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前
「付處,您找我有事?」
雨卿立在門邊,說話時氣息微喘,因為高陽那邊入夢狀態很不樂觀,雨卿想著處理完付霄的事趕緊回去,所以是一路跑到了保衛處辦公室。
「你這丫頭換了一個科室,脾氣卻沒換,還是那麼火急火燎的,先坐下喝口水。」付霄遞給雨卿一杯水,泰然自若地開著雨卿的玩笑,絲毫沒有上級對下級那種官架子與做作,十分真摯自然。
雨卿接過杯子,抿了一口,隨後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
「對了付處,今天是周末,您怎麼知道我在學校呢?」
付霄笑了下,並沒有回答雨卿這個問題,而是轉向另一個話題。
「雨卿,我最近碰見了一個事情,有點想不通,你一向理性、敏銳,看看能不能幫我分析分析?」
「您說,我儘量!」雨卿沒有客套,回答的十分乾脆。
「我認識一個朋友,跟她十分投緣,她的年齡比我小很多,我在心裡一直把她當…當作女兒,在工作和生活中毫無保留的幫助她。我對這個朋友這麼好,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視我為敵人,甚至要置我於死地,這種被你最在乎的人背叛的感覺,你懂嗎?」
付霄說完這句話一臉憂傷地看向雨卿,若有深意,神情難以捉摸。
雨卿一時沒弄明白付霄想表達什麼意思,略微沉吟後謹慎地回道:
「付處,如果僅從您敘述的這些來看,確實是您那個朋友做的不對,說忘恩負義不為過,但俗話說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一個人突然有如此轉別,我想應該是因為什麼,具體情況我不了解,所以我不妄下定論。」
付霄聽了雨卿的回答,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旋即又恢復如常。
「雨卿,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
面對付霄突然將話題轉向自己,雨卿明顯有些詫異,但詫異只持續了幾秒,隨後雨卿回道:
「付處,自從我來到單位,在工作上您就一直提攜我,生活上更是無微不至,記得有一次,幾個地痞跟學生打架,我們到現場出勤,混亂之中有個地痞拿著一把三棱刀扎我,是您替我擋了那刀,所有這些我都銘……」
雨卿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一臉驚訝地望向付霄。
「付處,您說的那個朋友是我?可是我並沒有……」
「沒有?喋喋,沒有的話為什麼如此窮追不捨,甚至讓那隻羔羊夢行回到二十前找我?我一直就在你身邊,為何如此大費周章!哈哈哈哈!」付霄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尖澀,如同換了個人,與此同時他的眼睛中射出兩道詭異的紅芒!
驟變突起,雨卿獵魔人的本能瞬時被激發,電光火石之間雨卿整個人已經從沙發上彈起,騰空一躍,下一秒雨卿已經站在幾米外的門口處,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細長的銀色利刃,狀若如臨大敵。
「雨卿,你真是被庇護所那些偽善者洗腦了,正邪之分,不過是誅除異己的藉口!他們憑什麼自詡正義?自古光暗雙生,有陽光就會有陰影,這是造物者創世之初定下的法則,叫囂著對黑暗斬盡殺絕這本身就是一種邪惡的狂熱!這是對古老平衡法則的褻瀆!」付霄十分亢奮地嘶吼道。
「你說的這些我豈會不知!但是……」
雨卿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付霄打斷。
「但是什麼!如你所說,這些年施與你無盡關懷的人是我!是我這個附身於人類體內的魔!而庇護所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他們給了你什麼?他們只是把你訓練成一具無情的殺戮工具!醒悟吧雨卿,投入我的懷抱,我的力量遠超你信仰的光明,讓我們一起淨化這個骯髒的世界!」付霄說罷張開手臂做出擁抱的姿勢,邪惡扭曲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人類才有的憐愛懇切之色,這一刻讓人感覺他仿佛不是魔。
聽了付霄一番歇斯底里,雨卿竟莫名的笑了一下,但這笑不是開心的笑,而是苦笑,充滿無奈、感嘆命運弄人的苦笑!苦笑一閃即逝,旋即一股巨大的悲傷之色湧現在雨卿的臉上。
「我不像你口中說的那般狂熱偏執,不管你是人是魔,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但是…但是二十年前押解你的兩個獵魔人之中,其中一個是我父親!你讓我怎麼寬恕你!」一向沉著、喜怒不形於色的雨卿突然失態,用幾乎破音的聲調喊出了最後這句話,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怒火。
看著激動到已經渾身顫抖的雨卿,付霄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雨卿為什麼如此嫉恨自己。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雨卿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們就融為一體!」
話音才落,只見付霄的身體開始散發出耀眼的紅光,紅光愈來愈盛,及到紅光亮到極致,一道暗紅色的血箭從付霄體內破體而出,直射雨卿!就在血箭射出的剎那,付霄的身體亦隨之暴裂化為齏粉。
血箭射出時距離雨卿只有幾米的距離,加之速度迅如閃電,雨卿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本能舉起手中的銀色利刃,毅然斬向疾馳而來的血箭。
血箭接觸刀刃的剎那,即被銀色利刃從中斬成兩股,見到血箭被劈成兩半,雨卿臉上露出一絲慶幸之色。
但出乎雨卿意料的是,兩股血箭掠過刀鋒後竟又重新匯聚在一起,而且飛行的速度沒有絲毫衰減!雨卿此時再想做任何應對都為時已晚,血箭穿透雨卿的眉心直接鑽進了她的體內!
血箭鑽入雨卿體內後,一股詭異的暗紅隨即籠罩在雨卿的臉上,詭異的暗紅迅速地由雨卿的眉心開始向下蔓延,仿佛要侵占整個身體。雨卿目睹自己身體的變化,整個人愣在那裡面如死灰,絕望之情溢於言表。幾秒鐘後,雨卿緩過神來,絕望的目光已經替換成一種如視死如歸般的堅毅,好像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
緊接著雨卿將自己的皮帶從腰間抽出,而後把金屬皮帶扣握在手中輕輕一掰,「咔」的一聲傳出,皮帶扣被掰成兩截,與此同時,兩支極細的微型注射器從皮帶扣的中空處掉出,只見一隻注射器中裝著藍色的液體,另一隻則注有銀色如水銀般的液體。
雨卿拿起兩支微型注射器,果斷地先將裝有藍色液體的那支刺進了自己的右肩,但當握著注有銀色液體的那支時,雨卿卻遲疑了,但遲疑轉瞬即逝,眼瞅著詭異的暗紅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雨卿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注射器刺向了自己的左肩。
……
高爾夫球場,湖底,庇護所內
「讓雨卿這樣永遠沉睡在聖鹽之中,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如果讓那個敵基督占據雨卿的身體為非作歹,雨卿一定更加生不如死。」從先知口中得知附身在雨卿體內的是強大的敵基督後,高陽已幾近絕望。
「雨卿即使在沉睡中也沒有放棄,她仍然在戰鬥!」先知仿佛看出高陽的心思,如是說道,不知是安慰還是勉勵高陽不要放棄。
「您什麼意思?」高陽從先知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先知並沒有說話,而是指了下躺在水晶棺中的雨卿。
高陽望去,只見水晶棺中的雨卿臉色愈加蒼白,但與此同時,雨卿體內不斷散發出的紅光也在慢慢減弱,見到此情此景,高陽心中的希望之火霎時再次被燃起!
「我在入夢時見過被附身的付霄,隨著聖鹽冰凍力量的消退,敵基督的力量應該是越來越強,紅光越來越亮才對啊!可是現在,雨卿雖然顯得更加虛弱,但好像他體內敵基督的力量也在變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陽為自己這一發現興奮不已,認為雨卿還有希望。
「先知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吧,這都給我們急成啥樣了!」王辰也在旁邊附和道。
「還記得敵基督說的話嗎,『只要雨卿體內還有一滴血它就能恢復力量,破冰而出!』每個敵基督的能力不同,附身於雨卿體內的敵基督的能力是掌控鮮血,並從鮮血中汲取無盡的力量,相信雨卿也看破了這點,所以在被附身的最後關頭,雨卿不僅給自己注射了聖鹽,還有另一外一種東西,鐳汞。」
「『鐳汞』?那是什麼?」高陽一頭霧水。
「鐳汞就是用汞陰極和銥陽極電解鐳氯溶液獲得的化學製劑,具有極強的毒性和放射性,鐳汞不僅可以殺死細菌,還能破壞一切有機生命的細胞。」先知解釋道。
「我明白了!雨卿給自己注射了鐳汞,目的是毀滅自己的造血幹細胞,抑制骨髓造血機能,這樣被聖鹽禁錮在雨卿體內的敵基督就沒有了力量來源。」身為醫生的王辰一語道破真諦。
「這麼說來,雨卿有救了?」高陽興奮地望向王辰,如是問道。
「造血幹細胞被輻射破壞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雨卿為了消滅敵基督讓自己得了白血病,她想和敵基督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王辰說出的真相如此殘酷,高陽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無情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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