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顧念下了班回家,翻出了一條還算新的黑白a字連衣裙,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她因為常年沒什麼血色,所以腮紅和口紅是必備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司機早已經在樓下等她了,見到她出來,恭恭敬敬拉開車後座說:「顧小姐,請。」
此刻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城市泛起了夜色,遠處天幕露出最後一點白,然後變灰,最後歸於黑暗。
江亦琛訂了世庭酒店二十二層的包廂。
當年,他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就是在這裡慶祝的。
雖然開頭很美好,結局不美好,但是江亦琛是個念舊的人,還是訂在了這裡。
顧念記性不差,站在世庭酒店外的音樂噴泉那裡,她想起這裡自己來過。
司機告訴她江先生在22層的蘭因等她。
蘭因,蘭因,顧念念著這兩個字,忽地一笑,那笑容頗有些諷刺。
她直接走到酒店大堂,等電梯上去。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一群人出來,互相說著話,調笑著,為首的女人穿著celine的連衣裙,胸前別著山茶花造型的胸針,她嬌笑著,聲音格外柔媚:「哎呀,張導,你這樣說我,我可生氣了呀!」
顧念聽到這個聲音,一瞬間表情冷淡了下來,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做,面無表情進了電梯。
身後,慕昕薇的笑聲愈發清晰:「等會兒我們去紅塵玩,我請客。」
四年了,慕昕薇還是好好的,當年的事情並沒有讓她從此消沉下去,她背後是整個復星集團為她保駕護航,所以這四年,她雖然鮮少在大熒幕上露面,但是日子依然過得還是順風順水。
在這個世界上,權勢和金錢可以擺平一切。
慕昕薇走到大堂的時候,腦海裡面忽然閃過剛才進去的那道身影,她有些迷醉的大腦一瞬間清醒了很多,突然轉身,嚇了身後的人一跳。
「昕薇,怎麼了?」
「剛才進電梯的那個女人你們看清了嗎?」
「沒有啊,剛才光顧著和張導說話,沒注意看,怎麼了?」
「沒……沒什麼?」
慕昕薇死死握著手,臉上表情猙獰而又扭曲,在小姐妹的攙扶之下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坐下來,那個人……是顧念嗎?
四年了。
對啊!
已經四年了。
顧念她出獄了。
當初沒有把她踩死,所以現在她又出來了。
…………
顧念一路上到二十二層,走到了「蘭因」廳,推開了門。
蘭因蘭因。
春秋時鄭文公侍妾燕姞夢見天女贈給她一朵清幽的蘭花,不久她就與鄭文公結成了夫妻的。
所以「蘭因」經常被用來比喻美好的結合。
可是這個詞通常跟著另外一個詞——絮果!
江亦琛早已經到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繫著一條細窄的藍白條紋領帶,他正在看菜單,低著頭,能看到他鼻樑線條如同山峰一般挺直,薄唇抿著,在光影明滅之中,輪廓愈發深邃好看。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看到了光影處站著的女人。
她還是來了。
江亦琛朝她笑了笑:「我正在愁點什麼好,怕點錯了你不開心,你過來。」
顧念面無表情走過去,或者說她也不想面無表情,但是你讓她笑,那肯定是強人所難,誰能被逼著來吃飯還能一臉笑意。
「我記得你愛吃這家的蟹粉豆腐。」
「現在不愛了。」
江亦琛的手頓了頓,他將菜單遞到顧念面前:「你慢慢看,點好了我讓服務員過來。」
顧念來這裡根本不是來吃飯的,所以再怎麼樣的山珍海味恐怕她都沒有辦法吃得開心,所以她合上菜單,說:「江先生, 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過來。」
一句江先生,叫得江亦琛一愣。
也對,不叫江先生,還能叫什麼。
江亦琛點頭:「我明白,但我有我的規矩,先吃飯。」
他還是這樣的強勢,霸道。
顧念隨意點了兩個菜,服務員去傳菜的空當,包廂裡面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江亦琛望著她那一臉不悅的表情,笑道:「吃個飯而已,不用這麼緊張,顧念,你放鬆點,我說過,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顧念是很緊張,她隱藏在桌子下的腿不受控制在顫慄,大約是這裡溫度太低了,所以她說:「我有點冷。」
江亦琛立即將空調溫度調高了點。
沉默,相對無言。
那天在醫院裡面,他們沒有好好說話,現在這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江亦琛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從何開口。
他這些日子總是想起她會兒說的話,她說她恨慕昕薇,是因為她害死了陸湛,所以故意撞上去,想要她的命,他問,那我呢,然後她說,你以為我沒想過嗎?
所以,無論他怎麼解釋都是徒勞的。
或者,她甚至可能也清楚他和慕昕薇沒什麼,那只不過是她用來報復另外一件事情的藉口罷了,因故當初她才會那麼決絕。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想起她說過那些絕情的話還是會痛。
可是怎麼辦?
痛過後還是不願意放手。
他潛意識裡面就覺得她這輩子都是屬於自己的,所以根本沒辦法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他恨不得那個男人立即消失在這個世上,可是他明白,他要這樣做了,顧念一定會離他離得更遠。
一頓飯吃得極為艱難和漫長,顧念沒怎麼吃,她看著對面慢條斯理動作優雅用餐的男人,心想,他怎麼可以這麼淡定呢,怎麼能做到如此氣定神閒,如果她現在要是把面前的湯盤扣到他臉上的話,他是否還能淡定如斯呢,是否還能對著她溫柔淺笑呢?
只是這一個念頭剛出來,對面男人就抬起臉,幽幽道:「不吃飯在想什麼呢,想把碟子往我臉上扣?」
這個男人真得很會猜人心思。
顧念倒也沒有心思被看穿的尷尬,冷道:「正好有這想法。」
男人也不惱,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濕巾小心擦拭了唇瓣和手指說:「我現在做好心理準備了,來吧!」
顧念:「……」
她將手平放字桌面上,深呼吸了一下,說:「我現在可以說我的事情了嗎?」
江亦琛比了個手勢:「你說。」
「怎麼樣,你才能放了洛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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