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半下午。
原本圍攏在這攤子周圍四面八方的幾十個人,也紛紛都撤了。
這一天他們也見識不少。
當然,最主要的就是又見證了一個悲劇的發生。
果然。
那婦人確實是在她丈夫經常打魚的,附近的一個小河溝里見到了她的丈夫。
可惜見到的時候就已經沒了氣息。
身上還有著不少水草。
果然是應了程瞎子口中說的那番話。
等到眾人散盡。
那程瞎子卻沒有如同往日一般站起身來,拿著自己的拐杖向家裡走去。
反而捏了捏衣角,然後向著四方抱拳,然後開口說道:
「不知道這位高人可否一見?」
「觀看了這麼久,想必這位高人也應當累了,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去喝一杯,聊聊如何?」
隨著他此言落下。
衛易緩緩的在他的面前現出了身形。
緊接著,衛易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這一位半仙,然後笑眯眯的開口道:
「不知道程半仙如何算到貧道在附近的?」
「要知道,貧道可是已經將自身的天機完全的遮欄,應該不會有人能夠算得到貧道才是?」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道人。
程半仙沒有半分的驚訝,只是十分淡然的將手中的拐棍兒拿了起來,然後笑眯眯的說道:
「這位道長確實天機難測。」
「但是有的時候算命,並不一定要算高人本身。」
「這世間萬事萬物,一切都是有著聯繫的,只要能找到這個聯繫那便能夠把握住脈絡。」
「就像是今日一般。」
「老頭子我向著往日一般對自己測了一掛,發現卦中有著紫氣東來之兆。」
「這不正是有著高人來臨之象嗎?」
說到這裡,這程瞎子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笑著繼續解釋道:
「自從知道今日紫氣東來,老頭子我,一直就注意著這身旁的情況。」
「這一看還真讓我發現了點兒什麼。」
「畢竟老頭子身邊有著這麼好的一個觀看的位置,今日卻從來都沒有人走過來,這怎麼看,怎麼都不對。」
「很顯然應該是有著高人施法,將這些人眼蒙了,讓他們看不到降臨的真仙。」
「說到底,還是老頭子我劍走偏鋒,不過是賭那麼一下子罷了,如果您剛剛不出來,興許這時候我就走了。」
聽的他這麼解釋。
衛易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燦爛。
雖然說這程瞎子僅是說自己僅僅只是湊巧了,然後瞎碰的。
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自然它也非凡人,何況能從卦中看到紫氣東來。
要擱在戰國時期。
那鐵定又是個尹喜子!
於是乎,衛易笑著對著程瞎子開口說道:
「道友不必妄自菲薄。」
「相比於貧道這種依靠神通顯聖的,道友的這一番成就,那才是更加的令人佩服。」
「一言斷人生死。」
「一眼知過去未來。」
「佩服,佩服!」
一邊就這麼說著的時候,衛易那自然也是誠心誠意。
「不如道友可否與貧道去隔壁的酒樓一敘?」
「貧道剛好在哪有一個房間。」
「貧道還想要向道友好好的請教一下,這陰陽演算的理論呢。」
程瞎子隨意的收拾一下自己身旁的幾個塊兒布,然後就跟在了衛易的身後:
「哪裡能有什麼知過去未來斷生死。」
「不過是一些經驗罷了。」
「屬實沒有道長說的如此神奇。」
「不過能與道長互相學習,老頭子我,心中也是甚是歡喜。」
就這樣。
兩個人一邊走著一邊聊。
衛易雖然在周易算法之上,並沒有什麼太高深的經驗。
但是他懂得觀人氣運。
這人有什麼病,有什麼災,未來成就如何都會在其中顯化。
雖然衛易並不能看的這麼真切,但是這淺淺的一眼,卻是給了老瞎子不少的啟發。
當然了。
這老瞎子自然也不凡。
活了幾十年,在陰陽演算方面的經驗,完全可以說是大師級別的人物。
尤其是他還精於總結。
自己學成大師那不算什麼,要是能交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師,那才是真正的宗師。
很顯然。
老瞎子有著一個成為宗師的潛質。
每一次說出來的理論,都不由得讓衛易感覺到驚艷,同時也讓他在六爻方面有所了解。
別的不說。
起碼能夠初步看卦解一解了。
而這理論與他的法眼結合之後,則是直接讓程瞎子都感覺到驚訝。
雙方簡直就是天作地設。
以之觀人氣運,算命,批命,準確率竟然比那程瞎子,還要高上那麼一成。
講到最後。
那程瞎子也是感慨連連:
「道長的這一番神通妙術,著實是令人艷羨。」
「原本老頭子以為憑藉著卜算之術,在這天下應該能列入個前三,現在看來應當是太過自大了。」
面前這位剛剛學習理論的,都能夠跟他不相上下。
這讓他很難想像那些專門研究卦象,在命理方面更厲害的人物,究竟有著何等的風姿!
但是衛易卻對自己沒有那麼樂觀,他知道自己僅僅只是取巧而已:
「道友不必如此自謙。」
「貧道之所以能夠如此,不過是取巧罷了,真的比起來還遇到有差得遠呢。」
「不說別的,就僅僅是道友這隨心起卦,不需要看到任何人便能知凶吉的手法,就得讓貧道學個十幾年。」
衛易認為,觀看人的氣運與卦例結合,那不過是自己這個偽大師取巧而已。
這程瞎子人在家中坐便知過去未來,這才有那種仙人掐掐手指便是一切的飄逸。
不知不覺之間。
他們兩個一邊吃著一邊聊天,竟然聊到了大半夜的。
程瞎子也不能在這久待。
所以說,雙方自然而然的也就分別了。
不過雙方也有約定。
第二天的時候共同在掛攤兒之前看這命理數術,相互討論學習。
這老瞎子獨孤求敗太久了。
終於來了一位能夠與他交談的,自然是抱著他不放。
巧了。
他們兩個互相都認為對方是大腿!
第二天。
兩個人如期赴約。
就這樣。
原本只是程瞎子一個人的掛攤兒,就變成了一個瞎子和一個道人的組合。
還別說。
他們兩個這樣,還真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讓更多的人觀察其他們來。
「你快看,那攤子之上如今有新增的一個道士,你說會不會是與老瞎子來搶生意的?」
「你是不是傻!看看他們交談起這麼歡快的樣子,肯定是朋友啊!」
「程瞎子一個老瞎子都這麼厲害,他旁邊的這一個專業道士肯定不一般,我要去找他算命!」
「對對對,要去算命!」
「……」
一時間,倒也有許多人因為衛易這人的身份,而去算一下命。
兩個人可以說痛並快樂的。
雖說還得一個一個的看倒是挺費精力,但是每一次研究出一個新的卦例,都會有種讓人從心底升騰起來的歡感。
這就跟真學霸做題一樣。
至於那些學渣偽學霸,這裡自然不表。
就在他們看著這一個個活著的命理例子的時候。
遠處突然跑過來了一個身穿青衫長袍,手中拿著一個扇子的青年秀才。
只不過。
相比於別人的瀟灑自在。
這一位秀才身上的衣物上面已經有了不少的塵土。
甚至許多地方都磕破了。
手中的扇子更是已經裂成了兩半兒,眼神之中似乎是有些驚恐。
他一邊跑著一邊大喊,周圍的人聽到他的大喊,也是紛紛向四處躲避。
「半仙兒,救命救命啊!」
「出事了!」
「有人要殺我啊!」
「……」
這一位青年書生,一邊跑著一邊喘著粗氣。
等到走到他們攤子面前的時候,早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怎麼樣說話了。
這個時候更是顯現出老瞎子的本事來。
只看他隨手掐動手指。
隨後便是一臉的瞭然,緊接著便一臉淡然的,看著面前的年輕秀才開口說道:
「事情不急先慢慢說。」
「更何況人死不能復生,你且慢慢的將這事情道來。」
「有著我們兩個在這裡,自然不會讓你的生命,受到任何外來力量的損傷。」
聽到了老瞎子的話。
這青年秀才眼睛突然睜的很大,滿臉的驚訝。
但是一想這位老瞎子本身的戰績,則是有些瞭然了,然後平息了幾下氣息,接著開口說道:
「前幾天我在春風樓喝酒,然後碰到了一位小娘子。」
「我們雙方一拍即合,似乎有著成為知己的感覺,但是昨天我因為有事兒出去了一趟,所以並未履行約定去那春風樓。」
「但誰知,在我剛剛回到春風樓的時候,那小娘子竟然在我面前自殺了。」
「如果僅僅是這個樣,那我還不會來找半仙您。」
「問題是,就在剛剛,我夢到一個穿著血紅色衣服的鬼神,來找我索命了!」
「看他面目,正是春娘!」
「半仙兒,你可一定得救救我呀,你要是不救我,那我可就死定了。」
聽到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哪怕是衛易久經沙場,也不由得愣住了。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難道說這個時候的妓院,還真的有這麼多以死明志的清倌不成?
但是這是不是太戲劇化了?
這書生與美女,難道就這麼容易交心,就這麼容易成為知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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