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微顫了一下,連帶著心都開始顫動了,她的指尖凝在禮盒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邊宴西已經找到了合同,說:「啊,我找到了。」
顧念回過神來說:「找到了嗎?」
「嗯!」宴西抽出合同說:「那我先去忙工作了,您在這裡坐坐,有什麼事情叫陳秘書就好。」
「好的。」顧念微微笑道。
等宴西出門之後,她將那個禮盒從抽屜裡面拿出來,打開一看,是一枚造型精緻小巧的檀木梳子。
梳子握在手上分量十足,是綠檀,經過空氣中的氧化,呈現出清晰可見極具裝飾性的天然紋路,一圈圈猶如久遠的年輪,散發著純天然幽香氣息和夢幻般的迷離光澤。
不止這些。
梳子上還刻著極小的但是卻清晰可見的一行字。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贈吾愛顧念。
那一刻,她的心上被重重一擊,握著梳子的手顫抖地不行。
江亦琛是個內斂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也很內斂,我愛你這種話從不輕易說出口,甜言蜜語也很少,綿綿情話更是沒有,他不讀書,你不用和他討論普希金的浪漫的甜美愛情詩句,甚至於你和他說海上煙花,他都會說環保局不會找上門嗎?
他是商人,算計每一分的利益,就連一開始的婚姻也是摻雜了利益多餘真心,一個漂亮年輕學歷高有討母親歡心且有自知之明不會刻意管他的妻子,多麼好的選擇。
可是他在梳子上刻了這一句名傳千古的詩句,他說吾愛顧念。
顧念坐在椅子上,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當年那個哄著她給她買冰淇淋的大男孩,校園林蔭道兩人擦肩而過,他忽然回頭朝她笑的模樣。
想起了他雨夜來救她背著她走了一路,不顧形象和人打架。
想起了他數次被她的語言拒絕,但是卻依舊徘徊在他身邊,有危險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無論是明里還是暗裡。
他等了四年。
她恨了四年。
她要名分要昭告天下的婚禮,要名正言順得到所有人認可的江太太。她不想再受委屈,也不想被冷嘲熱諷,犯過的錯不會再去重蹈覆轍,並不想為了誰委屈了自己,如果不行,那就離開。
可是她依舊低估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江亦琛在停車場等她,顧念接到他的電話才回過神來,將檀木梳子放回抽屜裡面,離開辦公室去了地下車庫。
他已經與於遠談妥,那個男孩會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裡面。
不等顧念開口,江亦琛率先說:「於遠的父母已經改口對警方說趙靜是被蓄意謀殺的,他們被人威脅了塞了一筆錢選擇沉默。」
和她猜想的沒錯。
「我想。」江亦琛說:「你應該調查到了這一步。」
「於遠跟我說他們家以前很窮,後來爸媽忽然有錢了,在a市買了一棟房子,可是他也說不清楚這錢是從哪裡來的,我套他的話去了一趟他奶奶家,查到了一些事情,矛頭都指向程俊,可是程俊忽然之間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娓娓道來:「線索就到這裡斷了,慕天喬後來找過我,他做出了讓步,我亦作出了我的妥協。」
「他威脅你了?」
「沒有!」
江亦琛轉過臉來望著她。
「若他沒有威脅你,你何必收手?」他說:「我以為你會將他弄得家破人亡,身敗名裂,他的下半生會在牢裡度過。」
這些事她何嘗沒有想過。
她想親手毀了慕天喬,這樣才有一種報復的快感,這樣才不辜負她步步為營那麼久,可是事到臨頭她還是放棄了選擇了妥協。
「你忽然心軟了?」
江亦琛想,或者是慕天喬到底是她的父親,血緣關係總有一種羈絆,國人自古崇尚孝道,親手毀了父親一家即便在道義上可以解釋的過去,但是在內心深處,恐怕還有一種過不去的坎。
「我媽媽愛過他,到後來也沒有後悔過,她看得很開,不管是愛是恨,都放下了她一直教我要向前看,要走出過去的困境,如果走不出去,等過兩年再回頭看。」
她的母親是個聰明剔透的人。
她太年輕,沒有做到那樣的雲淡風輕從容不迫。
顧念問:「警方重新調查,是你授意的?」
他並不想放過慕天喬,反而還想趁他病要他命,就為他誆騙顧念差點害了她的命,顧念沒事還好,若是有點事,恐怕當時慕天喬已經呼吸不到如今的空氣了,此時慕天喬又病又弱,不抓緊機會踩一腳,以後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江亦琛道:「並不是,只是有人控訴慕天喬蓄意謀殺牽連出來的舊案件,警方會調查清楚的。程俊就算死了,慕家也逃脫不了干係。」
「你和慕天喬撕破臉了?」
「沒有。」
他還答應以後好好照顧慕天喬的兒子,然後半是威脅讓慕天喬修改了遺囑,直接受益人是顧念。
已經是下午六點,天邊的晚霞看起來格外美麗,這個城市的風景看一次少一次,過了很久顧念才說:「我想去一中,你能陪我去嗎?」
「好!」
他好久沒有去一中了,當初初高中部還是連在一起的現在經過擴張已經分開了,他們到的時候是周五的晚上,學生差不多放學回家。顧念在校門口買了兩杯去冰奶茶,塞到江亦琛手裡他也沒有拒絕。她笑道:「以前六塊錢一杯的奶茶,現在都已經漲價到了十二塊。」
十年,物價可是飛速上漲。
足球場上有人在揮汗如雨的踢著足球,洋溢著青春的氣息,也只有這個時候,江亦琛才會感覺到時光的流失他在不服輸,也比不上那些青春少年,他過早承擔起社會的責任,如今回頭望去,只是一片滄桑。
「那裡……」顧念指著領獎台說:「你拿了長跑冠軍,我作為記者團的去採訪你,你把獎牌送給我了。你記得嗎?」
「我記得。」江亦琛笑:「你那時候說話都結巴了。」
「我……我緊張了。」顧念抿唇:「我是被人推上去的,我那時候見到你就很緊張,話都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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