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得回梨花鎮。雨芹,我們收拾下明天就回梨花鎮。」聶書瑤起身道。
可自己的地契還在縣太爺手中,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縣太爺真的跟風月有聯繫,要不然怎會如此的料敵先機呢?
聶書瑤低頭輕嘆:「縣太爺真不愧是從京貶出來的官,腦容量跟別人就是不一樣。牛人呀,坑人完全不打草稿的。」
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縣太爺留下自己的地契打得就是這個注意,或者防的就是這種事!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可以將我跟熙兒的影響降到最低。特別是聶賢的計劃可謂是完全破產,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看來聶賢還沒長記性。」聶書瑤再次低聲道。
她在屋內走來走去,腦海中演算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直到聶天熙放學回來。
晚飯時分,聶天熙問道:「姐,你聽說了嗎?龐巡撫真的來了。」
聶書瑤笑道:「這已經不是新聞了,聽說龐巡撫的女兒被風月拐跑了?」
聶天熙搖頭道:「我聽學院裡的師兄說,是風月綁架了龐巡撫的女兒,想拿他的女兒提條件。」
「難道風月的目的是這個?」聶書瑤皺眉沉思,風月的布局可是從臘月里就開始了,周扒皮之死或許可以說成是自找的,那從臘月到現在的大大小小的盜竊案說明了什麼?
聶天熙也道:「聽說風月也是個人物,他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吧。」
聶書瑤猜不出來,說道:「越是大人物,心思想法越跟常人不同。說不定他就是為了好玩呢!」
「姐,我明天休沐,要不我去縣衙問問大牛哥?」
「不,不用。咱們就當沒聽到這回事,若是縣太爺要我們出手的話再說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龐巡撫不是個好官,想來他的女兒也不是個好姑娘,因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邊上的雨芹跟虎頭面面相覷,小姐跟少爺的談話他們有時真的聽不大懂呢。
次日,姐弟倆也沒呆在珍味居,一大早的就外出踏青了。
都說草長鶯飛三月天,這都四月里了,田野里的一切也都重新披上了綠妝。天已經轉暖,風吹起來也不再像刀子似的,有些輕輕柔柔。走在田野里,聶書瑤看到一些花開正盛的梨樹,再次想回梨花鎮了。
他們跟在牙人身後一一地去看買來的田地。此時正是翻地之時,他們的佃戶們正在田裡忙活,看著熱火朝天的幹勁,姐弟倆就覺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跟牙人還有佃戶們溝通的是聶天熙,他再過一個月就要考秀才了,成了秀才可就是大人了,跟這些人打好關係絕對有必要。
忙忙碌碌的過了一上午,一行人來到田間青草地邊,從四輪馬車上取下吃用,在鬆軟的地上鋪層厚布,席地而坐就在這裡野餐。
各類菜蔬點心都是準備好的,只要在小炭爐上一熱就好。虎頭跟二炮去佃戶家裡要了一桶清水,這頓飯便在五娘跟雨芹的巧手中準備好了。
菜色很簡單,都是些素色小炒,那幾個葷菜也是從珍味居帶來的,可就是這些也讓一行人吃得津津有味。吃飯的同時,小炭爐上還煮著小米粥,香氣飄出老遠。
聶天熙剛吃了一片醬牛肉,抬頭一看,遠處走來幾個身影,雖看不大清,可他覺得麻煩要來。對著眾人說道:「大家快吃,再不吃一會就沒得吃了。」
聶書瑤抬頭也看到了那幾個身影,附和道:「快點吃,吃了快點走!」
其它人也緊張起來,下箸如飛地吃了起來。
當吃得差不多時,吳縣令一行終於來了。
待兩方人馬能相互看到臉面時,吳縣令哈哈笑道:「遠遠的就聞到香味了,正好老夫的肚子也餓了,可否討碗飯吃?」
聶書瑤六人馬上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禮,聶書瑤道:「能請您吃飯那是我們的榮幸,只是粗茶淡飯怕是入不了您的口呀。」
她低頭看向碗裡沒剩幾根菜的殘羹真的好想笑,看到吳縣令穿著便服也都沒有口稱大人。
吳縣令說完也發現了這個尷尬,好在那炭爐上的小米粥好了,正冒著清香,笑道:「就來碗粥吧。」
聶書瑤笑著應下,衝著雨芹、五娘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麻利地把這裡收拾乾淨,又從車底下的抽屜里取出可以摺疊的桌椅。
共有四把椅子,一張桌子,這些都是聶書瑤畫出圖來讓譚木匠做的,手工沒得說,椅子上有坐墊坐著也舒服。用酸棗木做成,並在適當的位置雕上了梅花。
吳縣令照樣上坐,碗筷都是用上好的酸棗木製成,暗紅色紋理,加之打磨得又好,這碗同樣雕了梅花,宛若一件件藝術品。
一碗小米粥由聶書瑤親自端到吳縣令面前,笑道:「您請慢用!」
吳縣令捋著鬍子點頭道:「看不出來啊,小小年紀就這麼會享受。嗯,不錯!」
他接過聶書瑤遞來的小湯匙也翻來覆去看了好久,因為這也是酸棗木的,勺柄上也有幾朵梅花。
吃完米粥,聶書瑤又奉上了熱茶。這茶壺、茶碗也是酸棗木做成的,同樣是梅花系列,而且這些都是用一塊木頭做成,沒有拼接。
聶書瑤看著這些作品心中很自豪,譚木匠不愧是譚木匠,這些精細的活兒做得十分完美。這些碗筷、茶具還有這桌椅她是配合著馬車賣的,自己的這一套是梅。熙兒的那一套是竹,正在製作中,她可以想像以後各種有身份的人都有這麼一套那該是怎樣的情景呀。
喝著淡淡地清茶,吳縣令臉上的笑又再度出現,和藹地說:「坐,你們姐弟倆在我面前不要客氣,都坐!」
說著又看向劉師爺道:「你也坐。」
如此,四人便圍坐在了摺疊桌前,五娘負責燒水,雨芹負責倒茶;這邊二炮跟虎頭立在姐弟倆的身後,算是貼身保護吧。
那邊是大牛跟李鋪頭站在吳縣令身後,近處是良田,遠處是青山;春天的風吹來,帶來一陣陣梨花的清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美好。
「唉!」吳縣令的嘆息打破了這般美好。
姐弟倆齊蹙眉,他們明白,縣太爺這是要說正事了啊。
吳縣令嘆息過後,說道:「你們的地契都辦好了,等你們將事情辦好回來後,就讓大牛給你們送去。」
這話說得籠統,聶書瑤愣了片刻,小聲問:「大人,我們要去哪兒呀?」
吳縣令也露出了愣神情,反問道:「你們不是得去救咱們龐巡撫的千金小姐嗎?」
姐弟倆:「……。」
「不是嗎?除了你們沒人能夠勝任此事了呀。」吳縣令為難地說。
聶書瑤道:「大人,我們姐弟倆還是個孩子呢,怎能做如此重要的任務?咱們縣衙可是人才濟濟,隨便挑出個人來就比我們強。您看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劉師爺接著道:「聶姑娘,這事我們沒弄錯,大人這麼說實則是受到了龐巡撫的示意。畢竟被風月劫持之人是龐巡撫的女兒,而他帶著女兒巡視是沒有經過上方批准的。誰知女兒被劫持之後又傳出了她跟風月私奔的傳聞。」
「然後呢?」問這話是聶天熙,他的聲音冷清,為吳縣令的不近人情而感到憤怒。
劉師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再次呵呵一笑道:「這畢竟事關女子的名節,不好公然派兵或是派衙役去尋,他們都是男子呀。」
聶天熙冷笑道:「既然劉師爺也知道這事關女子的名節,那我姐姐就是不是女子了嗎?她的名節就不是名節了嗎?」
「聶姑娘是……。」劉師爺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吳縣令,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
聶書瑤笑道:「師爺您是想說,我只不過是個經商的市井女子吧,怎能跟官家小姐比呢?也就是說她的名節是名節,我的名節自然就不是名節了。您說呢,縣令大人?」
她早已料到會是這種結果,卻不曾想這位看似中規中矩的劉師爺竟然是這麼個意思,龐巡撫的女兒是人她就不是人了?
她發誓,以後自己產業內的出產絕不賣給這位劉師爺,自己是記仇地!
聶天熙的臉色也是極難看,心中再度升起了要做官的念頭,只有自己強大了,外人才不能隨隨便便地讓姐姐幹這干那。
那可是大盜風月,姐姐只是一介女流怎能深入敵窩呢,他們可真想得出來!此時聶天熙看向吳縣令的眼神就不怎麼好了。
「咳!」吳縣令咳嗽一聲道:「是我們魯莽了。」
說著起身衝著聶書瑤深深一禮,嚇得聶書瑤連連後退避過。
笑話,先不說吳縣令是一把年紀了,就衝著他的身份,這禮她也不能受。
吳縣令接著道:「是老夫考慮不周!可此事確實非姑娘出馬不可。老夫跟那龐巡撫龐永春在朝中一向不和,被貶至朐縣以來本以為再也不會跟他共事,可世道弄人啊。唉!劉師爺說的也是實情,還請姑娘幫老夫一把。」
聶書瑤為此尷尬地一笑:「大人,您不覺得這有點強求於人嗎?不知我若出手的話,大人會怎麼表示。」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人,聶書瑤這樣問就想知道吳縣令的誠意。
吳縣令搖頭笑道:「明日大牛就把你們的地契送去。」
「這還不夠!」聶書瑤笑道,此時她的笑真的很養眼。
「女子做生意不好做呀,老夫以後會全力支持你們的生意可好?」
「以什麼身份支持?」
「當然是我這個芝麻官縣令了,呵呵!老夫可是很窮的。」
聶書瑤就等這句話了,以後外出的話,路引什麼的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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