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到了這裡,該挑明的東西,顧寧覺得,她都挑明得差不多了。
而蘇星雨的臉色,明顯地也差了一些。
只不過,顧寧覺得她還在強裝鎮定,不允許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一絲絲的破綻,所以她說了這麼多,蘇星雨除了在該反擊的時候反擊一下,就沒能再說點其他什麼。
顧寧勾唇淺笑,把手中還沒吃完的一半橘子,重新放回桌柜上的托盤裡,這才又再次看向蘇星雨。
慢條斯理地坐在椅子中,她不急不慢地道,「那些事情,我大致都理解清楚了,只是有一點我還不能完全肯定。」
蘇星雨定定地凝視她,半響沒吱聲,靜待她說下去。
顧寧彎下腰肢,俯身,把胳膊肘擱在腿上,一隻手托起下巴,瞧著蘇星雨好奇道,「你故意栽贓陷害我,讓我成為你弄掉肚子裡孩子的替死鬼,是因為想徹底破壞我跟秦川的關係,讓他認為我是那種心腸歹毒,連未成型的胎兒都不肯放過人麼?」
蘇星雨嘴唇動了動。
但還沒讓她說出什麼,顧寧緊接著又道,「這樣的話,他就能看清我的真面目,讓他覺得,我不可能只是想害你肚子裡的孩子,甚至根本是想害你,因為我嫉妒你們密切的關係,從此之後,他一定會厭惡我,憎恨我,別說還繼續追求我想跟我結婚了,恐怕從此之後,他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是玷污了他的眼睛。」
她仍舊只是看著顧寧,不一語。
「然後呢,終於沒有了孩子這麼一個累贅,我又變成他最憎惡的人,從這之後,不論出於怎樣的心思,他一定會更加密切關心你,照顧你,心疼你,把你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事無巨細,就像現在這些情況一樣。」顧寧條理清晰地說,「再之後,你只要稍微再動一點心思,憑著宋秦川對你念舊的情分,和你在他心目中無可取代的位置,想重新複合在一起,理所當然,也輕而易舉,對吧?」
其實這種事,她本來早就猜測到了,可是,又不太敢完全的確定。
不過說完之後,顧寧覺得,這樣的猜測,終於有了可信度,雖然沒有什麼實際證據,要拿證據她也不可能拿出來,但除此之外,蘇星雨小心翼翼導演的這一幕,好像……沒有其他的理由了。
然而,顧寧以為,她把所有的事實都戳破,把她的目的跟動機都說了出來,本以為病房內只有她們兩個人,蘇星雨就算不會直接的承認,也可以從她反擊的言辭中聽出端倪,可是這一次,顧寧失算了。
因為蘇星雨的情緒,忽然變得很激動,「你胡說!」
顧寧一懵。
一時間還沒找出,讓她情緒這麼激動反駁的理由什麼,就聽見蘇星雨臉色大變,義正言辭而充滿惱怒的哭腔說,「顧小姐,你怎麼能心思複雜得揣測到這個地步,我不跟你追究,你懷疑我有什麼其他的顧慮,秦川念及過去的情分照顧我,你就指責我勾引他!」
「……」
「不但如此,你還說我利用自己腹中的骨肉,讓你成為替罪羊,破怪你跟秦川的關係。」蘇星雨眼眶紅了,黯然著一字一頓地道,「我跟秦川早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經過這麼多年,我已經嫁給其他的人有了孩子,而他也喜歡你甚至要跟你結婚,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我跟他不可能還會回得了過去,更不可能還會重新複合在一起。」
顧寧挑起了眉梢,玩味的嚼著字眼,「哦,是麼?」
「我這麼髒,早就被其他的男人碰過了,我很清楚,我早已經失去了擁有秦川的資格,像我這麼低微的人,嫁給別人懷過孕,還離了婚又流了產的女人,不可能配得上像他那樣優秀的男人,如今讓他在身邊照顧我,只是我還有點捨不得過去跟他在一起的美好。」
可是,剛才她提起宋秦川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語氣。
顧寧靜靜地凝望她。
蘇星雨咬了咬唇,「經過這麼多年的顛沛流離,我才現,原來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是我人生最快樂也最美好的時光,只不過,現在我已經配不上他,更沒有想破壞你跟秦川的感情,現在之所以還讓他陪在我身邊照顧我,僅僅只是想奠定下,我跟他之間曾經擁有過的美好。」
顧寧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的僵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又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蘇星雨用力地咬下唇,「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的我,沒有什麼好再掛念的,等過兩天可以出院之後,就算還不能出院,我也會偷偷從醫院離開,然後,去個別的其他什麼地方,不再出現在寧城,更不會再因為我的關係,促使你跟秦川之間的誤會。」
「……」
「以後,我都不會再打擾你們,所以顧小姐你不必特意來這裡警告我,然後又說了那麼多的一堆莫名其妙的言辭。」淚光在她眼眶中浮現,「就算你不來逼我,說那些令我蒙受不清不白的語言,我也早就打算離開秦川的身邊,從他的世界裡消失得徹徹底底,不會再干擾你們半點。」
「……」
抬起盛滿晶瑩淚珠的水眸,蘇星雨笑得沉痛,卻又像是釋然一般,她蠕動下唇,滿臉淚眼的看著顧寧說,「你放心,我說過不會讓秦川誤會你,顧小姐方才說的那些話,我都銘記於心。」
顧寧目光松滯。
然後,她聽見蘇星雨淚流滿面的笑著道,「我會做到把一切的責任都歸咎於我,對秦川說是我想陷害你,故意把失去孩子的事栽贓到你的頭上,為的是想沒有孩子這麼一個累贅,也想讓你跟他的關係因此而徹底破裂,從而促成我跟他能複合重新在一起。」
「……」
「顧小姐,你放心,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會幫你儘量跟秦川說明白,讓他別誤會你也別對你心存恨意。」流下了豆大的淚珠,蘇星雨笑得輕柔,「我保證,從此之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跟秦川的面前,在這裡,我先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就當……不算辜負我們相識一場吧。」
「你說夠了沒有?」顧寧白皙的臉蛋,遍布了冷嘲跟冷淡。
蘇星雨委屈了,小心翼翼地看她,「難道這樣,還不能讓你滿意麼,還是……你希望,我現在就立刻消失?」
「我是說,你一副淒悽慘慘的說出這些話,說夠了沒有?」
「顧小姐,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她咬唇,「是不是真的要我現在就立刻消失,你才能完全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顧寧快被氣到了,不知該是被氣笑,還是應該被氣到飆。
她按耐不住,猛地從椅子中站起身,冷淡地俯瞰著病床上的女人,抿唇,嗓音低沉,「這裡又沒有別人,你跟我都心照不宣,何必上演這麼一副爛掉牙的劇情給人看,這個病房內除了我就沒有其他的」
話未說完,驀然意識到什麼,心中不詳的預感,愈的濃郁。
顧寧倏然止住後面的語言,不知心底怎麼就有了股強烈的感覺,她轉而是,緩緩地側過頭,朝著病房的門口,投望過去視線。
果不其然的,從病房門口上中間的那個透明小玻璃中,隱隱約約,外面似乎站了一個人的身影,看不清外面人的樣貌,但從身形以及衣服的顏色來看,已然不難讓人猜測到是誰。
忽然,顧寧就覺得自己簡直跟吃了蒼蠅一樣。
她猛然回頭,盯向病床上淚眼朦朧的女人,後者被她這個徒然犀利的眼神,看得一陣瑟縮,禁不住的,悄然往後縮了縮身子,臉色蒼白的喃喃喚她,仿佛還很不解的樣子,「顧小姐,你……」
忽的,顧寧笑了,「直到現在,我才現,我真的太低估你了。」
低估到,蘇星雨完全是出她想像的聰明。
「顧小姐,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看著她那副被嚇得瑟縮,像個極度畏懼害怕的孩童模樣,有生以來第一次,顧寧感到,她大概從未如此想直接上前,狠狠撕碎一個人的虛假的面具。
但她沒有那樣做,沒有讓自己憑著本能,去做出一些衝動的事。
是懶,是不想,還是覺得沒有必要,說不清楚,可能她自己內心也很明白,那樣做的後果是,她非但撕碎不開蘇星雨虛假的面孔,反之,有可能讓門外的男人推門闖入進來。
他若闖了進來,屆時,他所站的立場,一定不會是她這邊。
她那麼做,非但落不到好處,甚至連一口痛快的氣都出不了,還有可能被兩個人夾擊,到時候,她失去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她曾經喜歡了五年的男人完全的信任,還會連同那五年內,她所有的付出,都變成一場可笑而虛妄的笑話。
那麼,那五年的時間內,她的依賴,都變成了一場沒有意義的事情。
雖然,現在她也不知道,過去的那些時光,究竟還有什麼值得令人想要保留的意義。
「蘇星雨。」站直了身軀,挺直了背脊,顧寧重重咬下她的名字,強忍著胸口間跌宕起伏的強烈怒意,微微地一笑,紅唇齒白地一字一頓,「我會好好的記住你,也記住你的哥哥,你們兄妹倆在我身上加諸的所有,我一定,十倍奉還。」
停頓了下,她眼中沒了笑意,「我保證。」
這一次,他們因為顧忌顧承淵,不敢真拿她怎麼樣,但是不會代表,她就該因此而對他們兄妹倆感恩戴德,她沒有道理,對這樣一步步將她陷入沼澤中的人感恩戴德,他們只是怕得罪到顧承淵而已。
「不過你們大可以放心。」顧寧冷漠著,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了起,骨節泛白,口吻嗤嘲不屑,「我不會拿出我是顧氏集團總裁女兒的身份來欺壓你們,也不會讓顧承淵插手進來,這是我跟你們之間的恩怨。」
這種事,靠她自己就已經足夠了,犯不著把別人牽扯進來,也沒有必要,讓她擺出什麼顧家大小姐的身份。
因為實際上,她自己都沒怎麼認同,她是顧家的大小姐。
若是拿這種身份來欺壓別人,相當於她要戴起顧承淵的這頂高帽,她戴誰的高帽都可以,就是不想戴顧承淵的。
但是蘇星雨跟蘇偉傑這兩個,她算是牢牢記下了。
蘇星雨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眉頭輕蹙,看著顧寧決絕肯定的模樣,心中開始湧起了絲絲的不安。
離開之前,顧寧又重新側頭,凝視向她,陰沉地笑道,「我對你那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因為擁有你這樣的母親,而感到深深的悲哀,希望,午夜夢回的時候,你真的不會做噩夢,不會夢見那個沒有成型的胎兒在向你哭訴。」
蘇星雨的臉色,終於是徹底的變了。
可顧寧懶得去看她究竟是怎樣的神色,便轉回頭,邁開了步伐,幾步來到病房門前。
但面前的門,被人從離開打開,站在病房門口外面的宋秦川,抬起複雜深沉的眼,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
顧寧面朝著他,一笑,「好像讓你在外面久等了,但我現在跟她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可以進去了。」
話落,她收回目光,邁開了腿,從他的身側,筆致的越過。
「顧寧。」宋秦川突然開口,目光望著地面,淡淡而低啞的嗓音,透了出來,「不是她說的那些話打動了我什麼,而是,我之前警告過你,別再出現在她面前的。」
顧寧身子一僵,腳步凝滯。
宋秦川沒再有其他多餘想對她說的話,僅僅只是飄出了那麼一句話之後,他抿緊唇,俊臉遍布青白之色,也邁開了長腿,朝著病房內踱步而去,徒留下她一個人,僵硬地站在病房的門口邊,一動不動。
裡面的蘇星雨,還沒來得及收拾眼眶邊的眼淚。
望見他從容不迫踱著步子走進來,她怔怔呢喃,「秦川……」
蘇星雨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顧寧禁不住稍稍側回來的目光,就看見去到病床邊的男人,用彎起的食指,為蘇星雨輕輕拭去眼角邊的淚珠。
他低柔笑著,帶出安撫的意味,「別哭了,嗯?」
蘇星雨嗓音哽咽沙啞,半響不出一個音節。
顧寧覺得,大概沒有比這樣更暖人心扉的事情了,自己流淚的時候,有深愛的男人為自己拭去眼淚,究竟,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也難怪蘇星雨說不出話來了。
可這些,還不算什麼。
正在顧寧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看下去,打算掉頭就走的之際,忽然,她身後的病房內,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那是膝蓋跪地,而出的聲音。
她一震,錯愕地回頭。
錯愕住的,不止是顧寧,還有蘇星雨。
只見,一條腿半跪在病床前的宋秦川,深情地望著病床上的蘇星雨,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小紅盒子。
顧寧對那個小紅盒子,再熟悉不過。
隨後,在她凝滯住的目光注視中,宋秦川打開了小紅盒子,捻起裡面那枚耀眼的戒指,拿過蘇星雨的右手,輕輕地套入她的無名指,「我誓,將來會愛護你,守護你,照顧你,願意永生為你遮風擋雨,嫁給我,可以麼?」
「……」
「……」
他對蘇星雨求婚了。
用當初,他想對她求婚的戒指,跪在另一個女人的面前,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蘇星雨之前對她說的做的,乃至她們之間的爭鋒相對,突然間什麼都算不上。
因為,此時此刻,這才是最狠,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大概就是那種,可以將人的五臟六腑,可以中傷得淋漓鮮血,不留餘地,狠得叫人無從適應,也狠得讓人不知所以,致命到……真可以讓人嘗到鮮血的味道。
是怎麼從病房門口拔腿離開,又是怎麼走出的醫院,顧寧不記得了。
她甚至記不清,她究竟在病房門口,愣愣地站了多久。
更記不清,蘇星雨到底是接受了他的求婚,還是沒有接受,若是接受了,蘇星雨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樣子,幸福,驚喜,還是錯愕到也跟她一樣,忘記了反應?
可是這些,好像都跟她沒什麼關係。
是怎麼渾渾噩噩回到的顧家,顧寧更是毫無印象,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手臂正被玉姐推了推,她的身子,正站在顧家別墅的客廳里。
「小姐,你怎麼了?」玉姐擔憂地看她,「是不是生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還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
有一個人,也站在她的面前,說道,「是啊顧寧,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我開車過來了,送你去醫院吧?」
這麼個陌生的男聲,終於讓顧寧空洞呆滯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她恍惚了下,沙啞到乾澀的蠕動下唇,「你是……霍少銘?」
「你不認識我了?」霍少銘驚訝了住,「我們前不久還在帝豪見過的,這麼快你就忘記了?」
她當然還是有些印象的。
但是她不懂,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寧四處看了看,現,這裡的確是顧家,沒有錯的。
於是她就問,「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嘛……」
還不待他說完,猛然,顧寧想起了前段時間顧承淵對她說的那些,臉色大變。
霍少銘正在組織著語言,想著該怎麼找個合理的藉口,解釋他出現在這裡,可正在這時,顧寧不知怎麼了,徒然轉身就走。
察覺到她的行為,霍少銘忙追上去,「顧寧,你去哪?」
「站住!」踱步到別墅的門口邊,顧寧惡狠狠地回頭,「不准追上來,如果你不想我把脾氣到你身上的話!」
這語氣,這眼神,起到了懾人的作用。
霍少銘被她吼得立刻停下步調,硬生生地沒敢追上去,但更讓人在意的是,今天的她,比那天在帝豪見到的時候,明顯不正常得多。
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顧家的大小姐,是個情緒讓人琢磨不透的人?
玉姐也是不解,「小姐今天是怎麼了?以前她從來都沒像這樣的啊。」
連她都不知道,霍少銘就更加丈二的腦袋,摸不著頭腦了,咕噥著道,「這大小姐的脾氣,怎麼比我還厲害?若不想辦法治一治,以後結了婚,那還得了?」
他才跟她接觸兩次而已,就遭遇她兩次暴脾氣。
顧寧哪裡顧得上別人想什麼,快步匆匆地走顧家別墅後,她站在顧家外面的馬路邊,直接給顧承淵撥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剛一接通,她就立刻問,「霍少銘為什麼會在顧家?」
「我讓他去的。」顧承淵沒有否認什麼,道,「聽說前幾天你們在帝豪鬧了些小矛盾,造成了一點誤會讓你不舒服,這幾天他都在尋思怎麼跟你道歉,所以我就讓他乾脆去顧家找你了。」
顧寧冷笑,「真的只是讓他過來道歉而已?」
「還有就是,霍少銘的確很喜歡你,他的父母也因為他喜歡你非常願意接納你,我們都商定好了,找個好日子,把你們的婚事定了。」
顧寧啪地一下,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腦子裡變得一團亂,所有的事情突然一下就朝她四面八方的砸來,心情一下子,變成了歷史最糟糕的時候。
而腦海中,不住浮現的,還是宋秦川跪在病房的空地中,對蘇星雨求婚的畫面。
顧寧的呼吸,忽然有點短促。
重新拿起電話,她給江城撥了過去。
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可心情若是真的糟糕了極致,偶爾,也會想求個一醉方休,這一晚,江城看出她心情的確不好,於是陪她在酒吧里喝到很晚。
喝到最後,江城看出她不能再喝了,於是就拿下她手中的酒杯,「顧總監,今天時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顧寧朝他醉意薰染的笑道,「抱歉啊江城,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休息,好吧,我們都回去吧。」
「我沒什麼關係,就是顧總監你……」
江城知道,她身邊沒有可以陪她的人,更別說,能陪她喝酒的人。
但顧寧是不怎麼沾酒的,她突然打電話叫他出來喝酒……再沒眼力,他都能看得出來,今晚的顧寧,的確不對勁。
顧寧沒讓他說什麼,搖搖晃晃的起身,「好吧,那就走吧。」
「……」
結了賬,出了酒吧門,江城本來打算要宋她回去的,可是顧寧卻擺擺手,沒讓他送,「你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在外面耽擱太晚,顧家跟你住的地方不順路,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時間的確是很晚了。
然而望著她這個模樣,江城哪裡放心得下,可根本還不容他做什麼,溜進計程車裡面的顧寧,直接就把車門給甩上了,在江城詫異的目光中,她連注意都沒注意到外面的他,就跟司機餬口報了個地址。
然後,車子就那麼華麗地從江城的面前駛走。
徒留下江城傻愣愣睜大眼睛站在原地。
又是怎麼來到海天一線的別墅,顧寧別說印象,她是怎麼胡亂跟司機報了這麼個地址,她自己都不知道。
跌跌撞撞,身子搖搖晃晃的來到別墅門前,她拍響了別墅的門,「霍郁白,我來了……你開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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