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廳。
唐瑞長長舒了一口氣。
沈琬歆靜靜站在他身邊,小手緊緊握著他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掌。
真相,揭開了半層面紗。
唐瑞有直覺,情況並不似宋瑜阿姨說的那般簡單。
她的說辭應該是半真半假——真的那部分,也許只有母親的身世。
「你還好嘛?」沈琬歆望向他,柔柔問道。
「我嗎?」唐瑞轉過頭,朝她微微一笑:「我感覺挺好的呀!」
「就是有點沒想到…」
「以為她是嫁豪門,卻沒想到…」他笑了笑:「是老唐高攀了!」
男人雖然在笑。
沈琬歆看在眼中卻很是心疼。
因為她聽出了男人語氣中的悲涼。
「那接下來…」她美眸輕抬,注視著男人如同雕塑般的側臉。
宋瑜半小時前就走了。
唐瑞心裡很清楚,宋阿姨肯對他透露這些,必定經過一番取捨。
兩人的談話中。
宋瑜看到了唐瑞的決心。
與其由著他胡亂追查最終釀成大禍。
倒不如說出一部分實情,以安撫其焦躁的內心。
宋瑜的目的可能是想穩住唐瑞,希望他在得知真相後知難而退。
她不知道的是。
唐瑞早就有下一步計劃了。
他讓沈琬歆約了袁濤和金世昌,中午見面。
現在是上午十點不到,唐瑞收拾好心情與沈琬歆一起逛了逛街。
一小時後。
他們在名為【醉江月】的飯店見到金世昌。
前天跟周氏夫婦一起吃飯的地方,也是這裡。
金世昌大部分生意都屬於服務行業,涵蓋了吃穿住行。
【醉江月】這家老字號,是前些年他從別人手上收購得來的。
兩人到地方時。
金世昌正笑容滿面等在門外,親自迎接。
這傢伙以最高的規格招待了兩人,將他們引進了最好的雅間。
唐瑞剛坐下來,就開門見山問道:「金老闆,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您請說。」金世昌忙道。
「一位叫程樂禾的女士,金老闆有沒有聽過?」唐瑞直接問道。
金世昌重複念了一遍名字,又仔細沉思片刻。
唐瑞拋出問題的那一刻就開始觀察,金世昌臉上的任何微小變化都被收在眼中。
「抱歉…」金世昌歉意地笑了笑:「唐先生,真沒什麼印象。」
聽到名字再到現在的回答,都不似作偽。
唐瑞目前還沒有辦法下定論,於是暫時收回審視的目光。
「唐先生,您找這位程女士是…」金世昌接著向他問了一句。
「家慈…」唐瑞對此並不隱瞞:「十多年前,她忽然失蹤了。」
「啊?!」金世昌一臉錯愕。
「我丈夫在無意間得知…」沈琬歆接過話頭:「她失蹤前曾見過一個人。」
「而那個人,又與金老闆您表弟有聯繫…」
「這樣嗎?!」金世昌恍然大悟:「行,袁濤那小子馬上就到了!」
「他來了,我替二位問問!」
「那倒不用…」唐瑞笑道:「有些事情,我自己來問比較好。」
金世昌點點頭。
他也算是弄明白這小兩口為何忽然約見弟兄倆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袁濤這老小子施施然現身。
他一來就拱手致歉:「二位,昨天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昨天事後。
被老表狠狠罵了一頓。
今天的袁濤,已經老實。
「小事而已,袁部長不必介懷。」唐瑞微笑應聲,隨後請他坐下。
對於唐瑞。
袁濤還是有些微詞的。
畢竟這小子跟他逛了半天,氣勢被踩卻找不回場子,總感到憋屈!
坐下時,袁濤心情複雜。
「袁部長,這次找您是有事相求…」唐瑞不跟他客氣,直入正題。
「有事相求?!」袁濤眉頭擰起,一臉疑惑地看了看金世昌。
金世昌拿起杯子,抿了口茶。
老表的態度讓袁濤有點拿不準,於是含糊道:「唐先生請講。」
「十九年前,家慈失蹤…」
「她失蹤的前一天,曾經見過一個男人。」
「有人看到那個男的後來上了一輛車,當時是袁部長開的門…」
唐瑞望向他,一字一頓問道:「他是誰?!」
「你…」袁濤像是被嚇了一跳,驚得他直接從座位上跳起來。
他指著唐瑞,目光驚疑不定。
「回答唐先生的問題!」金世昌沉下臉,帶著一絲命令意味。
「哥,不是…」袁濤瞬間焦急。
「這個問題讓袁部長很為難?!」唐瑞斜過目光,語調冷厲。
「我…」袁濤的眼神遊移不定,顯得極為不安。
「很難回答?!」金世昌不悅道:「袁濤,唐先生問你話呢!」
袁濤急得抓耳撓腮:「哥,這…」
「今天的對話,就我們四個知道。」唐瑞淡淡道:「袁部長儘管放心。」
「金老闆是你表哥,他不會害你。」
「你若解答了我的疑惑,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他微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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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部長總不至於擔心我妻子泄密吧?」
「我…」袁濤先是看向金世昌,隨後又掃向唐瑞身邊的沈琬歆。
「袁部長還有什麼顧慮?」唐瑞問了一句。
「我…」袁濤支支吾吾半天,直接給一旁的金世昌整不耐煩了。
「磨磨唧唧的,幹嘛呢?!」他怒喝一聲:「唐先生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怪罪你!」
「就找你打聽個人,這麼難?!」
「哥…」袁濤急得直撓頭:「這個事情實在是,說來話長…」
「袁部長可以長話短說。」唐瑞道:「我要的是那個人的信息。」
「其他事,一概不管。」
「真的?!」袁濤扭頭看過去。
「袁濤,你小子是不是背著哥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才一直吞吞吐吐的?!」
金世昌頓時就聞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了。
「這…」袁濤苦笑,無奈說道:「哥,這個我回頭再跟您解釋…」
他嘆了口氣。
在唐瑞的示意下,回去坐下。
「你提的那個人…」他緩緩開口:「我其實也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只知道…」
「他背景很厚!」
「當時他還是地檢局基層幹部,這麼多年過去肯定早升官了。」
「地檢局?!」唐瑞皺了皺眉。
「全稱是地質環境監測機構…」袁濤解釋道:「簡單一點說…」
「就是對自然地質環境進行觀察測量,記錄計算分析評估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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