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茜連忙伸手去關車門,卻被突然射過來的子彈驚得往裡縮了縮。
她這時候才發現那房子的陽台站了四五個人,都拿著槍對著他們的車子。
因為要閃避子彈,車子被roe開出了蛇形的走道,她一下子沒有扶穩,整個人直接就撞在了車門上。
腦門不知道撞在了哪裡,她抬手一摸,立刻就疼了起來。
她剛坐直身體,車子突然又一個大幅度的右拐,她看著自己又要往那車門上撞,腦袋都開始有些暈了。
一雙手直接拉住了她,她整個人被拉入了懷抱緊緊地扣著。
男人的力氣那麼大,她掙扎了幾下沒有掙扎開來,只能閉著眼睛默不作聲。
過了大概十多秒,車子終於穩定下來,她抬手推了推還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坐了起來,靠著椅背閉著眼睛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今天鬧了一整天,早就疲倦了,閉著眼睛沒半個小時就睡著了。
車子中途好像停了一下,她眉頭皺了皺,感覺好像有人在抱自己,她分不清楚夢境還是心事。
閔茜抬手胡亂地揮了一下,卻沒想到手心會傳來厚實的肉感。
「啪」的一聲驚得她連忙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joke正抱著她,就她剛才的動作來看,她可能是打了對方一巴掌。
這樣的現實讓她尷尬難堪,想了想,她乾脆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joke,這裡離a市還有不少的距離。」
不遠處傳來roe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凝神聽他們講話。
「半個小時後有到f市的大巴,先到那兒再說。」
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接下來她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談話。
買票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假裝伸了伸手,睜開眼睛看了看joke,神色淡淡:「放我下來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彎腰將她放了下去。
roe這時候剛好買了票回來,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笑意,卻是不同以往的嘲笑,而是調笑:「沒想到啊,那樣你都能睡著。」
她看了roe一眼,沒有說話,徑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晚上的車並沒有多少人坐,車站的人寥寥可數。
他們等了不到十分鐘車子就來了,三個人檢票之後先後上了車。
閔茜一上車就往裡面走,坐這趟車的人並沒有多少,她一直往裡面走,幾乎走到最後,在倒數三四個位置才自己坐了進去。
她不想和他們兩個人再有任何的交集,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了f市之後各走各的,就像是她之前說的一樣:橋歸橋,路歸路。
身旁的椅子陷下去的時候她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看到來人的時候她只覺得心口揪的疼了一下,她看著joke冷著臉開口:「我等一下想睡覺。」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然後還是在她的旁邊坐了下去。
閔茜一口氣卡在喉嚨裡面,只覺得鼻子都有些干癢。
她扭開頭,沒有再說話。
一整節的車廂就只有不到十五個人,大晚上的大多數人一上車都是在睡覺。
太過安靜了,卻顯得身側的男人的呼吸十分的明顯。
她微微地呼吸著,努力地讓自己忽略,可是她怎麼都忽略不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犯賤,明明你只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可以免去很多的難受和悲傷,可是她還是做不到,做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她第一次這麼惱火自己,一點兒都不爭氣,決定好的事情卻總是忍不住動搖。
車子緩緩地開了起來,她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然而比起她的煎熬,joke顯然悠然多了,他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
可是不管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那也比她強多了。
閔茜決定不再去刻意地關注身邊的男人,她閉著眼睛,一隻只綿羊地數著,強迫自己睡覺。
她不知道自己數了多少只綿羊,可是最終她還是勝利了,思緒放空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六月初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車上的空調開得很猛,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覺得。
睡到一半的時候閔茜就覺得冷了,她抱著自己縮成一團,上身的短袖露出來了大半的手臂,她冷得好幾次驚醒睜開眼睛搓著自己的手臂取熱,稍稍暖和幾分,她又閉著眼睛重新睡過去了。
後半夜的時候她莫名地感到身邊有些暖,下意識地往一旁的暖意靠過去。
似乎有什麼放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又累又困,最後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車子似乎到站了,閔茜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起身的聲音。
她下意識抬手撐著想讓自己半趴著的身體坐起來,手摁下去的時候才發現手感有些不對勁。
沒想到自己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joke的那一雙黑眸,這樣的情況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怔怔地愣在了那兒,好像已經忘了十多個小時前兩個人鬧騰的不愉快。
車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下了車,大概是許久不見他們下車,roe突然朝著車裡面喊了一下,她猛然驚醒過來,收回視線和手連忙起身:「下車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下了車,閔茜看著roe那探視的眼神,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卻莫名其妙地有幾分心虛。
這時候不過是凌晨四點多,f市的天色還暗淡得很,三個人出了車站之後抬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roe坐在前面,整個後車座就只有她和joke。
閔茜只覺得壓抑,扭頭看車車窗外面卻心不在焉。
車子在一家旅館前停了下來,她看著走在前頭的兩個男人,咬著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roe正在前台開房,她低著頭,卻看到自己的腳下不遠處出現一雙腳,抬起頭,果不其然對上joke的雙眸。
她的雙手在身側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角,視線不閃不避地和他對視著:「我們在這裡分道揚鑣吧,我自己轉車回去。」
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麼joke不帶她坐飛機,非要搞那麼麻煩的火車、汽車,這段時間她算是明白了。
飛機的目的地太明確了,坐飛機太容易暴露自己,而汽車沒有實名制,火車中途可以下的站點太多,這些都是模糊別人視線的好方法。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身後的roe揚著手上的房卡表示已經辦好了,正當閔茜想要轉身自己打計程車去火車站的時候,joke卻突然拽住她,一把拉著她,直接拿過roe手上的其中一張房卡就進了電梯。
他的動作太快了,進了電梯閔茜才反應過來:「你幹什麼?!」
她有些憤怒,開口的話尾音都是上揚著表示她的不滿意的。
他突然低頭看著她冷冷一笑:「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你一個人離開太危險。我說過我會讓你安好地回去a市,我就會讓你安好地回去a市。」
閔茜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之間提起這麼一點,想起二十多天前自己又氣又怒地打他咬他的情景就覺得可笑。
不是可笑嗎?
當時她將他當成了自己全部的依靠,與其說是被人扒光的委屈,還不如說是小女兒心態在作祟。哪個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不會無理取鬧,不會誇大自己的心情博取同情和憐惜?
卻沒有想到,當初說過的話,卻都成了今天別人打自己臉的利器。
她什麼都沒有說,盯著那電梯的數字一點點地變化,最後在目標的樓層停了下來。
joke先一步走出了電梯,沒有回頭再看她,仿佛知道她一點都不會轉身離開一樣。
而事實上他也是猜對了,她確實是不會這樣轉身離開了。
雖然臉面已經被丟得差不多了,但是她還是希望能夠維持那麼的幾分。
房間還挺大的,開門進去有個小偏廳,走兩米才到屏風後面的床。
她剛進門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了,大概是知道她不會輕易開門,roe很自覺地自報姓名:「是我,roe。」
閔茜開了門,對著進來的roe點了點頭。
roe朝裡面看了看,這才扭頭看向她:「joke呢?」
她拿了一瓶礦泉水,使勁擰開後才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roe:「不知道大概是洗澡吧。」
她一進來的時候joke就不知道去哪裡了,不過按照以往的每一次經驗總結,他去洗澡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roe點了點頭,將另外一瓶礦泉水也拿到手上擰開,一仰頭就喝了一大半。
兩個人有些沉默,事實上閔茜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joke出來的時候她轉身就進了浴室,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閔茜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似乎聽到joke和roe在爭執,她擦著頭髮的手微微一頓,坐到沙發上面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既然都已經決定放棄了,為什麼還要繼續?!」
roe的聲音有些氣敗,可是由始至終她都聽不到joke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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