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白輕佻眉梢,「理由?」
「以免你喝醉了情迷意亂,四處亂對別人發情。」顧寧面無表情。
霍郁白笑,「那就只對你?」
「你要是只對我發情,我也會很為難的。」
「」
其實今晚他喝的那點酒,對他的酒量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談不上什麼發不發情,他也不真的是那種借酒亂來的人。
可他方才的確想碰她的事實又無從解釋,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麼契機而讓他那一瞬想要了她,於是霍郁白只好沉默,不做任何解說跟反駁。
察覺到這個話題的不合時宜,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顧寧彎腰,拾起沙發上她的外套。
她淡淡的道,「既然你沒了那個意思,不想跟我上床了,那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必要,我先」
他大掌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腕。
顧寧一頓,抬眸瞧他。
霍郁白將她手中的外套拿開,重新扔回沙發中,「今晚時間不早了,先在這裡住一晚。」
「我記得,你應該還沒吃什麼東西的。」對她的拒絕置若罔聞,他看著她道,「廚房裡已經讓霍祁添置了新鮮的食材,去做點夜宵吃,嗯?」
「霍郁白,我」
「我說過了,你不願意,我不會再碰你。」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他再次重複道,「如果真的想對你怎麼樣,你剛才的主動就是最好的機會。」
於男人而言,主動的女人是一種難以抵擋的誘惑。
沒有幾個男人,會對把自己剝個精光站在面前的女人,當做沒有看到一般,何況,他從未說過他是柳下惠,能坐懷不亂。
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直至他再次重複,顧寧才終於勉強相信,他應該的確不會再做出像方才那種,危險得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樣的舉動。
老實說,直到現在,她繃緊而緊張的心緒,終於慢慢鬆了口氣。
原本她以為,她跟他會再次發生關係是在所難免。
心情仍舊很糟糕,直覺認為,她應該現在就離開,杜絕跟他單獨相處在一個空間,但霍郁白不想讓她現在離開是一回事,現在的確已經很晚,她能不能攔到車回去又是另一回事。
最終也不知道怎麼就被男人牽進廚房裡,他鬆開她的手腕後,打開廚房裡的冰箱,轉頭問她,「想吃點什麼。」
顧寧微微擰著眉,心頭仍舊被複雜籠罩,而她現在這樣遲疑不決,他有一定的責任,她也有。
掙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放棄了離開的念頭。
抿唇,她朝他走過去幾步,「你喝了酒,先去外面客廳沙發上休息,我來做。」
霍郁白睨著她,眼中透出懷疑。
一邊從冰箱裡找著合適的食材,顧寧一邊解釋,「在顧家雖然不用我動手,家務都由玉姐搭理,不過我以前有幾年在國外一個人生活,有自己做飯的經歷,不用懷疑我的手藝。」
霍郁白的重點,卻不在她的手藝上,「你出國一個人生活了幾年?」
「嗯。」顧寧抿唇,「在西雅圖。」
她沒有看見他的神色,有微微的動容,英俊乾淨的下頜稍稍的收緊,語氣不自覺的低沉,「什麼時候的事?」
「十五歲到十九歲。」
那期間,她都是一個人在西雅圖,被顧承淵流放去自生自滅的。
從那時起,她才總算學會,一個人在外面生存的技巧跟本領,也是從那時起,她從顧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變成默默無聞凡事都靠自己的平凡人。
從天堂掉入地獄的滋味,她十五歲的那年,領略到了。
霍郁白下頜溢出冷硬,「因為什麼?」
顧寧沒有注意到,男人的五官神色變得跟平常更不一般,甚至沒有感覺出,他的語調已經有輕微的改變。
她暗淡著,抿下的唇稍顯冷淡,「沒什麼。」
三個字,透出了她不想多提其他什麼事,更傳輸出她不想回憶起那些過去的什麼片段。
霍郁白深深地凝視身側的她。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看見的是她精緻清麗的側臉,但卻看不出什麼表情,更讓人無法得知她內心究竟是怎樣的情緒。
他沉斂下深沉的眸子,適度的不再追問。
轉為擁過她的腦袋,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我去外面,正好看一下工作上的郵件內容。」
雖然不想跟他發生什麼關係,至少目前來說還不太想,不過對於他時不時會吻她額頭的動作,內心裡似乎倒是沒什麼排斥的。
顧寧輕抿著唇,從喉嚨里應了一聲。
雖說了要出去,但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適才收回。
留下顧寧在廚房裡忙碌,霍郁白總算走出來,但踱步到客廳時,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剛巧響起。
幾步過去,他長指拿起桌上的手機,瞥見來電顯示,英俊的眉頭漸漸攏了起,朝廚房那邊投去隨意的一眼,霍郁白冷薄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站在別墅前空闊的空地上,霍郁白從順勢帶出來的煙盒裡取出一支煙,叼在嘴裡,用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深深吸了口後,他暗沉的目光總算再次落在手中的手機上。
凝望不斷連接響起的號碼,他終於滑過接聽。
放到耳邊,一邊抽著煙,一邊淡淡的問道,「徐老,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彼端的老人聲音凝重的直接問道,「你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
「哪個她?」
「別明知故問了。」老人說,「除了顧寧,還能有誰?」
「」
「你早就應該知道,我一定會問你這個問題,你應該想好了怎麼回答的準備。」老人問,「告訴我,你跟她在一起的理由是什麼?」
霍郁白沒有想好怎麼回答的準備,因為,並不需要想太多。
他淡淡道,「我看上她了。」
「我不信。」
沒有猶豫的篤定回答,就好像,霍郁白看上誰,也不可能會看上她。
他也不多說什麼,「這些是我們年輕人的事情,徐老,你好好住院修養,別操心那些不該操心的,我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先就這樣。」
「如果我要你別招惹她,離她遠一些呢?」
「雖然我們交情不錯,但我的私事上,希望你能別插手,我不希望,我跟她之間被其他人干擾到。」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容商量,老人哀嘆道,「你不能放了她,讓她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嗎?」
霍郁白沒有回答他。
因為,他把電話掐斷了。
掐斷電話之後不久,他又給醫院那邊負責老人的醫生打去電話,「徐老身體狀況不好,這麼晚了,你們去勸他好好休息,別讓他熬夜,以免情況更不好。」
那頭的主治醫生應了聲,電話收線。
把手機放回褲兜里,霍郁白在外面站了須臾,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直至手中的菸蒂在抽了一口後就滅了,他才重新返身回別墅里。
坐在客廳中,用筆記本瀏覽了些工作上的郵箱內容,不久,顧寧做好了夜宵,叫他過去。
她的手藝的確算是不錯的,儘管自從回了顧家之後,她沒再怎麼下過廚,但一個人生活了太長的時間,有些本領學到了,就深刻在腦海深處。
但在用餐時,對面的霍郁白,毫無預兆的突然出聲道,「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顧寧動作一愣,緩緩抬眸看他,「你說什麼?」
「我希望,以後每一天都能看到你出現在我眼前。」他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從容不迫地對望上她凝滯的眼眸,「而不是,只要你不接我電話,我就對你的所有事一無所知。」
這算是理由嗎?
「你不必現在就回答我。」霍郁白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讓霍祁去顧家幫你搬東西過來。」
他給她三天時間,不說要讓她考慮,似乎是叫她適應?
顧寧不太能消化得了他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因為這跟她本意,以及她所認為的事態發展,相差太遠,有點叫人不能接受。
於是她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話。
用餐結束後,兩人都各自洗了澡,原本以為霍郁白又是會去其他房間睡的,哪裡料想,他卻跟她躺在一張床上。
知道他不會在沒經過她的同意下,還會做出什麼其他舉動,而且他身上穿著睡衣,她穿著屬於他的乾淨衣服,兩個人都是和衣而眠,她心裡想著諸多的事,便也沒多少心思多說什麼。
再者,這樣的情況,之前也是有過的,也沒那麼多的不自然。
空間裡很沉默。
顧寧心中情緒頗多,但又覺得意外的很平靜,也不知道身後摟著她腰肢的男人究竟有沒有睡著,她溫涼的嗓音靜靜出聲道,「你剛才說的話,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
「嗯。」霍郁白輕聲低啞,「你回去好好想,想清楚了給我電話,明天早上公司有個早會需要我過去,我讓霍祁開車送你回顧家。」
但顧寧沒有能多想。
因為第二天早上,跟霍郁白一起用了早餐後,霍祁開車送她回去,她在顧家的大門外,見到了不知何時等在這裡的蘇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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