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陣腳步聲吵醒,六點,學校的早操開始了,洗漱好出了宿舍,跟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到了操場,學生好多…這麼說吧,見過春運的火車站嗎?
還好操場的占地面積也不小,避開人群往後退了退。
「哎!劉言!」
回頭,是張伊和陳坪。
「你也來跑早操啊,我還以為你剛來不跑呢」
與此同時一旁的人群也沸騰起來。「哎!男寢的來了!」「孟晨新他們!」「有王沐嗎?」「我看到孟晨新了!」「王沐好帥啊!」
張伊陳坪二人聞言也上前張望著,這才注意到呈橢圓形的操場上我站的這一邊都是女生,男同學則是從對面的入口進來,原來男女寢室中就隔了兩條石路和一個操場。
「請各位同學按照地標線排隊站好準備跑步」一旁音響里傳來一名男老師的聲音,低頭看了看腳下瀝青跑道上的黃色標線。
「劉言,我們站一排!」張伊在一旁叫我。
「好」
近兩分鐘的擁擠後四條並排站好的長隊安靜了下來,側目看去,對面的長隊也已經準備就緒。
同時音響也在次發出指令「好!全體聽我口令跑起來!1212112121……」
大概十分鐘左右,男生隊和女生隊在跑道中間相遇,兩隊間留有兩三米的間隙。
「王沐!
「是王沐!」身前的兩名女生明顯有些激動。
「張伊你看!是王沐」順著陳坪的目光看去一個挺陽光的男生從一旁跑過,看身形挺瘦,乾淨的板寸頭,映入視線的半邊臉耳朵上帶了個鑲著鑽的耳釘,微斜的嘴角給人一種痞里痞氣的第一印象。
「孟晨新!」前面的女生再次沸騰。
迎面跑來的男生留著比較清爽的短髮,看上去一米八左右的個頭,沒有一絲表情的臉,有些冷漠的眼神,他就是孟晨新?怎麼給人一種孤僻的感覺……
沿著操場跑一整圈大概需要二十分鐘,一圈下來很大一部分同學散了隊,兩圈下來基本上不剩三分之一,我也下了隊在一旁的石沿邊站著。男生隊還在繼續跑的也不多,抬頭,剛好迎上孟晨新冷漠的眼神,只是一個瞬間他和隊伍便在眼前跑過。皺了皺眉一個十九歲高中生的眼睛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是懷疑陰狠審視還是老謀深算,也只是幾秒鐘我又抹去了這些思緒,在心裡嘲笑了下自己,還是我太多疑。
「七點,早操結束請同學們去教室早讀」
「我們先走啦劉言」看了眼衝著我說話的張伊「好」
「初見,聽得到嗎?」耳朵的傳音器里是李姐的聲音,摁著耳屏「恩」
「好,你一會去校長辦公室里找王校長他會領你去班裡」
「好」
「一切小心」
「是」
學校很大去寢室拿著書包越過操場,男寢室,活動室,科研館才看到教學樓。
四棟八層樓的教學樓剛好圍城一個正方形,正方形里還包括了演講台和幾個亭子,校長室在朝北教學樓的第四層,底下一二三層是高一到高三老師的辦公室,在往上是樓內小型的活動室和圖書館,看著眼前掛著『校長室』牌子的白色門伸手敲了敲
「進來」
推門走了進去「王校長你好」他看上去很和善但也讓人感覺很嚴肅,50歲左右的樣子,和大部分中年男人一樣有個鼓出來的啤酒肚頓時又感覺親善了幾分。
「你是宮初見?」他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資料起身。
「你好我叫王明是天一高中的校長」
「你好王校長」
「請坐」
「好」
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看了一眼我肩上的書包轉身拿起桌上的幾本書遞給我「這是給你準備的課本,我給你安排在學校的精英班裡和孟晨新同學同班,學校里的老師都不知道你的身份,畢竟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所以老師們會把你和班裡其他的同學一樣對待」
說罷他想了一會「宮小姐,還希望你保證孟晨新同學的安全」
「你放心,我只是接近他找破案的線索,不會有其他動作」
雖然沒跟校長說過幾句話但我卻很欣賞他,這份責任心讓人敬佩。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七點半,同學們吃早飯的時間再等十五分鐘上課了我在帶你去班裡」
「好」
「對了這是給你準備的校服,可能會有點大,我沒想到宮小姐這麼瘦」
沖他笑了笑接過校服「叫我劉言吧校長」
在椅子上坐下翻了翻書,心裡再次崩潰,我數學一直不怎麼好,這要怎麼扮演成績非常好的劉言同學……
「我們學校每個月月底都有場測評考試」
「考試?」月底?今天29號……明天考試……
「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的」
「好!謝謝」
又看了會書,上課的鈴聲響了,校長帶著我穿過了三個走廊在第一間教室門口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在門口等一下,隨後走了進去。
「體育老師今天生病了這節課上化學」
「啊!」「不要啊!」「體育老師你怎麼樣了!」……
透過窗戶各種痛苦不情願的臉映入眼帘。
「吳老師」
「校長,您怎麼來了?」
「有個轉學生要交給你們班」「………………」
…………………………
大概五分鐘後,三十歲左右帶著眼睛的吳老師和王校長一起走了出來。
「那劉言同學就交給你了」校長說著看了看我「劉言,這是一班的班主任吳天老師,一班是我校的精英班,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學習」
「我會的校長」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吳老師你上課吧」說罷又看了我一眼後轉身向著辦公室的方向走了。
「進來吧,劉言」
「好」
一眼看去這個教室大概八十多位學生,單人位,大部分人隊新鮮事物還是很感興趣的,收集到所有投來的目光……只有第四排從左數的第三個位子上的男生在低頭看著書,他…孟晨新!
「這是我們班剛轉來的同學」
「喂,劉言!是我!」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耳畔,側目看去第二排中間的張伊正朝著我笑。
「劉言,你自我介紹一下吧」吳老師說著朝一旁走了去。
「大家好,我叫劉言,今年十九歲」
孟晨新抬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一個高中生的眼睛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符合年紀的東西……
「那好,你暫時就在第五排的空位上坐下吧」吳老師指著孟晨新身後的位置沖我說道。
低頭壓低了聲音「好」
作為一個剛轉學過來的的同學,應該有必要裝作不好意思一下吧……放好書包抬頭,孟晨新剛好坐在我的前面,好位子。
「把化學書拿出來,這一節翻到總複習」
接下來一陣嘩啦啦翻書聲後,窗戶外面走過一個一身運動服看起來二十三四的男的,若隱若現的抱怨聲也傳入耳畔。
「你們班集體耳背嗎!就沒一個人聽到打鈴聲嗎!不知道我在操場可憐巴巴的等了半天嗎!你們……」說著一把推開了教室門……
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臉尷尬的吳老師和那個應該是體育老師的男的一臉不明情況的表情……兩人對視了很久,體育老師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吳老師「怎麼……難道我……又病了?」
「呃……沒有!這節你們上體育吧」吳老師說著匆忙收拾好資料走了出去。
「噢耶!吳老邪走嘍!」「楊老師完美擊殺了吳老邪!」「楊老師萬歲!」……
班裡頓時沸騰了起來。
「還不去操場!」體育老師白了我們一眼後轉身出了教室。同學們也陸續出了教室,看了眼孟晨新他怎麼還在位子上?從我這個角度看去他正坐著低頭翻書。
突然眼睛被一抹藍光閃了一下……等等!他頭上的藍光是什麼東西?現在回想起來操場上兩次見他我竟然都沒注意到!一個正常人頭頂上為什麼會有光……!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從窗外吹進一陣風,額前的劉海動了動,再看向孟晨新時,他的桌邊多了一個女人,看上去四十多歲一米七幾的個子,偏瘦,深紫色的吊帶長裙,女鬼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孟晨新,他動了動從位子上起身。「你們這些警察還真是蠢,機場昨天剛爆炸這麼快就派臥底來學校…呵!美容院那邊也派了臥底吧」………………………
他知道什麼!不!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做臥底是昨天臨時做的決定,而且只有總隊緝毒隊和我們重案組知道詳情,對!他是猜的!抬頭,剛好迎上他審視,那抹藍光也越來越亮甚至有些刺眼。
旁邊的女鬼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門口又碰了碰孟晨新的肩膀,當然,她也只是穿過了他的身體。
「小晨!快跑!快跑!」
她讓他快跑?為什麼?
又一陣風襲來,還有鬼!看了眼門口,一個一身紅色旗袍,短髮齊耳的女人…女鬼正朝著這邊一步步移了過來。
旁邊的中年女鬼頓時慌亂起來,只可惜不論自己怎麼著急吶喊,孟晨新都聽不到。
見我不說話他冷笑了聲「現在的警察膽子都這么小?被發現了連話都不敢說了?」
「求求你!放了我的兒子!求你……」中年女鬼拽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女鬼哀求道。
「滾開!」旗袍鬼向旁邊一甩胳膊中年女鬼便立馬飛摔出去。
不得不說,那句『滾開』把我嚇的不輕,見過很多形形**的鬼,卻從沒聽到過這麼可怕的聲音…像嬰兒般尖銳…不!是憤怒男人的吼聲,還夾雜著哀怨女人的聲音…不是身臨其境旁人體會不到我此刻的心情。
隨著女鬼的越走越近,那張詭異撲滿粉的臉鮮紅的嘴唇,還有臉頰兩旁塗著的怪異的紅色胭脂……
看了眼孟晨新,管不了那麼多了「孟晨新快跑!」
他聞言神情複雜的愣了愣,女鬼偏著腦袋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同時迅速向孟晨新抓去……
一道光瞬間爆發,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啊————!」那恐怖的聲音也再次襲入耳畔。
再睜開眼時,眼前已經沒了旗袍女鬼的身影,孟晨新一臉痛苦的彎下了腰,猛的往前吐了口血。
「你沒事吧!」
孟晨新推開我扶著他胳膊的手,從書包里拿出了包紙巾,把地上的血漬擦乾淨後又將沾著血的紙放進書包里後,才開口說話「你剛才為什麼讓我快跑」
投向我的目光依舊是**裸的審視。
「小晨!你沒事吧?小晨」中年女鬼匆忙從地上起來上前看著他。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看孟晨新吐血這反應,說明這種事應該不是第一次了,那女鬼要幹什麼?他又為什麼會吐血?還有,這藍光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吐血?去醫院看了嗎?」
「不用你管!你剛才為什麼讓我跑!」孟晨新說著趴在桌子上粗喘了幾聲,看得出來他現在很難受。
回到位子上坐下「我為什麼要你跑?也不用你管」
「你……!」
他猛的向後轉身,伏在我的桌子上「……你,少給我耍花招!」說著咳了起來,不時還有些血漬噴濺到桌子上。
「我帶你去醫務室」
「我說了!不用你管!」孟晨新說著再次甩開了我扶著他的手。
「小晨!聽媽媽的話…去看看吧!」中年女鬼說著在一旁抽泣了起來。
在他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你媽要是知道你現這副樣子,不知道該有多難過」
「我媽就是被你們這群無能的警察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不配談我媽!」
猛然驚醒,他媽不是在市中心開了家美容院嗎?看了眼一旁的女鬼,那她是誰?他是孟晨新的媽媽,那美容院裡的又是誰?側目看了眼他難受的樣子「不去醫務室真的沒事嗎?」
此時的中年女鬼竟抹著眼淚沖我哭喊了起來「同學!你救救他!帶他去醫院看看!同學……」
好吵!從一開始她就在旁邊叨叨。
「我怎麼救他?我又不是醫生,他又不願意去醫院」
「同學你……」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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