2006 第十九章 老司機愛開車
綽號ie的年輕掏了掏耳朵，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喲呵道：「同事們，辦公室賭局新開盤了，諾基亞五年內會不會倒台！先好，買盤上不封，信譽保證，五年不到，絕不退還！」
這人倒是個人精，時刻不忘攆財，不過眾人也不會當真，辦公室里只許賭怡情，誰敢整成拉斯維加斯賭場那絕對分分鐘完蛋。
人高馬大的aul總算翻完論壇上的全部帖子，終於看透了一切，突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喊道：「h，！hit！王平一定瘋了！razy！kia怎麼可能會垮台！」
別美國佬瘋不瘋了，各大論壇上的中國網民早就不淡定了，夸父追日，紙上談兵，譁眾取寵，不學無術，各種各樣的高帽早給王平一溜兒套齊。
好在中國政府控制下的內網玩的出神入化，暫時還沒傳到國際，要真鬧到國際，王平恐怕瞬間成了世界口誅筆伐頭號皮諾曹，將中國人的臉面丟到全宇宙去了。
aul楊調出一組新調出數據：「00年至今，kia全球市場占有率達到驚人的71.5，全球使用手機的人幾乎人手一部諾基亞，這樣龐大市場基礎的企業五年內怎麼可能垮台，王平這傢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ie朝眾人搖了搖手指，睿智道：「！王平沒有瘋，我猜他一定是想給全世界一個驚喜！」
眾人屏氣凝神。
「他和全世界開了個玩笑！因為昨天是愚人節啊！」
眾人恍然大悟。
ie陰謀得逞，露齒而笑。
aul楊和avid異口同聲道：「ullhit！狗ie趕緊ie！4月1號才是愚人節！」
這麼一場對話總算讓labl的員工弄清了怎麼回事。
ie不愧是土生土長的陰謀家，鞭辟入裡分析道：「以我多年論壇經驗判斷，一定是節目組或嘉賓有意在論壇潑黑水蠱惑人心，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王平惹惱了權貴，眾目睽睽之下不能輕易動手，但背後捅捅刀子什麼的，上面壓根管不著。」
這話的似乎挺符合國情，有人頭。
有人不屑：「狗ie，你還真是個無孔不入的狗腿子啊，這自編自話的能力不去當狗仔真可惜了。」
ie見縫插針道：「謝謝誇獎，明天我就打報告申請轉行。」
「呵呵！」有人冷笑，「我看你沒機會了，論壇上有個叫揭秘假醜惡的已經黑進金海大學外國語學院的教務網，在不公開檔案里查到了校方處分王平的決定。」這人將筆記本電腦一轉，屏幕上最大化的的處分決定截圖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ie啞口無言，連連搖頭，「失算，失算啊，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沒想到，伙子人長的有模有樣，就是不學好，哎……」
「可惜了，走錯路了，但願他能回頭。」
「你們聽了昨天那事嗎，這王平據是於佩佩的親戚。」
「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丘之貉啊。」
眾人云雲。
叮！
電梯門打開。
踩著高跟鞋踏入開放辦公室的趙穎特意朝玻璃走廊瞧了又瞧，總算沒看到人影，這才往姐妹聚集的地方走去，得意道：「幾位美女，看到了吧……我總算贏了賭局，讓你們敗得心服口服……怎麼樣，給姐我跪著唱一段征服？」
趙穎的得意勁還沒完，姐妹紛紛打斷道：「行了，趙穎你贏了，我們認輸，甘拜下風！總之，別再提那個王平了。」
「哎，你們什麼意思啊。」連著吃了半個月虧的趙穎還沒爽回來呢，不滿道，「你們平日裡一個個不都喊著王平帥嗎？怎麼今天一個個臉上和便秘似的？」若不是好姐妹趙穎也不會這樣開口，淑女形象在大眾面前是需要精心維護的，這幾個也算她的死黨，姐妹們的竊竊私語外人也用不著。
「還不是王平給鬧的，我勸你，以後別提這個人了，這人人品有問題。」漂亮的女人翻了個白眼。
另一個人又給趙穎解釋了一番，趙穎這才知道怎麼回事。
回到辦公室的趙穎心裡有些情緒了，原本快快樂樂的一天完全被王平搞得一團糟糕。
80。
推著保潔車從貨梯走出的王平踏著准節奏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讓他不解的是周遭的人不時偷來厭惡的目光，主動讓他端茶倒水的此時都在刻意迴避自己，即便平日關係融洽的avid和aul都笑的格外勉強，幾乎所有人都像躲蟑螂一樣避開他。
美國佬avid突然拍了拍王平肩膀，聲道：「中國有句古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王平還沒回過神，aul楊同樣語重心長道：「人都會犯錯，早從陰影中走出，明天依舊美好。」
這時，秘書幫的關彤氣勢洶洶地從他背後走了過去，一臉厭惡道：「呸！偷！」
王平內心真他媽日了狗了。
他原以為以當今網際網路的落後程度，怎麼這事暫時也不會鬧到單位里人盡皆知，但顯然他低估了網際網路的傳播力量和中國人八卦的能力。
06年的網際網路與數年後截然不同，最大的不同便在於移動網際網路，也就是手機上網，目前只能通過apprs連接，不僅速度慢的要死，還價格貴的離譜，能幹的事屈指可數。
真正的網際網路全部集中在電腦端，ap手機上最多翻翻新浪看看聽聽歌，只有最新款的手機才能安裝程序，大部分手機里都並非數年後熟知的那隻企鵝pp，而是藉助手機通訊商運營的手機，每月要付價格不菲的包月費，才能實現聊天。
印象里這一年中國移動還開過讓無數人後悔錯過的10元月不限流量的prs。
就是這麼一個人都沒到來簡訊稱王的時代，網際網路對於人們來，全部局限在電腦上，那裡有形形色色的遊戲，有新聞電影的門戶視頻網站，有聊天的社交軟體，還有一種喜聞樂見的八卦注水之地：論壇和貼吧。
理清頭緒的王平哭笑不得，自己一不心玩大發了，成了作繭自縛。
王平一邊拖地一邊感慨，裡間辦公室探出個頭，趙穎喝道：「過來，有份文件幫我拿去複印。」
在辦公室閒了半天的王平立即走了過去。
推門而入。
坐在椅子上的趙穎隔著辦公桌似笑非笑看著他：「你昨天演的挺有意思的啊，我要是好萊塢評委會，一定給你頒個金人。」
「謝謝。」王平回了個笑，不確定她指的哪一件事，乾脆有意避開了她的提問，主動拾起桌面僅有的一份文件：「印雙面，還是單面？」
「你猜？」趙穎美目賞了個白眼。
王平差笑出聲，這女人太有意思了啊，以為自己是三國殺里的韓信。
「正反印，節能環保。」王平自己拿了主意，轉身便走。
背後隨意坐著的女人不慌不忙道：「送你一個善意的提醒，如果我是你，列印前一定會仔細看看。」
王平下意識瞥了眼，腳步呆住了。
這份文件內容不正是自己匿名郵寄的關於美國即將爆發的次信貸危機的計劃書，詳細闡述了次信貸一定會爆發的深層原因和現實依據。
不愧是聰明人，趙穎顯然有備而來，打算回報自己昨日的試探了。
「上面寫的英文狗屁不通，明明中國人的語序，卻偏偏裝美國人的語氣，也不知道哪個人閒的這麼無聊。」趙穎眨著狐狸一樣的眼睛自顧道，「哎呀，我為什麼和你抱怨這些呢，趕緊去列印吧，那個，單頁雙頁隨意，怎麼也得列印五六十份，讓大家一起看看居然有人英語水平這麼爛。」她著，捧腹大笑。
王平臉上寫著大大的尷尬，好在此時背對對方，要不是為了取信於她，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喜歡多此一舉來個中譯英啊，而且現在網際網路上還沒有後世普及的不靠譜的自動翻譯器，他為了翻譯這些金融領域的專業級詞彙，廢寢忘食查了多少資料。
不過，聰明人與聰明人的事就是好辦，王平決定攤牌。
他裝過身，將文件放於桌上，身體緩緩前傾，上半身逼近辦公桌那側的趙穎：「labal本部常駐員工共有三百五十四人，你要列印的數量僅僅才七分之一，不夠這些人分，不如我給你出個更好的辦法……」
趙穎絲毫不懼辦公桌前逼近的異性身體，目光炯炯有神盯死對方，頗有料的上半身同樣前傾打斷道：「這不是你一個打掃衛生該考慮的，等你複印完50份，我將它們分送給各個主管部門，讓他們自行複印，群策群力討論。」
「原來想給每人來一份啊？」王平嗅到逼近的異性香味，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你的味道，真好聞。」
王平浮出的挑釁笑容讓趙穎毛骨悚然，她嘴上可不會認輸，纖細手指飛快地從抽屜里取出一瓶香水，冷道：「香奈兒的味道，你值得擁有，不過，以你的的工資買得起嗎？」趙穎有些慍怒，從來沒有任何異性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調戲她，香奈兒被她啪的一聲砸在辦公桌上，不過這份惱怒在她眼裡一閃而逝，又恢復了清冷模樣。
王平從她手中接過香水，朝空氣中噴，貪婪地嗅道：「確實是這個味。」他適可而止的退回身子，不再咄咄逼人，：「你看男人與女人不一樣，我誇獎香味，你卻認為我有非分之想。」
趙穎眼光閃過狡黠：「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與正常的人當然不一樣。」她纖細的手指托起下巴，眨著水靈靈的眼睛，「你，要不要試試？」
與聰明的女人話果然很難討便宜，王平放棄了文字遊戲和心理戰術，重新拾起桌面上的文件。
「其實不需要捨近求遠，還有個更簡單的方法。」
撕……
三下五除二，紙張撕碎。
接著走向碎紙機，一股腦兒塞了進去。
趙穎沒有任何的驚訝，反而覺得理所應當，笑的花枝招展。「我就知道，果然是你。」
「昨天不是已經猜過？」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善罷甘休可不是我的風格。而且，我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你不再考慮一下，女人最後可都會跟著男人走的。」
趙穎被到痛處，半晌後：「你知道我這次回國幹嘛嗎？」
「結婚，生子。」
「靠！」趙穎氣的想拿桌上多東西砸王平。「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王平心道，我當然知道了，十年前我還見過你呢，你不喜歡異性喜歡同性，可這些話他怎麼能出口，他眨了眨眼，「猜的。」
趙穎鬆了口氣，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解釋，突然好奇道：「昨天那個女孩和媽媽真的不是你故意請來演戲的？」
「真的只是偶遇，我看那個女孩哭的挺可憐。」
趙穎撲哧一聲笑。「所以起了惻隱之心？」
「不信？」王平腆著臉問。
「信啊，因為我也挺喜歡那個女孩啊。」趙穎靈動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她沒有指出王平的謊言，因為那個女孩她早就認識，那對活躍在地鐵口乞討的母女。
「王平。」
「恩？」
「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
「很怪。」
「很怪？是糟糕透了吧。」
王平不置可否。
「不如，一起毀滅了它。」她猛的抬頭，目光里有令人駭然的悸動。
「那這趟車你可得坐穩了，我可是個來自遠到你無法想像的老司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