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g市,傍晚六點鐘,林初夏從機場到達大廳走出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一陣晚風裹著熱浪拂來,還帶著汽車的尾氣,她非但不覺得燥熱,反而心情分外愉悅。
林初夏在一家設計公司上班,一個月前被老闆劉胖子誆到遠鄉出差,盯一個項目的收尾工作,原本說一周就可以搞定,但因為某些原因工期一拖再拖,足足拖了一個月。
這會又正值盛夏,過去的一個月里她每天用2g龜速的網絡工作到半夜,期間還要跟五湖四海來的蚊子切磋。
一個月下來餵給蚊子的血比她這二十幾年上醫院體檢抽血的量還多。
打電話跟劉胖子匯報工作時,劉胖子正在福滿樓陪情人吃鮑魚刺身,打著飽嗝安慰她革命的道路總要流血流淚的。
隔著手機還能聽到小三嬌柔刻意的聲音,抱怨鮑魚個頭小。
林初夏看了眼自己碗裡的青菜,強忍著反革命的心掛了電話,當天晚上夢到劉胖子和他的情人吃鮑魚被噎得上不來氣,而她在一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無情地嘲笑這回的鮑魚個頭夠大了吧。
在夢裡解完氣,醒來接著繼續重複昨天的工作。
要不是想到完工在即,且可以領到一筆豐厚的獎金,她早就揭竿而起了。
去他娘的革命。
林初夏狠狠吸了一口氣,在窮鄉僻壤的地方待的時間長了,此時就算聞著含有碳氫化合物的空氣也是一種幸福。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被清湯寡水虐待了一個月的胃,終於可以來一次風捲殘雲的屠肉行動。
她迫不及待地從路邊攔了一輛的士,把行李丟進後備箱,打開車門鑽了進去,指揮師傅開往市裡的「屠宰」場。
林初夏一心盤算待會是先吃炸雞還是先吃烤串,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剛出機場的路向陽正愣神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深邃的眼神裡帶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林初夏乘坐的車從他眼前呼嘯而過,他的目光始終緊隨著車子的方向去。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處在自己的世界裡,周圍的人看不見,周圍的聲音聽不見,心裡腦子裡只有剛剛那張在他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臉。
直到滴滴滴,幾聲汽車喇叭聲傳來,才把他從那一個世界拉回現實。
白色的奧迪停在他跟前,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長相清俊的男子下車,面帶微笑朝他走來。
路向陽嘴角微揚,迎面而來一個結實的擁抱。
「歡迎回家,你小子終於肯捨得從金燦燦的美國回來了。」
路向陽好看的眉毛一挑,笑著把他推開,用眼睛掃了掃他的裝束「一身消毒水味,你這歡迎方式有點瘮人。」
傅子恆低頭一看,才驚覺自己的工作服沒脫,袖口處不知何時染上的病人的血,這時要是給他手裡塞一把手術刀,活像是剛從手術室里開膛破肚出來的一般。
「剛給一個車禍受傷的病患縫了針,著急來接你忘了脫,你還嫌棄上了。」他邊解釋邊幫他把行李搬上車,順勢脫下白大褂往後備箱一丟。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路向陽透過車窗看著稍許陌生的城市,心裡對鄉愁這個詞有了更深刻的感受。
傅子恆在一旁哼著小曲,看樣子心情不錯,用餘光撇了他一眼問道「是不是覺得陌生。」
路向陽沒有回話,微微點了下頭。
「哈,現在的羊城跟9年前比起來變化可太大了,這兩天有空我帶你四處逛逛,熟悉熟悉,再帶你回學校看看,咱們以前常去的校門口那家小吃店這幾年做得風生水起,在周邊開了連鎖店……」
傅子恆像旅行團的導遊一樣喋喋不休給他介紹起這座城市的風光。
這讓離鄉多年的他心裡增添了不少暖意,起初傅子恆說要來接他的時候,他婉拒了,現在他反而慶幸他的堅持。
至少再踏入這片土地時,還能有一個人擁抱他,對他說歡迎回家。
走神之際,傅子恆已經從地方風光轉為地方人情,路向陽以前是g中的狀元才子,就算畢業多年,他的大名始終掛在校園的名人榜上,也是許多學弟崇拜的對象,因為哪怕不見其人,僅憑名人榜上一張照片都能俘獲眾多學妹的芳心,都恨不得自己早生幾年,好跟學長來一次浪漫的邂逅。
「老包可是經常問起你,你有空去看望下他老人家,每回去陪他下棋,他都張口閉口向陽這向陽那的,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老包是他們高中的班主任,老師對學霸總是過分偏愛的,但偏愛能延伸這麼多年也很少見,可想而知當年他對路向陽的喜愛有多深。
路向陽笑了笑問「他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退休後閒來沒事,喜歡隔三差五拉我們過去陪他下棋。」
聊到這,兩人突然間都沉默了下來。
傅子恆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躊躇了半天,小心翼翼問「阿姨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路向陽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回他「處理好了,骨灰暫時寄放在加州墓園裡,等我安排好了再把她接回來。」
他平靜的語氣里聽不出半分傷感,讓傅子恆原本打算安慰的話咽了回去。
「你回來的事跟你爸說了嗎?」
「我的事沒必要告訴他。」路向陽語氣沉了下來。
呃~傅子恆知道自己踩雷了,快速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初夏他們還不知道你回來,你不讓我說我也就沒說,你小子可真夠沒良心的,這麼多年,一條簡訊都不發,李威跟小五都不知道罵你多少回了。」
一聽到那個名字,路向陽嘴角就忍不住上揚「那她呢,有沒有罵過我?」
「你說林初夏啊,那傻丫頭別說罵了,你的名字她連提都沒提過,大概也是對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死心了吧,我可提醒你,最近她跟她們公司一個男的走的有點近,你要是再晚一點回來,估計也只能隨份子錢咯。」
傅子恆說的也是他一直以來擔心的,所以處理完母親的後事,他便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趕回來。
這次他不會再走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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