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迷離,霧靄重重。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治聽完大衛的話,猶如兜頭一聲晴天霹靂,用力將大衛推開。
大衛,你剛才說什麼?小治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不敢相信地審視著大衛。
大衛向後踉蹌了幾步,流著悔恨的淚水,說道。小治,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在大峽谷,槍殺夏雪的那兩個人、、、、、、是我僱傭的!
小治頓時被氣得差點吐血,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一起往頭上涌。他揮起重拳,毫不留情地搗向大衛的臉頰。
大衛,你信不信,我今天會殺了你!小治一拳接著一拳,不停地狠狠向大衛打去。
大衛並不躲閃,任由小治肆意擊打,片刻之後,已經是血流滿面。
小治暴怒異常,心頭的怒氣無法消解,他感覺自己即將走向瘋狂崩潰的邊緣。
小治痛苦地仰頭哭嚎道。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的女人,離我遠去。我的父親,生死未卜。我的母親、、、、、、
大衛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懺悔道。薛治,你殺了我吧!我真的沒想到,會把你的父母牽連進去。我當初只是因為嫉妒夏雪,還因為夏雪對你不忠,所以一心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她!可是,沒有想到,那天竟然會被你遇到、、、、、、
小治看著跪在眼前的大衛,絲毫沒有產生憐憫之心。他胸中的怒氣,仍然在不斷地升級膨脹,馬上就要變成一團烈火,將他的理智徹底吞噬。
小治越想越氣,心神俱焚。
他想到了躺在重症監護室的薛寒,想到了手握長刀血刃前夫的朴施怡,想到了身懷六甲被送進醫院的夏雪。
小治滿目是淚,咬牙切齒,緊握的雙拳越握越緊。他突然飛起一腳,狠命地揣向大衛的前胸。
大衛跪伏在地的身體,猛然向後懸起,隨即重重地跌落在地。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大衛的口中噴出,漫射出一條血紅慘烈的弧線。
大衛喘息著,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在小治面前。
薛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彌補不了你心中的痛苦。還有你的父母、、、、、、他們的現狀,也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寧肯去死,也不會那樣去做的。大衛的嘴角,不停地往下流淌著鮮血,衣襟已經遍布血跡。
小治發出一聲聲冷笑,抬腳走向一旁的柜子,隨手取出一條皮鞭。
他二話不說,揚手朝著空中甩了一個漂亮的鞭花,咬了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大衛抽過去。
大衛死死地隱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聲慘叫,無聲地蜷縮起身體,不停地打著滾兒。
轉瞬之間,大衛已經是皮開肉綻,衣衫盡破,渾身上下布滿了慘不忍睹的傷口。
小治手臂酸痛,氣喘吁吁。
他揮起鞭柄,指著大衛喝道。事到如今,你闖下了這麼嚴重的禍事,還不肯說實話嗎?既然是你派人去槍殺夏雪,為什麼又要栽贓到薛寒的頭上!在事發當時,我曾問那兩個殺手,是誰派來的?他們說,是薛寒派他們去的、、、、、、你敢說,這不是你事先教給他們的嗎?
大衛艱難地喘息著,模糊地說道。我當時,只是為了不讓你懷疑到我,所以才事先叮囑過他們、、、、、、說,如果被你遇到,千萬不能出賣我,就說是薛寒派他們去的。我以為,薛寒是你老子,不管他做出什麼事情,你都不敢把他怎麼樣的、、、、、、
可是,大衛,你知道嗎?我去找薛寒談判那晚,被我的母親聽到了,結果、、、、、、她用那把切西瓜的長刀,把薛寒、、、、、、小治的眼睛,瞬間被淚水迷濛,無法繼續說下去。
我的父親,如今變成了植物人。母親她,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混亂。她一心想要去警局自首,是我苦心勸阻她,她才沒有去。她現在沒日沒夜地照顧薛寒,是在贖罪。可是,我知道她現在的日子生不如死!小治的心中,苦痛異常,如同刀絞針扎。
大衛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忽然,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嘴唇微微翕動著。薛治,對不起,我沒想到,失態會變成這樣、、、、、、完全失去了控制。
小治看著大衛緊緊閉上的雙眼,心裡不由得一驚,趕緊撥打了薛家醫院的急救電話。
小治扔掉手裡那條黑亮的皮鞭,遍布皮鞭的鋼刺,閃爍著恐怖的寒光。
他緩緩走到大衛面前,眼神中驀然閃過一絲不忍,卻又不肯說出半句憐惜的話語。
大衛的雙眼,無力地閉合著,嘴角微微翹起,有氣無力地說道。薛治,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就算是去死,我也心甘情願,只要是讓我死在你的手上!
小治的眼中,無聲地落下滴滴清淚。他慢慢蹲下身子,抬起手腕,輕輕握住了大衛冰涼的手指。
大衛閉著眼睛,嘴角慢慢挑起,划過一個不易覺察的微笑。薛治,如果那個夏雪對你是一心一意的,我心裡就是再嫉妒她,也不會想要殺掉她。可是她,竟然敢對你不忠,勾搭那個雅克、、、、、、所以,我不能讓你蒙受這種羞辱!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早就想滅了夏雪,只不過是捨不得放不下那個女人。
小治沒有說話,稍微用力握了握大衛的手,黯然神傷地扭頭看向別處。
、、、、、、
隔天下午,小治下班後,驅車直奔薛家醫院。
當他來到薛寒的重症病房門前,意外地看到了朴施怡的現任丈夫。
那個男人,溫文爾雅,性情敦厚,對待朴施怡一直很好。如果不是父母催著他生個孩子,他也不會去找什麼代孕,估計他和朴施怡的婚姻真的可能天長地久。
可是如今,這個男人對那位代孕的年輕女子情深義重。不僅早早地給那個女人租下了房子,而且還長期供給家用,甚至還僱傭了保姆專門伺候那個女人。
小治聽朴施怡說,老公早已經跟那個女人暗渡陳倉,兩個人親密的關係形同夫妻。只是,他們都屬於善良的人,對待朴施怡恭恭敬敬,從未敢怠慢過朴施怡。
儘管如此,這場二度的婚姻,還是令朴施怡痛苦萬分。她每次跟隨丈夫,一起去外地探望那個代孕的女人時,她都會感到自己是那個家裡的外人。
她從老公跟那個代孕女人之間的眼神,還有他們之間說話時的語氣神態,都可以敏銳地察覺到他們的真實關係。
他們之間,早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僱主和被僱傭的關係,保姆對待那個女人的態度也是非同一般。
朴施怡,早已經做好了離婚的心理準備。她心裡並不責怪老公,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心地善良性情柔和,他對待任何人都是那麼真心誠意。
當初,他那麼執著地追求朴施怡,即便是知道了朴施怡做了子宮摘除手術,他仍然不改初衷。
在那些甜蜜的日子裡,他令朴施怡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終於建立起幾度迷失的自信。
在那些難忘的夜裡,這個男人對朴施怡百般疼愛,沒有半分的嫌棄和不屑。是他,喚起了朴施怡久違的激情。是他,告訴朴施怡,她依舊美好,並沒有什麼不同。
後來,朴施怡無數次地回憶著那些個纏綿瘋狂的深夜。自己真的沒有什麼不同嗎?她曾無數次,反覆地問自己!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不同,為什麼老公的心,會被那個代孕的女人搶走!
怎麼可能沒有不同?子宮,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義重大,絕對不僅僅是用來生育的。她失去了子宮,怎麼可能跟正常健全的女人一樣呢?
那個善良的男人,一定是在安慰她,不忍心去傷害她。那麼,他跟她抵死纏綿的時刻,發出的那些迷醉的嘆息,還有不可遏止的高聲呻喚,都是偽裝出來的嗎?
朴施怡的內心,其實早已經知道了真實的答案,只不過不願意去面對而已。
那個善良的男人,遲遲未向她提出離婚。他只是,小心地跟她商量,等孩子出生之後,想讓代孕的女人扮作保姆的身份,跟他們夫妻生活在一起。
朴施怡怎麼可能不答應他這個卑微的懇求?她答應了他,笑顏如花地凝望著他。
他羞澀地低下了頭,說道。主要是因為,母乳餵養對孩子的健康有好處,等孩子斷了奶,就會讓那個女人離開。
朴施怡那次忽然覺得那個男人很可憐。他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想要拯救幫扶所有的人,不忍心去傷害任何人。
他情不自禁地愛上了那個代孕女人,可是又做不到對朴施怡恩斷義絕,因為朴施怡是個不健全的人。
所以,他的內心背負著很重的道德包袱,自行將自己用道德綁架。
如果他拋棄了朴施怡,恐怕這個女人就再也沒有機會得到婚姻了。因而,他寧願委曲求全,也要保證朴施怡的完整生活。
他今天,剛從外地回來,昨夜才與那個代孕女人依依惜別。那個女人很美,年輕的肌膚充滿了彈性,緊緻柔美收放自如。他沉溺過一次,就再也無法拒絕,像是吸食了純度至高的情毒。
那個女人,雖然是為了錢,才受僱於他,為他做代孕。可是,她給予他的,卻是珍守多年的處子之身。
那一夜,她趴在他懷裡,痛哭不止。她說,當醫生告訴她,要用自然的方式去代孕時,她是嚴辭拒絕的。可是後來,醫生說,僱主會給她加很多錢,她才答應下來。
她並非卑賤,也不是拜金女,只因家中貧困,老人繁重的醫療費和弟妹們的學費,令她入不敷出。所以,她才不得不放棄尊嚴,為他人做代孕。
他那夜事後,撫慰了那個女人很久,對她說。你放心,如果你願意,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只是,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卻唯獨不能給你婚姻。因為,我的妻子是個沒有子宮的女人,所以我不能拋下她不管。
那個女人,從見到僱主的第一面,便對他產生了難以訴說的信賴。她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善良敦厚的好男人,他不會傷害任何人。
那個女人,在那些日子裡,白天夜裡都跟他痴纏在一起。因為,他們之間簽訂著代孕合同,她有義務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儘快懷上他的孩子。
這場荒唐的情事,發展到最後,他和她都忘卻了原來的初衷。他們的感情,已經如膠似漆,身不由己,難以分離。
、、、、、、
朴施怡從重症病房走出來。
她面色僵硬地走到那個男人面前,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來跟我提出離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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