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箬清澈的眸子裡,儘是涼薄。
「父親,我要離府!」
柳尚書瞬間瞳孔地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女兒要離府!
在這世間,唯有二妹與我,是血肉至親!
既然父親要拋棄二妹於不顧,那也請父親,權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
我與二妹,一同離開尚書府!」
柳元箬一字一句,猶如罄竹,柳尚書在她的雙眸之中,看見了滿滿的篤定。
他這才意識到,柳元箬並未與他說笑!
而是十分認真的。
柳尚書嘴角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肉眼可見的惱怒:「柳元箬,你可知,你以為父,在說些什麼!」
「女兒說的清清楚楚,女兒要帶著二妹離府!」
「放肆!」
寬厚的手掌,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看樣子,是為父對你太過縱容了!
不過是一樁婚事,你便與為父鬧成這般……」
「父親如今身居高位,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等著拉父親下水!
父親若是不在意你的仕途,女兒無妨!
反正終有一日,女兒都要離開尚書府,不過是早晚罷了!」
「你……這是早就盤算好了,要離開尚書府?
你這個逆女 ,眼中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那女兒倒也一問上一問,父親眼中,可曾有我與妹妹這親生女兒?
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父親竟然狠心的,讓妹妹獨自一人,去莊子上自生自滅!
大女兒的婚姻,也是可以隨便犧牲的,只是為了一個柳依依!
只怕在父親的眼中,只有柳依依一個女兒吧!」
柳元箬直白的話,瞬間打了柳尚書的臉 ,他的手指,指著柳元箬 ,聲音顫抖的厲害。
「柳元箬!
就為了個男人,你便要跟父親撕破臉!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柳元箬起身,並不在意柳尚書的勃然大怒,對著他,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禮:「往後的天,越來越涼!
父親少怒,多添衣裳!
女兒就此拜別!
還望父親珍重!」
說罷,柳元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身後傳來了柳尚書的咆哮和打砸東西的聲響。
她卻覺得一身輕鬆。
她柳元箬,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從來不是!
秦嫵安頓好了柳元懿,便準備去尚書府。
剛出了院子,便看見碧桃引著柳元箬,急匆匆的進了門。
「小姐,柳大姑娘來了!」
秦嫵急切的上前,去拉柳元箬的手,她的手冰涼,沒有絲毫的溫度。
見她身上的衣裳單薄,秦嫵有一些擔憂的道:「天涼了,怎麼也不知多穿點衣裳?」
隨後便將人,領進了屋中。
原本正在休息的柳元懿,聽見了姐姐說話的聲音,便按耐不住,赤著一雙腳,急匆匆的下了床。
「姐姐,是你嗎?」
柳元箬看見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間覺得喉頭酸澀,眼眶潮濕。
姐妹二人緊緊相擁,柳元懿哭出聲來:「姐姐,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嗚嗚嗚……」
柳元箬鼻尖發酸,卻強撐著,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妹妹一頭烏黑的發,語氣之中都是寵溺。
「傻丫頭,就要胡說八道,姐姐這不是來看你來了嗎!」
「姐姐,你不知,翠兒走了以後,那些婆子竟想著對我下殺手……
若不是縣主帶人,及時趕到……」
柳元懿哽咽,再一次淚水漣漣:「姐姐 ,是那心狠手辣的小鄭氏,要害死我……
我好怕……」
「乖 ,不怕,從今以後,姐姐便與你一直在一起!
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傷害你!」
看著姐妹二人相擁痛哭,秦嫵只覺得鼻尖發酸。
安撫好了柳元懿 ,柳元箬便與秦嫵,一同來到了後花園。
此時,紫雲山莊的藥田一片豐茂,有不少的藥農,穿梭在藥田之間。
這樣的場景,安靜祥和,是柳元箬之前,被養在深閨當中,不曾見過的畫面。
到處都是一片生機。
得知今日發生的事,秦嫵十分詫異:「柳姑娘想通了?」
「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事實打著臉,我若再不清醒,豈不是愚鈍?
還要感謝縣主,不得不承認,縣主說的對,是我瞎了一雙眼,所託非人!」
「好在不算晚,只是你如今脫離了尚書府,日後有什麼打算?」
柳元箬搖了搖頭:「我這一次離開尚書府,帶走了所有的金銀細軟!
便是打定主意,不再回去的!
終於日後,我還未曾想過……
不過,我想托縣主幫個忙!」
「你說!」
「縣主可否幫我尋個宅子?
不用太大,但是要絕對的安全,小鄭氏恨我們姐妹入骨,斷然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秦嫵抿唇:「柳姑娘若是不嫌棄,便暫住在紫雲山莊?
這裡足夠安全,地方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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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柳姑娘若實在是不好意思,那我便收你租子!
元懿的情況,並不穩妥,尤其是她臉上的傷 ,還需要其他手段來治療!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複雜的過程,你們姐妹二人住在紫雲山莊,也方便!」
柳氏姐妹如今離開尚書府,也算是徹底的沒了依靠,柳元箬忽的開始慶幸,她能夠認識秦嫵。
從最初的看不順眼,到如今的誠心佩服,柳元箬只能感嘆,緣分這東西,當真是妙不可言!
秦嫵同樣也很欣賞柳元箬,這女子可真是人間清醒,當斷絕斷。
柳尚書府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在外頭傳揚開來,柳依依與那陌世子,得償所願之後,便開始日日私會,耳鬢廝磨。
只是豫南王這邊,便沒有如此的幸運了!
水遙公主的那一番鬧騰過後,文帝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本就是想以和親的手段,暫緩一下兩國的戰事 ,卻不曾想,那洛水遙竟然把豫南王也牽扯其中!
萬皇后正在給他研墨,見聞帝心緒煩亂,便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了他身邊。
「皇上今日情緒不穩,是有心事?」
文帝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眼神陰鬱。
萬皇后悄然走至他身後,修長細白的手,輕輕的按在了他的肩上,力道適中的揉捏。
「有些事情,皇上不必太過擔憂!
你與王爺兄弟手足,他自然知曉你的心性!
如今戰事在即,且不可被兒女情長左右,所有有利於大雍朝子民的決定,那便是好的決定!」
文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萬皇后的手:「到底還是皇后懂朕的心意!
豫南王自小到大,都像是溫室之中,養護長大的一朵嬌花,他所及的人和事,都是最單純的一面!
這也就養成了他如今這種泯然樂天的個性,讓他娶洛水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如今內亂不穩,朕也只是想做好萬全之策,再提開戰之事……」
文帝的眉心之中,儘是愁容。
「既然有些話皇上不好說出口,臣妾倒不如一試?」
喜歡你說和離,我再嫁太上皇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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