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P毒?笑話,本少爺好好的怎會中毒?我看是你不安好心。」許承業咬牙不承認。
也不怪他不承認,他正在跟長春院的當紅小館吃飯之時就這麼直直地倒下了,醒來後就在這裡,其間發生了什麼確實不知。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荀澤的醫術高超,僅用銀針就能將這毒解了個差不多,可見此毒也並非是那麼厲害的毒。
瑤雖是男裝扮相,可在許承業這個常年流連花叢楚館的人眼裡還是一下子就看出她的真實身份。
「哼,不安好心?」聶書瑤冷笑,「不安好心的話就不會救你了,你可以問問大家,剛才你是個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許承業用衣袖一擦嘴角,這才知道自己的嘴角是血。好不容易被小廝們扶起來的身子又軟了下去。
瑤指著他吐出來的穢物,再道:「看看那邊,那臭氣熏天的一堆是不是從你嘴裡吐出來的?你敢說不是嗎?」
圍看熱鬧的人紛紛掩鼻道:「就是就是!臭死了。」
「要不是這幾個小哥人善,你早就死了。」
……
看熱鬧之人雖然都是男子,但八卦者依然不少,要不然也不會來看熱鬧了,七嘴八舌便將許承業剛才中毒的樣子說了個大概。
瑤這才道:「記住,是我們救了你一命。千萬別想著栽贓嫁禍了。」
這話打消了那幾個小廝躁動的心,他們還真有這個想法。
沒多時。長春院的館主被江毅跟鳳無崖拉了出來。
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麵皮白淨的男子,但看在聶書瑤眼裡就是個純粹的娘娘腔,打扮得也比較妖嬈。
□麼說呢。就是穿著上面很花哨。但凡男子,大多著顏色深沉之服,此館主的衣服是件長衫,卻在袖口,衣領之處繡著艷麗的花,可那衣衫的樣式卻為男裝,如此就有了不協調。
∶在。此人的麵皮生得不錯,生生壓下了那幾分荒唐之感。
∧館的館主也叫老鴇,但他們的地位比之青.樓中人還要低下。他出來後就用一方錦帕遮頭。似乎比較怕外面的陽光。
瑤明白,或許長春館的人很少外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自願的,他們的羞恥心讓他們不想見人。
她徑自上前。問道:「館主。這位客人今天吃了什麼?」
館主在許承業被抬出去時就慌了神,又被人抓了出來,他的魂也差不多嚇掉了一半,看到許承業又站了起來,才長舒一口氣。
剛才的對話他也聽到了,便恭敬地答道:「如今秋蟹已肥,許大少爺極喜蟹黃,便吃了一頓蟹宴。」
瑤對這毒似乎明白了大半。問道:「還有嗎?事無俱細。」
館主用帕子擦了擦汗,又道:「還有桂花酒跟金桔。都是本館最好的,絕對不會有毒。」
這時,荀澤也從那堆嘔吐物前離開,說道:「館主說得對,是無毒。可是……。
瑤接著道:「可是兩者同食就有了毒。但一般偶爾食用一次也無事,可這位許大少爺不是一般人,恐怕最近都是這麼食用的。體內毒素這才累積到了一個臨界點,今天的這頓蟹宴等於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這麼中毒了。荀先生,我這麼說對不對?」
「對!」荀澤點頭道:「希望許大少爺記住,不要再如此食用了。以後就不要再吃蟹了,而且橘子類的果物也最好不要食用。兩者相加所產生的毒素相當於砒霜。」…
聶書瑤緩緩點頭,荀澤懂得果然不少。
像螃蟹等這一類的海鮮,若是跟富含維生素C的水果或是蔬菜同食的話,它們各自的成分中和會產生一種名為三氧化二砷的物質,而這種物質的別名就叫「砒霜」。
若是只食用一兩次,身體內的免疫系統還能將這些東西清除;可要是長此以往,而用量又不是很多,慢慢地這種毒素就沉澱在體內,身體也會逐漸垮掉。
聶書瑤不知道許承業懂了沒有,卻是看著他道:「有人要害你。」
許承業聽到這話身形一滯,然後眼睛紅了,咬牙道:「多謝。」
聶書瑤笑笑,從這樣一個壞到極點的紈絝嘴裡聽到這個詞真新鮮,便又再度提醒了一句,「海鮮不要食用。另外,各類果物暫時也不要食用了,回去弄紫蘇湯喝吧,平時喝點綠豆湯也不錯。沒事去問問你家二叔他當初是怎麼解的砒霜之毒,找個好大夫調養著。」
最後,再衝著周圍之人拱手道:「請大家今日為我們幾個兄弟做個見證,這位許大少爺可是我們荀先生救的。而長春院的館主也證實了他今日所食之物,這兩物都沒毒,但合在一起總歸不好,若是有人不信可以去醫館問問大夫,千萬不要誤食呀,所謂有些食物相生相剋就是這麼一回事。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跟許大少爺的毒,完全沒有關係。」
在場之人先是被神奇的醫術折服了,又聽到這麼一個知識,紛紛點頭附和。
「館主也回吧,許大少爺的毒也跟你們長春院沒有關係,只是以後這樣的組合不要給客人食用了。若是官府問起來的話,相信館主知道怎麼說。」聶書瑤再次衝著館主道。
這館主也是個聰明人,他明白這話的意思,忙躬身道:「多謝公子提點。」
說完又低著頭回了長春院。
許承業深深地看了一眼聶書瑤,低聲道:「我們走!」
他們一走,看熱鬧的人便很快散去,最後留下聶書瑤一行人面面相覷,所有人都抬頭看向江毅跟鳳無崖。
看得兩人心底發毛,鳳無崖很明白是怎麼一回,俊臉上難得的露出紅霞,不好意思道「回,先回去吧。」
「嗯。」聶書瑤點頭道:「是要先回去再說。」
說著,頭一個拉著江婉兒的手走了。
江婉兒只是哼哼兩聲,看都沒看江毅一眼。
江毅到這會還不大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從來沒想到斷袖之事,所以也就沒往這上面想。
宋雲飛嘿嘿笑著上來拍拍他的肩,風涼話便從他嘴裡不斷地冒出,「哎呀,看不出來呀,江兄,你是男人女人通吃啊。」
荀澤搖搖頭也走了。
本來還不大懂的聶天熙,這會全懂了,也學著宋雲飛的樣子拍拍江毅的肩,搖頭走了。
月影雖然小,在這方面懂得卻是最多,他撅著小嘴道:「哼,我看錯你了。」
然後他拉著虎頭也走了。
「哎?這是怎麼回事?」後知後覺的江毅看向鳳無崖。
鳳無崖好一陣尷尬,忙道:「回去再說。我的清白都被你弄沒了!」
然後江毅看了看身後的長春院,剛好有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地從裡面出來,那樣的親密無比。猛然間他懂了,先前看到這類場景時還沒覺得什麼,可這會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要解釋,我要解釋!」…
再然後,江毅大步流星地往眾人離去的方向追趕。這一慌張,便忽視了某些一直關注他們的人。
許承業沒有回許家,帶著三個還算忠心的狗腿子直接去了濟仁堂。他的身份足以讓堂主親自接待了,在單獨的診間內,聽著大夫的說著病情,許承業的臉色越來越差。
他這些年說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其實真是言重了,相反他還是比較能克制的。雖然愛玩卻也知道自己一死,許家再也沒有他跟祖母的位置,為了疼愛他的祖母也不能就這麼死了。
先前還不覺得怎樣,可剛才一吐血,雖然是坐車來的濟仁堂,可這會卻已經堅持不住了。躺在矮塌上有氣無力地問:「李大夫,我這病可還能治?」
李大夫皺眉道:「能是能,但需要持之一恆呀。很多東西真的不能再吃了,生活習慣也得改。體內之毒看上去並不兇險,但只要一個引子就能爆發。」
他深深懷疑這位有名的紈絝能否放下那奢華的生活,所以凡事不能說滿了。
許承業道:「明白了。你們兩個去抓藥吧,小五留下。」
「是,大少爺!」
當診室內只剩下小五時,許承業才道:「小五想不想救小四?」
小五撲通一下就給他跪了,懇求道:「請大少爺救救小四!我家本來有五個兄弟的,可前小時候鬧災荒,只就剩下我們兄弟倆了。小四在衙門裡呆了這幾天恐怕是折磨地不成人形了,求大少爺救救小四吧,小五做牛做馬來報答大少爺。」
許承業沒有因這些話動容,輕聲道:「放心吧,衙門裡的人只是想給我一點小小的警告,不會對小四怎樣。救不救就看你小五的了,若是你忠心的話,本少爺不妨送你們兄弟一場富貴。」
小五也算聰明,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咬牙道:「請少爺吩咐,小五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好!給我送封信。」許承業眼神中露出一絲狠意。
聶書瑤拉著江婉兒沒有馬上回文曲樓,她們直接去了水粉店,在一眾人異樣的目光下挑了不少胭脂水粉,當然也花了不少銀子。
待她覺得江婉兒氣消得差不多時,又去吃大街上的各類小吃,最後才輾轉回了文曲樓。
這可苦了跟在身後的人,特別是江毅,他恨不得馬上跑上前去解釋。
一入文曲樓,聶書瑤看到的就是小五殷切的眼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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